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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愿望

    “火术,烈耀符!”

    篝火瞬间升腾,化作一张巨大的火焰符箓,向着彭酥和王传生扑面而来。

    王传生向后退去,两手结印,一张水做的掌从天而降,眨眼间将火扑灭。

    四郎早就动身逃跑,隐入密林之中。

    “没有什么意义的,小川四郎,只要你活着,一定会进入林的!”王传生宏大的声音传到密林中。

    四郎向后看去,彭酥已然追了过来。

    “泽术,森卫!”两边的树木迅速靠拢,聚成一颗巨大的树人,树人张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的向彭酥袭去。

    “火术,蓬发!”彭酥双手结印,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量,火焰像蘑菇一般直接吞噬了树人,巨大的火焰将周围的树木都点燃了。

    好!要的就是这样,老师们看到这边的火灾一定会过来的,既然打不过,就要叫帮手。

    王传生喝道:“傻徒儿!点了林子把别人都招过来了!快撤退!”

    呵,我还真以为你们不怕忍者,没想到只是说说而已啊。

    “哪里走?!”一个王传生和彭酥从未听过的声音,四郎万分熟悉的声音传来。

    忽然之间,周围的空气变得潮湿,众人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火灾瞬间被熄灭,周围又重归静寥。是潮雾。

    “师父?”四郎抑制住呼吸困难,兴奋的问。

    “两位道友,要哪里去?”浑厚的声音丝毫不像平常老顽童般的朱允炆,但凭借那苍老悠远的音气,四郎还是明白是师父来了。

    夜空中,挺拔的身姿在月中悬着。青丝如绿柳般飘在空中,一簇浓密及胸的胡须更显威严。

    “鄙人乃林的一个小吏,还望尊老打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师徒二人。”王传生竟能和师父隔空对话,看来修为也是极高。

    “王传生,隆庆四年的事,都忘了吗!”朱允炆怒音荡空,四郎心下一阵恍惚,竟是有些头晕。

    王传生现在也被吓出一身冷汗,本来想着这小子这次没有师父陪着应该会好解决点,没想到这老厮如此爱徒。

    朱允炆背着双手,仍然浮在空中,身上的乞丐衣焕然一新,一身藏青道袍随风摆动,仙气飘然。“老夫本不想出来,见你伤了老夫的徒弟,老夫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你居然招呼不打又要逃跑,老夫让你跑了两次,第三次总不能让你跑了吧。”

    王传生大气不敢出,只能默默听着。

    “林,本来老夫是不想让小四去的,但是你们的行为让老夫也觉得有些罕见了,什么样的大人物能让林十六行者之一的遁行者亲自带着徒弟来抓!

    难道林的各长老都不认识朱允炆了吗!”

    陡然间雷声大做,天色愈加暗沉,闪电在空中发出骇人的光夜空好似沉睡千年的巨龙被惊醒。

    王传生沉默不语,一旁的彭酥被威压震慑得双膝跪地。不是他们修为太弱,而是朱允炆实在太可怕。

    “小职明白,回去就告诉祖大人,再也不会骚扰小川四郎了。”

    朱允炆点点头,飘然飞下。“小四。老夫本来不想跟你来的,但是实在太担心你了,看到你被抓走,我就更担心了。”

    四郎并不看朱允炆,他扯开嗓子大喊:“两位!那母熊是你们做的手段吗?”他先前没有问,是怕自己不小心把命搭上去,现在师父回来了,必须要解决心中的疑惑。

    王传生听到四郎问话,非常纳闷,两人隔着一片树林,他也不清楚是朱允炆让他问的还是他自己问的,“什么母熊?”彭酥在旁小声询问。

    王传生看了一眼徒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知道他说什么,赶紧走吧,一会儿朱大圣过来就跑不了了。”

    彭酥不以为意的撇嘴,转身喊到:“小川道友,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母熊,我们来日再会!”

