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身如琉璃难自弃，面似秋月若人牵
回忆完惠妃和自己当年的事，皇上在心里想，更何况自己为女儿挑选的人又是那么一个几乎十全十美的人。他相信只要新欢足够好，时间足够长，锦安一定能够放下妙空和尚，跟着张可颐好好过日子。
而躲在屏风背后，听见他们谈话的张可颐，此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矛盾极了。他心里是极不愿意再让公主见到妙空的。
然而，他又想到，如果皇上一味地坚持己见，不去找妙空来，倘若公主有个三长两短的，那自己岂不是罪魁祸首，成了公主求生路上的绑脚石？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屏住呼吸，又接着往下听。
“好，女儿可是我生的，你狠的下心，我可不能坐视不管。你不去，我去！”惠妃娘娘说完就要走。
“唉，你这不是为难我吗？”皇上看惠妃坚持要去雲深寺请妙空和尚，无可奈何地唉声叹气。
张可颐藏在屏风后面，终于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公主有救了。
雲深寺里，妙空早已从师兄妙境口中，知道了公主一病不起的事情。他的内心深处也非常内疚和自责，因此天天来到普贤菩萨前，为公主祈祷平安。
这一日清晨，他也不例外，一大早便来到普贤殿，刚刚礼拜完普贤菩萨。就听见虚谷小和尚喊着从门外进来。
“妙空师父，妙空师父……”
“虚谷。怎么了？”
“妙空师父，我去山下抓药，听药店的老板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锦安公主已经病入膏肓了！益州名医都请遍了，还是无济于事。”虚谷一口气说完了。
妙空听了，脚跟一晃，差点儿没有站稳。等缓过神来，他便冲了出去。
“喂，妙空师父，你要去哪里啊？”虚谷跟在后面问。
“妙空师父，你到底要去哪里，你是不是要去看公主？”妙空话也不答，自顾不暇地往前走，虚谷跟在他屁股后面不停地追问。
听见虚谷问他是不是要去看公主，他突然停住了脚，好似大梦刚醒一般。
“啊，没有，我……我不是……”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快走到山门口的他，又转身回去了，虚谷看得莫名其妙。
妙空又来到大雄宝殿药师菩萨面前，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阿弥陀佛。”妙空身后想起一个声音。
妙空一回头：“师兄，又是你。”
“嗯哼，师弟，你可真是个有心人啊！”妙境意味深长地说道。
“有心？”妙空好像在掩饰什么。
“好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是不是听到公主病了，你来这儿求药师菩萨保佑公主。是不是？”妙境师兄洞若观火地看穿了他的心思。
妙空不得不承认：“我做的事情总是瞒不过你。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妙境为了缓解师弟的尴尬，于是说道：“嗨，我怎么会知道呢？我是受人之托来找你的。”
“受人之托？”
“诺！”妙境师兄往身后一努嘴。
只见迎面走过来一个贵妇打扮模样的妇人。她的旁边，是镜嫽姑娘。妙空此时还不认识惠妃娘娘，不知来人是谁。他迎了上去，双手合十行礼。
“你就是妙空师父？”惠妃娘娘眼前一亮，看着他问。
“是的。”
“怪不得，怪不得安儿她……”惠妃娘娘看见妙空身如琉璃面似秋月，瞬间明白了女儿的心思。
“请问您是……”妙空问道。
“她是公主的母亲，惠妃娘娘。”镜嫽说道。
“惠妃娘娘。请问公主的病好了吗？”
“她……她就要快不行了。妙空师父，你去看看她吧！她看到你或许还有救。现在的她，全凭对你的希望活着。”惠妃娘娘悲戚地说道。
妙空涨红了脸：“我？”
“嗯。事到如今，我也只有跟你实话实说了。公主她……她得的是心病。她一直盼着你去。”惠妃娘娘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妙空。
“阿弥陀佛。这么说我就更去不得了。”妙空为难起来。
“不，你一定要去。否则，我怕她……我怕她等不到太医来的时候就……”惠妃娘娘再次恳求道。
