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状元郎吃饼
20
人这一生最欢喜也不过就两件事，一件是洞房花烛，另一件自然便是金榜题名。
洞房花烛再怎么热闹也不可能发生在大街上，那可就不能算是喜事儿了。
所以规模最宏大，人生最得意的事情，就莫过于金榜提名后，还可以骑着高头大马去夸街，享受众生的顶礼膜拜。
皇宫大道上一时间人潮汹涌，有送瓜果的，有丢手绢的，还有抛绣球的，最夸张的还有甩出原味绣花鞋的。
新言觉得自己也应该送点什么出去，毕竟他初来乍到的，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铜钱，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别人扔的铜钱才真的是铜钱，他扔的铜钱可能会变成金钱镖。
也不能扔鞋，那状元长的五大三粗，新言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何况他只有脚上这一双鞋。
总不能扔了鞋子光脚回家，那有失体面。
眼瞅着夸街的队伍就走到了茶馆楼下，茶馆的博士送上了一盘吃食。
新言灵机一动，从桌子上拿起了免费赠送的炊饼，在手里颠了颠，感觉跟路上的石板手感差不多，扔了也不可惜。
瞄准了状元郎，又感受了一下空中气流的流动，他把炊饼轻轻一甩。
炊饼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飞碟一般的飘向骑马的状元郎，瞬间正中嘴巴。
新科状元陆铭轩正在例行公事的微笑，这个笑容经过了宫里众多大佬的指导，包括咧嘴的角度，牙齿露出的比例等等。
从皇宫出来笑了这一路，他感觉自己脸都麻了，说不定回到家就要中风。
走到一处茶楼前，还没等着他把牙收起来，一个东西就从侧边飞进了嘴里。
猝不及防之下，陆铭轩只能死死咬住，不想那东西坚硬如石，来势又迅猛，从左嘴角飞入，又带着几颗牙齿从右嘴角飞出。
新科状元惨叫一声，翻身坠马。
新言立即蹲在窗下，不动声色的坐到了矮桌前，将装炊饼的瓷碟捏成粉末，均匀的撒在雅间的地面上。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状元看着挺壮，居然会被一个炊饼轻易砸下马，就这水平到了赵宋，走不过百里他就得回家办丧事。
可能还得找人把零件给拼一拼才能装进棺材。
“有刺客！”窗外有人断声怒喝。
“仓啷啷！”拔刀声此起彼伏。
江南承平已久，平民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有人吆五喝六，有人惊呼逃窜，甚至有人屁滚尿流。
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
隔壁房间马上有人大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一个声音颤抖着回答：“回禀阿郎，新科状元……遇刺了……”
咣当！
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有人怒气冲冲吼道：“混账！光天化日之下竟会发生这等事情，马承俊是死了吗！查！给朕彻查！”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众人也顾不得隐瞒身份了。
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就在走廊里响来响去，新言淡定的倒着茶汤。
雅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门外站着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人，新言手一抖，茶碗便摔在了桌上。
“你是何人！”新言慌乱的问道。
那中年人背着手也不回答，只是转着眼珠打量起整个雅间。
雅间只有一扇窗户，三面围墙，墙上挂着不知名的字画。
中年人抬了抬下巴，有人从走廊里进来，将字画掀了起来，看了看画卷后的墙壁，然后朝着中年人摇了摇头。
雅间中间摆着一个矮桌，桌上放着三碟没吃完的小菜，一锅茶汤不冷不热，一个茶碗翻在桌上，茶汤洒了一桌子。
桌子周围四个蒲团，其中一个被新言坐在身下，有人上前把蒲团捡起来仔细的捏了捏，又扔在了地上。
中年人挥了挥手，屋里的人便撤了出去。
新言缩了缩脖子，弱弱的说道：“你，你要做什么……”
中年人露出一个笑脸，却没有半点笑意：“小郎君莫怕，你一个人在此吃茶？”