    王传生愠怒道:“你不要命了!”旋即两人向西方离去。

    四郎听到彭酥的回答,也很纳闷,难不成还有一伙人要取我性命。

    朱允炆看四郎心不在焉,也问道:“小四,刚刚要不是老夫,你的命就没了,怎么见到老夫一点反应都没有。”

    四郎连忙给朱允炆赔笑脸:“哪有哪有,师父,咱还要继续考试吗,感觉也没什么必要了吧。”

    “怎么没必要,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不要跟别人说老夫的出现。”朱允炆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师父,你穿着这一身,梳着这么整洁的发髯是要干什么去?”四郎不想让师父这么早就走。

    “告诉你也无妨,老夫要去参加行宫的大会,行宫准备对大利家族进行刺探。等你回来老夫再跟你细讲,你快回去吧。”说着便不由分说地腾空而去。

    这老头,居然这么着急,实在少见啊。四郎也不愿过多耽搁,顺着来时的路准备回去。

    “四哥哥没事吧?”本久天空一看到四郎回来,连忙扑过去。

    四郎抱住本久天空,本久天空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天空,我没有事,凪和崎川小姐呢?”

    “他们跟着老师去休息处了,我担心你,留下来等你。”本久天空面带娇羞。

    “谢谢你,天空,我们去找凪吧。”

    四郎一刻也不敢耽搁,拉着本久天空就要走。

    “啊哟!”本久天空突然惊叫起来,四郎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四郎瞬间警惕,环顾四周。

    “四哥哥,我的脚……”本久天空面露痛苦地看着自己的脚。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受伤的?”四郎看向本久天空那洁白如玉的双足,现在那双足已经被血模糊,骇人不已。

    “可能就是在刚才打斗时候伤的,因为很疼,所以不敢冒险去林中找你……”

    四郎连忙扯下自己的衣服,他将衣服揉软,绑在本久天空的双足上。

    “先止止血吧,我给老师们发信号,就在这里等他们来好了。”

    本久天空默默看着四郎,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

    四郎掏出身上的信号铳,拉开引线,刺眼的白光瞬间将黑夜撕开一条。镁粉果真好用。四郎暗喜。

    四郎将信号铳收回腰间,坐在本久天空身旁,他轻轻抬起本久天空的双腿,解开粗布。“天空,我想帮你处理伤口,有些疼,能忍忍吗?”

    本久天空颔首。

    四郎从袖中摸出陶瓷小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在她的伤口上。本久天空立刻感觉伤口处有灼热的刺伤感,她用皓齿咬着下唇,四郎目露怜惜,握住未婚妻的手,四郎感觉她的手汗津津的。

    四郎又撕了衣服,将粗布条用莫名的液体浸湿,重新包扎住双足的伤口。

    “天空,是不是闻到酒的味道。”四郎面含微笑,两眼满是希望得到认可的光亮。

    本久天空看着未婚夫的眼睛,她感觉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川四郎,她愣愣神,忙答应:“是啊,是啊,四哥哥,这是什么?”

    “其实也就是求师父从他的酒庄里带出点高酿的醇酒,我用了些时间提纯出来的酒精罢了。”四郎语气平淡,面露得意。

    “师父?”面对这个未曾从四郎嘴中透露出的名词,本久天空甚至对酒精是什么提不起兴趣。

    “啊……就是……小川族庄山下的酿酒老人,我偶尔结识到的。”四郎连忙打慌。

    本久天空仰头望月,久久沉默。

    “四哥哥,究竟是你变得我不认识了,还是我未曾发现你的内心,为什么我觉得你……和我离的很远,很远。”本久天空出神地望着当空的皓月,清冷月光洒在她的玉面上,反出晶莹剔透的泪光。

    四郎轻轻拉起本久天空的手,“天空,你就像你的名字般天真,纯洁,毫无阴霾。但我不是,我是个渴望自己的人,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很抱歉我和你订婚……”

    四郎还没说完,本久天空垂下脸庞,盯着他,“为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就是要和我保持距离?”