“这……”妙空拿不定主意。
见妙空不为所动，惠妃娘娘又说道：“妙空师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跟我去一趟杞麓宫看一眼公主吧！”
“惠妃娘娘，我是出家人。锦安公主的病又……又不寻常。我……我怎么好……”妙空犹犹豫豫的说道。
还是他的师兄干脆果断，他劝他道：“你少拿出家人当挡箭牌，出家人那，没有你那么多臭毛病，救个人还要看对象。”
“师兄，你不要逼我好不好？”妙空瞅了师兄一眼。
“好好好，我不逼你，不过我可警告你啊，锦安公主是因为你而病的，如果她有什么不测的话，你就是凶手。”妙境师兄严肃地说道。
妙空明显吃了一惊，又听到惠妃娘娘说：
“妙空师父，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安儿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跟皇上情何以堪？我也活不下去了。昨天夜里，安儿差点儿就过不去了，是镜嫽姑娘一直在她耳边念着你的名字，她才挺到今天早上。所以，我才不得已拉下这张老脸，一早就来找你。就请你随我去一趟杞麓宫吧！”惠妃娘娘再三恳请。
看着妙空站着不动，也不表态。镜嫽说话了：
“妙空师父，我以前不知天高地厚，曾经对你出言不逊，我现在给你磕头认罪，”镜嫽说着，就给妙空跪了下去，“这一次，就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们锦安公主吧！要不是因为你，公主也不会病成这样。”
“不，镜嫽姑娘，你快快请起，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做错过什么。”妙空想扶她起来，可是镜嫽却说：
“你要是不答应去看公主，我就一直跪在这儿。”
“这……唉，我不是不肯去，而是我去了，张可颐张大人何以自处？你们有替他考虑过没有？”妙空为人一向善于为他人设身处地的着想，更何况他知道皇上已经赐婚的事。
“张大人？”惠妃娘娘也吃了一惊。
“皇上不是已经给公主和张大人赐婚了吗？如今我一个出家人竟然去看公主，实在是师出无名，不伦不类。假如公主果真因此病情好转，那张大人的心里，他会怎么想？一个男人的度量再大，也不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妻心里装着别的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个出家人。”妙空说道。
一席话，说得妙境师兄和惠妃娘娘无言以对。
“到那时候，一桩美好的姻缘，岂不因为我这个出家人而毁掉？罪过，罪过。惠妃娘娘，我不是不肯去，我真的是为公主的终身幸福考虑。”妙空苦口婆心地说了一通。
“也真难为你了，替安儿和张大人如此设身处地的着想。”惠妃娘娘因他的话动容了。
“只是，这方面你不必担心，我跟皇上已经商量过了，如今救公主的命高于一切，公主要是活不成，终身幸福还有什么意义？自然，张大人的立场，我们也仔细思量过，不过你放心，皇上自有安排。你所担忧的事情不会发生的。”惠妃娘娘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惠妃娘娘说的有道理，你就别顾忌这顾忌那的了。”妙境师兄说道。
“假如说，万一真的这桩婚事黄了，也不是你的罪过，只能说安儿和张大人有缘无分。妙空师父，看在菩萨的份上，你就随我去一趟吧！”惠妃娘娘心里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因而如此说。
妙空不再说话，他也再无什么话可说。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惦记着公主。
另一边，皇上也在想：“我该怎么对张可颐说呢？”他不断的在殿上徘徊，要想出一个如何支开驸马的主意来。
正想着，梁总管进来通报：
“皇上，张大人到了。”
“下官参见皇上。”
“可颐，你起来吧！”
皇上赐了坐，却沉默不语。
“皇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张可颐先开口问道。
“嗯，可颐啊，公主病重，我忧心如焚，无心思茶饭，一心扑在给公主治病的事情上，这些日子以来，怠慢你了。”皇上客套起来。
