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海神之子
那是十三年前一个寂静的夜空。
一个宛若宇宙瞳孔的夜空。
那瞳孔是如此的深邃，而星辰也幻化成为眼睑上的妆。
就在这样的一个夜空里，君嗣终于完成了千古通史上半部的初稿，兴奋得难以入睡。
他摸着漆黑的夜路，沿着大道前行，不觉间走到了申吉尔海港的码头上。
那成群的，在海港上漂浮的渔船，仿佛组成了一片星海下的黑暗森林。
这片森林在海水的涌动中，起起伏伏。时而还会敲击出凌乱的节奏。
那是浪花拍打在船身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他向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坐在船舶的码头木板上。
那在星空下有些泛蓝的身影，与身旁的系船柱并排而坐，好像成为共同体一般，融入了黑夜。
“君商大族长，这么晚了，怎么不去睡觉？”
君嗣认出了那个身影，向着远处呼喊。
而这大半夜的突然有人在背后喊了一声，着实将君商吓了一跳！
差点没掉进波涛汹涌的海中！
君商赶忙站起来，回头望着慢慢向自己走来的君嗣，问道。
“你不是也没睡？清水学士大长老。”
两个人竟然拿称谓开上了玩笑。
“好了，别互相调侃了。我是问真的，你怎么不睡觉去？明天可就是海神节了。可有你忙的。”君嗣走到跟前，笑着说。
随后，两人并排坐在木板上，任凭凛冽的海风肆意拂面吹来。
“我刚才被普释昆仑托梦了。”君商字正腔圆地说道。
“什么？”君嗣听完，直接惊呆了！
难不成真有海神托梦的事情！
当年父亲的谎言，如今一语成谶了？
难道又要签订什么鬼契约？
“你别开玩笑啊，海神消失了三百年了，怎么会突然托梦给你？”
君嗣继续问道。
他是真的难以接受这个事情！
把曾经痛苦的遗憾掏出来回忆，难免让人难以接受！
“是真的，就在刚才！”君商肯定地说道。
他总是诚实的，从不说谎。
“我梦见了那只散发着万丈光芒的鲸鱼！我们漂游在海中，面对着面！
他命令我，就在今晚，坐在海边等待着一位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人。”
君商的每一个字说得都无比坚定，好像这事已经成为事实，不容更改的事实。
但这个事实毕竟还没有发生，君嗣必须要再确定一次。
“你确定这不是你平时做的那种梦吗？”
“一定不是！我相信海神的指引！”
随后，两个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然后，只能听见，呼啸的海风，与争吵的浪花。
好像他们也在辩驳，到底会不会有一个人从海上而来。
但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回事。
年长几岁的君嗣率先找了个话题。
这个话题平时他不愿提起，不过今天已经开始回忆折磨了，那就无所谓了。
他在脸上挂起了笑容，对自己的大侄子说道。
“你还记得我跟你爷爷当年从中原回来时候，他进入城中的表情吗？
他看着比之前还要幸福的族人，热烈地迎接他时候。
直接惊得快甩掉了下巴！
他后来还跟我说，鬼才会相信这是被海盗洗劫过的城池！
简直繁华得不行！”
“哈哈哈哈！”君商也被这段回忆惹笑了。
随后回答：“当然记得那个场景！当他知道那封信其实早就寄出的时候，直接给气晕了！
他都胖到我认不出，躺在地上像一座山！”
君嗣也被逗乐了。
两个人面朝大海笑了一会，君嗣突然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说：
“但是他醒来以后，深深的肯定了你的父亲。
那个让他一直放心不下的儿子。
你的父亲真的做到了谁也不能比拟的成就，他是真的热爱这座城，这族人。
他跟你爷爷一样，一辈子只想守着这城。
这也是我死心塌地辅佐他的理由。”
君商听完，也停止了笑容，略有平淡的脸色间，充满了深沉。
他突然在思考许久之后，问道：“我会成为像父亲一样伟大的族长吗？”
君嗣面对着仍有些不自信的族长，突然又笑了，拍了拍君商的肩膀说道。
“你已经是了！这么多年，你对族人死心塌地的情谊早就受到了全族的肯定！
而且你那坚定不移的品格，与博爱的情怀，更是我拥你上位的理由！
