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身后始终空无一人
周卿无语，还真的负责，答应了送到家还真的送到家。一步一不多也一步不少。
听到声响的周玉林打开房间门走了出来，“卿卿回来了啊，玩得开心吗？”
周卿换好了鞋子往屋里走去，在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一边说到“还好呀”喝了一口又问到“爷爷你还不睡觉吗？我要去洗澡咯。”
“去吧去吧”说完他颤颤巍巍的转身去吃药了。
周玉林有血压高，一直靠药物控制。每天晚上九点之前都要吃药，然后睡觉，现在已经十点多，他才吃药，显然是在等周卿回来。
这种有人等的感觉让周卿心里升起一起热腾腾的感动，觉得很陌生，但是却很美好，很依恋。
周卿看着周玉林吃药的背影，鼻子发酸。她假装对聚会意犹未尽的样子又跟他念叨起来“爷爷，今天程昕带我去参加他同学聚会了，还挺好玩的，刚刚他送我回来，他怎么知道我们家住哪里啊？”
周玉林见她开心的样子，跟着也笑了笑“他当然知道，以前他们家就住我们家楼上，小昕隔三差五来这里玩，你那时候不常回来，没见过他也正常。”
“那现在他们家搬走了吗？”
“嗯，他爸这些年做生意挣了点钱，换了房子，他妈不在了，这孩子也是可怜的。”
周卿愣了一下，想到那个周身黑色的男孩，心里微微泛起异样，大概是怜悯之心。
其实她还想再打听一些，可是明显周玉林不打算再说了“我要去睡了，你早洗早睡啊。”说着他站起来回房间了。
周卿愣在原地想了好久，想到那个男孩子，想到他年纪轻轻就养成的冷硬气质，还有时常紧锁的眉头和他深邃如墨的眼睛。
这些大概都和他逝世的母亲有关吧。想到这周卿甩了甩脑袋“想啥呢！好奇害死猫！”
周卿打开冰箱，里面的红色袋子还放在速冻层，她眼眶有些湿润，想起村子里的那个老人。
临来宜市之前还给她做饭的老人。
其实周卿并非一开始就在这里住，她的生活也并非一开始就这么清闲。
周卿小学初中都是在乡下念的。
刚上初中时父母就离婚了，她自己在乡下读了三年初中，现在要到市里读高中了，才来她爷爷这里居住。
本来她还不想来这么早，只是她家隔壁的张奶奶强制性让她过来。
刚放假前几天，老人就特意做了一桌子菜给她践行。
“你呀，就是太懂事，你爸妈都不在家了，你在这守什么呀，放着好日子不过，你等着他们就回来吗？”不得不说，这个老太太真的是一针见血，好像别人看不懂的她都能知道。
周卿死鸭子嘴硬“没有，我没等，就不太想去，在这里挺好的”她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嗯，还得是我奶炒才有这个味儿！”她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话题。
面对她的吹捧张奶奶根本不放心上“我跟你说，上了高中可不比村里知道吗，县城里人多又乱，学校有钱人也多，你别傻傻的回头别让人家骗了。”
可能是因为农村许多跟周卿同龄的女孩子都外出打工了，然后过不了多久就都嫁人了，张奶奶生怕她也被骗走。“知道了，我是谁啊，谁骗得了我啊，精着呢，放心吧！”周卿说。
“卿姐才不傻！”乐乐满嘴油腻，含含糊糊的说。周卿一听就乐了“还是我弟了解我！”
乐乐是张奶奶的孙子，他的父母都在深城打工，他也算是个留守儿童了。
张奶奶似乎还是不放心，没理乐乐的那句话，自顾说到“我跟你说，你明天就去你爷爷那里吧，早点去早点习惯，不然开学了人家看你一个乡下来的土妞，看不起你。”
周卿此刻满口答应，倒不是真的怕被人看不起，只是想让她可别念叨了，鸡肉都没味儿了。
在她上初中的这三年，基本都是在张奶奶家度过，农忙的时候周卿也去下地干活，但是张奶奶看她瘦康康的身板子，每次都是把她撵回家。
周卿总在想，是不是自己是张奶奶家的孩子，从小放在隔壁家养？不然为什么张奶奶对她这么好。
周卿晚上一回家就把张奶奶的话忘了个精光，第二天一样早早起床要去跟张奶奶干活，谁知道刚到门口张奶奶就塞给她一袋包裹。
里面用塑料袋装着，外面裹着一个还算是好看的红色大袋子，看得出来张奶奶是用心包装过了的。