“皇上，公主玉体违和，理当以照顾公主为重，你又何须在意我的感受呢？”
“哦，你既然不在意，那我就放心了。”
“皇上，你特意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个吗？”张可颐敏锐地觉察出来还有事。
“我找你来，是为了谈论你跟公主的婚事。”皇上先给张可颐吃了一颗定心丸。
可是张可颐却说道：“皇上，如今公主病体沉重，婚礼恐怕不能如期举行了吧？”
“是啊，我正是想到这，所以，我才找你来商量这件事。”
“这件事即使皇上不说，下官也心中有数的。皇上大可不必耿耿于怀。一切还是等公主康复之后再议不迟。”张可颐展现出他的善解人意来。
皇上见张可颐如此大度体谅，不好意思地说道：“事出有因，只好委屈你了。”
“皇上，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公主生病，我人在这儿不但一点儿忙帮不上，还让你分心关注我，下官还觉得惶恐不安呢。”张可颐谦虚地说道。
“小婿不要如此说，要不是当日你舍命跳入湖中救公主，她……唉！”皇上心里还是觉得亏欠了张可颐。
“皇上再这么一说，我更觉得惭愧无地了。”张可颐又说道。
皇上听到他如此坦诚，因此说道：“你既然这样说，那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可是另外一件事情，我倒是觉得挺不安的。”皇上话锋一转，又说道。
“皇上指的是……”
“你有公务在身，我却因自家私事，却为了公主的事情延误，耽搁了你多日。如今益州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亲自去办。”皇上说道。
“皇上说的倒是。”张可颐说道。
“你先去临近几个州县看看，去个十天半月的再回来，公私不误，这岂不是两全其美吗？”皇上说道。
“嗯，这倒也是个办法……好吧，那我等太医看了公主的病之后再说吧！”张可颐此时已知道皇上的用意。
“不不不……”皇上急忙说道。
“皇上，您……”张可颐疑惑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说你和公主名分虽订，可是还没成亲，为了避嫌，公主的病你在这儿也插不上手，与其干着急，不如先去办公务，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皇上说道。
张可颐在心里想：“公主卧病在床，我担心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嫌烦呢？”
皇上看到他在想心事，因此又说道：“可颐啊，你可不要多想，我这可是一番好意啊！”
“嗯，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客栈收拾一下行李。明天一早动身前往。”
皇上希望他马上离开杞麓宫，以免碰到妙空，因而欣喜地说道：“好好……”
不想张可颐又问道：“对了，皇上，惠妃娘娘呢？我去向她辞别。”
皇上立马拦住他，说道：“不用了，惠妃娘娘去雲深寺为公主祈福去了，暂时回不来。等她回来，我跟她说一声就是了。”
张可颐听到雲深寺，不觉起疑，但也只得就此告辞而去。
梁总管送张可颐出来。张可颐走了一会，不觉又回头张望起来。
“张大人，你怎么了？”梁总管问道。
张可颐回到：“没什么。”心里闷闷地就走了。
此时的公主躺在床上，口里不停地念着妙空的名字。
“妙空，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妙空……”
正在此时，惠妃娘娘回来了。
“怎么样？”皇上问道。
“皇上，妙空师父在外面候着。”惠妃娘娘说道。
皇上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去了。
“镜嫽，你去请妙空师父进来。”惠妃娘娘这话被别有用心的梁月华听见了。
“安儿，安儿，你醒醒啊，妙空师父他来看你了。”惠妃娘娘摸摸锦安公主的脸蛋，说道。
妙空走了进来，看见皇上气鼓鼓地坐在一旁，气氛异常尴尬。
此时的皇上，心里觉得以前的妙空多么可敬，现在就有多么可恨。
“阿弥陀佛。”妙空站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做。
“快啊，你快叫公主的名字啊！”镜嫽在一旁催促他。
