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最初的火种
“帝国日报，帝国日报，最新的帝国日报，只需3铜币一份！”
卖报的少年吆喝着，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动。
正前往医院的派拉德伸手叫住少年，要了一份报纸。
“好嘞，谢谢惠顾。”
少年取出一张报纸递给他，随后又开始欢快地在街头吆喝着。
派拉德看着祥和热闹的街道，面露恍惚。
毫无疑问，这就是他们向往的和平世界。
可惜，眼前的这不过是镜花水月，只要揭开贵族们的和善伪装，一切就会重新变回血淋淋的现实。
若不是有公正之剑的无私者存在，他的妻子和孩子可能已经死在伯爵府内。
他不会再被这些假象欺骗，他应该加入公正之剑的伟大事业当中。
派拉德心中如此想着，表情不自觉地带上一丝严肃。
他加快了步伐，路上拿起报纸扫了一眼。
上头最大的板块不再是有关奇尔达罗的新闻，而是昨晚发生在晨星主城内的肃清活动。
骑士团以十分之一的伤亡代价，成功击退了进攻伯爵府的公正之剑暴徒，将他们的主力部队打成重伤，击杀了半数暴徒。
“遗憾的是维克多伯爵府毫无生还者，其中绝大多数死状奇特，判断为怪异种所为，他们是一群利用怪异种的疯子，请广大居民提高警惕，发现公正之剑的暴徒后及时上报骑士团，我们会立即赶到为您解决危机。”
报纸上的骑士团留言如是写道。
……
……
几分钟后，晨星第八医院内。
派拉德推门而入，进入了多姆的休养病房。
房间内已经有不少平民站着，他们围在多姆的病床前，听他讲述昨晚的经历。
“你们知道吗，那群伯爵的护卫简直是渣滓，我当时被他们砍了好几刀，差点就立即死亡，但他们毫不在意，还在那边说笑，他们就没把我当人看！”
多姆嘴唇颤抖，脸色铁青，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他怒火攻心，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一边的泰丽连忙拍着他的背，安抚了两句：“没事了，多姆，都过去了，至少我们现在都得救了，至少公正之剑的大人们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多姆又咳了两声才缓过气来。
他脸色依旧悲愤：“当时我还有意识，所以我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抓走你们，结果……结果他们称我为贱民，还一副理所当然地告诉我这很正常！”
多姆突然记起什么似的看向泰丽：“对了，那些护卫说是维克多的亲卫抓走了你们，你们之前说是亲卫救了你们，这是真的吗？”
泰丽脸色如常地点点头：“是真的，抓我们的亲卫和救我们的亲卫是不同的人，前者是维克多的爪牙，后者是公正之剑的潜入者。“
她继续讲述当时的情况：“当公正之剑的大人物们听说我们被抓捕之后，很快就赶到了牢房救出我们，还对我们道歉，说他们来晚了，要是不顾风险赶来，我们大概就不会受那些皮肉之苦。”
“对了，临走前我还听到一名亲卫和队长小声汇报，他说：‘队长，虽然稍微掩饰了一下，但维克多还是起疑心了，身份随时可能暴露，但怪异种的架设还没准备完成，很容易伤到自己人，怎么办？’”
“当时的亲卫队长脸色有些难看，他说：‘提前执行计划，准备了几年的计划不能前功尽弃，不用担心怪异种的威胁，我们知道对付方法，只要保证不会被它们牵连杀死即可，现在先优先把这些平民护送出去。’”
泰丽脸色悲戚：“虽然他们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听到了，他们是多么善良伟大的人，可最后他们还是被骑士团……”
在场的平民们想起今早报纸上的醒目新闻，脸上纷纷挂起悲伤。
突然有人说了一句：“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们又帮不上忙。”
众人默然，心中把“帮公正之剑的忙”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听到这句话，派拉德立刻挤进人堆，说道：“不，我们可以，我昨天也偷听到了一些话，他们正准备组建民间情报网，但怕牵连到我们，所以才没有在昨晚提出，那位救多姆的小哥还说要独自承担责任！”
先前说“帮不上忙”的声音再度响起：“可恶，我们不能这样下去，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善良的人独自奋战吗？我们得加入他们！”
众平民立刻被话语感染，附和起来。
“是啊，我们必须加入他们，不能让他们独自承担一切。”
“他们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与那些自视甚高的贵族不同，我们是同胞，应该互帮互助。”
