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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滴水不漏 郎君在哪

    “杀人?张林林微微一顿“这件事情本管事倒是有所了解。”

    “据说是张大山在行逮捕之时那王麻子抗逆执法、妄想逃跑。”

    “说起来也是遗憾,那张麻子是我后仓的杂役受我器重。

    本想过几日就给他涨些工钱,没想到他居然犯浑敢去忤逆缉查司。”

    许天勇的实力很强,不过放在刑天城怕是连只鱼都怕算不上。

    张林林既然敢只身来此,自然不怕许天勇对他做出什么动作。

    先不说他暗中布置有多少高手护卫、就算没有,许天勇也绝对不敢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许天勇不是孤身之人,他有太多的顾及、软肋。

    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远没有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即使是许天勇背后的人物也不可能让其做出什么无法收拾局面的事情。

    斗而不破、这是共识。

    “王麻子忤不忤逆缉查司我不管,但张大山污蔑我侄儿偷盗什么械阵虫和后仓物资,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张林林的言语中滴水不漏,这让许大勇心中憋闷无比、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不是本管事给许列长说法,而是许列长给我说法才是,想不到我后仓当中居然有人里应外合,偷盗属于我后仓的资物。”

    “这是大罪,要是被悬天阁知晓我管辖的后仓出现了这等问题也不知道会不会雷霆震怒。”

    手指轻轻抚着竹编,因为长久使用的缘故使其看起来锃亮,并且还夹带着若有若无的香风、实在是有些美妙。

    张林林不由的神情陶醉,他很淡然。

    “械阵虫和后仓资物都是你张林林的一言堂,这栽赃陷害的小伎俩还是不要在我面前班门弄斧的好。”

    “如果鱼死网破对大家都没好处。”许天勇瓮声瓮气。

    “械阵虫我可以查清楚许周是从什么地方捡的,后仓资物说不清楚那就不要说了,我不信你张林林满脑肥油十几年,手中沾过的东西才区区千两。”

    “许列长不必和本管事多言,你真的是找错人了,应该去缉查司才是。”

    “凡是还是要讲证据,他们都已经签字画押、难不成供状文书还有假不成?”

    张林林眼眸捭阖、也不由争锋相对。

    他大费周章,若是让这许天勇一吓就前功尽弃、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至于许天勇口中似有似无的威胁,张林林完全不在乎,雁过拔毛、兽走留皮这个规矩可不局限于他后仓。

    他后仓有问题,难道城备军就没问题?兵饷、军械、后勤、能源哪一个不比他这区区悬天阁的后仓厉害的多。

    所以这就必定会让很多的交锋和博弈都限定在一定范围之内,扩大了事情的影响对谁都不好。

    “供状文书?你对他们用刑了?”

    许天勇虎目怒睁,体内如溪流般的气血骤然向筋骨聚集。

    “自然是没有。”张林林摇头。

    “不信的话,许列长可前去看看。”

    “说吧,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只要许周。”浑身的骨骼和筋肉都在啪啪作响,最终许天勇还是败了那股劲。

    他陷入了极大的被动当中,他不可能真的把后仓贪墨之事上报悬天阁。

    没有用,不管是他还是张林林都只是放在明面的小卒罢了。

    “缉查司是个讲证据的地方,代表着刑天律法的威严,许公子若是被冤枉的,自然会全身而退。”

    “就是此番几经波折,也不知还能不能胜任我后仓杂役的工作。”讥笑两声、张林林十分不屑。

    对于进入后仓的每一个人,不管是小厮也好、护卫也罢,他张林林都会把其来路和经历调查清楚。

    而这点许天勇自然是知晓,索性不遮不掩直接把他侄儿派来了,光明正大。

    只是..光明正大他张林林便不会出手了吗?真是天真的可以。

    “好,我让许周离开,其它的我不能保证。”许大勇沉默片刻、最终应承。

    当初让许周前去后仓,是听了上方的命令、说是要在后仓扩出一定的影响力。

    本来这是以长达数年乃至更久的计划,他甚至没来得及把具体事宜告知许周,可万万没想到这老狐狸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对待一个少年都万般提防。

    “你说说许周好歹也是你侄儿,居然让他作杂役。”

    听到许天勇的回答张林林也知道事情到此为止了,他当然明白许天勇把许周安排在后仓的原因。

    无非是在暗中搜集他后仓的各种情报,包括监视他张林林的一举一动,只待时机成熟便借许周进行发难。

    从而在后仓的盘子中分的一份。

    之所以出手,无非就是要让许天勇以及他背后那人放弃这中打算,城备军的油水已经够多了。

    这里已经容不下他们。

    “后仓共丢失了三万两白银,当然如果许列长愿意兑成原石给本管事那是最好。”

    说完,张林林不再理会许天勇推开阁门便走了出去。

    “混账。”怒斥一声,许天勇最终也是找不出其它办法。

    这口气他只能咽了。

    ....