他走到公主的床前，只见她脸色惨白，眼角挂着泪痕，心中不禁动了一下。
而躲在屏风背后，听见他们谈话的张可颐，此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矛盾极了。他心里是极不愿意再让公主见到妙空的。
然而，他又想到，如果皇上一味地坚持己见，不去找妙空来，倘若公主有个三长两短的，那自己岂不是罪魁祸首，成了公主求生路上的绑脚石？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屏住呼吸，又接着往下听。
“好，女儿可是我生的，你狠的下心，我可不能坐视不管。你不去，我去！”惠妃娘娘说完就要走。
“唉，你这不是为难我吗？”皇上看惠妃坚持要去雲深寺请妙空和尚，无可奈何地唉声叹气。
张可颐藏在屏风后面，终于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公主有救了。
雲深寺里，妙空早已从师兄妙境口中，知道了公主一病不起的事情。他的内心深处也非常内疚和自责，因此天天来到普贤菩萨前，为公主祈祷平安。
这一日清晨，他也不例外，一大早便来到普贤殿，刚刚礼拜完普贤菩萨。就听见虚谷小和尚喊着从门外进来。
“妙空师父，妙空师父……”
“虚谷。怎么了？”
“妙空师父，我去山下抓药，听药店的老板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锦安公主已经病入膏肓了！益州名医都请遍了，还是无济于事。”虚谷一口气说完了。
妙空听了，脚跟一晃，差点儿没有站稳。等缓过神来，他便冲了出去。
“喂，妙空师父，你要去哪里啊？”虚谷跟在后面问。
“妙空师父，你到底要去哪里，你是不是要去看公主？”妙空话也不答，自顾不暇地往前走，虚谷跟在他屁股后面不停地追问。
听见虚谷问他是不是要去看公主，他突然停住了脚，好似大梦刚醒一般。
“啊，没有，我……我不是……”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快走到山门口的他，又转身回去了，虚谷看得莫名其妙。
妙空又来到大雄宝殿药师菩萨面前，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阿弥陀佛。”妙空身后想起一个声音。
妙空一回头：“师兄，又是你。”
“嗯哼，师弟，你可真是个有心人啊！”妙境意味深长地说道。
“有心？”妙空好像在掩饰什么。
“好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是不是听到公主病了，你来这儿求药师菩萨保佑公主。是不是？”妙境师兄洞若观火地看穿了他的心思。
妙空不得不承认：“我做的事情总是瞒不过你。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妙境为了缓解师弟的尴尬，于是说道：“嗨，我怎么会知道呢？我是受人之托来找你的。”
“受人之托？”
“诺！”妙境师兄往身后一努嘴。
只见迎面走过来一个贵妇打扮模样的妇人。她的旁边，是镜嫽姑娘。妙空此时还不认识惠妃娘娘，不知来人是谁。他迎了上去，双手合十行礼。
“你就是妙空师父？”惠妃娘娘眼前一亮，看着他问。
“是的。”
“怪不得，怪不得安儿她……”惠妃娘娘看见妙空身如琉璃面似秋月，瞬间明白了女儿的心思。
“请问您是……”妙空问道。
“她是公主的母亲，惠妃娘娘。”镜嫽说道。
“惠妃娘娘。请问公主的病好了吗？”
“她……她就要快不行了。妙空师父，你去看看她吧！她看到你或许还有救。现在的她，全凭对你的希望活着。”惠妃娘娘悲戚地说道。
妙空涨红了脸：“我？”
“嗯。事到如今，我也只有跟你实话实说了。公主她……她得的是心病。她一直盼着你去。”惠妃娘娘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妙空。
“阿弥陀佛。这么说我就更去不得了。”妙空为难起来。
“不，你一定要去。否则，我怕她……我怕她等不到太医来的时候就……”惠妃娘娘再次恳求道。
“这……”妙空拿不定主意。
见妙空不为所动，惠妃娘娘又说道：“妙空师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跟我去一趟杞麓宫看一眼公主吧！”
“惠妃娘娘，我是出家人。锦安公主的病又……又不寻常。我……我怎么好……”妙空犹犹豫豫的说道。
