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长生之法 追寻的路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扒拉着栏杆，赵星星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陆吾。
不管怎么说，她以前也是享尽了荣华富贵，该有的气质和威严都是有的。
这般质问之下让陆吾更加紧张了，不过却不是说这妇人有劳什子威严。
他先天敏感而又老实正直，这东西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改过来的。
“应该是你的问题，如果你多穿一点衣服的话我就可以看你了。”
陆吾这辈子除了夏耳朵之外，还真没有女子和他说过这么多话。
所以他始终是感觉怪怪的。
“我的问题？”
赵星星楞然，原来她的衣物在侵泡之下早已经发霉发烂，如今已经大片不该外现的东西都现了出来。
“这没什么，我不介意。”
赵星星的眼中并没有任何羞涩的神色，他是捕神司抚正张宗正的小妾，什么花样和姿势没有经历过。
这对她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你以前是不是没见过？你想不想看？只要你在杀我之前，再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我给你看。”
见陆吾一直在撇开视线，赵星星很大胆的对陆吾进行撩拨，她托着自己身体的前方。
你不介意，我介意的好吗？我感觉这种事情是我在吃亏。
眼前少妇人的大胆让陆吾有点招架不住，在赵星星面前他反倒成了一个含羞带怯的小女子，念及如此陆吾不由无语。
你这可是在玷污我的眼睛，怎么能说你不介意？
气抖冷，老实人真站不起来了。
“其实..你知道吗？那天我看到的东西很恐怖，很惊心。”
赵星星不等陆吾回答，她立马自顾自的言语像是要把自己被关进来的具体原因都告知陆吾。
这让陆吾简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我没有说要听的喂，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我对那些不感兴趣的么？
陆吾向四周看了一下，随即也无所谓的沉默，嘴长在她身上、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张宗正是一个武者，很厉害的武者，他一只手就能截断江河与山川，而且他还是刑天城的大人物之一。”
捏着自己的纤细如葱段的手指，赵星星的语气明显的开始不自然，眼神之中有着惊惧之色。
“以前我很崇拜他，觉得他地位超然，觉得他武功盖世、无所不能。”
“可是那晚..我经过他的书房，亲眼看见他在生..生食人肉，那残暴凶戾的模样令我万分恐惧和陌生。”
“我想逃，可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我，嘴角和牙缝中还有着没有干涸的鲜血，他先是一言不发，最后我被拉进了屋子。”
“他告诉我他在摸索长生之法，他不想这般地位、这般实力还是只能活区区两三百岁，他想要活得的更久，他不甘心。”
“他说他已经在术方山的一个老魔那里得到了长生之术，那是从神明遗址中带出来的长生之术。”
“这种长生之术只要搜集到足够多的气血再加以手段提炼，那么便能长生。”
“那晚，他对我讲了很多，我本以为他是想让我理解他、想让我跟他一起修炼，一起..共享长生。”
“诚然我也心动了，试问谁不想青春永驻、谁不想长生？更何况我还是刑天捕神司抚正最爱的小妾，我只要足够漂亮、我可以一直享受荣华富贵。”
“可是我错了，张宗正没有让我和他共探长生的意思，在说完一切之后他就将我关在了这里。”
赵星星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怨，她恨、恨张宗正给她带来了荣华富贵却又让她跌落深渊。
恨她让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又让自己成为如今的阶下之囚。
“长生之法？以人体内的先天气血为引的长生之法？那所谓的神明遗址中有这等法门记载？”
听此陆吾眉头突皱，天地间，妖者一分为二，有正统血脉的妖之大族，更有血脉稀薄的另修它法的妖精妖邪。
不管是妖还是妖精，它们都对人族的肉身或是先天气血有所觊觎。
这等先天气血用以修炼虽然比不上与五大法门契合的妖气、魔气，但至少要比月华精气一类的效果要好。
以前都是妖当中的部分精怪会以此修炼，人族九狱所的大能甚至还因此派遣清巡使巡查天下以及传授术之一道。
为的便是震慑那一类的精怪，而现在居然有人也把主意打在了这上面？
而且听赵星星所言那张宗正居然是以生人为引，不是像寻常妖精那般这里偷一点、那里偷一点，不敢害出性命。
由此这般可以说是胆大包天、又可以说是残忍至极。
“人有天授武资，能够在短短数十年达到妖、魔、假仙等种族数百年都望尘莫及的高度，自然要付出代价。”
“而这个代价就是寿命比之其它种族远远不及，想要两者兼顾莫不是太贪心了一点，小心遭天谴。”
陆吾对赵星星赤果果的欲望有些蹙眉、她可不是因为张宗正的生食活人的作态而憎恨和惊惧，完全就是因为张宗正不带她玩儿。
没有明说，也没去指责什么，只是陆吾的语气中潜藏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鄙视与不屑。
“世上谁人不贪心。”赵星星扯自己所剩无几的衣襟由此说道。
她不知是在为自己辩解还是什么。
“你想好要答应我了吗？”
“我可以给你看，甚至可以..”
