第六章 异变
刹那右手软软垂在地上，扭曲变形，里面骨骼尽碎，现在只能感觉到一阵灼热，肾上腺素的作用让疼痛感并没有很强烈，但仍然让他满头大汗。
“大哥！”瘦子大喊一声，壮汉的身体无力倒地，发出砰的一声。
瘦子跑到壮汉面前，壮汉身下的地面被血浸湿，伤口仍然在汩汩流血，瘦子徒劳地尝试按压几次，匕首刺穿了颈动脉，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止血。
壮汉圆瞪着眼睛，看向漆黑的穹顶，口中喝喝作响，瘦子俯身到他嘴旁，只听见壮汉艰难喘着气，说道：“弟弟！杀……杀了他！为……为我……报仇！！”
说罢，壮汉长长呼出一口气，胸口下沉，肺中的空气被排出，再没有新的空气吸入，心跳停滞。
“不！不！不！你不会死在这里的！我们还得去报仇呢！我们的仇人还没死呢！”瘦子趴在壮汉胸口嚎啕大哭起来。
他深深地低着头，看着沾满血液的双手，低声自语道：“我们兄弟二人，为了寻找仇人，走南闯北十多载，手上几十条性命，没想到今天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死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鬼手里！好好好！好的很！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瘦子站起身来，眼睛中透着疯狂的杀意，他身上衣物无风自动，双手在空气中虚画，画出了一道道淡淡的白色痕迹。
“什么东西？他在干什么？”
刹那后背抵着墙，用力站起身来，背靠着冰冷的石块，颤抖的手中举着匕首，对瘦子道：“你别过来！你哥哥他想杀我，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并没有想过要杀他！”
瘦子双手在空中一拍，大声喝道：“下地狱去跟我哥解释吧！”
空气中划过一道道淡淡的白色痕迹，那是剧烈的空气震颤，一道道风刃朝刹那飞去。
刹那本想躲避，但他现在身体虚弱，连站着都很困难，而那些风刃来的速度太快，他才刚看见那些痕迹，便听见身后石墙上嚓嚓有声，余光看到细碎的石块飞溅，石墙上留下了一道道一两厘米深的刻痕。
他身体瞬间僵硬，手中拿的匕首也发出叮叮叮的响声，剑尖断开成几段掉落，剑身较宽的地方则出现了深深地痕迹。
嗤的一声，眼前血花飞溅，那是他自己的血液，他身上爆裂开七八道伤口，每一道伤口都深可及骨，疼痛席卷全身，身上无数的肌肉筋腱被切断，剧痛让他无法呼吸，眼前血色一片，身体摇摇欲坠。
瘦子大口喘着气，露出了畅快地表情，紧接着，他双手再次运力，一道比之前粗大数倍的风刃成型，朝刹那飞去。
刹那身体已经无法做出反应，眼中映出那道雾蒙蒙的白光，然后被大量飞溅的血液充斥。
这道风刃从他右肩颈部斜劈到左臂中间，留下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几乎将他胸口剖开，他朝前倒去，摔在地上，再也没有动作。
瘦子脸上渗出大量的汗珠，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看到刹那倒地，他松了一口气，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
他伸手在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找不到东西，面上的表情更加痛苦了。
他用手将壮汉的眼皮闭合，闭着眼睛，喘着气，道：“大哥，你先走一步，我的病也快到极限了，黄泉路上走慢一些，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的，到了下面我们一家人再团聚！”
瘦子又休息了片刻，艰难站起身来，仰头对着老头道：“您现在满意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老头却不做声，慢慢的，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瘦子心中一沉，慌忙大喊道：“前辈！你要食言吗？”
就在这个时候，瘦子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像是一个破了的风箱，带着咕噜咕噜的声音，这是肺泡中灌了血液的艰难呼吸。
