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惺惺相惜失一人，生死不渝得二心
箴颜将门打开，嗔休随之步入其内，只见一座意趣盎然、恬适敞阔的庭园现于眼前。仿拟山水之态造就的园中，涓涓溪流蜿蜒而过。
引入正厅，箴颜道：“请妹妹稍事歇息，我安排妥当了便来。”
箴颜向正屋方向疾步而去。嗔休放眼望去，只见这座行宫轩昂敞阔，古色古香，想来绝非本朝本代所建。
室内陈设奢豪，珍玩琳琅，嗔休睹之，心下暗自称奇。
俄顷，侍女们迤逦而出，奉上茶点果品，所用杯盏器皿件件珍品，价值不菲；其上纹饰匠心曼妙，绘工精奇。
嗔休心下暗自揣想：世子身边的女官尚且如此，那世子凸的行宫，该是多么的繁荣奢华。
目睹这一切，那一刻，嗔休脑中唤醒一段记忆：距今约二十五年前的往昔，自己和母亲弟弟在纠补子的行宫居住时的情景，也与眼前一般无二。
晚饭后不一会，太医来了。
“原来，纠补子说的他正是自己的骨肉。”正在想时，箴颜拿出一个包裹，嗔休一看，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睹物思人，那是纠补子临死前留下的东西。
打开包裹，是早已断了琴弦的古琴。嗔休把它抱在怀里，贴在心窝上，感受它的余温。古琴上尚留着纠补子生前的气息，那种朝夕相处的味道，和世子凸身上的那种异香迥然不同，一个温和，一个浓烈；一个清淡如秋水，一个炽热如夏日。
她努力在脑中回忆昔日的恋人弹奏他时的身姿绰影，白日里，阳光下温暖宜人；夜间中，清爽醒目。
嗔休无法忘记，少年时，她与纠补子在东躲西藏的日子里，那一次又一次，两人向山顶攀登，周遭夜色渐次深浓，脚下并无成形的路径，丝毫找不到前人踩踏的痕迹。
所谓行路，不过是踩过凌乱层叠、延绵无尽的石砾与山岩。碎石在脚下颠动翻滚，时而有大颗的岩块滑落，在山谷间激起一阵空荡的回响；时而如海岸边堆积的空贝壳，在人足踏过时四处弹溅。
“毋需害怕。”走在前方的纠补子道，“这山路虽有惊，却无险。”
星光摇曳微茫，为二人指引着方向。终于登上了一座山顶，四下愈发漆黑。
纠补子坐下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夜色中，凭着感觉抚弄琴弦，那祥和之音穿透暗夜，飘向夜空。
一曲又一曲毕，二人接着行程。
星光下，两人奋力攀登，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内驱力，脚步迅疾，又来到一处云遮雾罩的高岩，但见足边云卷云舒，如白色的海潮，向四周无声翻涌。
二人步履不停爬了数个时辰。举步间，会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足下碎裂，发出柔和的钝响，随之便见一点冷冷的火光倏而闪亮，又转瞬寂灭。
曾经一度，嗔休手触到某种表面平滑，然而却非山石的东西，便将手掌覆在其上窥视。
朦胧间，只见其中一抹死魂之影，双颊深陷，正对他发出狰狞的嘲笑。
漆黑之中，两人继续攀行，感受着脚下不断有东西一点点碎裂，青寒如冰的火焰簌簌摇闪又随即熄灭。
不久，夜的帐幕边缘开始泛白，星光渐弱，东方红霞初现。
两人仍疾行不止，在希望的加持下，步履如飞。如死的冰冷与悚然的寂静将他们包裹……
忽然，一束金黄火焰在东方的天际腾起……
映入眼帘的，唯有脚下的云雾与头顶的长空。
嗔休转身向纠补子看去，只见他的脸上斜映着霞光，温煦如春日，不禁对他道：“愿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世事无常，卿卿，但是此时此刻便是永恒。”纠补子回转身子，把柔和的眼神，撒在她的身上。
片刻后，日头升起……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箴颜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嗔休的思绪，看着神思恍惚的嗔休，箴颜不免有些担心，于是关怀备至。