她用自己的手指抹着自己苍白无色但却精致圆润的嘴唇，突然话锋一转，又开始了最初的问询。
“你说这么多，是想让我去帮你干掉那劳什子张宗正？我可告诉你，现在可是白天，还是不要做梦的好。”
听完赵星星的话，陆吾不由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而且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
陆吾最开始的羞涩和紧张开始退却，当他发现赵星星不再是自己想象那般的可怜人，如此心中已没有半点波动。
“请不要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对我进行打扰了，其实这很令人反感。”
“要是我和你对换身份，估计我是要被大卸八块。”
“况且我的性格比较老实，说实话我在精神方面有点洁癖和分裂。”
陆吾指着自己脑袋，说到最后他已经完全不想搭理赵星星了。
“你不喜欢这样？”赵星星的水杏眼微微睁大“你不觉的我漂亮吗？”
她似乎有点难以置信。
明明刚才这个小家伙还在自己面前面红耳赤来着，怎么转眼就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生人勿近的模样？
这脸变的可真够可以的，刚才他不还在担心自己的伤势吗？
“是的，我不喜欢这样。”陆吾认真的点头，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其实我不是让你去杀张宗正，他的强大不是我们这种人可以想象的，我另有请求。”
见陆吾真的毫不理会她，赵星星只好向陆吾做着解释。
“不管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其实都没有必要作践自己，人当自强不是？用身体换取利益、真的让人很难以理解。”
不是去杀张宗正？陆吾听到之后立马睁开眼睛随即陷入说教模式，有一说一，男人最大的爱好便是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虽然自喻为自认君子的陆吾不认同前一句，但后面那什么他还是要承认的。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蠢，总单纯的认为所有的风尘女子都是迫不得已、都是有苦难言。
真以为她们数钱的时候不快乐吗？
“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轮不到你来说。”
“你懂柴米油盐吗？你懂生活艰辛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我被人欺负、被人瞧不起的时候你在哪里？”
果然，赵星星在听到陆吾的话后脸色一变，怒气浮于面上的她对着陆吾就是一顿大喷特喷。
“别，别生气，你随意、随意就好。”陆吾也是尴尬，被赵星星呛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要注意卫生啊！”
见气氛突然沉默，陆吾忍不住又嘴贱一句，只见赵星星蹲坐的食台上正有有脓水在不断的挤压而出。
大腿上原本玉白的肌肤也更是有斑驳和腐烂之意，看来是病的不轻。
“水里有虫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凄惨的摇头，赵星星面露悲色，这正是她疼痛的根源。
“你也要小心，这里面不止有虫菌，还有很多喜欢啃食血肉的妖虫。”
“两天前旁边还有一个犯人，他被虫子活生生的吃成了骨架。”
“尤其是在这幽冷的地方，气血充足的人更容易成为它们的攻击对象。”
赵星星用手指挤压自着自己大腿上的脓泡与腐水，一边面不改色的说道。
她早已厌倦和麻木、如今的动作不过是下意识的。
“不会吧？那些个兵卒会让水里有那等玩意儿？我们又不是死刑犯。”
陆吾听言直接紧缩，要不要这么瘆人？这里是牢房又不是什么酷刑场所。
“你真以为这里的人都是良善之辈不成，放在水里的虫子叫三花食虫，是做上好胭脂和水粉的原材料之一。”
“它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能够帮助武者打熬身体，价格贵的惊人，而且我听说这虫子还可以用来喂养另一种更厉害的东西。”
“而三花食虫是妖物、也需要喂养，你说妖最喜欢什么？”
赵星星全然不顾乍现的春光。
她紧绷着自己的身体避免因失力而从食台上掉落。
