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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前尘往事4、沈燃

    下班后,沈燃开车前往星城餐厅,大哥沈默约他去那里吃饭,请客的是龙在文。

    父母过世时,沈燃小学还没毕业,年长十六岁的大哥大嫂负担起了他和妹妹的生活和学习。那时候监狱警察工资不高,大哥还要照顾自己的孩子,可是夫妻两从来没有亏待过弟弟妹妹,更是尽其所能为他们提供保障,让他们能够安心完成学业。所以,沈燃对大哥大嫂是极为敬重的。也正因为龙在文和大哥是同学、同事,更是好友,龙静住院期间,他才会多加关心和照顾,甚至为了骨髓移植的事帮龙在文夫妇去劝说庄妍。

    然而,认识庄妍以后,从庄妍的言语间,从龙在文夫妇与庄妍一家的谈话间,再加上孩子手术和康复期间,庄妍从未来医院看过一眼,全程都是外公外婆老两口在医院照料,他大概也猜到了庄妍和龙在文之间发生过什么。也正因为如此,龙静出院后,龙在文多次约他吃饭想表达谢意,都被他以各种理由婉拒了。他觉得龙在文这个人,人品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问题的,否则怎么会让一个女人为他生了孩子,又宁愿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愿意见他。所以,他不想再和龙在文有什么交往。

    可今天不同,大哥发话了,他不能不顾及大哥的面子,所以提前调了班,想着尽量准时赶过去。

    包房里,龙在文和大哥相谈甚欢。女儿痊愈出院,龙在文也完全没有了在医院时的焦虑和不安,整个人都精神了,沈燃在门外就听到了他爽朗的笑声。而这笑声在沈燃听来,却有些虚伪和做作。

    服务员替他打开了包房的门……菜已经上齐,只有沈默和龙在文坐在桌边。

    “大哥!”沈燃微微笑着走进去,先先跟沈默打了招呼,又对着沈默旁边的龙在文淡淡地说了一句,“龙哥!”

    “来来来,小沈!”龙在文连忙笑着站起来招呼沈燃在自己身旁坐下,“你大哥说你不爱热闹,所以今天就我们弟兄三个,我要好好感谢你啊~龙静的事,多亏了你尽心!”说着,他抬起酒盅准备给沈燃斟酒。

    “龙哥,我不喝酒!”沈燃伸手盖住杯子,“晚上还得回去值夜班!”

    “他不喝就不喝吧!”沈默忙打圆场,“工作重要!来,老龙,咱们哥两个喝!”

    “行!”龙在文坐回自己的座位,一边给沈默斟酒一边说着,“我两个喝!”

    三人一边吃着,龙在文和沈默一边闲话一些工作、交际之类的家常,沈燃时不时插上两句话,气氛也算融洽。

    “来,小沈,”酒过三巡,龙在文为自己斟满一杯酒,对着沈燃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说,“哥敬你一杯,替龙静,她妈妈还有哥自己,感谢你!”

    沈燃不好推辞,治只好端着一杯茶也站了起来,礼貌笑着说:“龙哥太客气了,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本来都是我该做的!”

    “还是要谢的!”龙在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坐下来又给自己斟满一杯,“如果不是你尽心尽力,龙静也不会这么快康复出院,你的情,哥记一辈子!”

    说完,龙在文又干了一杯~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要说感谢……”沈燃犹豫着,最终还是脱口而出,“最应该感谢的还是庄教授,要不是她最终点头答应,我就是再想帮忙,恐怕也无能为力的!”

    龙在文准备夹菜的手停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阴郁,他放下筷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是最应该感谢她!”说罢,他将酒一饮而尽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确实是我对不住她!”

    “哎…哎…文开,少喝点”沈默夹了菜放到龙在文碗里,“女人嘛,心高气傲些也是有的,你多点耐心,始终她还是会看孩子面接受你的!”

    “大哥也认识庄教授?”沈燃很吃惊,没想到龙在文会把这样的事也告诉沈默。

    “几年前见过两次,”沈默说,“那个时候她还是律师,确实是很优秀!也确实是……”

    “小沈,”龙在文突然打断沈默的话,对着沈燃说,“那天在酒吧,你是故意拦着我不让我去追庄妍的吧?”

    沈燃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没想到龙在文还是看穿了自己那点小心思,看来龙在文是很在意庄妍,也很在意那个孩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确实对庄妍有好感,而且这种好感似乎越来越强烈。可是,仅仅也只是好感而已,只见过几面,话也没说上几句,他连要不要开始,怎么开始都还没认真想过。

    “倒也没有故意……”沈燃微微笑着,看着龙在文的眼睛,慢慢地说,“我只是有些好奇,既然你们有共同的孩子,为什么庄教授把你当仇人一样……”

    “小燃,没想到你这么八卦,哈哈哈!”沈默没想到弟弟会当面问龙在文这样的问题,只能尬笑着把话题岔开。

    龙在文又干了一杯酒,“是我的错!”他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没想到,她会那么绝情。”

    “哎呀文开,不要想那么多!”沈默拍拍龙在文的肩膀,宽慰道,“小女孩嘛,条件又好,学历又高,固执傲气些很正常,总会好的~毕竟还有孩子在跟前嘛!”

    “哥,龙哥,我要回医院值班了,”沈燃站起身来准备告辞,龙在文痛心疾首的样子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要不要我先送你们两回去?”

    “不用了,你去忙吧!”沈默也不想让沈燃继续在这里尴尬下去,“我们两老哥再聊聊!”

    “好吧!”沈燃说着站起身来穿上外套,然后很龙在文打招呼,“龙哥,谢谢你的款待!我先走了,你跟我哥好好聊聊!”

    “行!”龙在文也站起来,拍拍沈燃的肩,“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哥的,尽管开口!”

    “对了,龙哥,”沈燃走到包间门口,突然转过身对龙在文说,“我不觉得庄教授绝情,她要是真的绝情,这次的手术也就做不成了!”

    沈燃说完话,打开门头也不回走了出去。房间里龙在文和沈默懵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仿佛都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