    四郎叹口气,好像下定决心般:“无论你怎么骂我,打我,都可以,但你应该明白,我有些痛苦和不堪是不能污浊你的耳的,我注定是命运多舛的人,我不想我在这艰难命道前进的过程伤到任何人,哪怕是对我至亲,至爱之人,我也只能和他们保持距离。”

    本久天空修眉紧蹙:“你为什么不能将你的难处都告诉我,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是你一辈子的爱人,怎么会污浊我的耳?”

    四郎惨笑,也看着本久天空的脸:“天空,我的命太苦,我得自己走,才能找到改命的办法,在成功改命之前,我不敢对任何人露出爱。”

    本久天空又掉下泪来:“那么,你不爱我?”

    四郎正色道:“我爱,我对你的爱是寄托在我心中最纯真的,最原始的爱,是亲人的爱。”

    本久天空眼神忧郁,“四郎,你有什么愿望吗,你的愿望就是改命吗?”

    “我的愿望就是改命,一声慨叹千秋泪,逆天改命化苍穹。”

    “一个人改命,不会孤独,不会无力,不会失败吗?”

    “无所谓,我曾拥有过一段生命,但她被悲惨的结束了。这段生命,我要不遗余力,不要只求目的。”

    暗黑的苍穹完全被寂寥笼罩,孤孤皎月挂夜空,簌簌秋风响松林。潺潺溪流声诉说着永恒的孤独。

    “四哥哥,我们回去后,差不多就要准备战争了,战争结束后,你想去哪里,你想干什么呢?”

    四郎沉思良久,他轻轻抚摸着本久天空的玉面,试着为她擦去泪痕。

    “我会游历东瀛,变强,赢得尊重,远渡大明,尽我全部的力量和时间,改我的苦命。”

    “你的改命之路,为的就是功利吗?”

    “不,为的是能向我所爱的人露出我的爱,露出我的心。为的是我有能力站在这片天地下,做一个受人认可的人。”

    本久天空迟迟不语。

    东边忽的闪出几星火光,是羽佐凪他们回来了。

    “四哥哥,我会和你走下去,不管是改命,还是游历大明。答应我,不要抛下我,好吗……”本久天空嗫嚅。

    四郎默不作声,抱起本久天空,向火光处走去。

    “小川哥,你没事太好了!”火光的照映下,羽佐凪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辨。

    “没事没事,我有护身法宝,死不了死不了。”四郎爱惜地摸着羽佐凪的头,“老师怎么说,我们还需要继续考试吗?”

    跟在羽佐凪后面的两个成年人显出身来,年纪比较大的那个说:“是的,小川先生,如果想要获得蛇忍身份证明,资格考试必须通过。”

    年龄稍小的抢着道:“这是小川康多大王定下的法律。”

    四郎不动声色,看向怀里的本久天空。

    本久天空脸色苍白,嘴唇也变紫了。

    四郎道:“这样吧,天空小姐受了重伤,我们三个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完成后我们四个人都得到蛇忍认可。”

    年龄稍小的人刚要反驳,旁边的老者按住他,说:“这我们得回去商量。”

    四郎面色阴沉:“不用商量,现在就给出答案,天空小姐是在考试场地范围内受的重伤,你觉得这个责任该有谁来付。”

    老者听着四郎不置可否的语气,只得妥协。

    “好,那您两位把天空小姐送回去,我们继续参加比赛。”

    年轻老师背过本久天空,随着老者离开。

    东方的鱼肚白渐渐明晰,太阳从海岸线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四郎看看羽佐凪,又看看崎川伊丽。经历一夜未眠,两人虽饿意不重,但脑袋已是昏昏沉沉。

    “找个地方,我们休息休息”四郎拉过羽佐凪的手,冰凉如玉。

    羽佐凪担忧的打量四郎,四郎笑起来,“凪,我只是和人打了一架,又不是灵魂归天,肉体堙灭了,这样看着我我会不适的。”

    羽佐凪只好收回灼热的目光,低下头去。“小川哥,我没保护好天空姐……”羽佐凪抽抽搭搭地向四郎认罪。

    “这不是你的错,天空姐只是脚划破了,没有致命伤,你要打起精神,不要辜负天空姐的期望才对。”

    羽佐凪抽泣了一会,累的发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