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章 虫子
小乞丐看到唐越，放心大胆的走过去，也顾不得刚才被人追的恐惧。
“越哥，是你啊。”
小乞丐站在那里不敢坐，小小摊子也不是他这种乞丐可以随便进去坐的。
唐越拉了他一把，让他坐下。
小乞丐看了一眼小摊老板，老板翻了个白眼，没什么反应，他才放心坐下。
不由自主的盯着桌子上的抓饭，小乞丐肚子里不争气的咕咕叫，口水跟着很没出息的往下吞咽。
“再来一盘。”唐越对老板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端上了一盘抓饭，放在小乞丐面前。
“吃吧。”看他那么拘谨，唐越催促了一句。
小乞丐没怎么动，小心翼翼的说；“爷爷和妹妹还没吃。”
“你吃你的，一会给他们带回去。”
小乞丐这才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唐越吃完了，盯着小乞丐看。
仔细想想，也有几年没见面了。
今天过来不过是碰碰运气，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这小家伙。
前几次都扑了个空，没报什么希望。
今日倒是运气不错，终于见到了余叔时常念叨的小七了。
个子长了不少，就是干瘦的厉害，想来这日子甚是艰难。
大概在五六年之前，父亲刚离去没多久，余叔要带着他讨生活。
除了放牧之外，时常拿着野味、山货等草原特产来镇上售卖。
那一次运气不好，碰到了大雪天，几日几夜的下，回草原的路完全封闭，还被歹人抢了随身盘缠，举目无亲的镇上，余叔带着当时只有十二岁的他，挨家挨户的敲门，寻找容身之地。
世道不平，匪徒横行的年景，无人敢开门。
老天爷更像是失心疯了般，雪不要命的下，先是膝盖看不到了，不多久便齐腰深。
呼号的北风更像是刀子，一刀刀从身上刮过。
余叔抱着他，身体挡在外边，死死靠着墙角，余叔那时候已经做好了去黄泉之下向老爷赎罪的准备。
街对面，一间破旧的房门终于开了，走出来个看不清长相的老头。
什么都没说，让他们二人进屋。
屋中条件并不好，一切都像是好多年没住过的房间，好在有火堆，有热水，还有些烂菜叶杂七杂八的东西混在一起熬成的汤。
那一夜挺过去了，往后几年，余叔每到了镇上都去看看那个老人，给他带点牛羊肉，和草原特产。
后来他们才知道，老人家也是曾经草原上放牧的旁支，只是经营不善，牧场卖了，不得已四处流浪。
前年，余叔来镇上的时候找不到人了。
听人说，那一家人出了事，流浪街头，兴许死了。
后来他和余叔都找过，没什么消息。
每次到了镇上，唐越都会到东街这边看看，碰碰运气。
“吃饱了？”看着小乞丐吃完，唐越问他。
打了个饱嗝的小乞丐，吃的猛了，这会儿噎得慌，猛喝了几口桌上的白开水，使劲点头：“嗯，吃饱了。”
唐越让老板又打包了两份抓饭；“拿着。”
看了看那两份饭，小乞丐笑了笑：“越哥，够了。“
“小七，快回去吧，爷爷和妹妹该等得着急了。”
小乞丐站起身：“那我走了，越哥。”挥了挥手，边走边回头。
唐缺目送着他离开，这才站起身，付了钱。
小七这名字，唐越起初纳闷，为什么是小七。
后来才知道，他确实排行老七，之前的那些哥哥姐姐，要么夭折了，要么卖给有钱的大户当丫鬟。
半大的小子了，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去草原上干点活，赚钱贴补家用，日子总能好过点。
……
梁本元那里总要去一趟的，原本想着随便看看，唐越没想到，梁本元家里今天有客人。
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长相清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
见到唐越，梁本元马上介绍：“小友，这位是玄天宗弟子，我一位故友之子，今天和你一样，来拜访我。”
唐越明白梁本元的意思，多认识点人总是有用，尤其是这种宗门弟子。
“在下沈彦杰见过道友。”沈彦杰的目光并未在唐越身上多停留，礼貌的打招呼。
“在下唐越，请多指教。”唐越拱着手道。
沈彦杰似乎不在乎唐越的身份，话语之间也没有一个宗门弟子的优越之感：“道友未到之时，梁叔叔和我聊过道友。真没想到草原上的牧民，还有如此在修仙一途进取之人。”
梁本元这个头号“黑粉”怕是又吹天吹地了。
唐越谦虚的一笑：“平日里在下给梁前辈拿来很多山货和野味，看来这贿赂的作用不是一般的大。”