我相信，你甚至能够超越你的父亲，成为史上最伟大的海森族长！
我请你也要相信，因为只有你相信它，为它而奋斗终生，才能实现你真正的价值。”
“我会做到的！叔叔。”马上快五十岁的君商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刹那间，一道白光闪过天际，打破了这和谐的笑容！
难道海神的预言真的实现了？
两个人赶忙向大海深处眺望，但什么也看不到。
夜太深了，他们不能开船。
他们爬上了安置守卫的眺望塔，也什么也没有发现。
只是把值班时候打盹的小三子给吓了一跳。
为了避免小三子知道此事，两人离开眺望塔的时候，还把小三子给打晕了。
后来，小三子都把这事儿忘了，平白无故地挨了顿打。
打晕小三子以后，他们又跑回到码头上等候。即便两个大叔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但是，等待不是徒劳的，就在不一会之后。
无数道更加夺目的白光从深海的海面中爆裂展开！
在点亮远方的黑夜后，突然凝结聚集，逐渐缩小成了一个光点，若隐若现的消失在黑暗的深处。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神迹啊！”
两个人异口同声感叹。
而在二人继续等候的时候，忽然之间，君嗣的余光，发现一个圆圆的东西正托着什么，踏着层层不断的海浪而来！
方向，直冲着码头旁的海滩之上！
两人赶忙继续飞奔，等跑到沙滩上的时候，那个球状的物体已经就要搁浅！
他们顾不了这么多了，穿着衣服就向着海水中跑去。
抬一次脚就是一脚沙子。
等到跑到那物体跟前的时候，两个人面面相觑，惊谔得许久说不出话来。
那东西是一个镂空的，暗黄色的圆球！
而那球体的外壳上像被什么东西摧残过一样，遍体鳞伤。有些部分的表面都被穿透了！
而更让二人难以接受的是，这球体之上正托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这个婴儿与他们肤色相同，毛发也是深黑色，混入海森族中，没人可以察觉！
这难道就是海神让我们等候的人！
一个可以改变世界的人！
两个人的想法在此刻达到了空前的一致！
而那个婴儿，正在朝着两人笑呢。
君嗣爱心泛滥，直接将孩子抱在了怀中，而君商端起球体，两人就往岸上走。
“突然来了一个娃娃。怎么办啊？”君嗣大声问道。
“让乔勒养起来吧，她一直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君商回复道。
“可这小子怎么能改变世界啊！”君嗣往这孩子大腿根上瞧了瞧。
是个带把儿的主。
突然，君商又陷入了深思。
然后眼前一亮，说道：“十三年后，带他去面见帝王！”
“好主意！在那中原之地，没准可以尽显他的才能！况且他不是你我族类，不受族规限制！”君嗣说道。
“我觉得这个球也很关键！”君商说道。
随后两个人走到沙滩上，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说？”君嗣想继续听他的意见。
“这东西一看就不是凡间之物，到时候一并带去，就像当年爷爷献宝那样！
没准帝都的仙人可以让这孩子与这球体共同发挥出改变世界的能量！”
君商把自己的想法阐述完了。
“是个不错的主意，帝都有隐世三天王，如果他们能出山，这事儿能成！
而且，海神既然把孩子托付给你，肯定就是让你来帮助他成长的！
你能为他做出最好的帮助，就是离开这座城！”
君嗣深深的明白，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必须拥有可以施展自己的天地！
“那我们就定下约定，十三年后，完成它！”
“没问题！不过你说这孩子是不是海神之子呢？”
“亏你还是个清水学士！怎么可能！海神是条鲸鱼！这是个人！”
每当后来君嗣想起海神之子这个称呼的时候，都忍不住想笑。
但此刻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两个长老却对他说：“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他要带一个捡来的孩子去朝拜帝王啊！”
“那又怎么了？”君嗣脸上依然挂着笑容，轻轻地说道。
一个宛若宇宙瞳孔的夜空。
