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事
“辞瑶，你可知上古之前，洪荒时代？”
没有腾云驾雾，两个人只是不紧不慢的缓步而行。
“洪荒时代？”辞瑶想了想，摇了摇头。
出了绛星阁，辞瑶并不敢太过越矩，因着俩人的神位不同，所以辞瑶还是走在望舒左后方保持着相隔半步的距离。
饶是如此，尽管她并不能全然看清望舒脸上的表情，却也能从语气中感觉到望舒不同以往的那股情绪。
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有点儿像孤寂，有点儿像惋惜，又有点儿……心痛？她说不好。
“当年祖神破开混沌创洪荒时代，那时世间有三位真神，皆是祖神精血化生而成，如今你们都知晓的白执真神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两位，一位是真神无垢，一位是……真神央枳。”
说到这里，望舒哽咽一顿，才又接着说了下去：“其中，央枳因着是由祖神心头之血而化生的神祗，拥有着祖神的混沌本源，故而被视为祖神的传承，尊为这万物之主。三位真神同心协力，护佑着三界万灵。”
“据您所说，那这三位真神可都是了不得的存在啊，怎的现如今只剩下了白执真神自己了啊？”
本就是凡人飞升，在天界又不与人来往，辞瑶对于这些个神啊仙啊的事情可谓是知之甚少，当然她也不好奇。
不过此刻因着望舒愿意给她讲些，她也自是愿意听的，是以刚有疑惑，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望舒倒是并不介意，而是耐心的给她作了解答。
“变故是在央枳和白执即将结为神侣的时候发生的。”
辞瑶瞪大了眼睛：“什么？他们成亲了吗？真神也会成亲啊？”
“废话，不然我跟羲和不是早就被祖神‘咔嚓’掉了。真神本就是可以结为神侣的，同你们这些神仙一样，只要他们自己愿意就行了。
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成婚变故就发生了。无垢不知为何引出了被祖神封印于归墟之底的虚无之力，还降下玄天炽火意图毁灭三界。”
“毁灭三界？”辞瑶当真是目瞪狗呆了，这三界不都是他们自己劳心劳力一手创造的吗？
这得多苦大仇深，要把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亲儿子给毁了，更何况这“亲儿子”还不是一个人，那可是世间亿亿万万的生灵啊。
“嗯。无垢当年所为如何现在也不得而知了，若不是当年央枳发现了他的意图，牺牲自己保全了三界，你便也没了今日这般安生日子得混了。”
“那也不至于牺牲自己啊，那位……嗯……央枳真神，加上白执真神，两个人联手一块儿把那什么无垢真神打趴不就行了。一个真神一个主神，二打一总不至于输吧……”顶着望舒嫌弃的眼神，辞瑶小声的嘟囔着。
“若是那般容易，央枳又岂会放着自己小命不要，堂堂的三界之主不当。”
望舒说着，回头对辞瑶又是报以一记白眼。这小玩意儿，脑袋里莫不是少了根筋吧，天界现如今是如何不景气了，没听说这年头傻子也让升天了啊。
辞瑶也是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好像是有点蠢，略带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嘿嘿……您继续，您继续。”
“虚无之力诶，那可是从无中化有，相对的，混沌之力则是‘有’的极致，二者实难有高下之分。
鸿蒙时代，祖神便是从混沌之力中孕育而出，于混沌中斩杀三千魔神才有了这天地。就好比……
央枳是这世间万物的爹，祖神是央枳的爹，而混沌是祖神的爹，虚无……可能稍微还要更厉害那么一点，这样你能明白了吧。”
“嗯嗯，明白明白，就是孙子遇上了爷爷，这关系我捋得清。”
“嗯……”望舒满意的点点头，这么用人间的关系形容，着实有点儿奇怪，不过好歹辞瑶能听懂，而且吧……这层关系要是这么说，倒也能成立啊。
“那央枳真神牺牲了自己救下三界，无垢呢？无垢去哪儿了？”
“自那之后，他二人的力量孕化出了魔族与人族，形成了如今的神、仙、人、妖、魔、幽冥六族。那时无垢和央枳一同化为了虚无，应该……皆是神魂俱灭了……”
“……”听到这里，辞瑶的心里不知为何，也竟生出了一丝酸楚。
一介真神，三界之主，为这世间千年万年。才刚要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却要为了三界付出自己的性命。
世人皆羡慕神明，就连花草树木、山精水怪，乃至奇珍异兽，但凡能有一丝丝自己的神识，都知道要拼了命的修炼修炼再修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飞升成仙，拥有不坏之躯，不老不死。
可与此同时，又有几人会去想着身为神明所背负的责任呢？
神仙，又何尝不是同世间的凡人一样身不由己，甚至比凡人更任重道远。饶是强大如那般的真神，最后不也只能心甘情愿的为这世间去牺牲，去赴死。