派拉德立刻补充了一句：“是的，他们昨天还说人手越来越不够了，经过昨晚的牺牲，他们的力量只会更弱，我们必须赶快行动起来！”
引导话题进行的声音第三次响起，这回却是泼了冷水：“可他们的敌人是骑士团，日报上都在通缉他们，加入他们是不是太危险了？”
立刻有平民怒斥：“你这没骨气的家伙，他们为了我们这些不相干的陌生人，甘愿放弃几年的潜伏，他们甚至因此死伤惨重，难道你在这时候还只关心自己吗？”
“说的没错，危险又如何，正是因为危险，他们才更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众人义愤填膺，开始抨击先前的懦夫发言，似乎加入公正之剑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们还在商讨着如何帮助公正之剑，却没有发现，先前一直引导话题的人已经离开了病房。
……
……
与此同时。
晨星主城，某新建庄园内。
一众穿着龙鳞甲的亲卫正围坐在一起大口喝酒吃肉，手边则是今天的日报。
当他们看到新闻上骑士团的“光辉战绩”，立马破口大骂：“娘的，真能吹啊，这群贵族的走狗，还‘重伤主力部队，击杀半数’？他怎么不说已经全歼了呢！”
“哈哈哈，要不是先生要我们佯装不是对手，那点人早就被怪异种们清理完毕了。”
“你们别说，重伤倒是真的，我硬抗了他们十几招，现在胳膊还疼着，估计没个几小时根本好不了。”
“哈哈哈哈……”
陆唯看着一众同伴相互开玩笑，脸上也挂上了一丝微笑。
在众人调笑之时，沉闷的声音从附近传出：“哟，都吃着呢。”
众人立刻扔下手上的食物，迅速起身站的笔直：“先生好！”
从次元之门内跨出的白面具摆了摆手：“都坐下，好什么好，吃你们的去，要悠闲也只有最近一段时间，等情报网建立完成，你们就该继续去当暴徒了，运气不好的人已经没几天可活，你们就趁现在就好好享受吧。”
“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面具摇头纠正：“不是为我，是为了平等的未来。”
“是！”
众人齐声应答，随后整齐划一地坐下。
白面具走到陆唯身边，吩咐了一句：“跟我来，先给你添一些伤口，然后你再去帮昨晚的人交医药费，到时候你就按计划行事，把他们发展成第一批情报网人员。”
陆唯点点头，随后有些疑惑地发问：“可是先生，他们只是一群再普通不过的人，如此费心费力地让他们加入组织，真的有必要吗？”
其余公正之剑成员立即侧耳倾听。
他们同样不解这么做的意义，但他们觉得先生这么吩咐，自然有他的原因，所以才会全心全意地照做。
现在有机会听到解释，他们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白面具转向众人，笑道：“我知道你们觉得这么做是小题大做，毕竟只是一群毫无战斗力的普通人，不仅有泄露组织情报的风险，而且他们能探查到的情报也不会多，完全费力不讨好。”
亲卫队长连忙解释：“您言重了，我们并没有那么想。”
白面具抬手打断他：“不，你们这么想很有道理，几十个普通人确实对我们的目标起不到任何益处，与我们的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众人立刻面面相觑，有点摸不清他的意思。
紧接着白面具话题一转：“你们知道摧毁一片大森林需要什么吗？”
一名亲卫举起手：“大量的伐木工。”
另一名亲卫也举起手：“足够的魔导锯。”
其余人也跟着纷纷作答。
“规模足够大的魔法阵图。”
“一场大地震。”
“海啸。”
“针对树木的怪异种。”
……
白面具抬起手，现场立刻寂静无声。
“你们说的都没错，但准备的时间太长了些，而且有些压根不可控。”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团比起蜡烛火光都要微弱的火苗升起。
“最简单的方法是，一枚火种。”
白面具晃动了两下手指，叹息道：“贵族们的统治已经坚实如森林巨木，光凭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普通斧头根本不可能扳倒他们，必须从他们虚假地位的根基，也就是其余普通平民们入手。”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无数被你我忽视的普通人才是这个社会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他们是贵族制度的基石。”
他张开手掌，指尖火苗逐渐增长：“只要撬动他们，点燃一颗火星，这些‘苏醒’的普通人就会感染其余普通人，慢慢壮大反抗的火苗，直至发展成覆盖整个森林的大火，最终推翻贵族制度，迎来平等世界。”
白面具手中火苗剧烈膨胀，转瞬成长到数米高，橙红色的火光照耀在所有人脸上，熊熊燃烧，热浪惊人。