周卿问道“这是什么？”张奶奶一边理着背篓里的东西一边说“昨晚做的一些小菜还有点糯米馍馍，你去宜市了带过去，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得卖，怕你想吃了吃不着。”
“那边什么都有，市里能缺这些嘛，再说了，我现在也不去，你现在给我不放坏了吗？”周卿不知道她真的让她今天就去宜市，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我昨晚就跟你说好了，让你今天就过去你爷爷那里适应一下，不用你干活了，赶紧去吧，赶早班车。”说着她背起背篓，起身去拿靠在门背后的扁担。
“我不去，离开学还有将近两个月呢，我不要去那么早，在家再帮你干几天活。”她执拗的说。
“我才不用你呢，我就这几块地，还不够我干的呢，你赶紧去吧，别磨磨蹭蹭的了，早点去，天气热，我怕菜放坏了。”
周卿心里不舍，眼睛红红的看着她，张奶奶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一软，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这孩子，左右不过十五六岁，你爸妈狠心，你也没学坏，以后去市里上学了要好好努力，将来有出息。”
周卿想控制住的眼泪立即哗哗的往外涌，每次只要一哭，她就喘，就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
张奶奶不再多说转身干活去了，只留周卿在原地抽泣。
她看着张奶奶的背影，年过六旬，腰身微躬，一身麻布衣服越来越远。
离别就是这般，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有些还能见到，有些一走便是永别。
周卿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拉着箱子走了，从小学到初中，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她走在小路上，频频的回头，但身后始终空无一人。
听到声响的周玉林打开房间门走了出来，“卿卿回来了啊，玩得开心吗？”
周卿换好了鞋子往屋里走去，在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一边说到“还好呀”喝了一口又问到“爷爷你还不睡觉吗？我要去洗澡咯。”
“去吧去吧”说完他颤颤巍巍的转身去吃药了。
周玉林有血压高，一直靠药物控制。每天晚上九点之前都要吃药，然后睡觉，现在已经十点多，他才吃药，显然是在等周卿回来。
这种有人等的感觉让周卿心里升起一起热腾腾的感动，觉得很陌生，但是却很美好，很依恋。
周卿看着周玉林吃药的背影，鼻子发酸。她假装对聚会意犹未尽的样子又跟他念叨起来“爷爷，今天程昕带我去参加他同学聚会了，还挺好玩的，刚刚他送我回来，他怎么知道我们家住哪里啊？”
周玉林见她开心的样子，跟着也笑了笑“他当然知道，以前他们家就住我们家楼上，小昕隔三差五来这里玩，你那时候不常回来，没见过他也正常。”
“那现在他们家搬走了吗？”
“嗯，他爸这些年做生意挣了点钱，换了房子，他妈不在了，这孩子也是可怜的。”
周卿愣了一下，想到那个周身黑色的男孩，心里微微泛起异样，大概是怜悯之心。
其实她还想再打听一些，可是明显周玉林不打算再说了“我要去睡了，你早洗早睡啊。”说着他站起来回房间了。
周卿愣在原地想了好久，想到那个男孩子，想到他年纪轻轻就养成的冷硬气质，还有时常紧锁的眉头和他深邃如墨的眼睛。
这些大概都和他逝世的母亲有关吧。想到这周卿甩了甩脑袋“想啥呢！好奇害死猫！”
周卿打开冰箱，里面的红色袋子还放在速冻层，她眼眶有些湿润，想起村子里的那个老人。
临来宜市之前还给她做饭的老人。
其实周卿并非一开始就在这里住，她的生活也并非一开始就这么清闲。
周卿小学初中都是在乡下念的。
刚上初中时父母就离婚了，她自己在乡下读了三年初中，现在要到市里读高中了，才来她爷爷这里居住。
本来她还不想来这么早，只是她家隔壁的张奶奶强制性让她过来。
刚放假前几天，老人就特意做了一桌子菜给她践行。