辞瑶换位思考了一下，若她是央枳真神，只怕她做不到像央枳真神那般无怨无悔。更何况，这还不只是死了那般简单。
寻常人死了，甚至天界的普通子民和她们神仙，只要不是因为触犯律法被判了“化形”之刑，他们的魂魄都是可以转世轮回的。
可是神魂俱毁，灰飞烟灭……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啊，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亡了……
也许旁的人听了这个故事都会对那位主神心生敬仰，可不知怎的，辞瑶却是打心底里为这位央枳真神感到悲哀。
不止失去了所爱之人，还彻底失去了自己，也失去了将来。
如果有这个可能，她真想当面问问那位神尊一句，值得吗？后悔吗？她护下了那时的三界，可斗转星移，山河变迁，三界最后又有几人还能记得央枳之名？
更别提现如今这三界的模样，若是和上古之时比起来……还真说不上是更好了，还是更糟了……
辞瑶这会儿更加坚定了自己一直以来所信奉的原则：不惹事儿，很怕事儿！！
对！就是这样！
她千辛万苦修炼是为什么呀，她刚来天界的时候处处谨小慎微的，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天界混个一官半职。
从普通天人到仙官再混到正神，说白了她可真没有那什么视天下苍生为己任的高风亮节，她当神仙那就是为了图自己个儿的日子能过得舒坦些，不用重复那百八十年轮回之苦的折腾。
当初为人的时候，她就很清楚自己的目标，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不论是在人界，还是来天界以后，她都没有成亲嫁人、找仙侣神侣什么的。
在她看来那些玩意儿都是假的，都是累赘，到时候还要经历那什么情劫，哎哟麻烦得很！
望舒平复着情绪，辞瑶也在消化着自己复杂的心情，二人一路再未说话，脚下步子仍是不急不缓。
不过望舒这会儿的心情反而还不错，总觉得跟辞瑶聊了这么一通那些个陈年往事，纵然不能改变什么，但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
虽然每次一想到央枳她都要难受上一阵子，不过有辞瑶这般听她倾诉倾诉也挺好，毕竟这些事情她从不会在羲和和白执面前提起。
央枳……那是她们几万年来无始无终的日子里，陪伴她们一同走过漫漫岁月的伙伴啊，也是她们这十几万年来抹不去的痛。
饶是她们都如此，更何况白执呢。
没有腾云驾雾，两个人只是不紧不慢的缓步而行。
“洪荒时代？”辞瑶想了想，摇了摇头。
出了绛星阁，辞瑶并不敢太过越矩，因着俩人的神位不同，所以辞瑶还是走在望舒左后方保持着相隔半步的距离。
饶是如此，尽管她并不能全然看清望舒脸上的表情，却也能从语气中感觉到望舒不同以往的那股情绪。
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有点儿像孤寂，有点儿像惋惜，又有点儿……心痛？她说不好。
“当年祖神破开混沌创洪荒时代，那时世间有三位真神，皆是祖神精血化生而成，如今你们都知晓的白执真神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两位，一位是真神无垢，一位是……真神央枳。”
说到这里，望舒哽咽一顿，才又接着说了下去：“其中，央枳因着是由祖神心头之血而化生的神祗，拥有着祖神的混沌本源，故而被视为祖神的传承，尊为这万物之主。三位真神同心协力，护佑着三界万灵。”
“据您所说，那这三位真神可都是了不得的存在啊，怎的现如今只剩下了白执真神自己了啊？”
本就是凡人飞升，在天界又不与人来往，辞瑶对于这些个神啊仙啊的事情可谓是知之甚少，当然她也不好奇。
不过此刻因着望舒愿意给她讲些，她也自是愿意听的，是以刚有疑惑，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望舒倒是并不介意，而是耐心的给她作了解答。
“变故是在央枳和白执即将结为神侣的时候发生的。”
辞瑶瞪大了眼睛：“什么？他们成亲了吗？真神也会成亲啊？”
“废话，不然我跟羲和不是早就被祖神‘咔嚓’掉了。真神本就是可以结为神侣的，同你们这些神仙一样，只要他们自己愿意就行了。
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成婚变故就发生了。无垢不知为何引出了被祖神封印于归墟之底的虚无之力，还降下玄天炽火意图毁灭三界。”
“毁灭三界？”辞瑶当真是目瞪狗呆了，这三界不都是他们自己劳心劳力一手创造的吗？
这得多苦大仇深，要把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亲儿子给毁了，更何况这“亲儿子”还不是一个人，那可是世间亿亿万万的生灵啊。
“嗯。无垢当年所为如何现在也不得而知了，若不是当年央枳发现了他的意图，牺牲自己保全了三界，你便也没了今日这般安生日子得混了。”