还是他的师兄干脆果断，他劝他道：“你少拿出家人当挡箭牌，出家人那，没有你那么多臭毛病，救个人还要看对象。”
“师兄，你不要逼我好不好？”妙空瞅了师兄一眼。
“好好好，我不逼你，不过我可警告你啊，锦安公主是因为你而病的，如果她有什么不测的话，你就是凶手。”妙境师兄严肃地说道。
妙空明显吃了一惊，又听到惠妃娘娘说：
“妙空师父，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安儿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跟皇上情何以堪？我也活不下去了。昨天夜里，安儿差点儿就过不去了，是镜嫽姑娘一直在她耳边念着你的名字，她才挺到今天早上。所以，我才不得已拉下这张老脸，一早就来找你。就请你随我去一趟杞麓宫吧！”惠妃娘娘再三恳请。
看着妙空站着不动，也不表态。镜嫽说话了：
“妙空师父，我以前不知天高地厚，曾经对你出言不逊，我现在给你磕头认罪，”镜嫽说着，就给妙空跪了下去，“这一次，就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们锦安公主吧！要不是因为你，公主也不会病成这样。”
“不，镜嫽姑娘，你快快请起，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做错过什么。”妙空想扶她起来，可是镜嫽却说：
“你要是不答应去看公主，我就一直跪在这儿。”
“这……唉，我不是不肯去，而是我去了，张可颐张大人何以自处？你们有替他考虑过没有？”妙空为人一向善于为他人设身处地的着想，更何况他知道皇上已经赐婚的事。
“张大人？”惠妃娘娘也吃了一惊。
“皇上不是已经给公主和张大人赐婚了吗？如今我一个出家人竟然去看公主，实在是师出无名，不伦不类。假如公主果真因此病情好转，那张大人的心里，他会怎么想？一个男人的度量再大，也不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妻心里装着别的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个出家人。”妙空说道。
一席话，说得妙境师兄和惠妃娘娘无言以对。
“到那时候，一桩美好的姻缘，岂不因为我这个出家人而毁掉？罪过，罪过。惠妃娘娘，我不是不肯去，我真的是为公主的终身幸福考虑。”妙空苦口婆心地说了一通。
“也真难为你了，替安儿和张大人如此设身处地的着想。”惠妃娘娘因他的话动容了。
“只是，这方面你不必担心，我跟皇上已经商量过了，如今救公主的命高于一切，公主要是活不成，终身幸福还有什么意义？自然，张大人的立场，我们也仔细思量过，不过你放心，皇上自有安排。你所担忧的事情不会发生的。”惠妃娘娘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惠妃娘娘说的有道理，你就别顾忌这顾忌那的了。”妙境师兄说道。
“假如说，万一真的这桩婚事黄了，也不是你的罪过，只能说安儿和张大人有缘无分。妙空师父，看在菩萨的份上，你就随我去一趟吧！”惠妃娘娘心里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因而如此说。
妙空不再说话，他也再无什么话可说。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惦记着公主。
另一边，皇上也在想：“我该怎么对张可颐说呢？”他不断的在殿上徘徊，要想出一个如何支开驸马的主意来。
正想着，梁总管进来通报：
“皇上，张大人到了。”
“下官参见皇上。”
“可颐，你起来吧！”
皇上赐了坐，却沉默不语。
“皇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张可颐先开口问道。
“嗯，可颐啊，公主病重，我忧心如焚，无心思茶饭，一心扑在给公主治病的事情上，这些日子以来，怠慢你了。”皇上客套起来。
“皇上，公主玉体违和，理当以照顾公主为重，你又何须在意我的感受呢？”
“哦，你既然不在意，那我就放心了。”
“皇上，你特意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个吗？”张可颐敏锐地觉察出来还有事。
