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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妖精妖怪 九门狱所

    “官人,你就原谅我一次啦!”

    “以后遇到危险,我青灯儿肯定是第一个上,我绝对不骗官人的。”

    青灯儿细细的脖颈滚动,看着陆吾阴晴不定的脸色无比忐忑。

    她把胸口拍的砰砰作响,一边解释、一边向陆吾娇嗲嗲的喊道。

    “那是我自己的事,我怪你干嘛,你赶紧睡你的觉。”

    放掉自己脑袋里面逐渐复杂的心思,陆吾用衣袍把青灯儿裹住。

    随即又把灯芯也给掐灭了,他可不想让这只妖精瞧见自己在做些什么。

    说书什么的真是很紧张怎么办?万一被这只灯嘲笑他还要不要脸了。

    “啊~!官人,我不能呼吸了,我快要死了。”

    青灯儿在陆吾的怀里乱拱,这让陆吾有点下头,这家伙真就是一个缩小版的人儿。

    “你不是妖精吗?怎么还要呼吸?”

    “在这个地方要低调一点知道吗?”

    天地间,妖者一分为二。

    一是妖,何为妖,万族有灵者、血脉近古者皆妖,二是精,何为精,妖中血脉淡薄者为精。

    这是书本中对妖与精的记载和描述,妖修妖法,而妖法藏于血脉。

    妖暂且不说,对大苍人族来说凡近古之妖大多皆是凶悍歹毒,残忍嗜杀。

    精呢,有恐怖、有不恐怖的,当然恐怖与不恐怖大多都是实力的强弱决定。

    恐怖自然是妖精强人弱,有嗜杀人族的本性和实力。

    不恐怖则是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其血脉远矣,先辈的神通妖法不可用,只能再造另脉妖法。

    此脉妖法虽能拥有常人难以揣度的力量和手段,不过此法万般修行,皆为穷途,充斥着诡异和不详

    二是其实力孱弱,大多都是是浸于尘埃中的末等生灵,如草木山怪、兔精蚁兽,沙泥水露、淫邪气息、机械巨石等等修炼而来。

    天地有战、妖、仙、魔、巫五大法门,它们用天地之原气、仙气修炼,故而称之为正统。

    而妖精另脉、不能与天地五法进行比较,所以只能吸收草木精气、先天血气,邪秽污浊之气等。

    这其中对这些妖邪最有益处的能量则是人族体内的先天血气、草木精气次之。

    由此迫切的渴望实力的部分妖精一脉,总苦于没有族祖留下的神通传承,也无跟脚和修炼之法。

    所以这些妖精若想修炼、若想长生,就只得去怯偷、诱骗人族的先天气血壮魂锻体。

    由此这般,当它们体内的念力、精力被先天气血洗刷壮大,由溪成河,由河聚江时。

    就会衍生出种种玄奥古怪之秘的邪术,凡此类者,便是寻常的战法武者,都奈何不得,算是步入了修者的门槛。

    历此十年,百年,千年即可在这人世间寻得一丝安稳,有得一丝自保之力。

    而青灯儿是属于受陆吾的影响,他偶尔外泄的先天气血让其有了化形的可能,这也是陆吾从小身体孱弱的一部分原因。

    不过人族何等霸也?立于天地蛮古之地、纵横亿万里江河山土,未曾听闻有何等生灵胆敢明目张胆以人族纯阳先天气血修炼,这可是人族武道之本。

    妖不被人族认可,因此憎恶而驱除,更别论这种以怯偷诱骗人族本气而修的妖精。

    但人族精力有限、大多武者都是实力强悍之辈,对于微末的妖精实在顾失彼此,遂,人族另辟它路,术由此诞生。

    术者、无武力,乃是凡躯,只借一口先天气血,再辅以口诀,步伐,法器即可斩去阴损妖物、孱弱妖邪。

    如此这般术者虽武之一途和凡人相差无几,但若是有妖怪妖精生事,去到哪里皆可成为一方宾客。

    他们一旦修成就是这些个借先天气血而成的精怪大敌。

    除此之外,人族的幽远之地,还有一处九门之狱,受人族大能所镇。

    它是人族建立的轮回之所,他们亦会派出使者、清巡人间,号清巡使。

    他们的存在就是引渡死去之人的魂魄,并且捉拿这种偷气而成的妖精。

    而略有小成的妖精自是不愿回九门狱所,它们当中的大部分都已经尝尽了世间的苦楚和酸涩,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有了自己的神通和长生之法,怎么会就此甘心?