“那也不至于牺牲自己啊，那位……嗯……央枳真神，加上白执真神，两个人联手一块儿把那什么无垢真神打趴不就行了。一个真神一个主神，二打一总不至于输吧……”顶着望舒嫌弃的眼神，辞瑶小声的嘟囔着。
“若是那般容易，央枳又岂会放着自己小命不要，堂堂的三界之主不当。”
望舒说着，回头对辞瑶又是报以一记白眼。这小玩意儿，脑袋里莫不是少了根筋吧，天界现如今是如何不景气了，没听说这年头傻子也让升天了啊。
辞瑶也是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好像是有点蠢，略带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嘿嘿……您继续，您继续。”
“虚无之力诶，那可是从无中化有，相对的，混沌之力则是‘有’的极致，二者实难有高下之分。
鸿蒙时代，祖神便是从混沌之力中孕育而出，于混沌中斩杀三千魔神才有了这天地。就好比……
央枳是这世间万物的爹，祖神是央枳的爹，而混沌是祖神的爹，虚无……可能稍微还要更厉害那么一点，这样你能明白了吧。”
“嗯嗯，明白明白，就是孙子遇上了爷爷，这关系我捋得清。”
“嗯……”望舒满意的点点头，这么用人间的关系形容，着实有点儿奇怪，不过好歹辞瑶能听懂，而且吧……这层关系要是这么说，倒也能成立啊。
“那央枳真神牺牲了自己救下三界，无垢呢？无垢去哪儿了？”
“自那之后，他二人的力量孕化出了魔族与人族，形成了如今的神、仙、人、妖、魔、幽冥六族。那时无垢和央枳一同化为了虚无，应该……皆是神魂俱灭了……”
“……”听到这里，辞瑶的心里不知为何，也竟生出了一丝酸楚。
一介真神，三界之主，为这世间千年万年。才刚要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却要为了三界付出自己的性命。
世人皆羡慕神明，就连花草树木、山精水怪，乃至奇珍异兽，但凡能有一丝丝自己的神识，都知道要拼了命的修炼修炼再修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飞升成仙，拥有不坏之躯，不老不死。
可与此同时，又有几人会去想着身为神明所背负的责任呢？
神仙，又何尝不是同世间的凡人一样身不由己，甚至比凡人更任重道远。饶是强大如那般的真神，最后不也只能心甘情愿的为这世间去牺牲，去赴死。
辞瑶换位思考了一下，若她是央枳真神，只怕她做不到像央枳真神那般无怨无悔。更何况，这还不只是死了那般简单。
寻常人死了，甚至天界的普通子民和她们神仙，只要不是因为触犯律法被判了“化形”之刑，他们的魂魄都是可以转世轮回的。
可是神魂俱毁，灰飞烟灭……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啊，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亡了……
也许旁的人听了这个故事都会对那位主神心生敬仰，可不知怎的，辞瑶却是打心底里为这位央枳真神感到悲哀。
不止失去了所爱之人，还彻底失去了自己，也失去了将来。
如果有这个可能，她真想当面问问那位神尊一句，值得吗？后悔吗？她护下了那时的三界，可斗转星移，山河变迁，三界最后又有几人还能记得央枳之名？
更别提现如今这三界的模样，若是和上古之时比起来……还真说不上是更好了，还是更糟了……
辞瑶这会儿更加坚定了自己一直以来所信奉的原则：不惹事儿，很怕事儿！！
对！就是这样！
她千辛万苦修炼是为什么呀，她刚来天界的时候处处谨小慎微的，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天界混个一官半职。
从普通天人到仙官再混到正神，说白了她可真没有那什么视天下苍生为己任的高风亮节，她当神仙那就是为了图自己个儿的日子能过得舒坦些，不用重复那百八十年轮回之苦的折腾。
当初为人的时候，她就很清楚自己的目标，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不论是在人界，还是来天界以后，她都没有成亲嫁人、找仙侣神侣什么的。
在她看来那些玩意儿都是假的，都是累赘，到时候还要经历那什么情劫，哎哟麻烦得很！
望舒平复着情绪，辞瑶也在消化着自己复杂的心情，二人一路再未说话，脚下步子仍是不急不缓。
不过望舒这会儿的心情反而还不错，总觉得跟辞瑶聊了这么一通那些个陈年往事，纵然不能改变什么，但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
虽然每次一想到央枳她都要难受上一阵子，不过有辞瑶这般听她倾诉倾诉也挺好，毕竟这些事情她从不会在羲和和白执面前提起。
央枳……那是她们几万年来无始无终的日子里，陪伴她们一同走过漫漫岁月的伙伴啊，也是她们这十几万年来抹不去的痛。
饶是她们都如此，更何况白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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