新言点点头：“我，我就是听说有状元可看，就想看看。”
中年人也点点头：“可看见状元郎了？”
新言老实回答道：“看见了。”
中年人往前迈了一步：“可看到状元如何落马的？”
新言皱眉道：“只看见落马，不晓得为何落马。”
中年人冷笑道：“看到状元郎落马，你竟无动于衷？”
新言瞪大了眼睛，诧异道：“状元落马与我何干？”
中年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看好他。”
“喏！”有人回答道。
新言默默松了口气，只要炊饼不开口出卖他，官府应该不会查到他头上，毕竟那炊饼飞的那么快，不会有人看见的。
隔壁那人还在发脾气：“陆家小郎君年方十七，堪称青年才俊，本以为可为公主良配，你看看现在，嘴都成三瓣了！”
最先说话的那个人劝慰道：“殿下不过二八年华，与状元郎年纪相差太大，即便事出紧急，也未必非要委屈了公主不可。”
这个时代的公主们私生活都比较豪放，大婚之前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举动，也不算是稀罕事儿。
新言听到事出紧急，就猜到皇帝可能正在给亲女儿找接盘侠，可惜这候选人被他一炊饼砸成了兔子嘴。
兔子还有门牙呢，这状元却是没有了，新言清楚的看到那两颗门牙镶嵌在炊饼上。
“何况驸马不得参政，更是可惜了状元郎一身本事，臣以为，驸马未必一定出身世家，若……事有不谐，也可轻易远走高飞。”那个人接着劝道。
驸马选个庶民倒是可以理解，反正不能参政，学问再好也没用。
但远走高飞怎么听着像是要跑路，莫非这位公主爱好杀驸马？
“嗯……杨卿言之有理。”皇帝缓缓的说道。
见皇帝已经消了气，有人便壮着胆子劝道：“此处非久留之地，还请陛下回宫。”
皇帝没吱声，怒气冲冲的出了雅间，随即目不斜视的走过了走廊。
一小群高级官员紧随其后，步履匆匆。
其中有个消瘦的中年人往新言的雅间里看了一眼，新言木着脸，目光呆滞。
谁知道那人又退了回来，还走进了新言的雅间。
油头粉面的中年人也跟了过来，疑惑的问道：“杨相公这是？”
新言把脖子又是一缩，惊恐道：“你又是何人？想要作甚？”
走廊里有人当即怒斥道：“放肆！”
两个中年人对视了一眼，明显是宫中内侍的中年人低声道：“这人好像有些痴傻。”
另一个中年人眼睛一亮：“好！好啊！痴傻好啊！”
人这一生最欢喜也不过就两件事，一件是洞房花烛，另一件自然便是金榜题名。
洞房花烛再怎么热闹也不可能发生在大街上，那可就不能算是喜事儿了。
所以规模最宏大，人生最得意的事情，就莫过于金榜提名后，还可以骑着高头大马去夸街，享受众生的顶礼膜拜。
皇宫大道上一时间人潮汹涌，有送瓜果的，有丢手绢的，还有抛绣球的，最夸张的还有甩出原味绣花鞋的。
新言觉得自己也应该送点什么出去，毕竟他初来乍到的，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铜钱，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别人扔的铜钱才真的是铜钱，他扔的铜钱可能会变成金钱镖。
也不能扔鞋，那状元长的五大三粗，新言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何况他只有脚上这一双鞋。
总不能扔了鞋子光脚回家，那有失体面。
眼瞅着夸街的队伍就走到了茶馆楼下，茶馆的博士送上了一盘吃食。
新言灵机一动，从桌子上拿起了免费赠送的炊饼，在手里颠了颠，感觉跟路上的石板手感差不多，扔了也不可惜。
瞄准了状元郎，又感受了一下空中气流的流动，他把炊饼轻轻一甩。
炊饼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飞碟一般的飘向骑马的状元郎，瞬间正中嘴巴。
新科状元陆铭轩正在例行公事的微笑，这个笑容经过了宫里众多大佬的指导，包括咧嘴的角度，牙齿露出的比例等等。
从皇宫出来笑了这一路，他感觉自己脸都麻了，说不定回到家就要中风。
走到一处茶楼前，还没等着他把牙收起来，一个东西就从侧边飞进了嘴里。
猝不及防之下，陆铭轩只能死死咬住，不想那东西坚硬如石，来势又迅猛，从左嘴角飞入，又带着几颗牙齿从右嘴角飞出。
新科状元惨叫一声，翻身坠马。
新言立即蹲在窗下，不动声色的坐到了矮桌前，将装炊饼的瓷碟捏成粉末，均匀的撒在雅间的地面上。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状元看着挺壮，居然会被一个炊饼轻易砸下马，就这水平到了赵宋，走不过百里他就得回家办丧事。
可能还得找人把零件给拼一拼才能装进棺材。
“有刺客！”窗外有人断声怒喝。
“仓啷啷！”拔刀声此起彼伏。