两人同时一笑，沈彦杰的目光停留在唐越身上：“家父和梁叔叔一样，皆是普通人出身，奋斗一生，到我这一辈才算有点起色。唐道友若是在修仙一途孜孜不倦，必有所成。”
“人贵自知，在下就是瞎玩玩。”
梁本元笑而不语，过了会道：“这位小友不仅谦虚，还好学，十分难得。”
聊完了寒暄，又说起了这些天镇上的事。
和刚才唐越听到玄天宗三个字之后，所猜想的那般，沈彦杰便是此次玄天宗派来处理此事的内门弟子之一。
很想多问几句，但碍于人家执行公务，实在不好开口，唐越便就此打住，只是随口说：“那些妖族之人很有来头吗？”
说话的是沈彦杰，他道；“还在调查之中，目前不得而知。”
唐越站起身：“既如此，在下就不妨碍沈道友执行公务了，梁前辈改日再来看你。”
两人目送着唐越离去，沈彦杰返身回来，对梁本元道；“唐越有点意思。”
“就是太留恋草原了，进取之心不足。我向他提过陈家，不愿意去，进玄天宗怕是也没希望，天赋差点光凭努力终究不够。”
沈彦杰没再言语，就此打住，和梁本元告辞，走了出去。
到了外边的街上，沈彦杰并没有离开。
还有几家要去拜访，小时候他在镇上长大，父亲经常出门在外，他靠着这些邻居叔伯长期照顾，吃的是百家饭。
如今进入玄天宗终有所成，沈彦杰每次回来，都会一家一家的去看看。
哪怕空着手也要说几句话，问几句你老身体如何。
……
东街的棚户区，住着大量的穷人和流民。
大多都是随意搭建的简易窝棚，勉强能遮风挡雨。
小七住的地方不大，昏暗低矮，天黑的时候，只有一盏点一小会儿的油灯。
中午带回来的抓饭，已经白发苍苍，面容枯槁的爷爷，只是吃了几口。
小七知道，爷爷总说自己年龄大了，没几天活头了，不用浪费粮食。
省下的，留给他和妹妹吃。
小姑娘七八岁，已经冰冷的抓饭，也吃的很香。
小七跟着吃，时不时望一眼躺在木板上闭着眼睛的爷爷。
他吃完了，收拾了碗筷，转身出门洗碗。
洗碗的地方和住的地方有几十米的距离，小七借着月光跑过去，很快洗完。
拿着碗回来，还没到门口，便看到无数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的虫子，在整个棚户区疯狂爬动。
偶尔还伴随着几声惨叫。
大惊之下的小七丢了碗筷，一路狂奔。
回到屋里，便看到让他无法接受的一幕。
数不清的虫子，爬满了爷爷和妹妹全身。
“越哥，是你啊。”
小乞丐站在那里不敢坐，小小摊子也不是他这种乞丐可以随便进去坐的。
唐越拉了他一把，让他坐下。
小乞丐看了一眼小摊老板，老板翻了个白眼，没什么反应，他才放心坐下。
不由自主的盯着桌子上的抓饭，小乞丐肚子里不争气的咕咕叫，口水跟着很没出息的往下吞咽。
“再来一盘。”唐越对老板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端上了一盘抓饭，放在小乞丐面前。
“吃吧。”看他那么拘谨，唐越催促了一句。
小乞丐没怎么动，小心翼翼的说；“爷爷和妹妹还没吃。”
“你吃你的，一会给他们带回去。”
小乞丐这才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唐越吃完了，盯着小乞丐看。
仔细想想，也有几年没见面了。
今天过来不过是碰碰运气，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这小家伙。
前几次都扑了个空，没报什么希望。
今日倒是运气不错，终于见到了余叔时常念叨的小七了。
个子长了不少，就是干瘦的厉害，想来这日子甚是艰难。
大概在五六年之前，父亲刚离去没多久，余叔要带着他讨生活。
除了放牧之外，时常拿着野味、山货等草原特产来镇上售卖。
那一次运气不好，碰到了大雪天，几日几夜的下，回草原的路完全封闭，还被歹人抢了随身盘缠，举目无亲的镇上，余叔带着当时只有十二岁的他，挨家挨户的敲门，寻找容身之地。
世道不平，匪徒横行的年景，无人敢开门。
老天爷更像是失心疯了般，雪不要命的下，先是膝盖看不到了，不多久便齐腰深。
呼号的北风更像是刀子，一刀刀从身上刮过。
余叔抱着他，身体挡在外边，死死靠着墙角，余叔那时候已经做好了去黄泉之下向老爷赎罪的准备。
街对面，一间破旧的房门终于开了，走出来个看不清长相的老头。
什么都没说，让他们二人进屋。
屋中条件并不好，一切都像是好多年没住过的房间，好在有火堆，有热水，还有些烂菜叶杂七杂八的东西混在一起熬成的汤。
那一夜挺过去了，往后几年，余叔每到了镇上都去看看那个老人，给他带点牛羊肉，和草原特产。
后来他们才知道，老人家也是曾经草原上放牧的旁支，只是经营不善，牧场卖了，不得已四处流浪。