若不是那腿部的脓疱和烂疮实在骇人，真不知道就这一番动作会让多少人为之倾倒。
她的确是个很好看的人。
“如果这其中有巨大的利益，那么也‘合情合理’。”
屏气凝神、陆吾不知作何感受。
这个世界貌似真没有他以前认为的那样安全与平和，很多事情，他只是并没有涉及到那个层次而已。
如今随着实力和经历的增多，这个世界向他展开了它真实且残酷的一角。
“是啊，合情合理，以前我也做过类似的事，那就是用处子的鲜血洗脸，听说有驻颜之效。”
“到不曾想一报还一报，短短时日就轮到我了。”呵呵两声，赵星星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那你挺活该的。”
陆吾可不会给这个女人任何好脸色，或许只有个别志异琼瑶中的二五主角才会在这个时候生出泛滥的同情心。
说一大堆不怪你，你也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东西一类的巴拉巴拉..之后就日久生情，最后就成了‘同道中人’。
想想都有够无聊。
“听你的语气是个好人？”
赵星星冷笑。
“是的，我一直这么认为的。”陆吾再一次认真的点头。
“可是好人都活不久，而恶人有利益捆绑、他们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群体，如同秋天的小草、斩不尽、烧不尽，因为有适合它生长的土壤存在。”
“每个人都是恶人，尤其是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
赵星星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观察着陆吾任何细微的表情。
“我没能力之时至少可以做一颗春天的小草，虽然也有一天会到达秋天，但总归有个过程。”
“如果我有能力，我不介意做一把镰刀，如果能力再大一点我兴许可以在土里面放点毒药，再再大一点我可以把土壤重新更换一遍。”
陆吾说着，像是在对赵星星说，其实他是在对自己说。
这是他想要追寻的道路。
若武者人人自利，若武者是为利益、是为长生、是为那唯一飘渺的独孤求败，那真是没有意义。
虽然很多志异小说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很多小说都说里面都有主角快意恩仇，何须去管他人死活。
但陆吾认为，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应该做一些力所能及，做一些‘武’者该做的事。
你拥有天授武资，你拥有强大的力量，就必须对某些东西承担起一定的责任，而不是去剥削、去统治、去愚弄。
当然这过于理想化，天下之大凶恶异常、凶恶之人往往成群结队、普俗之人大多则是愚昧散乱。
所以行侠仗义之人大多无法保全自己、最后也只是徒增伤悲。
只能说审时度势，依变而变，能做一点是一点，不强求，不苛责，尽力而为。
陆吾认为自己应该善良，但他也不是白莲花、大圣母，他有自己的一套判断标准。
就比如眼前这叫赵星星的少妇人口中所讲的张宗正吃食先天气血一事，陆吾则不愿与其有太多的牵连。
一是涉及层次太高，直接触及刑天城的顶级大人物。
最重要的是陆吾相信当有一只硕鼠显露于外，那么这其中定然有不作为的猫与更多鼠，这不是他能够无脑热血的。
再则就是赵星星的行为和作态都让陆吾很不高兴，道德绑架不了他，所以对于她那请求更是连问都不想问。
这丫的要不是倒霉，估计也就和那张宗正一个德行。
至于到底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恶人这不重要。
以恶制恶也不是不可以。
扒拉着栏杆，赵星星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陆吾。
不管怎么说，她以前也是享尽了荣华富贵，该有的气质和威严都是有的。
这般质问之下让陆吾更加紧张了，不过却不是说这妇人有劳什子威严。
他先天敏感而又老实正直，这东西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改过来的。
“应该是你的问题，如果你多穿一点衣服的话我就可以看你了。”
陆吾这辈子除了夏耳朵之外，还真没有女子和他说过这么多话。
所以他始终是感觉怪怪的。
“我的问题？”
赵星星楞然，原来她的衣物在侵泡之下早已经发霉发烂，如今已经大片不该外现的东西都现了出来。
“这没什么，我不介意。”
赵星星的眼中并没有任何羞涩的神色，他是捕神司抚正张宗正的小妾，什么花样和姿势没有经历过。