他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慢慢爬起身的人，他全身上下几乎被血液浸透，血液滴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这声音好像直接滴在了他的心脏上，让他心脏骤然一缩。
“不！这不可能！你应该死了才对，没有人能够承受这么重的伤势不死！”他不可思议地大叫！
刹那双眼显出蛇一样的竖瞳，十分诡异，死死地盯着瘦子，粉碎性骨折的右手发出咔咔的脆响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胸口的狰狞伤口血肉蠕动。
瘦子看得全身寒气直冒，如坠冰窖，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妖族吗？
刹那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怒吼，脚下踏出一个深坑，整个人如同出膛炮弹般弹射而出，速度惊人。
瘦子只来及捏了一个手诀，他面前出现了细细密密的鱼线一般的网。
刹那毫无躲避之意，直接撞上了这些细线，他身体表面被勒出一道道血痕。
眼见刹那已经到了身前，瘦子仰面一躺，避开了刹那的拳头，右手撑地，左手抓住刹那的拳头，身体一个扭转，小腿狠狠踢在了空中的刹那头上。
刹那顿时被踢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还不等他爬起身来，瘦子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踢在刹那的小腹上，刹那被踢得口喷鲜血，再次飞了出去，身体撞上了了石墙，摔倒在地上。
刹那双手在地上扒了几下，口中低吼着，想要再爬起来。
瘦子汗如雨下，肺中火辣辣地疼，再次咳嗽起来。
看着在地上挣扎起身的刹那，瘦子心中已然有些恐惧起来，疯狂的小鬼还不会运用进化者的力量，只有一身蛮力，可是这恐怖的生命力着实让人震惊，更是毫无痛觉一般，悍不畏死，如同发疯的野兽。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我的身体会被拖垮，必须要命中要害，一击必杀！”
他右手手指并拢成刀，手掌发出了灰蒙蒙的白光，白光边缘扭曲，像是燃烧着一团火。
还不等刹那站定，他猛地扑上前，右掌刺出，向刹那的心脏刺去。
噗的一声，瘦子的右手深深地没入了刹那的身体之中，并从他后背刺出，带出一大蓬鲜血和肉块。
可他的心中却咯噔了一下，因为这一掌并没有命中刹那的心脏，在手掌刚要刺入的瞬间，刹那的身体微微偏转，躲开了心脏的位置。
虽然躲开了心脏，但这一掌如果打在别人身上也是致命的伤害，可是现在瘦子心中却十分不安，他连忙用力，想要将手臂拔出。
一双手猛地抓住了瘦子的手臂，阻止他将手臂拔出，在瘦子一愣的瞬间，刹那的额头狠狠撞在了他脸上，瘦子脸上瞬间鲜血四溅，鼻梁被完全砸塌了下去，让他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刹那抓着他的手臂拔出，用尽全身的力量，将瘦子在空中抡了一个圈，狠狠拍在了石墙上，这一下摔得极重，让瘦子浑身骨头都断了几根。
瘦子狼狈地掉在地上，他快速爬起身来，背倚着石壁，擦了擦嘴角的血液，粗重地喘着气，他感觉到体力的流逝，状态飞速下滑。
正在瘦子防备的时候，却发现刹那站在原地不动了，没有下一步的攻击动作，胸口正中间开着一个骇人的对穿伤口。
刹那抬脚走出一步，脚下虚浮无力，他捂着胸口的伤口，摔在地上，没有了动作。
瘦子疯狂喘着气恢复着力量，在原地等了片刻，只看到刹那一动不动，似乎真的死了一般。
“哈……哈哈……是真的死了吗？身体撑不住了吧？呼……呼……受了这么重的伤，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了吧？咳咳……”
他靠着石壁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指缝中渗出了血沫。
“嗯？”瘦子突然看到倒地的刹那背后有东西在动，他仔细一看，只见刹那背后的血液像是失去重力一般凝聚成一个个指头般大的血球，缓缓漂浮着，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渐渐浮在了空中，他的四周散落的血液也在凝聚，空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点。
