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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们怎么可以打架呢?

    三百年前。

    一群自称海森族的人离开华夏圣国的中原腹地。

    他们穿过无数平原与盆地,翻过无边无际的山脉,聆听着海神的呼唤,来到了如今歌雅城坐落的土地上。

    这座城没有城墙,依仗山川与森林作为屏障,沿着平坦的地势开垦出一条宽阔的街。

    街道名唤天赐大道,意喻感恩上天赐予的一切。

    大道两旁,无数房屋林立,家家和睦相处,夜不闭户。

    随着发展,城中建有酒馆、学院、医舍等等。

    但无论歌雅城如何改变,不变的是两座供奉神明雕像的建筑——海神广场与神女祠堂。

    它们相望于大道两侧,矗立在城的中央,无时无刻不在聆听着凡人心中的祷告与期许。

    此刻,海神广场中央的雕像旁已经摆满了贡品。

    无数的奇珍瓜果,美味的肉类,醇香的美酒,拥簇在雕像的周围。

    好像只要海神普释昆仑现身于此,必能好好的美餐一顿。

    传说中,普释昆仑是一条巨大的鲸鱼!

    全身被几十万颗不同色彩的宝石所覆盖!

    每当现世,海上会散发出万道耀眼光芒!

    而这座雕所像能还原出的神韵,对于人们幻想出普释昆仑的样子来说,只是冰山一角。

    但即便如此,刚刚帮着摆完瓜果,站在雕像下面的墨都,已经望得出神。

    “墨都,别傻站着了!快去把鱿鱼干摆到桌子上!”

    乔勒阿婆呼唤着墨都,现在的她正与妇女们将腌制好的鱿鱼干分装到盘子里。

    广场中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桌椅,这些都是各家各户自发搬来的。

    为了就是等晚上的宴会开始时,让城中每一个男女老少都有落下屁股的地方。

    小城人口有一万多,故而这桌椅也摆放得密密麻麻。

    墨都穿过桌椅组成的森林,与几个忙碌着的族人擦肩而过,笑嘻嘻地走到了阿婆的身边。

    墨都知道自己是个孤儿。

    君商族长曾告诉自己亲生父母染上绝症,在自己刚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

    随后便被寄养在乔勒阿婆的家里。

    乔勒阿婆无儿无女,丈夫早年遭遇海难,被夺走了生命。

    因为感恩能抚养墨都,乔勒打心里就把墨都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

    在墨都心中,也一直把乔勒当做自己的母亲。

    他知道,对比其他族人对自己的苛刻,乔勒自始至终都给予着他无限的包容。

    “阿婆,我刚才看着海神的雕像,好高好大。如果我有天也能长到这么高就好了。”

    墨都端过一个装满鱿鱼干的盘子,傻傻地说道。

    “傻孩子,你要是这么高,连媳妇都娶不上了。哪个姑娘会嫁给抬头才看见膝盖的男人啊?”

    乔勒笑着说,那张有些苍老的脸上只要挂上笑容就会显得格外慈祥。

    这话逗得身边的女人们,都咯咯得笑了起来。

    有些爱开玩笑的还开口挑逗一句。

    “墨都啊,你不需要长这么大,该大的地方大起来就行了。”

    然后又是引起一阵大笑,只有墨都转转溜圆的眼睛,有些听不明白。

    “别胡说。”乔勒笑着呵斥着身边的女人们。

    然后又对墨都说:“你看那边,你的朋友君皓里与古茹茹,快去找他们吧。”

    墨都回头望去,果真不远处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是他的两位青梅竹马的玩伴。

    君河之子君皓里,三大长老古卿年的孙女古茹茹。

    墨都将鱿鱼干放到一张桌子上,就向他们跑了过去。

    “皓里,茹茹!你们在做什么?”墨都凑到跟前问道。

    “剥虾!”古茹茹操着清脆的嗓音说道,圆圆的小脸蛋上还泛起了温暖的笑靥。

    墨都看去,有两个大盆子摆在两人身前的桌子上。

    左边的盆子里是已经被煮熟泛着红的大虾,每一只都肉质饱满得要爆开身上的外壳。

    而右边的盆子里是已经剥好的虾仁,每一块都晶莹剔透的,让人垂涎三尺,恨不得抓一把就吞进肚子里。

    皓里见到墨都来了,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抬起沾满虾膏的手招呼墨都在自己身边坐下。

    “快帮我们一起剥吧,除了这些还有好多呢!快点剥好,我们晚上就能吃到美味的油炸虾仁了!”

    “好!”墨都坐下就要动手。

    “哎?你怎么穿着我的衣服?”皓里看到墨都身上的衣服,疑惑的问道。

    “因为今天早上……”

    还没等墨都说完,突然一双大手就伸到装满虾仁的盆中,捧起一把就塞到了嘴中。

    三个孩子抬头望去,是长老赖游笙福的儿子赖游天当。

    赖游笙福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可谓是宠爱至极,甚至已经到溺爱的程度。

    “天当!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上来就吃!这些虾是要做油炸虾仁用的材料!”

    皓里看到大快朵颐的天当,气得直接站了起来。

    天当不说话,只顾着吃,肥胖的肚子来回摇摆,好像彰显着自己比同龄人高一头的优越感。

    “天当身子大,饭量也大,吃你们点虾仁怎么了?”天当身后的四个跟班率先发难了。

    “别跟他们废话!看我不揍他!”墨都二话不说就跳到旁边的桌子上,准备来一个飞踢。

    古茹茹一看这架势赶紧抱住墨都的小腿,不断喊道:“别打架!别打架!”

    “你看这傻瓜敢不敢!”又一个跟班喊道。

    墨都平日里就厌恶别人喊他傻瓜,听这一言,也顾不得古茹茹,飞起直接一脚就蹬在了辱骂他的跟班脸上。

    古茹茹跌了个踉跄,直接捂着脸哭了起来。

    哭声很大,将周围的大人们都吸引了过来。

    可还没等他们跑到这里,墨都跟天当的拳头就已经向着对方面门袭来,皓里想过去拉架却根本来不及了。

    就在这两个拳头要击碎两个小孩的脸庞的时候。一双大手紧紧地抓住了这对抬起来的胳膊。

    “莱夫子老师!”皓里喊道。

    “你们怎么可以打架呢?”

    莱夫子依旧是那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脸上的笑容仿佛将所有的矛盾都要融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