“想起了和纠补子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嗔休腼腆一笑。
“姐姐，你发现一件事没有？”箴颜转移了话题。
嗔休突然一惊，道：“什么？”
“世子对你的态度，发生了些许变化？”箴颜边说边观察嗔休脸上的神色变化。只见她淬不及防地回避她的眼神，刚才恍惚的眼神里，突然生出来一种异样的光彩。
箴颜说不出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但她可以确定，嗔休对世子的恨，已然不再那么炽烈。
嗔休从那种迷离的眼神里收回自己的心神来，静静地望着箴颜，温和地说道：“姐姐，请代我谢谢他。”
“谢，那是自然，可是你怎么谢？你可知道，你目前的情况，会让他有多难。”箴颜不再看她，把目光移向一边。她了解世子接下来会怎么做。
“这……我虽然不知，但不想他为我的事为难。”嗔休偏头看着箴颜。
箴颜却说道：“世子他做事情是一个会顾忌大局和周全的人，这一次，确实给他出了一个莫大的难题。不过，我相信他一定会善待你们的，这一点，你毋庸置疑。”
嗔休面露难色：“我不知道今后将如何报答他。”
“唉……妹妹，他要的不是你的报答。”箴颜看了一眼嗔休。
“那他要的是……”嗔休好似明白了什么，却又好似什么都不明白。她自觉话语已不能表达自己所思所想，于是干脆沉默不语。
“姐姐，夜已深，你早点儿歇息吧！我就住在你的隔壁，夜里你若是哪儿不舒服，要什么，只需吱我一声便可。”
“谢谢你，颜姐姐。”此时的嗔休，似乎对箴颜产生了某种依恋。
一直以来，都只有纠补子依恋自己，在长自己四岁的箴颜面前，她开始开诚布公。
“若蒙不弃，请姐姐受我一拜，从今以后，结为生生世世的姐妹。”嗔休说着，就要拜下去。
箴颜急忙扶住她，道：“使不得，妹妹，虽然我不了解你的过去，但是我知道你的出身一定不在我之下。既然有心结为生生世世的姐妹。我们彼此拥抱一下便好。”
嗔休点点头，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引入正厅，箴颜道：“请妹妹稍事歇息，我安排妥当了便来。”
箴颜向正屋方向疾步而去。嗔休放眼望去，只见这座行宫轩昂敞阔，古色古香，想来绝非本朝本代所建。
室内陈设奢豪，珍玩琳琅，嗔休睹之，心下暗自称奇。
俄顷，侍女们迤逦而出，奉上茶点果品，所用杯盏器皿件件珍品，价值不菲；其上纹饰匠心曼妙，绘工精奇。
嗔休心下暗自揣想：世子身边的女官尚且如此，那世子凸的行宫，该是多么的繁荣奢华。
目睹这一切，那一刻，嗔休脑中唤醒一段记忆：距今约二十五年前的往昔，自己和母亲弟弟在纠补子的行宫居住时的情景，也与眼前一般无二。
晚饭后不一会，太医来了。
“原来，纠补子说的他正是自己的骨肉。”正在想时，箴颜拿出一个包裹，嗔休一看，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睹物思人，那是纠补子临死前留下的东西。
打开包裹，是早已断了琴弦的古琴。嗔休把它抱在怀里，贴在心窝上，感受它的余温。古琴上尚留着纠补子生前的气息，那种朝夕相处的味道，和世子凸身上的那种异香迥然不同，一个温和，一个浓烈；一个清淡如秋水，一个炽热如夏日。
她努力在脑中回忆昔日的恋人弹奏他时的身姿绰影，白日里，阳光下温暖宜人；夜间中，清爽醒目。
嗔休无法忘记，少年时，她与纠补子在东躲西藏的日子里，那一次又一次，两人向山顶攀登，周遭夜色渐次深浓，脚下并无成形的路径，丝毫找不到前人踩踏的痕迹。
所谓行路，不过是踩过凌乱层叠、延绵无尽的石砾与山岩。碎石在脚下颠动翻滚，时而有大颗的岩块滑落，在山谷间激起一阵空荡的回响；时而如海岸边堆积的空贝壳，在人足踏过时四处弹溅。
“毋需害怕。”走在前方的纠补子道，“这山路虽有惊，却无险。”
星光摇曳微茫，为二人指引着方向。终于登上了一座山顶，四下愈发漆黑。
纠补子坐下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夜色中，凭着感觉抚弄琴弦，那祥和之音穿透暗夜，飘向夜空。