瘦子瞠目结舌，愣在原地看着这惊人而诡异的一幕。
那种力量逐渐增强，刹那的身体竟然也开始慢慢漂浮起来，有如神迹。
他的额心出现了一个发光的立方体，立方体与额心有着发光的丝线相连，那丝线像是缓慢扭动的电弧，如有实质。
随着电弧涌入，刹那皮下的血管开始发光，所有的血球汇聚成一个环形，绕着他转动。
这些血球出现了斑斑点点的白光，逐渐转化成了通体荧白色，在空中散发着微光，汇聚入刹那的伤口之中。
刹那皮肤下血管流动着散发光芒的血液，逐渐流遍他的全身，从他身体内部散发着网状的光芒，看起来十分怪异。
他的头发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甚至身高也变高了一点，全身的伤口以惊人地速度愈合，皮肤白皙光滑，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瘦子心中涌起了绝望，是不是不管杀死这个小鬼多少次，他都会原地复活？这还怎么打？开挂也不过如此吧？
眼见刹那正在恢复原样，他努力站起身来，双手开始施展一个复杂的手诀，口中念念有词，空气震荡，向他手心汇聚而去，逐渐形成了一个白蒙蒙的球体，球体发出了尖锐的啸音，像是烧开的水壶在响。
刹那缓缓落地，他睁开双眼，双目毫无情感，紧跟着空气炸裂，刹那已经猛扑向了瘦子。
瘦子大吼一声，道：“不要小看老子啊！”
尽全力将手中的白球甩出。
不出他所料，刹那根本没有躲避的动作，直直撞向了那个白球，瘦子心中激动，暗喝道：“爆！爆！爆！”
刹那在空中伸出了左手，一把抓向了白球，只听见轰隆一声剧烈的爆鸣声，白球炸开，白色的气浪奔腾，席卷四周，整个石坑被白色气浪淹没。
瘦子在白球爆炸的那一刻清晰地看到血色飞舞。
骤然，他面前气浪翻涌，被劲力激荡一空，一个身影从气浪中现身，他的左臂已经从肘关节的地方炸断，右手紧握成拳，一拳轰击在瘦子的腹部，血肉四溅，这一拳直接撕裂了血肉，打进了他的腹腔之中。
带着巨大的力量，将瘦子整个人都轰在了墙上。
瘦子喷出大量的血液，双眼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颤抖着伸出手，用沾满血液的手指摸了一下刹那的脸，道：“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刹那抽出右手，手中抓握着内脏碎片，他的拳头击穿了瘦子的身体，轰在石壁上，手骨折断扭曲。
看着被炸断的左手和骨折扭曲的右手，他面上没有表情，像是感受不到丝毫的痛苦。
在他眼中，倒在地上的瘦子身上，蒸腾出了白色的气体，那些气体在空中凝聚盘旋，像是一只水母状的气旋，拖着长长的尾巴，钻入了刹那的腹中。
刹那身体微微一弓，强大的力量充斥着他的胸膛，向着四肢百骸奔涌，它们像是探查到了伤势，汇聚在刹那的双臂之上，随着力量涌入，刹那的双臂肌肉蠕动，竟然在十多秒的时间里，重新长出了一只完整地手臂，骨折的那只手也恢复了原状。
他握了握手掌，抬头看向了上面抽烟的老头，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了骇人的笑容。
只见他身体一弓，整个人弹跳而起，跃到老人身前，双拳挥出，打向老人两边太阳穴。
老人闪电般伸出双手，后发先至，抓住了刹那的双拳，看着眼前满脸狰狞的少年。
刹那狂吼着，朝老人脸上咬去。
“好可怕的表情呢，你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吗？控制身体的是宝匣吗？”老头紧盯着刹那的眼睛，没有得到答案，他叹了一口气，脚尖轻点跃起，猛地踹出一脚，踢在刹那的胸口上，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刹那的身形化作了一道残影，撞在了下面的石壁上，整面石壁都被撞塌了，无数的石块倾泻，将少年掩埋，石缝中慢慢渗出了血迹。
老头重新拿出一支烟，用力一吸，那支烟无火自燃，直接烧掉了三分之一，然后仰头吐出了一大团烟雾。
他跃下石坑，抓着一只露在外面的脚，将少年提了出来，少年已经陷入了昏迷。
老头拖着他的一只脚，在地上留下了一条并不连贯的血痕，消失在地道的黑暗之中。
空气中回响着老人轻哼的一支曲儿，断断续续，渐行渐远。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那乌衣巷不姓王……凤凰台栖枭鸟……旧境丢难掉……放悲声唱到老……”