    并且自其开灵启智怯偷先天气血之时,就已经触犯了九门狱所颁布的律条。

    若是由此被清巡使者所擒,则油锅尖刀,剐肉削骨,抽血断筋,最后永坠九狱,不得翻身!

    所以终日躲躲藏藏、惶惶不可终日,清巡使者武力滔天,它们这些妖精总会有那么一日会被清巡使者找出,魂飞魄散。

    最后,某些修炼此术的妖精先辈发现,只要自己这等妖精和人族之士签订了主奴之契,在主奴之契签订七日之内没有下行九狱,则魂魄无根,难以追渡。

    也就说自主奴契约签订七日之内,没有被清巡使者强行拘魂夺魄,那它们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天下,永远不用担心再有人族术者和清巡使者找它们的麻烦。

    直到这名与之签订契约的人族之士死去,才又去寻找下一个可以依托之人,至于这些妖精有没有和主人产生感情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长久之下,无数妖精要么是美若仙天者、要么俊朗丰神者能够以奴态存活。

    其余的莫不在悲惨中逃亡一生,悲苦一生,但总归是比以往担惊受怕的日子好上许多。

    需要注意的是,在签订主奴契约之时,清巡使者会很容易感应到妖邪的存在,使者奉令而来之际,会让这个签订契约人族做出选择。

    看他是否执意要庇护妖精,若是肯定,则会用他之寿命,换取妖邪之安稳。一年一稳,十年十稳,如此推复。

    在生与色之间,却没有多少人有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的胆魄,生死之交,也或许在这七日之中完结,从此阴阳相隔,永不再合,终成常态。

    这种与众不同的生存法则,造就了很多多少妖精一生之唯唯诺诺,一生之凄凄惨惨,不可谓不悲,不可谓不苦。

    从不会被理解,尤其是正统的近古大妖和修炼大妖,甚至连某些凶狠嗜杀的大精怪也都对此嗤之以鼻。

    天地之物唯炼自身,依附他人算的了什么?

    若不是人族强势霸道的将其统归于妖,不然以这些毫无能力,只能靠一口气,一点念支撑的精怪之物,实在是不能够有与近古的妖者们有半点相提并论的机会。

    但这一切在生死之间、在道途之间的抉择又有多少人能够一往无前的选择死路呢?所以终究如同飞蛾扑火,抑之不绝。

    长久以往,这寻找主奴契约之事,就已经融入了部分妖精们的骨子和血液中,成为了它们一生之中最为重要的事情。

    现在看青灯儿的表现或许就是知晓了陆吾对她的重要程度。

    所以才没有在化精之后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卑微的想要自己成为她的契约者。

    “其之一生,为之奈何。”

    陆吾在心中重重的叹出一口气,对这种异脉之法不置评价。

    某些血脉稀薄的妖精确实很悲很苦,可他能干涉吗?不能,大多都是你情我愿,交易罢了,不必可怜,也不用可怜。

    他的立场不在妖精,纵然有无数弄禽、玩兽、插花、缠柳、坐石、入木之人他也不能做什么。

    修炼破障一途多生艰难,武经武录更是不可多见,大部分被上方权势掌握。

    这还是在大苍,武法昌盛之地,换做它族法经的拥有更是艰难,所以他不会故作正义的去阻止或是劝诫什么。

    万物都有选择自己道途的权力,至于途中所遇之生死、所遇之劫难也将由自己所经历。

    只能说天地万物皆是不公,强弱之间永远有着隔阂与差距。

    他们大苍帝国中不也是有万千争渡的普通人吗?

    其它地方陆吾不知道,单就刑天城来说,一旦精怪化形,没有成为武者的普通人的地位是比不上那些个所谓的妖精的。

    就在前日他不还在为得到帝国中的基础武学而苦恼吗?那时候的精怪地位可比他高上许多。

    而自己也多是这些精怪的欺辱之人,就比如刚才的那只蝙蝠如果执意要和自己发生冲突的话,自己就是天然的弱势一方。

    倒不是说妖精们有多厉害,相反它们基本上都很孱弱。

    是刑天城的律法在偏袒它们、是刑天城子民的奴性在庇护着它们,不知为何、他们天然的认为妖比人高上一等。

    其实在百年前,剑南道一带发生大战。

    战后,帝国方面签订了许多条约来约束彼此间的关系。

    没有天授武资的普俗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最下等的存在,比不上一只刚开口的狗,一只刚化形的猴。