    “大明湖呀,小明湖,大明湖里有蛤蟆,一戳一吓一蹦跶,小风林呀,大风林,小风林里面有蜻蜓,一抓一逮一大把。”

    “太阳上呀,月亮上,通通都在都在脑袋上,天会黑,天会亮,一年三百六十五个亮。”

    “左看看呀,右看看,都好看,东瞅瞅呀,西瞅瞅,都能瞅。”

    “山高高呀,水清清呀…水很清…”

    碧波浩渺、天深月落。

    一个烂糟糟的铁盆上面,浑身湿漉漉的狐狸精正在太华河中向前划行着,狐狸精大概巴掌大小、眼睛也是水汪汪的像是一泉清潭。

    “郎君的在哪里呢?躲起来了吗?”

    气喘吁吁的的停下动作,狐狸精沐小月用爪子把自己的眼睛撑的老大仔细的在太华周边找着。

    “没看见耶,要不我还是念诗吧!刚才我好像给郎君留下了一个不太好印象,等再见到郎君以后他一定会大吃一惊,惊叹我的才华的。”

    “可是..还有什么诗呢,嗯~有了,水空空,天空空,肚子也空空……天绿绿,水绿绿,山也绿绿……”

    “云飘飘,船游游,鱼儿也游游……。”

    “狐狸叫,狗也叫,猫也叫,全部都在叫……这里响,那里响,上下左右都在响。”

    狐狸精嘀咕一声,又开始奶声奶气的念着自己的写的诗句。

    看她笑呵呵的样子显然是对自己的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

    不过念出的诗..句却短的不能再短、偶尔卡顿一下也就忘了前句。

    想起了前句又忘了后句,显然是有些力不从心。

    ...

    与此同时。

    刑天内城,无半点萧索迟暮之意。

    城中大户点燃的油火与灯笼、使得整座城池明亮异常,就算是与白昼相比也不逞多让。

    宽阔的青石大道上有厚重的齐密之音震耳欲聋。

    “谁说骑马威风来着,可疼死我了,这么一丁点距离还不如走路。”

    如黄鹂轻鸣、一名身着淡绿紧裙、面容皎白精致的少女发出抱怨的声音。

    “不错,都怪秦炎,说什么从山外之地寻到了几匹宝马,谁曾想骑它们,比它们骑我还累,都磨出血了。”

    嘟囔着、紫色衣裙,脖颈有如洗水天鹅般的貌美少女也跟着附和着。

    倒是一旁稍落半步的素衣侍女没有吭声,不过看她的脸色惨白,显然也是不怎么好受。

    这马儿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颠簸差点都要了她的小命儿。

    谁知道这马儿看起来温顺,怎么冲刺起来又快又猛,猝不及防的她哪里招架得过来。

    “唉…都怪我考虑不周,我本以为宝马性格温顺即可,但疏忽了你们可都是娇贵皮嫩的大小姐。”

    “第一次骑马,肯定是禁不住马背的摩擦和摇晃的,都怪我,都怪我。”

    “要不,我叫人重新安排几辆阵械车如何?再不济也要用军队中那些被阵图和金属改造过的战马,这些肉体凡胎的家伙真的落伍了。”

    秦炎也是感觉大腿处一阵火辣辣的撕裂之感、见几名千金大小姐都有将矛头指向他的意思,赶紧苦着脸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认错道。

    “哼..算你识相,重新叫阵械车就不用了,反正也快到了,不过这次回去我们一定要好好的磨合磨合马术才行。”

    紫衣少女扬了扬白嫩的可以看见青色血管的手臂,算是作罢。

    “就是,看大哥他们骑着战马,披着铠甲多威风呀,怎么到我们这儿就不行了呢。”淡绿紧裙的少女皱着可爱的琼鼻有些懊恼。

    “早知道我就该把我大哥叫出来,秦炎真的是太废了。”

    “对对,还是吴大哥最厉害,听说他可是很高很高的高手来着。”

    紫衣少女又跟着附和,一会儿鄙夷的瞅一眼秦炎,一会儿又双手抱拳,摆出一脸崇拜的样子。

    “得得得,你可别肉麻了。”绿裙少女作了个干呕状。

    而一旁的秦炎则是一脸苦色,看着两名叽叽喳喳的少女不由一阵头疼。

    明明是你们自己不行,还强词夺理怪我?你们以往都是这么傲娇和蛮不讲理的?