这对她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你以前是不是没见过？你想不想看？只要你在杀我之前，再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我给你看。”
见陆吾一直在撇开视线，赵星星很大胆的对陆吾进行撩拨，她托着自己身体的前方。
你不介意，我介意的好吗？我感觉这种事情是我在吃亏。
眼前少妇人的大胆让陆吾有点招架不住，在赵星星面前他反倒成了一个含羞带怯的小女子，念及如此陆吾不由无语。
你这可是在玷污我的眼睛，怎么能说你不介意？
气抖冷，老实人真站不起来了。
“其实..你知道吗？那天我看到的东西很恐怖，很惊心。”
赵星星不等陆吾回答，她立马自顾自的言语像是要把自己被关进来的具体原因都告知陆吾。
这让陆吾简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我没有说要听的喂，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我对那些不感兴趣的么？
陆吾向四周看了一下，随即也无所谓的沉默，嘴长在她身上、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张宗正是一个武者，很厉害的武者，他一只手就能截断江河与山川，而且他还是刑天城的大人物之一。”
捏着自己的纤细如葱段的手指，赵星星的语气明显的开始不自然，眼神之中有着惊惧之色。
“以前我很崇拜他，觉得他地位超然，觉得他武功盖世、无所不能。”
“可是那晚..我经过他的书房，亲眼看见他在生..生食人肉，那残暴凶戾的模样令我万分恐惧和陌生。”
“我想逃，可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我，嘴角和牙缝中还有着没有干涸的鲜血，他先是一言不发，最后我被拉进了屋子。”
“他告诉我他在摸索长生之法，他不想这般地位、这般实力还是只能活区区两三百岁，他想要活得的更久，他不甘心。”
“他说他已经在术方山的一个老魔那里得到了长生之术，那是从神明遗址中带出来的长生之术。”
“这种长生之术只要搜集到足够多的气血再加以手段提炼，那么便能长生。”
“那晚，他对我讲了很多，我本以为他是想让我理解他、想让我跟他一起修炼，一起..共享长生。”
“诚然我也心动了，试问谁不想青春永驻、谁不想长生？更何况我还是刑天捕神司抚正最爱的小妾，我只要足够漂亮、我可以一直享受荣华富贵。”
“可是我错了，张宗正没有让我和他共探长生的意思，在说完一切之后他就将我关在了这里。”
赵星星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怨，她恨、恨张宗正给她带来了荣华富贵却又让她跌落深渊。
恨她让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又让自己成为如今的阶下之囚。
“长生之法？以人体内的先天气血为引的长生之法？那所谓的神明遗址中有这等法门记载？”
听此陆吾眉头突皱，天地间，妖者一分为二，有正统血脉的妖之大族，更有血脉稀薄的另修它法的妖精妖邪。
不管是妖还是妖精，它们都对人族的肉身或是先天气血有所觊觎。
这等先天气血用以修炼虽然比不上与五大法门契合的妖气、魔气，但至少要比月华精气一类的效果要好。
以前都是妖当中的部分精怪会以此修炼，人族九狱所的大能甚至还因此派遣清巡使巡查天下以及传授术之一道。
为的便是震慑那一类的精怪，而现在居然有人也把主意打在了这上面？
而且听赵星星所言那张宗正居然是以生人为引，不是像寻常妖精那般这里偷一点、那里偷一点，不敢害出性命。
由此这般可以说是胆大包天、又可以说是残忍至极。
“人有天授武资，能够在短短数十年达到妖、魔、假仙等种族数百年都望尘莫及的高度，自然要付出代价。”
“而这个代价就是寿命比之其它种族远远不及，想要两者兼顾莫不是太贪心了一点，小心遭天谴。”
陆吾对赵星星赤果果的欲望有些蹙眉、她可不是因为张宗正的生食活人的作态而憎恨和惊惧，完全就是因为张宗正不带她玩儿。
没有明说，也没去指责什么，只是陆吾的语气中潜藏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鄙视与不屑。
“世上谁人不贪心。”赵星星扯自己所剩无几的衣襟由此说道。
她不知是在为自己辩解还是什么。
“你想好要答应我了吗？”
“我可以给你看，甚至可以..”
