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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兄弟”谈心

    二月下旬,已是暖春之际,连绵不断的春雨总算是停歇了一阵。天空放晴,已经到了踏春的最好时节。

    从二月初到现在,京都的百姓最不缺的就是茶余饭后的时事,今年的话题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在京都百姓感慨又有一位高官铃铛入狱的时候,范闲也收到了一句警告:“适可而止!”

    传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监察院的四处代主办,冰块脸言冰云。

    “他让你适可而止,再这样下去,倒霉的就该轮到你了。”这是言冰云的原话。

    “回去告诉他,这只是我和我那岳母大人之间的游戏而已,与他无关。”这是范闲的回话。

    范闲有着整个监察院做后盾,知道的事情比言冰云要多的多,他很清楚,督查院也好,周志康韩志维也罢,都是他那岳母大人送给他的礼物,二皇子不过是中间的一把刀罢了。

    “我不是传话筒,我只做我该做之事。”言冰云表面上还是原先那个言冰云,北行路上遇到范闲要收回范闲身上提司腰牌的那个言冰云。

    范闲对此也只是呵呵一笑,挥手让他离开。

    很多事情有着无穷的变数,可又有很多事总是那么一成不变的,比如那到了春天就会开的花儿,到了春天就会叫的虫儿,又比如那到了月底便会变成船儿一样的月亮。

    月明星稀,月不明,星星才会布满整个天空。

    就是在这么一个月不明星满天的时刻,二皇子的府中来了一位一身夜行装的九品高手。

    原本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二皇子一届凡人之躯,却早已摆好了茶铭。

    看到范闲那张脸上挂着的熟悉笑容,二皇子内心深处从来都是倍感亲切,总觉得对方应该和自己是极相似的人,脸上露出了同样的笑容。

    翻墙入室,摘下面罩的范闲,一脸的调笑:“按坊间传闻,二皇子应该是夜夜笙歌才对,怎么这还吃斋念佛起来了?”

    “早就等你来了,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把我的底兜光之后再来见我。”二皇子也没有想到自己见到范闲之后还能笑的出来。

    “酸酱子,知道你好这一口,特意为你准备的。”二皇子指着身前的茶杯笑着说道。

    范闲端起碗来喝了一口,微微翘唇:“你不恨我?”

    二皇子摇头说道:“我又不是圣人,你毁我根基,我怎么可能没有情绪,只是后来想明白了,咱们从来都不是同一路人,恨不着你。”

    随后,二皇子也端起了一个茶杯,喝了一口,眉头微皱,显然是不太喜欢这酸酱子的味道,放下茶杯淡淡的说道::“范闲,我一直很看重你,你应该很清楚……所以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不管从哪一方面,我对你从来都要比太子对你好得多。”

    “使团回京截杀的事就不要说了,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一个谢必安能杀的了你,当初在牛栏街你早已成为一具尸体了。”

    范闲笑了笑,说道:“殿下真的不明白?”

    二皇子看着他的双眼,轻轻摇了摇头。

    范闲亦是摇了摇头,没有在说话。

    二皇子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喝了一口那他从来都不喜欢喝的酸浆子,苦笑着说道:“拉拢也好,威胁也罢,该用的手段我都用过了,范闲,你说怎样才能缓和你我之间的关系?”

    范闲笑了,淡淡的说道:“殿下如果能和我那岳母大人保持距离,我许你一世平安。”

    二皇子一怔,断没有想到范闲敢说出如此肆意之言,还许自己一世平安?一个臣子对一个皇子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何等的狂妄?这与造反何异?

    任二皇子再看好范闲,也忍不住胸中的怒去,寒声说道:“你这是耍弄我吗?”

    而此时的范闲似乎看不到二皇子的怒意,悠然的叹道:“这龙椅莫非就真的有这么好坐?做一个靖王爷一般的盛世王爷不好吗?殿下向来喜好诗词,淑贵妃亦是雪一般的清明人物,怎么却看不穿这其中的关节?”

    二皇子的眼中闪过一道幽光,压低声音冷冷说道:“范闲,你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吗?那把椅子,我想抢得抢,不想抢还是得抢!如果可以选择,我宁肯去太学里天天修书,也不愿意搀合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范闲微眯着双眼:“我正是因为知道,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大皇子的站位让你失望了吗?可你知道,他站位前唯一的条件,便是让我救你一命。”

    范闲这样肆无忌惮的狂言也彻底激起了二皇子心中的那一丝疯狂,冷笑说道:“范闲,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保?”

    二皇子那张清秀的面容渐渐扭曲了起来:“我不想争,是他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告诉所有人,我德才兼备,做个亲王委屈了。十五岁便让我去御书房听朝政之事,我的待遇与太子无异,他这是要做什么?”

    “你见到过太子和皇后看我的眼神吗?我要保护自己的母亲,我要保护自己的性命,是他把我逼到今日这个地步的,既然他想让我争,那我就争给他看看!”

    面对着面容扭曲的二皇子,范闲却是微微一笑:“在我面前说这种气话,没有意义吧?”

    二皇子苦笑了一下,双眼隐约有着要泛出泪水的迹象,望着范闲,语气近乎恳求的说道:“范闲,帮我!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截杀使团是我最后的试探了,就算是如此,他依旧不肯把我封王,赶去封地,我只能把这条路走到底了。”

    范闲冷静乃至有些冷漠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太子已经视你为仇敌,为什么你依旧不肯帮我?”冷静下来的二皇子满是不解。

    “把你彻底打落谷底,才是救你的唯一办法,这是我和大哥唯一能想到的。”

    这一声大哥,范闲算是正视了自己的身份。

    二皇子眼睛发红了:“范闲,他不如我,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的。那个位置我为什么就不能做?”

    范闲是冷静的,没有理会二皇子发红的眼神,淡淡说道:“是我那岳母大人给你的自信吗?你有没有想过谢必安其实从来都不是你的人?包括现在的刑部尚书和礼部侍郎都不是你的人。”

    语言是平淡的,带来的结果却是震撼的,二皇子的眼睛从微红变成了猩红。

    “范闲,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不会放弃的,我不求你帮我了,我只求你袖手旁观,做臣子能做到你这个份上,天下没有第二个了。”

    皇子求到一个没有任何实质官职的臣子身上,天下确实没有第二个了,可这范闲就是这样不清不楚的成为了这么一个人。

    “你自己要走的路,谁也阻止不了,二哥,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刑部尚书和礼部侍郎你别保了,另寻他人吧,这是我和我那岳母大人之间的游戏,与你无关。”

    说完,范闲带上面罩,飘然而去,一声二哥,算是范闲对这个身不由己的兄弟一声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