“不要忽视普通人，因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卖报的少年吆喝着，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动。
正前往医院的派拉德伸手叫住少年，要了一份报纸。
“好嘞，谢谢惠顾。”
少年取出一张报纸递给他，随后又开始欢快地在街头吆喝着。
派拉德看着祥和热闹的街道，面露恍惚。
毫无疑问，这就是他们向往的和平世界。
可惜，眼前的这不过是镜花水月，只要揭开贵族们的和善伪装，一切就会重新变回血淋淋的现实。
若不是有公正之剑的无私者存在，他的妻子和孩子可能已经死在伯爵府内。
他不会再被这些假象欺骗，他应该加入公正之剑的伟大事业当中。
派拉德心中如此想着，表情不自觉地带上一丝严肃。
他加快了步伐，路上拿起报纸扫了一眼。
上头最大的板块不再是有关奇尔达罗的新闻，而是昨晚发生在晨星主城内的肃清活动。
骑士团以十分之一的伤亡代价，成功击退了进攻伯爵府的公正之剑暴徒，将他们的主力部队打成重伤，击杀了半数暴徒。
“遗憾的是维克多伯爵府毫无生还者，其中绝大多数死状奇特，判断为怪异种所为，他们是一群利用怪异种的疯子，请广大居民提高警惕，发现公正之剑的暴徒后及时上报骑士团，我们会立即赶到为您解决危机。”
报纸上的骑士团留言如是写道。
……
……
几分钟后，晨星第八医院内。
派拉德推门而入，进入了多姆的休养病房。
房间内已经有不少平民站着，他们围在多姆的病床前，听他讲述昨晚的经历。
“你们知道吗，那群伯爵的护卫简直是渣滓，我当时被他们砍了好几刀，差点就立即死亡，但他们毫不在意，还在那边说笑，他们就没把我当人看！”
多姆嘴唇颤抖，脸色铁青，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他怒火攻心，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一边的泰丽连忙拍着他的背，安抚了两句：“没事了，多姆，都过去了，至少我们现在都得救了，至少公正之剑的大人们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多姆又咳了两声才缓过气来。
他脸色依旧悲愤：“当时我还有意识，所以我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抓走你们，结果……结果他们称我为贱民，还一副理所当然地告诉我这很正常！”
多姆突然记起什么似的看向泰丽：“对了，那些护卫说是维克多的亲卫抓走了你们，你们之前说是亲卫救了你们，这是真的吗？”
泰丽脸色如常地点点头：“是真的，抓我们的亲卫和救我们的亲卫是不同的人，前者是维克多的爪牙，后者是公正之剑的潜入者。“
她继续讲述当时的情况：“当公正之剑的大人物们听说我们被抓捕之后，很快就赶到了牢房救出我们，还对我们道歉，说他们来晚了，要是不顾风险赶来，我们大概就不会受那些皮肉之苦。”
“对了，临走前我还听到一名亲卫和队长小声汇报，他说：‘队长，虽然稍微掩饰了一下，但维克多还是起疑心了，身份随时可能暴露，但怪异种的架设还没准备完成，很容易伤到自己人，怎么办？’”
“当时的亲卫队长脸色有些难看，他说：‘提前执行计划，准备了几年的计划不能前功尽弃，不用担心怪异种的威胁，我们知道对付方法，只要保证不会被它们牵连杀死即可，现在先优先把这些平民护送出去。’”
泰丽脸色悲戚：“虽然他们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听到了，他们是多么善良伟大的人，可最后他们还是被骑士团……”
在场的平民们想起今早报纸上的醒目新闻，脸上纷纷挂起悲伤。
突然有人说了一句：“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们又帮不上忙。”
众人默然，心中把“帮公正之剑的忙”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听到这句话，派拉德立刻挤进人堆，说道：“不，我们可以，我昨天也偷听到了一些话，他们正准备组建民间情报网，但怕牵连到我们，所以才没有在昨晚提出，那位救多姆的小哥还说要独自承担责任！”
先前说“帮不上忙”的声音再度响起：“可恶，我们不能这样下去，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善良的人独自奋战吗？我们得加入他们！”
众平民立刻被话语感染，附和起来。
“是啊，我们必须加入他们，不能让他们独自承担一切。”
“他们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与那些自视甚高的贵族不同，我们是同胞，应该互帮互助。”
派拉德立刻补充了一句：“是的，他们昨天还说人手越来越不够了，经过昨晚的牺牲，他们的力量只会更弱，我们必须赶快行动起来！”
