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下雨了？”
我最终还是走出了商场。
在周栭死后，他的超能力无以为继，在维持了一段时间后总算失去了效果。我提起断裂的左手顺利的离开了安全通道，离开了这座商场。空间通道也被我在等待能力解除的时间内找到，它就隐藏在五楼的一面墙上。它被我俩的战斗波及，已变得极为不稳定。
我拿出刀，试探性的往墙上划了几下，它就这么毫无波澜的消失了。
外面的天空是阴沉的。我身处在一个开阔地带，却不觉得空气质量比安全通道好。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传入我的鼻子，我说不上这是源自于什么地方的。这股腥气闻的我有点不舒服，但我也只能接受。
附近的地面是湿润的。结合这灰蒙蒙的天，我以为是下雨了，可事实并非如此。我从一同与我走出商场的人口中大致得知了在我被困期间，商场的其它地方发生了什么。惊慌的路人们还没有从刚才的事件中反应过来，警察和管理局的人还在陆续赶来现场。我走了几步，感觉没什么意思，便驻足于门口的广场，静静的感受周围的喧闹。我想找回一点商场曾经繁华的影子，可这喧闹却与之前的大为不同。
内心的情绪是悲伤的。我……
我又走了起来，拖着脚步和残躯来到了江边上。
这条江就在商场不远处。如果你正在商场的顶楼，可以轻易的望到它。江水仍然奔腾不息，看不出河床底下形成了多么大的空洞，也不知道有多少泥土和水被裹挟着送上了天空。炸弹里炸药的威力并没有齐济预想的大，【水晶意识教】的人也不指望通过这种炸药达成自己的目的。爆炸的能量并没有正常的释放出来，而是被紧贴着的水晶尽数吸收。得到滋养的水晶得到了激活，它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再冲上天空，无差别的吐出自己的馈赠。
我在寻找，寻找着齐济留下的痕迹。
我不奢求能找到遗书什么的，我也知道这不可能。我想找到一块肉，一根骨头，哪怕是一点血迹都行。总要剩下点什么东西，来成为人们表达纪念之情的寄托。
总会剩下点什么东西，来证明他存在过这个世界上。
我最终还是什么的没找到，他尸骨无存了。
水，泥土，石头，还有他的躯体，被水晶碾碎，均匀的混合，放肆的泼洒。
也许，他无处不在。
至少在这片土地上，我还能感受到他的陪伴。
管理局的人赶到了现场，他们在地下停车场找到了齐济的衣服。
也只能留下个衣冠冢了。
“这衣服……齐济的家属会来领走吧？”
作为齐济的同事，尽管才认识了一天，但毕竟也是一起出过任务的。我觉得我有义务也有必要去安慰一下他的家人，至少要让他们知道，齐济的死是有意义的，他们能为他感到骄傲。
对方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我也有些奇怪他的反应。
“哦，差点忘了，你是那个新来的，还不知道。”他说，“齐济没有家人。”
“什么情况？”
“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早已离世，父亲是一名因公殉职的警察，罪犯为了打击报复他父亲，还残忍的杀害了他的母亲。”他顿了顿，“也听说他还有什么亲戚，他全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人手这么少了吧？死亡率这么高，谁敢来啊？”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要求高，考核严？扯淡再难还能到哪里去？也就只有你和他这样的愣头青，会一头扎进这天坑里。别的有超能力的人不知道靠着自己的能力过得多么滋润呢，随便干点什么不好，要来这里玩命？”
“那你呢？为什么要加入管理局？”
“我也是愣头青，不行吗？”
“……行。”
“你也别太伤心，至少这种死法他会觉得值，他还能活在我们的记忆里，活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记忆里。而且，你要是选择继续在管理局待下去，你以后肯定会见到更多人的牺牲，到时候可没时间给你伤感。再说了，指不定哪天就轮到你我了，还是想想自己吧。”
“你可真会安慰人啊。“
“过奖，过奖。”他摆了摆手，“我知道我一向有这方面的天赋。”
“我叫林临，你叫什么名字？”我把左手夹在两腿中间，向他伸出右手。
“我叫郝效。”他握住我的手。
“一点也不好笑。”
我和他松开手，转头面向江水。它见证了一切，也冲刷走了一切。我把左手从双腿的夹缝中取下，用力抛入这汹涌的水流中。
“手不要了？”他吓了一跳。
“不要了，我不缺。”
我操控着自己的能力，在原本左手的位置又长出了一条新的手臂。这条手臂一开始还是正常的，可眨眼间就变成了水晶的模样。我稍微活动了一下，确认它具备一个左手该有的功能。
“厉害。”他竖起大拇指。
“就让我的手下去陪他吧。”
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开始震动。我知道是谁打过来的，这个时间点知道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并且有理由打过来的只有一个人。
还好我在战斗一开始就把手机藏了起来，不然现在又要换新的了。
我朝郝效露出不好意思的笑，他点点头表示理解，就回去继续处理后续事项了，那边还有不少烂摊子等着收拾呢。
“喂？”
“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
“真的？”
“那当然，你听我声音就知道了，中气十足。”
“到时候找你。”
“随时欢迎。晚上想吃什么？”
“牛肉面。”
“这么喜欢吃面条?行，保证吃撑你。”
“哼，你最好煮的好吃点。”
电话挂断了。
她那边似乎也挺忙的，不过现在也不是我煲电话粥的时候，以后会有时间的。
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我叹了口气，转过身，准备回去参与收尾工作。
总有一天，天空会放晴的。
我最终还是走出了商场。