“大哥！”瘦子大喊一声，壮汉的身体无力倒地，发出砰的一声。
瘦子跑到壮汉面前，壮汉身下的地面被血浸湿，伤口仍然在汩汩流血，瘦子徒劳地尝试按压几次，匕首刺穿了颈动脉，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止血。
壮汉圆瞪着眼睛，看向漆黑的穹顶，口中喝喝作响，瘦子俯身到他嘴旁，只听见壮汉艰难喘着气，说道：“弟弟！杀……杀了他！为……为我……报仇！！”
说罢，壮汉长长呼出一口气，胸口下沉，肺中的空气被排出，再没有新的空气吸入，心跳停滞。
“不！不！不！你不会死在这里的！我们还得去报仇呢！我们的仇人还没死呢！”瘦子趴在壮汉胸口嚎啕大哭起来。
他深深地低着头，看着沾满血液的双手，低声自语道：“我们兄弟二人，为了寻找仇人，走南闯北十多载，手上几十条性命，没想到今天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死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鬼手里！好好好！好的很！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瘦子站起身来，眼睛中透着疯狂的杀意，他身上衣物无风自动，双手在空气中虚画，画出了一道道淡淡的白色痕迹。
“什么东西？他在干什么？”
刹那后背抵着墙，用力站起身来，背靠着冰冷的石块，颤抖的手中举着匕首，对瘦子道：“你别过来！你哥哥他想杀我，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并没有想过要杀他！”
瘦子双手在空中一拍，大声喝道：“下地狱去跟我哥解释吧！”
空气中划过一道道淡淡的白色痕迹，那是剧烈的空气震颤，一道道风刃朝刹那飞去。
刹那本想躲避，但他现在身体虚弱，连站着都很困难，而那些风刃来的速度太快，他才刚看见那些痕迹，便听见身后石墙上嚓嚓有声，余光看到细碎的石块飞溅，石墙上留下了一道道一两厘米深的刻痕。
他身体瞬间僵硬，手中拿的匕首也发出叮叮叮的响声，剑尖断开成几段掉落，剑身较宽的地方则出现了深深地痕迹。
嗤的一声，眼前血花飞溅，那是他自己的血液，他身上爆裂开七八道伤口，每一道伤口都深可及骨，疼痛席卷全身，身上无数的肌肉筋腱被切断，剧痛让他无法呼吸，眼前血色一片，身体摇摇欲坠。
瘦子大口喘着气，露出了畅快地表情，紧接着，他双手再次运力，一道比之前粗大数倍的风刃成型，朝刹那飞去。
刹那身体已经无法做出反应，眼中映出那道雾蒙蒙的白光，然后被大量飞溅的血液充斥。
这道风刃从他右肩颈部斜劈到左臂中间，留下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几乎将他胸口剖开，他朝前倒去，摔在地上，再也没有动作。
瘦子脸上渗出大量的汗珠，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看到刹那倒地，他松了一口气，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
他伸手在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找不到东西，面上的表情更加痛苦了。
他用手将壮汉的眼皮闭合，闭着眼睛，喘着气，道：“大哥，你先走一步，我的病也快到极限了，黄泉路上走慢一些，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的，到了下面我们一家人再团聚！”
瘦子又休息了片刻，艰难站起身来，仰头对着老头道：“您现在满意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老头却不做声，慢慢的，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瘦子心中一沉，慌忙大喊道：“前辈！你要食言吗？”
就在这个时候，瘦子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像是一个破了的风箱，带着咕噜咕噜的声音，这是肺泡中灌了血液的艰难呼吸。
他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慢慢爬起身的人，他全身上下几乎被血液浸透，血液滴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这声音好像直接滴在了他的心脏上，让他心脏骤然一缩。