前年，余叔来镇上的时候找不到人了。
听人说，那一家人出了事，流浪街头，兴许死了。
后来他和余叔都找过，没什么消息。
每次到了镇上，唐越都会到东街这边看看，碰碰运气。
“吃饱了？”看着小乞丐吃完，唐越问他。
打了个饱嗝的小乞丐，吃的猛了，这会儿噎得慌，猛喝了几口桌上的白开水，使劲点头：“嗯，吃饱了。”
唐越让老板又打包了两份抓饭；“拿着。”
看了看那两份饭，小乞丐笑了笑：“越哥，够了。“
“小七，快回去吧，爷爷和妹妹该等得着急了。”
小乞丐站起身：“那我走了，越哥。”挥了挥手，边走边回头。
唐缺目送着他离开，这才站起身，付了钱。
小七这名字，唐越起初纳闷，为什么是小七。
后来才知道，他确实排行老七，之前的那些哥哥姐姐，要么夭折了，要么卖给有钱的大户当丫鬟。
半大的小子了，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去草原上干点活，赚钱贴补家用，日子总能好过点。
……
梁本元那里总要去一趟的，原本想着随便看看，唐越没想到，梁本元家里今天有客人。
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长相清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
见到唐越，梁本元马上介绍：“小友，这位是玄天宗弟子，我一位故友之子，今天和你一样，来拜访我。”
唐越明白梁本元的意思，多认识点人总是有用，尤其是这种宗门弟子。
“在下沈彦杰见过道友。”沈彦杰的目光并未在唐越身上多停留，礼貌的打招呼。
“在下唐越，请多指教。”唐越拱着手道。
沈彦杰似乎不在乎唐越的身份，话语之间也没有一个宗门弟子的优越之感：“道友未到之时，梁叔叔和我聊过道友。真没想到草原上的牧民，还有如此在修仙一途进取之人。”
梁本元这个头号“黑粉”怕是又吹天吹地了。
唐越谦虚的一笑：“平日里在下给梁前辈拿来很多山货和野味，看来这贿赂的作用不是一般的大。”
两人同时一笑，沈彦杰的目光停留在唐越身上：“家父和梁叔叔一样，皆是普通人出身，奋斗一生，到我这一辈才算有点起色。唐道友若是在修仙一途孜孜不倦，必有所成。”
“人贵自知，在下就是瞎玩玩。”
梁本元笑而不语，过了会道：“这位小友不仅谦虚，还好学，十分难得。”
聊完了寒暄，又说起了这些天镇上的事。
和刚才唐越听到玄天宗三个字之后，所猜想的那般，沈彦杰便是此次玄天宗派来处理此事的内门弟子之一。
很想多问几句，但碍于人家执行公务，实在不好开口，唐越便就此打住，只是随口说：“那些妖族之人很有来头吗？”
说话的是沈彦杰，他道；“还在调查之中，目前不得而知。”
唐越站起身：“既如此，在下就不妨碍沈道友执行公务了，梁前辈改日再来看你。”
两人目送着唐越离去，沈彦杰返身回来，对梁本元道；“唐越有点意思。”
“就是太留恋草原了，进取之心不足。我向他提过陈家，不愿意去，进玄天宗怕是也没希望，天赋差点光凭努力终究不够。”
沈彦杰没再言语，就此打住，和梁本元告辞，走了出去。
到了外边的街上，沈彦杰并没有离开。
还有几家要去拜访，小时候他在镇上长大，父亲经常出门在外，他靠着这些邻居叔伯长期照顾，吃的是百家饭。
如今进入玄天宗终有所成，沈彦杰每次回来，都会一家一家的去看看。
哪怕空着手也要说几句话，问几句你老身体如何。
……
东街的棚户区，住着大量的穷人和流民。
大多都是随意搭建的简易窝棚，勉强能遮风挡雨。
小七住的地方不大，昏暗低矮，天黑的时候，只有一盏点一小会儿的油灯。
中午带回来的抓饭，已经白发苍苍，面容枯槁的爷爷，只是吃了几口。
小七知道，爷爷总说自己年龄大了，没几天活头了，不用浪费粮食。
省下的，留给他和妹妹吃。
小姑娘七八岁，已经冰冷的抓饭，也吃的很香。
小七跟着吃，时不时望一眼躺在木板上闭着眼睛的爷爷。
他吃完了，收拾了碗筷，转身出门洗碗。
洗碗的地方和住的地方有几十米的距离，小七借着月光跑过去，很快洗完。
拿着碗回来，还没到门口，便看到无数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的虫子，在整个棚户区疯狂爬动。
偶尔还伴随着几声惨叫。
大惊之下的小七丢了碗筷，一路狂奔。
回到屋里，便看到让他无法接受的一幕。
数不清的虫子，爬满了爷爷和妹妹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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