在周栭死后，他的超能力无以为继，在维持了一段时间后总算失去了效果。我提起断裂的左手顺利的离开了安全通道，离开了这座商场。空间通道也被我在等待能力解除的时间内找到，它就隐藏在五楼的一面墙上。它被我俩的战斗波及，已变得极为不稳定。
我拿出刀，试探性的往墙上划了几下，它就这么毫无波澜的消失了。
外面的天空是阴沉的。我身处在一个开阔地带，却不觉得空气质量比安全通道好。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传入我的鼻子，我说不上这是源自于什么地方的。这股腥气闻的我有点不舒服，但我也只能接受。
附近的地面是湿润的。结合这灰蒙蒙的天，我以为是下雨了，可事实并非如此。我从一同与我走出商场的人口中大致得知了在我被困期间，商场的其它地方发生了什么。惊慌的路人们还没有从刚才的事件中反应过来，警察和管理局的人还在陆续赶来现场。我走了几步，感觉没什么意思，便驻足于门口的广场，静静的感受周围的喧闹。我想找回一点商场曾经繁华的影子，可这喧闹却与之前的大为不同。
内心的情绪是悲伤的。我……
我又走了起来，拖着脚步和残躯来到了江边上。
这条江就在商场不远处。如果你正在商场的顶楼，可以轻易的望到它。江水仍然奔腾不息，看不出河床底下形成了多么大的空洞，也不知道有多少泥土和水被裹挟着送上了天空。炸弹里炸药的威力并没有齐济预想的大，【水晶意识教】的人也不指望通过这种炸药达成自己的目的。爆炸的能量并没有正常的释放出来，而是被紧贴着的水晶尽数吸收。得到滋养的水晶得到了激活，它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再冲上天空，无差别的吐出自己的馈赠。
我在寻找，寻找着齐济留下的痕迹。
我不奢求能找到遗书什么的，我也知道这不可能。我想找到一块肉，一根骨头，哪怕是一点血迹都行。总要剩下点什么东西，来成为人们表达纪念之情的寄托。
总会剩下点什么东西，来证明他存在过这个世界上。
我最终还是什么的没找到，他尸骨无存了。
水，泥土，石头，还有他的躯体，被水晶碾碎，均匀的混合，放肆的泼洒。
也许，他无处不在。
至少在这片土地上，我还能感受到他的陪伴。
管理局的人赶到了现场，他们在地下停车场找到了齐济的衣服。
也只能留下个衣冠冢了。
“这衣服……齐济的家属会来领走吧？”
作为齐济的同事，尽管才认识了一天，但毕竟也是一起出过任务的。我觉得我有义务也有必要去安慰一下他的家人，至少要让他们知道，齐济的死是有意义的，他们能为他感到骄傲。
对方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我也有些奇怪他的反应。
“哦，差点忘了，你是那个新来的，还不知道。”他说，“齐济没有家人。”
“什么情况？”
“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早已离世，父亲是一名因公殉职的警察，罪犯为了打击报复他父亲，还残忍的杀害了他的母亲。”他顿了顿，“也听说他还有什么亲戚，他全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人手这么少了吧？死亡率这么高，谁敢来啊？”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要求高，考核严？扯淡再难还能到哪里去？也就只有你和他这样的愣头青，会一头扎进这天坑里。别的有超能力的人不知道靠着自己的能力过得多么滋润呢，随便干点什么不好，要来这里玩命？”
“那你呢？为什么要加入管理局？”
“我也是愣头青，不行吗？”
“……行。”
“你也别太伤心，至少这种死法他会觉得值，他还能活在我们的记忆里，活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记忆里。而且，你要是选择继续在管理局待下去，你以后肯定会见到更多人的牺牲，到时候可没时间给你伤感。再说了，指不定哪天就轮到你我了，还是想想自己吧。”
“你可真会安慰人啊。“
“过奖，过奖。”他摆了摆手，“我知道我一向有这方面的天赋。”
“我叫林临，你叫什么名字？”我把左手夹在两腿中间，向他伸出右手。
“我叫郝效。”他握住我的手。
“一点也不好笑。”
我和他松开手，转头面向江水。它见证了一切，也冲刷走了一切。我把左手从双腿的夹缝中取下，用力抛入这汹涌的水流中。
“手不要了？”他吓了一跳。
“不要了，我不缺。”
我操控着自己的能力，在原本左手的位置又长出了一条新的手臂。这条手臂一开始还是正常的，可眨眼间就变成了水晶的模样。我稍微活动了一下，确认它具备一个左手该有的功能。
“厉害。”他竖起大拇指。
“就让我的手下去陪他吧。”
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开始震动。我知道是谁打过来的，这个时间点知道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并且有理由打过来的只有一个人。
还好我在战斗一开始就把手机藏了起来，不然现在又要换新的了。
我朝郝效露出不好意思的笑，他点点头表示理解，就回去继续处理后续事项了，那边还有不少烂摊子等着收拾呢。
“喂？”
“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
“真的？”
“那当然，你听我声音就知道了，中气十足。”
“到时候找你。”
“随时欢迎。晚上想吃什么？”
“牛肉面。”
“这么喜欢吃面条?行，保证吃撑你。”
“哼，你最好煮的好吃点。”
电话挂断了。
她那边似乎也挺忙的，不过现在也不是我煲电话粥的时候，以后会有时间的。
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我叹了口气，转过身，准备回去参与收尾工作。
总有一天，天空会放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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