“不！这不可能！你应该死了才对，没有人能够承受这么重的伤势不死！”他不可思议地大叫！
刹那双眼显出蛇一样的竖瞳，十分诡异，死死地盯着瘦子，粉碎性骨折的右手发出咔咔的脆响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胸口的狰狞伤口血肉蠕动。
瘦子看得全身寒气直冒，如坠冰窖，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妖族吗？
刹那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怒吼，脚下踏出一个深坑，整个人如同出膛炮弹般弹射而出，速度惊人。
瘦子只来及捏了一个手诀，他面前出现了细细密密的鱼线一般的网。
刹那毫无躲避之意，直接撞上了这些细线，他身体表面被勒出一道道血痕。
眼见刹那已经到了身前，瘦子仰面一躺，避开了刹那的拳头，右手撑地，左手抓住刹那的拳头，身体一个扭转，小腿狠狠踢在了空中的刹那头上。
刹那顿时被踢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还不等他爬起身来，瘦子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踢在刹那的小腹上，刹那被踢得口喷鲜血，再次飞了出去，身体撞上了了石墙，摔倒在地上。
刹那双手在地上扒了几下，口中低吼着，想要再爬起来。
瘦子汗如雨下，肺中火辣辣地疼，再次咳嗽起来。
看着在地上挣扎起身的刹那，瘦子心中已然有些恐惧起来，疯狂的小鬼还不会运用进化者的力量，只有一身蛮力，可是这恐怖的生命力着实让人震惊，更是毫无痛觉一般，悍不畏死，如同发疯的野兽。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我的身体会被拖垮，必须要命中要害，一击必杀！”
他右手手指并拢成刀，手掌发出了灰蒙蒙的白光，白光边缘扭曲，像是燃烧着一团火。
还不等刹那站定，他猛地扑上前，右掌刺出，向刹那的心脏刺去。
噗的一声，瘦子的右手深深地没入了刹那的身体之中，并从他后背刺出，带出一大蓬鲜血和肉块。
可他的心中却咯噔了一下，因为这一掌并没有命中刹那的心脏，在手掌刚要刺入的瞬间，刹那的身体微微偏转，躲开了心脏的位置。
虽然躲开了心脏，但这一掌如果打在别人身上也是致命的伤害，可是现在瘦子心中却十分不安，他连忙用力，想要将手臂拔出。
一双手猛地抓住了瘦子的手臂，阻止他将手臂拔出，在瘦子一愣的瞬间，刹那的额头狠狠撞在了他脸上，瘦子脸上瞬间鲜血四溅，鼻梁被完全砸塌了下去，让他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刹那抓着他的手臂拔出，用尽全身的力量，将瘦子在空中抡了一个圈，狠狠拍在了石墙上，这一下摔得极重，让瘦子浑身骨头都断了几根。
瘦子狼狈地掉在地上，他快速爬起身来，背倚着石壁，擦了擦嘴角的血液，粗重地喘着气，他感觉到体力的流逝，状态飞速下滑。
正在瘦子防备的时候，却发现刹那站在原地不动了，没有下一步的攻击动作，胸口正中间开着一个骇人的对穿伤口。
刹那抬脚走出一步，脚下虚浮无力，他捂着胸口的伤口，摔在地上，没有了动作。
瘦子疯狂喘着气恢复着力量，在原地等了片刻，只看到刹那一动不动，似乎真的死了一般。
“哈……哈哈……是真的死了吗？身体撑不住了吧？呼……呼……受了这么重的伤，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了吧？咳咳……”
他靠着石壁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指缝中渗出了血沫。
“嗯？”瘦子突然看到倒地的刹那背后有东西在动，他仔细一看，只见刹那背后的血液像是失去重力一般凝聚成一个个指头般大的血球，缓缓漂浮着，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渐渐浮在了空中，他的四周散落的血液也在凝聚，空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点。
瘦子瞠目结舌，愣在原地看着这惊人而诡异的一幕。
那种力量逐渐增强，刹那的身体竟然也开始慢慢漂浮起来，有如神迹。
