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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今夕是何年呀!

    凤兰大陆,铁鹿帝国212年,9月23日。大陆至南的滨海城城郊。

    这里是整个大陆最靠近碧海蓝天的地方,蓝天白云相间,碧海波澜壮阔,一潮接着一潮,越往远处看越觉得碧海蓝天连成一线,分明勾勒出由碧至蓝的层次,犹如一幅浓墨淡彩的山水画卷,在众人的眼前徐徐展开。

    大海的名字叫做“卓海”,是凤兰大陆唯一的一片海,有多少文人墨客掏出墨宝挥袖自成,洋洋洒洒留下数之不尽的诗篇歌词,用以赞颂它的卓尔不凡。

    此时~

    面对卓海而立,有两个身影站在沙滩上,从背影的轮廓看,很明显是一男一女。

    身材纤瘦的女人依靠在男人身上,她将脑袋搁在男人的肩头。

    男人身形壮阔,比女人高出十公分左右,感受着女人娇弱的身体和温柔的体温,有种惬意的温暖。

    空气里含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一切都显得恬静悠然。

    “哗啦~”

    一阵强烈的海风迎面扑来,伴随着海水拍打着沙滩,流淌在两人的脚下,淹没两人的鞋面。

    感受着脚底下的冰凉,女人娇笑一声。她弯下腰,用双手掬一捧金色的流沙,浸湿流沙的海水萦绕着指尖,从指缝流出。

    海水依旧是那么蓝,蓝的纯粹和深邃。

    这时——

    一个响亮的吼声从不远处传来,声音里透着丝丝怨恨,掺杂着些许无法压制的冲动。

    “白玉飞,不再逃了么?”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半空中传来刺耳的呼啸声,连绵悠长。

    啪啪~

    那是速度太快,导致空气炸裂的声音,由远及近,人数众多。

    站在沙滩上的两人齐齐回头,露出他们本来的面容。

    男人看起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脸上有一道突兀的刀疤,从左边的额头顺着往下,经过左边的脸颊,一直到下巴处,刀疤很浅却又很明显。

    他看起来一脸的倦意,眼神似乎也有些涣散,听见来人的叫喊声,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怯意。

    他蓦地变得温柔起来,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那双手不知何时环上了他的腰间。

    从脸部的轮廓来看,尽管脸上的刀疤令他看起来有些狰狞,可细细看来若是忽略这道疤,也算是个难得的俊俏男子。

    他满目温柔,朝着自己的妻子轻声地唤道:“盈盈,跟我在一起你后悔吗?”

    被叫做盈盈的女人,全名苏盈盈。

    她是白玉飞的妻子,两人定了终生也有十年了。

    苏盈盈看起来比较娇弱,长长的青丝被一弯白色的丝绢挽在脑后,海风徐徐吹来,掀起她的长发,拨乱一缕一缕,半掩着她清秀的额头。

    阳光从背后洒将过来,照射在发梢上,泛着淡淡的金光。从侧面看,也衬托了她妩媚的睫毛,仿佛在阳光下微微舞动。

    她明媚的眼眸更是动人,水盈晶润,更显柔弱。

    只是~

    她的眼睛一动不动,那双水润的眼眸一眨也不眨。

    她是个盲人。

    苏盈盈听了白玉飞的话,淡红色的嘴唇微微上翘,环着丈夫的手臂更紧了。

    她摇摇头,笑着说道:“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白玉飞也笑了,他轻轻的抚摸着妻子的秀发,嗅了嗅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转而淡然的看向来势汹汹的众人。

    这些人都是他的仇人,都是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他们之间深切的仇恨决定了今天的结局。

    白玉飞挺着胸膛,坚毅的目光透着一种叫做毅然决然的坦荡。

    半空中御空而行的人、地面上健步如飞的人,手里操纵着兵器如猛兽般扑将过来的人……

    铁鹿帝国212年,38岁的白玉飞携妻子于大陆至南的滨海城遭仇敌追杀五天四夜。这一次,夫妻二人终将殒于此地。

    二人相拥,相视而笑。

    回忆起曾经,从相识到成亲的点点滴滴,不舍的情绪充斥在两个人的内心深处。

    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做完,有太多心底里许下的诺言还没有实现。

    还没有一起去极北的冰雪之城去滑冰;还没有来得及看八岁的儿子长大;还没有……

    还有太多太多的遗憾啊!

    ……

    ……

    凤兰大陆,铁鹿帝国192年,7月3日上午10点。

    帝都中央城往西5000公里的地方,有座名叫临山城的地方。

    白玉飞从睡梦中惊醒,浑身冒着冷汗。

    “小飞,你在屋里吗?咳咳~”

    白玉飞还没理清头绪,门外传来一声呼唤,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

    谁在叫我?这是哪里?我妻子盈盈呢?

    白玉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才看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地。

    这是一间破旧且窄小的茅草屋,屋子的四面墙壁都是用凝结的黄土搭建而成。房梁是一根生了厚厚一层灰尘的简陋木梁,木梁很不规则,凹凸不平,看起来比较丑陋。

    再看自己躺着的床。

    四处缝着补丁的凉席几乎褪了一层颜色,本该清清爽爽的席面上深沉暗黑,乍一眼看过去,好似被人拿在手里盘了几十年的核桃。

    凉席下面垫了厚厚一层稻草,有几根耐不住的稻草甚至从凉席的破洞处穿插过来……

    这……

    白玉飞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好像是我家呀!我年少时的家!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手臂,略显稚嫩,白皙透亮。

    紧接着,他迫不及待的朝左边的脸颊上抚摸过去。

    脸上的皮肤很平滑……

    蹬蹬蹬~

    王玉飞连忙从床上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屋里摆放水缸的地方,舀一瓢清澈的水。

    趁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他将脸凑近盛满水的水瓢。

    白玉飞捂着极速跳动的心脏,喘着并不均匀的粗气,将信将疑的把脸探过去。

    展现在水面上的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他不敢相信的再一次抚摸自己的脸,喃喃自语:“变年轻了,刀疤也不见了。”

    屋外的人见屋里没有动静,再一次敲响了那方木门。

    “啪啪啪~”

    “小飞,你到底在不在?”

    “在在,我在!”

    白玉飞回过神来,赶紧放下水瓢,走到屋子的大门处,用力拉开铁紧的门栓。

    “吱~”

    简易的木门摇摇晃晃的被打开。

    一张惨白的老脸出现在眼前,门外一个看起来年过半百的老人佝偻着身躯,右手扶在门框上。

    他见到白玉飞,没好气的说:“臭小子,叫你半天也不理人,我还以为你被下山的野狼精给叼走了呢!”

    白玉飞满心的欢喜,至今还沉浸在惊喜的境界里,无法自拔。

    见到老人的那一刻,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哎呦,你是老福吧!”

    被叫做老福的老人刚要说话。

    白玉飞伸手挡着他的前胸,焦急的问道:“今年是哪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