“我找你来，是为了谈论你跟公主的婚事。”皇上先给张可颐吃了一颗定心丸。
可是张可颐却说道：“皇上，如今公主病体沉重，婚礼恐怕不能如期举行了吧？”
“是啊，我正是想到这，所以，我才找你来商量这件事。”
“这件事即使皇上不说，下官也心中有数的。皇上大可不必耿耿于怀。一切还是等公主康复之后再议不迟。”张可颐展现出他的善解人意来。
皇上见张可颐如此大度体谅，不好意思地说道：“事出有因，只好委屈你了。”
“皇上，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公主生病，我人在这儿不但一点儿忙帮不上，还让你分心关注我，下官还觉得惶恐不安呢。”张可颐谦虚地说道。
“小婿不要如此说，要不是当日你舍命跳入湖中救公主，她……唉！”皇上心里还是觉得亏欠了张可颐。
“皇上再这么一说，我更觉得惭愧无地了。”张可颐又说道。
皇上听到他如此坦诚，因此说道：“你既然这样说，那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可是另外一件事情，我倒是觉得挺不安的。”皇上话锋一转，又说道。
“皇上指的是……”
“你有公务在身，我却因自家私事，却为了公主的事情延误，耽搁了你多日。如今益州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亲自去办。”皇上说道。
“皇上说的倒是。”张可颐说道。
“你先去临近几个州县看看，去个十天半月的再回来，公私不误，这岂不是两全其美吗？”皇上说道。
“嗯，这倒也是个办法……好吧，那我等太医看了公主的病之后再说吧！”张可颐此时已知道皇上的用意。
“不不不……”皇上急忙说道。
“皇上，您……”张可颐疑惑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说你和公主名分虽订，可是还没成亲，为了避嫌，公主的病你在这儿也插不上手，与其干着急，不如先去办公务，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皇上说道。
张可颐在心里想：“公主卧病在床，我担心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嫌烦呢？”
皇上看到他在想心事，因此又说道：“可颐啊，你可不要多想，我这可是一番好意啊！”
“嗯，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客栈收拾一下行李。明天一早动身前往。”
皇上希望他马上离开杞麓宫，以免碰到妙空，因而欣喜地说道：“好好……”
不想张可颐又问道：“对了，皇上，惠妃娘娘呢？我去向她辞别。”
皇上立马拦住他，说道：“不用了，惠妃娘娘去雲深寺为公主祈福去了，暂时回不来。等她回来，我跟她说一声就是了。”
张可颐听到雲深寺，不觉起疑，但也只得就此告辞而去。
梁总管送张可颐出来。张可颐走了一会，不觉又回头张望起来。
“张大人，你怎么了？”梁总管问道。
张可颐回到：“没什么。”心里闷闷地就走了。
此时的公主躺在床上，口里不停地念着妙空的名字。
“妙空，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妙空……”
正在此时，惠妃娘娘回来了。
“怎么样？”皇上问道。
“皇上，妙空师父在外面候着。”惠妃娘娘说道。
皇上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去了。
“镜嫽，你去请妙空师父进来。”惠妃娘娘这话被别有用心的梁月华听见了。
“安儿，安儿，你醒醒啊，妙空师父他来看你了。”惠妃娘娘摸摸锦安公主的脸蛋，说道。
妙空走了进来，看见皇上气鼓鼓地坐在一旁，气氛异常尴尬。
此时的皇上，心里觉得以前的妙空多么可敬，现在就有多么可恨。
“阿弥陀佛。”妙空站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做。
“快啊，你快叫公主的名字啊！”镜嫽在一旁催促他。
他走到公主的床前，只见她脸色惨白，眼角挂着泪痕，心中不禁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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