他的额心出现了一个发光的立方体，立方体与额心有着发光的丝线相连，那丝线像是缓慢扭动的电弧，如有实质。
随着电弧涌入，刹那皮下的血管开始发光，所有的血球汇聚成一个环形，绕着他转动。
这些血球出现了斑斑点点的白光，逐渐转化成了通体荧白色，在空中散发着微光，汇聚入刹那的伤口之中。
刹那皮肤下血管流动着散发光芒的血液，逐渐流遍他的全身，从他身体内部散发着网状的光芒，看起来十分怪异。
他的头发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甚至身高也变高了一点，全身的伤口以惊人地速度愈合，皮肤白皙光滑，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瘦子心中涌起了绝望，是不是不管杀死这个小鬼多少次，他都会原地复活？这还怎么打？开挂也不过如此吧？
眼见刹那正在恢复原样，他努力站起身来，双手开始施展一个复杂的手诀，口中念念有词，空气震荡，向他手心汇聚而去，逐渐形成了一个白蒙蒙的球体，球体发出了尖锐的啸音，像是烧开的水壶在响。
刹那缓缓落地，他睁开双眼，双目毫无情感，紧跟着空气炸裂，刹那已经猛扑向了瘦子。
瘦子大吼一声，道：“不要小看老子啊！”
尽全力将手中的白球甩出。
不出他所料，刹那根本没有躲避的动作，直直撞向了那个白球，瘦子心中激动，暗喝道：“爆！爆！爆！”
刹那在空中伸出了左手，一把抓向了白球，只听见轰隆一声剧烈的爆鸣声，白球炸开，白色的气浪奔腾，席卷四周，整个石坑被白色气浪淹没。
瘦子在白球爆炸的那一刻清晰地看到血色飞舞。
骤然，他面前气浪翻涌，被劲力激荡一空，一个身影从气浪中现身，他的左臂已经从肘关节的地方炸断，右手紧握成拳，一拳轰击在瘦子的腹部，血肉四溅，这一拳直接撕裂了血肉，打进了他的腹腔之中。
带着巨大的力量，将瘦子整个人都轰在了墙上。
瘦子喷出大量的血液，双眼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颤抖着伸出手，用沾满血液的手指摸了一下刹那的脸，道：“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刹那抽出右手，手中抓握着内脏碎片，他的拳头击穿了瘦子的身体，轰在石壁上，手骨折断扭曲。
看着被炸断的左手和骨折扭曲的右手，他面上没有表情，像是感受不到丝毫的痛苦。
在他眼中，倒在地上的瘦子身上，蒸腾出了白色的气体，那些气体在空中凝聚盘旋，像是一只水母状的气旋，拖着长长的尾巴，钻入了刹那的腹中。
刹那身体微微一弓，强大的力量充斥着他的胸膛，向着四肢百骸奔涌，它们像是探查到了伤势，汇聚在刹那的双臂之上，随着力量涌入，刹那的双臂肌肉蠕动，竟然在十多秒的时间里，重新长出了一只完整地手臂，骨折的那只手也恢复了原状。
他握了握手掌，抬头看向了上面抽烟的老头，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了骇人的笑容。
只见他身体一弓，整个人弹跳而起，跃到老人身前，双拳挥出，打向老人两边太阳穴。
老人闪电般伸出双手，后发先至，抓住了刹那的双拳，看着眼前满脸狰狞的少年。
刹那狂吼着，朝老人脸上咬去。
“好可怕的表情呢，你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吗？控制身体的是宝匣吗？”老头紧盯着刹那的眼睛，没有得到答案，他叹了一口气，脚尖轻点跃起，猛地踹出一脚，踢在刹那的胸口上，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刹那的身形化作了一道残影，撞在了下面的石壁上，整面石壁都被撞塌了，无数的石块倾泻，将少年掩埋，石缝中慢慢渗出了血迹。
老头重新拿出一支烟，用力一吸，那支烟无火自燃，直接烧掉了三分之一，然后仰头吐出了一大团烟雾。
他跃下石坑，抓着一只露在外面的脚，将少年提了出来，少年已经陷入了昏迷。
老头拖着他的一只脚，在地上留下了一条并不连贯的血痕，消失在地道的黑暗之中。
空气中回响着老人轻哼的一支曲儿，断断续续，渐行渐远。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那乌衣巷不姓王……凤凰台栖枭鸟……旧境丢难掉……放悲声唱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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