她用自己的手指抹着自己苍白无色但却精致圆润的嘴唇，突然话锋一转，又开始了最初的问询。
“你说这么多，是想让我去帮你干掉那劳什子张宗正？我可告诉你，现在可是白天，还是不要做梦的好。”
听完赵星星的话，陆吾不由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而且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
陆吾最开始的羞涩和紧张开始退却，当他发现赵星星不再是自己想象那般的可怜人，如此心中已没有半点波动。
“请不要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对我进行打扰了，其实这很令人反感。”
“要是我和你对换身份，估计我是要被大卸八块。”
“况且我的性格比较老实，说实话我在精神方面有点洁癖和分裂。”
陆吾指着自己脑袋，说到最后他已经完全不想搭理赵星星了。
“你不喜欢这样？”赵星星的水杏眼微微睁大“你不觉的我漂亮吗？”
她似乎有点难以置信。
明明刚才这个小家伙还在自己面前面红耳赤来着，怎么转眼就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生人勿近的模样？
这脸变的可真够可以的，刚才他不还在担心自己的伤势吗？
“是的，我不喜欢这样。”陆吾认真的点头，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其实我不是让你去杀张宗正，他的强大不是我们这种人可以想象的，我另有请求。”
见陆吾真的毫不理会她，赵星星只好向陆吾做着解释。
“不管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其实都没有必要作践自己，人当自强不是？用身体换取利益、真的让人很难以理解。”
不是去杀张宗正？陆吾听到之后立马睁开眼睛随即陷入说教模式，有一说一，男人最大的爱好便是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虽然自喻为自认君子的陆吾不认同前一句，但后面那什么他还是要承认的。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蠢，总单纯的认为所有的风尘女子都是迫不得已、都是有苦难言。
真以为她们数钱的时候不快乐吗？
“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轮不到你来说。”
“你懂柴米油盐吗？你懂生活艰辛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我被人欺负、被人瞧不起的时候你在哪里？”
果然，赵星星在听到陆吾的话后脸色一变，怒气浮于面上的她对着陆吾就是一顿大喷特喷。
“别，别生气，你随意、随意就好。”陆吾也是尴尬，被赵星星呛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要注意卫生啊！”
见气氛突然沉默，陆吾忍不住又嘴贱一句，只见赵星星蹲坐的食台上正有有脓水在不断的挤压而出。
大腿上原本玉白的肌肤也更是有斑驳和腐烂之意，看来是病的不轻。
“水里有虫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凄惨的摇头，赵星星面露悲色，这正是她疼痛的根源。
“你也要小心，这里面不止有虫菌，还有很多喜欢啃食血肉的妖虫。”
“两天前旁边还有一个犯人，他被虫子活生生的吃成了骨架。”
“尤其是在这幽冷的地方，气血充足的人更容易成为它们的攻击对象。”
赵星星用手指挤压自着自己大腿上的脓泡与腐水，一边面不改色的说道。
她早已厌倦和麻木、如今的动作不过是下意识的。
“不会吧？那些个兵卒会让水里有那等玩意儿？我们又不是死刑犯。”
陆吾听言直接紧缩，要不要这么瘆人？这里是牢房又不是什么酷刑场所。
“你真以为这里的人都是良善之辈不成，放在水里的虫子叫三花食虫，是做上好胭脂和水粉的原材料之一。”