引导话题进行的声音第三次响起，这回却是泼了冷水：“可他们的敌人是骑士团，日报上都在通缉他们，加入他们是不是太危险了？”
立刻有平民怒斥：“你这没骨气的家伙，他们为了我们这些不相干的陌生人，甘愿放弃几年的潜伏，他们甚至因此死伤惨重，难道你在这时候还只关心自己吗？”
“说的没错，危险又如何，正是因为危险，他们才更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众人义愤填膺，开始抨击先前的懦夫发言，似乎加入公正之剑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们还在商讨着如何帮助公正之剑，却没有发现，先前一直引导话题的人已经离开了病房。
……
……
与此同时。
晨星主城，某新建庄园内。
一众穿着龙鳞甲的亲卫正围坐在一起大口喝酒吃肉，手边则是今天的日报。
当他们看到新闻上骑士团的“光辉战绩”，立马破口大骂：“娘的，真能吹啊，这群贵族的走狗，还‘重伤主力部队，击杀半数’？他怎么不说已经全歼了呢！”
“哈哈哈，要不是先生要我们佯装不是对手，那点人早就被怪异种们清理完毕了。”
“你们别说，重伤倒是真的，我硬抗了他们十几招，现在胳膊还疼着，估计没个几小时根本好不了。”
“哈哈哈哈……”
陆唯看着一众同伴相互开玩笑，脸上也挂上了一丝微笑。
在众人调笑之时，沉闷的声音从附近传出：“哟，都吃着呢。”
众人立刻扔下手上的食物，迅速起身站的笔直：“先生好！”
从次元之门内跨出的白面具摆了摆手：“都坐下，好什么好，吃你们的去，要悠闲也只有最近一段时间，等情报网建立完成，你们就该继续去当暴徒了，运气不好的人已经没几天可活，你们就趁现在就好好享受吧。”
“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面具摇头纠正：“不是为我，是为了平等的未来。”
“是！”
众人齐声应答，随后整齐划一地坐下。
白面具走到陆唯身边，吩咐了一句：“跟我来，先给你添一些伤口，然后你再去帮昨晚的人交医药费，到时候你就按计划行事，把他们发展成第一批情报网人员。”
陆唯点点头，随后有些疑惑地发问：“可是先生，他们只是一群再普通不过的人，如此费心费力地让他们加入组织，真的有必要吗？”
其余公正之剑成员立即侧耳倾听。
他们同样不解这么做的意义，但他们觉得先生这么吩咐，自然有他的原因，所以才会全心全意地照做。
现在有机会听到解释，他们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白面具转向众人，笑道：“我知道你们觉得这么做是小题大做，毕竟只是一群毫无战斗力的普通人，不仅有泄露组织情报的风险，而且他们能探查到的情报也不会多，完全费力不讨好。”
亲卫队长连忙解释：“您言重了，我们并没有那么想。”
白面具抬手打断他：“不，你们这么想很有道理，几十个普通人确实对我们的目标起不到任何益处，与我们的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众人立刻面面相觑，有点摸不清他的意思。
紧接着白面具话题一转：“你们知道摧毁一片大森林需要什么吗？”
一名亲卫举起手：“大量的伐木工。”
另一名亲卫也举起手：“足够的魔导锯。”
其余人也跟着纷纷作答。
“规模足够大的魔法阵图。”
“一场大地震。”
“海啸。”
“针对树木的怪异种。”
……
白面具抬起手，现场立刻寂静无声。
“你们说的都没错，但准备的时间太长了些，而且有些压根不可控。”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团比起蜡烛火光都要微弱的火苗升起。
“最简单的方法是，一枚火种。”
白面具晃动了两下手指，叹息道：“贵族们的统治已经坚实如森林巨木，光凭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普通斧头根本不可能扳倒他们，必须从他们虚假地位的根基，也就是其余普通平民们入手。”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无数被你我忽视的普通人才是这个社会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他们是贵族制度的基石。”
他张开手掌，指尖火苗逐渐增长：“只要撬动他们，点燃一颗火星，这些‘苏醒’的普通人就会感染其余普通人，慢慢壮大反抗的火苗，直至发展成覆盖整个森林的大火，最终推翻贵族制度，迎来平等世界。”
白面具手中火苗剧烈膨胀，转瞬成长到数米高，橙红色的火光照耀在所有人脸上，熊熊燃烧，热浪惊人。
“不要忽视普通人，因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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