“你呀，就是太懂事，你爸妈都不在家了，你在这守什么呀，放着好日子不过，你等着他们就回来吗？”不得不说，这个老太太真的是一针见血，好像别人看不懂的她都能知道。
周卿死鸭子嘴硬“没有，我没等，就不太想去，在这里挺好的”她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嗯，还得是我奶炒才有这个味儿！”她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话题。
面对她的吹捧张奶奶根本不放心上“我跟你说，上了高中可不比村里知道吗，县城里人多又乱，学校有钱人也多，你别傻傻的回头别让人家骗了。”
可能是因为农村许多跟周卿同龄的女孩子都外出打工了，然后过不了多久就都嫁人了，张奶奶生怕她也被骗走。“知道了，我是谁啊，谁骗得了我啊，精着呢，放心吧！”周卿说。
“卿姐才不傻！”乐乐满嘴油腻，含含糊糊的说。周卿一听就乐了“还是我弟了解我！”
乐乐是张奶奶的孙子，他的父母都在深城打工，他也算是个留守儿童了。
张奶奶似乎还是不放心，没理乐乐的那句话，自顾说到“我跟你说，你明天就去你爷爷那里吧，早点去早点习惯，不然开学了人家看你一个乡下来的土妞，看不起你。”
周卿此刻满口答应，倒不是真的怕被人看不起，只是想让她可别念叨了，鸡肉都没味儿了。
在她上初中的这三年，基本都是在张奶奶家度过，农忙的时候周卿也去下地干活，但是张奶奶看她瘦康康的身板子，每次都是把她撵回家。
周卿总在想，是不是自己是张奶奶家的孩子，从小放在隔壁家养？不然为什么张奶奶对她这么好。
周卿晚上一回家就把张奶奶的话忘了个精光，第二天一样早早起床要去跟张奶奶干活，谁知道刚到门口张奶奶就塞给她一袋包裹。
里面用塑料袋装着，外面裹着一个还算是好看的红色大袋子，看得出来张奶奶是用心包装过了的。
周卿问道“这是什么？”张奶奶一边理着背篓里的东西一边说“昨晚做的一些小菜还有点糯米馍馍，你去宜市了带过去，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得卖，怕你想吃了吃不着。”
“那边什么都有，市里能缺这些嘛，再说了，我现在也不去，你现在给我不放坏了吗？”周卿不知道她真的让她今天就去宜市，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我昨晚就跟你说好了，让你今天就过去你爷爷那里适应一下，不用你干活了，赶紧去吧，赶早班车。”说着她背起背篓，起身去拿靠在门背后的扁担。
“我不去，离开学还有将近两个月呢，我不要去那么早，在家再帮你干几天活。”她执拗的说。
“我才不用你呢，我就这几块地，还不够我干的呢，你赶紧去吧，别磨磨蹭蹭的了，早点去，天气热，我怕菜放坏了。”
周卿心里不舍，眼睛红红的看着她，张奶奶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一软，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这孩子，左右不过十五六岁，你爸妈狠心，你也没学坏，以后去市里上学了要好好努力，将来有出息。”
周卿想控制住的眼泪立即哗哗的往外涌，每次只要一哭，她就喘，就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
张奶奶不再多说转身干活去了，只留周卿在原地抽泣。
她看着张奶奶的背影，年过六旬，腰身微躬，一身麻布衣服越来越远。
离别就是这般，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有些还能见到，有些一走便是永别。
周卿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拉着箱子走了，从小学到初中，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她走在小路上，频频的回头，但身后始终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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