“它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能够帮助武者打熬身体，价格贵的惊人，而且我听说这虫子还可以用来喂养另一种更厉害的东西。”
“而三花食虫是妖物、也需要喂养，你说妖最喜欢什么？”
赵星星全然不顾乍现的春光。
她紧绷着自己的身体避免因失力而从食台上掉落。
若不是那腿部的脓疱和烂疮实在骇人，真不知道就这一番动作会让多少人为之倾倒。
她的确是个很好看的人。
“如果这其中有巨大的利益，那么也‘合情合理’。”
屏气凝神、陆吾不知作何感受。
这个世界貌似真没有他以前认为的那样安全与平和，很多事情，他只是并没有涉及到那个层次而已。
如今随着实力和经历的增多，这个世界向他展开了它真实且残酷的一角。
“是啊，合情合理，以前我也做过类似的事，那就是用处子的鲜血洗脸，听说有驻颜之效。”
“到不曾想一报还一报，短短时日就轮到我了。”呵呵两声，赵星星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那你挺活该的。”
陆吾可不会给这个女人任何好脸色，或许只有个别志异琼瑶中的二五主角才会在这个时候生出泛滥的同情心。
说一大堆不怪你，你也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东西一类的巴拉巴拉..之后就日久生情，最后就成了‘同道中人’。
想想都有够无聊。
“听你的语气是个好人？”
赵星星冷笑。
“是的，我一直这么认为的。”陆吾再一次认真的点头。
“可是好人都活不久，而恶人有利益捆绑、他们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群体，如同秋天的小草、斩不尽、烧不尽，因为有适合它生长的土壤存在。”
“每个人都是恶人，尤其是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
赵星星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观察着陆吾任何细微的表情。
“我没能力之时至少可以做一颗春天的小草，虽然也有一天会到达秋天，但总归有个过程。”
“如果我有能力，我不介意做一把镰刀，如果能力再大一点我兴许可以在土里面放点毒药，再再大一点我可以把土壤重新更换一遍。”
陆吾说着，像是在对赵星星说，其实他是在对自己说。
这是他想要追寻的道路。
若武者人人自利，若武者是为利益、是为长生、是为那唯一飘渺的独孤求败，那真是没有意义。
虽然很多志异小说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很多小说都说里面都有主角快意恩仇，何须去管他人死活。
但陆吾认为，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应该做一些力所能及，做一些‘武’者该做的事。
你拥有天授武资，你拥有强大的力量，就必须对某些东西承担起一定的责任，而不是去剥削、去统治、去愚弄。
当然这过于理想化，天下之大凶恶异常、凶恶之人往往成群结队、普俗之人大多则是愚昧散乱。
所以行侠仗义之人大多无法保全自己、最后也只是徒增伤悲。
只能说审时度势，依变而变，能做一点是一点，不强求，不苛责，尽力而为。
陆吾认为自己应该善良，但他也不是白莲花、大圣母，他有自己的一套判断标准。
就比如眼前这叫赵星星的少妇人口中所讲的张宗正吃食先天气血一事，陆吾则不愿与其有太多的牵连。
一是涉及层次太高，直接触及刑天城的顶级大人物。
最重要的是陆吾相信当有一只硕鼠显露于外，那么这其中定然有不作为的猫与更多鼠，这不是他能够无脑热血的。
再则就是赵星星的行为和作态都让陆吾很不高兴，道德绑架不了他，所以对于她那请求更是连问都不想问。
这丫的要不是倒霉，估计也就和那张宗正一个德行。
至于到底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恶人这不重要。
以恶制恶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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