    秦炎的心情很是郁闷,甚至想要打退堂鼓,他可不觉得这两个家伙可爱,只是单纯的毒舌而已。

    若不是家母有令要和这两名从霸州和黄州来的两名大小姐打好关系,宅在家里和那些又漂亮又听话的丫鬟们在一起不香吗?

    她们曲径通幽,又都很会理解和包容自己,加之善解人衣。

    不像这两个看起来讨人欢喜,实则在整个六狱南州当中都有着偌大威名的女魔头,秦炎为自己的不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对这两名女魔头也是忌惮的很。

    “秦炎你这小子,本公子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了听了你的话,唉..可怜我家那嗷嗷待哺的大肥猪哦,今晚它不幸的失去了本公子的宠幸。”

    这时身边的另一名华服公子也开口了,他惨嚎了一声导致身上的肥肉都滚荡了起来。

    “赵兄还有这癖好?什么时候染上的?可要做好安全措施。”秦炎看见夸张的赵书,忍不住皱眉。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本少爷的意思是早知道这马儿如此难骑,就应该把家里面养的螃蟹给吆喝出来了。”

    赵书可搞不懂秦炎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东西,小小的眼睛中不由放出一阵阵懊悔之色。

    “我也只是好奇,现在才知道这些个宝马是真的要被淘汰了,要耐力没耐力、要舒适没舒适。”

    “不如我叫城备军方面拉几匹改造过的冲军马来?”

    “听说那可是帝国重装骑卒的专属座骑,比那些个蛮兽、山妖都不逞多让。”

    秦炎也皱着眉头,开始另寻它法。

    “那些家伙虽然被改造过了,但也是马类,说不定更加难以操纵。”

    “秦炎兄现在距离那劳什子后仓还有多远?我真就宁可走路。”

    “真是的,不就是去黄河交界参加一个启蒙而已,居然还要我们亲自来置办出行准备,明天的临座启明还看不看了?”

    不满的抱怨和嘟囔,赵书颤着一声的肥肉很是不高兴。

    “这不是老爹们要我们学会自强,自立不是,我们可不做纨绔公子,我们要有志向、要有宏愿。”

    听到赵书的话,秦炎对着他就是一顿老父亲的谆谆教诲。

    “应该是不远了。”秦炎又道。

    “咦?这里有具牛车,对,就坐牛车,本公子长这么大还真没体验过。”

    哪里听得进去秦炎这般说话,赵书的小眼睛发出一阵光芒。

    他看见了走在边角的牛车。

    “送给你了,本公子怎么可以与这种粗鄙之物纵横摇摆。”

    说着赵书就将手中的马身丢给了身边的军卒。

    这…!?

    接过马鞭的军卒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身旁的冲军马根本没反应过来。

    赵公子刚才说的什么来着?这马儿送给自己了?

    要知道这可是价值百金的宝马阿,虽然说肉体凡胎没什么大用、但在某系复古收藏者的眼中可是价值不菲。

    别说他一个城备军的骑卒了,就算是他们的将军恐怕也会对其垂涎不已。

    福兮?祸兮?

    军卒没有被幸福砸晕的感觉,他许小六、刑天城备军南城骑卒..陷入了沉思。

    难道不接受?

    可是赵公子何等人物,刑天城阵械司抚正赵天景的独生公子,在刑天城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若是自己将其赠予的宝马还之拒之,薄了赵公子的面子,恐怕自己呜呼哀哉矣。

    可若是不还,自己区区一城备军骑卒怎能受得如此宝物,古语曰:小卒无罪,怀璧其罪也。

    尤其是自己的顶头将军张合张将军也在这里,他要想使点绊子让自己出点意外简直太简单了。

    比如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给战马洗澡的时候不小心触犯了战马的逆鳞或者把柄被一脚踢死了,再比如外出巡逻的时候被河里的美人鱼勾引,从此沉醉温柔乡,作了上门妖夫?

    到时候自己手中的宝马可就成了军资了,明正还言顺。

    要不直接送给张合将军?也不行…赵公子的礼物也不能随意转赠,不说以张将军老谋深算的性格会不会有什么顾及。

    万一到时候哪天被赵公子想起,他赠与的宝马被自己转赠给了别人,还是会惹得一身麻烦。

    看来…只有将其悄悄的变卖了,到时候再将钱资的大头,神不知鬼不觉的送给张合将军。

    两全其美。

    赵书不经意的行为让军卒一瞬间想了很多,也通透了许多。

    瞟了一眼不远处眼睛忽然放出绿黄光芒的刚髯军将,在打了个冷颤后,默默地夸赞了一番自己的思想觉悟。

    许小六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