江南承平已久，平民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有人吆五喝六，有人惊呼逃窜，甚至有人屁滚尿流。
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
隔壁房间马上有人大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一个声音颤抖着回答：“回禀阿郎，新科状元……遇刺了……”
咣当！
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有人怒气冲冲吼道：“混账！光天化日之下竟会发生这等事情，马承俊是死了吗！查！给朕彻查！”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众人也顾不得隐瞒身份了。
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就在走廊里响来响去，新言淡定的倒着茶汤。
雅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门外站着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人，新言手一抖，茶碗便摔在了桌上。
“你是何人！”新言慌乱的问道。
那中年人背着手也不回答，只是转着眼珠打量起整个雅间。
雅间只有一扇窗户，三面围墙，墙上挂着不知名的字画。
中年人抬了抬下巴，有人从走廊里进来，将字画掀了起来，看了看画卷后的墙壁，然后朝着中年人摇了摇头。
雅间中间摆着一个矮桌，桌上放着三碟没吃完的小菜，一锅茶汤不冷不热，一个茶碗翻在桌上，茶汤洒了一桌子。
桌子周围四个蒲团，其中一个被新言坐在身下，有人上前把蒲团捡起来仔细的捏了捏，又扔在了地上。
中年人挥了挥手，屋里的人便撤了出去。
新言缩了缩脖子，弱弱的说道：“你，你要做什么……”
中年人露出一个笑脸，却没有半点笑意：“小郎君莫怕，你一个人在此吃茶？”
新言点点头：“我，我就是听说有状元可看，就想看看。”
中年人也点点头：“可看见状元郎了？”
新言老实回答道：“看见了。”
中年人往前迈了一步：“可看到状元如何落马的？”
新言皱眉道：“只看见落马，不晓得为何落马。”
中年人冷笑道：“看到状元郎落马，你竟无动于衷？”
新言瞪大了眼睛，诧异道：“状元落马与我何干？”
中年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看好他。”
“喏！”有人回答道。
新言默默松了口气，只要炊饼不开口出卖他，官府应该不会查到他头上，毕竟那炊饼飞的那么快，不会有人看见的。
隔壁那人还在发脾气：“陆家小郎君年方十七，堪称青年才俊，本以为可为公主良配，你看看现在，嘴都成三瓣了！”
最先说话的那个人劝慰道：“殿下不过二八年华，与状元郎年纪相差太大，即便事出紧急，也未必非要委屈了公主不可。”
这个时代的公主们私生活都比较豪放，大婚之前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举动，也不算是稀罕事儿。
新言听到事出紧急，就猜到皇帝可能正在给亲女儿找接盘侠，可惜这候选人被他一炊饼砸成了兔子嘴。
兔子还有门牙呢，这状元却是没有了，新言清楚的看到那两颗门牙镶嵌在炊饼上。
“何况驸马不得参政，更是可惜了状元郎一身本事，臣以为，驸马未必一定出身世家，若……事有不谐，也可轻易远走高飞。”那个人接着劝道。
驸马选个庶民倒是可以理解，反正不能参政，学问再好也没用。
但远走高飞怎么听着像是要跑路，莫非这位公主爱好杀驸马？
“嗯……杨卿言之有理。”皇帝缓缓的说道。
见皇帝已经消了气，有人便壮着胆子劝道：“此处非久留之地，还请陛下回宫。”
皇帝没吱声，怒气冲冲的出了雅间，随即目不斜视的走过了走廊。
一小群高级官员紧随其后，步履匆匆。
其中有个消瘦的中年人往新言的雅间里看了一眼，新言木着脸，目光呆滞。
谁知道那人又退了回来，还走进了新言的雅间。
油头粉面的中年人也跟了过来，疑惑的问道：“杨相公这是？”
新言把脖子又是一缩，惊恐道：“你又是何人？想要作甚？”
走廊里有人当即怒斥道：“放肆！”
两个中年人对视了一眼，明显是宫中内侍的中年人低声道：“这人好像有些痴傻。”
另一个中年人眼睛一亮：“好！好啊！痴傻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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