一曲又一曲毕，二人接着行程。
星光下，两人奋力攀登，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内驱力，脚步迅疾，又来到一处云遮雾罩的高岩，但见足边云卷云舒，如白色的海潮，向四周无声翻涌。
二人步履不停爬了数个时辰。举步间，会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足下碎裂，发出柔和的钝响，随之便见一点冷冷的火光倏而闪亮，又转瞬寂灭。
曾经一度，嗔休手触到某种表面平滑，然而却非山石的东西，便将手掌覆在其上窥视。
朦胧间，只见其中一抹死魂之影，双颊深陷，正对他发出狰狞的嘲笑。
漆黑之中，两人继续攀行，感受着脚下不断有东西一点点碎裂，青寒如冰的火焰簌簌摇闪又随即熄灭。
不久，夜的帐幕边缘开始泛白，星光渐弱，东方红霞初现。
两人仍疾行不止，在希望的加持下，步履如飞。如死的冰冷与悚然的寂静将他们包裹……
忽然，一束金黄火焰在东方的天际腾起……
映入眼帘的，唯有脚下的云雾与头顶的长空。
嗔休转身向纠补子看去，只见他的脸上斜映着霞光，温煦如春日，不禁对他道：“愿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世事无常，卿卿，但是此时此刻便是永恒。”纠补子回转身子，把柔和的眼神，撒在她的身上。
片刻后，日头升起……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箴颜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嗔休的思绪，看着神思恍惚的嗔休，箴颜不免有些担心，于是关怀备至。
“想起了和纠补子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嗔休腼腆一笑。
“姐姐，你发现一件事没有？”箴颜转移了话题。
嗔休突然一惊，道：“什么？”
“世子对你的态度，发生了些许变化？”箴颜边说边观察嗔休脸上的神色变化。只见她淬不及防地回避她的眼神，刚才恍惚的眼神里，突然生出来一种异样的光彩。
箴颜说不出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但她可以确定，嗔休对世子的恨，已然不再那么炽烈。
嗔休从那种迷离的眼神里收回自己的心神来，静静地望着箴颜，温和地说道：“姐姐，请代我谢谢他。”
“谢，那是自然，可是你怎么谢？你可知道，你目前的情况，会让他有多难。”箴颜不再看她，把目光移向一边。她了解世子接下来会怎么做。
“这……我虽然不知，但不想他为我的事为难。”嗔休偏头看着箴颜。
箴颜却说道：“世子他做事情是一个会顾忌大局和周全的人，这一次，确实给他出了一个莫大的难题。不过，我相信他一定会善待你们的，这一点，你毋庸置疑。”
嗔休面露难色：“我不知道今后将如何报答他。”
“唉……妹妹，他要的不是你的报答。”箴颜看了一眼嗔休。
“那他要的是……”嗔休好似明白了什么，却又好似什么都不明白。她自觉话语已不能表达自己所思所想，于是干脆沉默不语。
“姐姐，夜已深，你早点儿歇息吧！我就住在你的隔壁，夜里你若是哪儿不舒服，要什么，只需吱我一声便可。”
“谢谢你，颜姐姐。”此时的嗔休，似乎对箴颜产生了某种依恋。
一直以来，都只有纠补子依恋自己，在长自己四岁的箴颜面前，她开始开诚布公。
“若蒙不弃，请姐姐受我一拜，从今以后，结为生生世世的姐妹。”嗔休说着，就要拜下去。
箴颜急忙扶住她，道：“使不得，妹妹，虽然我不了解你的过去，但是我知道你的出身一定不在我之下。既然有心结为生生世世的姐妹。我们彼此拥抱一下便好。”
嗔休点点头，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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