    而且不止体现在律法上面,在文化和江湖尊重面前也是这样,刑天城大多普俗女子们所钦慕的,也多是外族。

    “莫非除了天下的五法正统,其余异脉之法都会有不同的代价产生,不…即使正统之法也有代价,自战法而说就是七大障八死劫。”

    “化天地气力为己身、强筋骨以定长生、悟心神以视道法、斩枷锁以生无敌,由此洞悉查探天地的秩序和规则,这等逆天而行之事岂能由区区武经、妖法所改变。”

    陆吾感慨,其实他也不知道对青灯儿是抱有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一方面不高兴她在自己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偷取自己先天气血,让他在省吃俭用的情况下身体愈发孱弱,而另一面就是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

    陆吾发现青灯儿的心思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她当初借助自己的先天气血修炼也不过只是本能,在成精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过如此行事。

    至于签订主奴契约之事,她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向陆吾提过。

    其实青灯儿是个很单纯的妖精、她并不像一般妖精的那般狡诈、也并不浮华。

    “唉..想那么多干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有什么不忿的,有什么难受的,有什么看不开的。”

    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古灵精怪中又带着忐忑紧张的青灯儿。

    陆吾在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

    “欸?小衣你看这里有个傻小子愣在那里是在干嘛?好奇怪。”

    有衣着光鲜的过客瞧见了角落那低着脑袋的少年随即停留的脚步。

    “喂,你是干嘛的?也是悬天阁的角儿?”是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在叫喊。

    她用自己保养的很好的手臂,指了指那边舞狮、赛车的人群疑惑道。

    “嗯~你..你好客人,我是悬天阁的杂役、在这里是..是负责讲解《汉水往书》。”

    陆吾抬起头磕磕巴巴,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紧张。

    他可是立下大志的人,他现在也可都是‘武’者,要是单纯不论背景,自己也不一定会比他们弱到哪里去。

    可是..就是遏制不住,好吧...他是个不善言辞的老实人。

    “小衣你看他脸红了,他居然脸红了。”妇人收回手臂,突然捧着自己肚皮突然咯咯的直笑了起来。

    笑声悦耳又多了一丝韵味,不似少女般清脆但别有一番美意。

    她扯着旁边另外一名少女的裙衣简直快直不起腰。

    华装妇人的这般放肆让陆吾暗暗撇头,有些坐立不安。

    这种场面他好像完全应付不来,没有任何行之有效的经验来应对。

    有什么好笑的?我可是一本正经的要说书,陆吾吐槽不已。

    不过也不敢付出什么实际的行动,只好默默的画了个圈圈诅咒。

    “小姨你别笑了,等下人家生气了。”吴所衣看着一点形象的都没有的妇人很是无奈。

    明明是叫你领我出来玩的,怎么好像反过来了?

    明明我是小孩子,怎么你比我更像小孩子?你看衣服都垮下来了。

    看着一波三折的妇人,吴所衣不忍直视,真是太丢人了。

    而且眼前这个人她很熟悉呀!这不是之前和自己一起坐车的大侠嘛!

    真是太‘巧’了呀!

    “好吧,好吧,小姨不笑了,不笑了,喂,那什么一般杂役是吧?你刚才说你会《汉水往书》的讲解,来说说看。”

    “要是按部就班,没有什么新意的话、可别怪我要找你麻烦。”

    好半晌、妇人才从不可名状的痉挛中平复情绪。

    她脸色潮红、一双妩媚的眼睛里还带有一点儿泪珠儿,实在让人无法想象她刚才经历了什么,导致她如此的开心和兴奋。

    “好..好的,您稍等。”

    陆吾也认出了吴所衣,这是那古灵精怪又有点好看的小丫头。

    在听到妇人开口,顾不得太多的他连忙开始将一夜纸张揣在了手上,准备开始他的第一次说书生涯。

    “你们说书的不是都背稿的吗?怎么还兴照着念?你可太不专业了。”

    华装的妇人走近两步、几乎快凑在了陆吾的脸上。

    “真是一个俊俏的小后生,若是有练‘武’的天赋,还不知道会迷死多少怀春的女子。”

    她啧啧的赞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