那瞳孔是如此的深邃，而星辰也幻化成为眼睑上的妆。
就在这样的一个夜空里，君嗣终于完成了千古通史上半部的初稿，兴奋得难以入睡。
他摸着漆黑的夜路，沿着大道前行，不觉间走到了申吉尔海港的码头上。
那成群的，在海港上漂浮的渔船，仿佛组成了一片星海下的黑暗森林。
这片森林在海水的涌动中，起起伏伏。时而还会敲击出凌乱的节奏。
那是浪花拍打在船身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他向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坐在船舶的码头木板上。
那在星空下有些泛蓝的身影，与身旁的系船柱并排而坐，好像成为共同体一般，融入了黑夜。
“君商大族长，这么晚了，怎么不去睡觉？”
君嗣认出了那个身影，向着远处呼喊。
而这大半夜的突然有人在背后喊了一声，着实将君商吓了一跳！
差点没掉进波涛汹涌的海中！
君商赶忙站起来，回头望着慢慢向自己走来的君嗣，问道。
“你不是也没睡？清水学士大长老。”
两个人竟然拿称谓开上了玩笑。
“好了，别互相调侃了。我是问真的，你怎么不睡觉去？明天可就是海神节了。可有你忙的。”君嗣走到跟前，笑着说。
随后，两人并排坐在木板上，任凭凛冽的海风肆意拂面吹来。
“我刚才被普释昆仑托梦了。”君商字正腔圆地说道。
“什么？”君嗣听完，直接惊呆了！
难不成真有海神托梦的事情！
当年父亲的谎言，如今一语成谶了？
难道又要签订什么鬼契约？
“你别开玩笑啊，海神消失了三百年了，怎么会突然托梦给你？”
君嗣继续问道。
他是真的难以接受这个事情！
把曾经痛苦的遗憾掏出来回忆，难免让人难以接受！
“是真的，就在刚才！”君商肯定地说道。
他总是诚实的，从不说谎。
“我梦见了那只散发着万丈光芒的鲸鱼！我们漂游在海中，面对着面！
他命令我，就在今晚，坐在海边等待着一位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人。”
君商的每一个字说得都无比坚定，好像这事已经成为事实，不容更改的事实。
但这个事实毕竟还没有发生，君嗣必须要再确定一次。
“你确定这不是你平时做的那种梦吗？”
“一定不是！我相信海神的指引！”
随后，两个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然后，只能听见，呼啸的海风，与争吵的浪花。
好像他们也在辩驳，到底会不会有一个人从海上而来。
但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回事。
年长几岁的君嗣率先找了个话题。
这个话题平时他不愿提起，不过今天已经开始回忆折磨了，那就无所谓了。
他在脸上挂起了笑容，对自己的大侄子说道。
“你还记得我跟你爷爷当年从中原回来时候，他进入城中的表情吗？
他看着比之前还要幸福的族人，热烈地迎接他时候。
直接惊得快甩掉了下巴！
他后来还跟我说，鬼才会相信这是被海盗洗劫过的城池！
简直繁华得不行！”
“哈哈哈哈！”君商也被这段回忆惹笑了。
随后回答：“当然记得那个场景！当他知道那封信其实早就寄出的时候，直接给气晕了！
他都胖到我认不出，躺在地上像一座山！”
君嗣也被逗乐了。
两个人面朝大海笑了一会，君嗣突然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说：
“但是他醒来以后，深深的肯定了你的父亲。
那个让他一直放心不下的儿子。
你的父亲真的做到了谁也不能比拟的成就，他是真的热爱这座城，这族人。
他跟你爷爷一样，一辈子只想守着这城。
这也是我死心塌地辅佐他的理由。”
君商听完，也停止了笑容，略有平淡的脸色间，充满了深沉。
他突然在思考许久之后，问道：“我会成为像父亲一样伟大的族长吗？”
君嗣面对着仍有些不自信的族长，突然又笑了，拍了拍君商的肩膀说道。
“你已经是了！这么多年，你对族人死心塌地的情谊早就受到了全族的肯定！
而且你那坚定不移的品格，与博爱的情怀，更是我拥你上位的理由！
我相信，你甚至能够超越你的父亲，成为史上最伟大的海森族长！
我请你也要相信，因为只有你相信它，为它而奋斗终生，才能实现你真正的价值。”
“我会做到的！叔叔。”马上快五十岁的君商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刹那间，一道白光闪过天际，打破了这和谐的笑容！
难道海神的预言真的实现了？
两个人赶忙向大海深处眺望，但什么也看不到。
夜太深了，他们不能开船。
他们爬上了安置守卫的眺望塔，也什么也没有发现。
只是把值班时候打盹的小三子给吓了一跳。
为了避免小三子知道此事，两人离开眺望塔的时候，还把小三子给打晕了。
后来，小三子都把这事儿忘了，平白无故地挨了顿打。
打晕小三子以后，他们又跑回到码头上等候。即便两个大叔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但是，等待不是徒劳的，就在不一会之后。
无数道更加夺目的白光从深海的海面中爆裂展开！
在点亮远方的黑夜后，突然凝结聚集，逐渐缩小成了一个光点，若隐若现的消失在黑暗的深处。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神迹啊！”
两个人异口同声感叹。
而在二人继续等候的时候，忽然之间，君嗣的余光，发现一个圆圆的东西正托着什么，踏着层层不断的海浪而来！
方向，直冲着码头旁的海滩之上！
两人赶忙继续飞奔，等跑到沙滩上的时候，那个球状的物体已经就要搁浅！
他们顾不了这么多了，穿着衣服就向着海水中跑去。
抬一次脚就是一脚沙子。
等到跑到那物体跟前的时候，两个人面面相觑，惊谔得许久说不出话来。
那东西是一个镂空的，暗黄色的圆球！
而那球体的外壳上像被什么东西摧残过一样，遍体鳞伤。有些部分的表面都被穿透了！
而更让二人难以接受的是，这球体之上正托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这个婴儿与他们肤色相同，毛发也是深黑色，混入海森族中，没人可以察觉！
这难道就是海神让我们等候的人！
一个可以改变世界的人！
两个人的想法在此刻达到了空前的一致！
而那个婴儿，正在朝着两人笑呢。
君嗣爱心泛滥，直接将孩子抱在了怀中，而君商端起球体，两人就往岸上走。
“突然来了一个娃娃。怎么办啊？”君嗣大声问道。
“让乔勒养起来吧，她一直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君商回复道。
“可这小子怎么能改变世界啊！”君嗣往这孩子大腿根上瞧了瞧。
是个带把儿的主。
突然，君商又陷入了深思。
然后眼前一亮，说道：“十三年后，带他去面见帝王！”
“好主意！在那中原之地，没准可以尽显他的才能！况且他不是你我族类，不受族规限制！”君嗣说道。
“我觉得这个球也很关键！”君商说道。
随后两个人走到沙滩上，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说？”君嗣想继续听他的意见。
“这东西一看就不是凡间之物，到时候一并带去，就像当年爷爷献宝那样！
没准帝都的仙人可以让这孩子与这球体共同发挥出改变世界的能量！”
君商把自己的想法阐述完了。
“是个不错的主意，帝都有隐世三天王，如果他们能出山，这事儿能成！
而且，海神既然把孩子托付给你，肯定就是让你来帮助他成长的！
你能为他做出最好的帮助，就是离开这座城！”
君嗣深深的明白，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必须拥有可以施展自己的天地！
“那我们就定下约定，十三年后，完成它！”
“没问题！不过你说这孩子是不是海神之子呢？”
“亏你还是个清水学士！怎么可能！海神是条鲸鱼！这是个人！”
每当后来君嗣想起海神之子这个称呼的时候，都忍不住想笑。
但此刻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两个长老却对他说：“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他要带一个捡来的孩子去朝拜帝王啊！”
“那又怎么了？”君嗣脸上依然挂着笑容，轻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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