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脱离（二合一大章）
小镇中心。
一栋六层高的高楼耸立。
高楼的外立面是一块块玻璃拼凑而成的玻璃幕墙，随着太阳升起，清晨的光芒照在玻璃上，折射出一道道靓丽的光芒。
哒哒哒——
穿着一身保安服的老刘踩着大理石地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掏出一把钥匙哐当一声，打开大楼的大门，然后一个人折身坐在保安亭里拿出手机开始打消消乐。
很快，陆陆续续有人越过保安亭，进入到高楼里面。
冷冷清清的高楼很渐渐的有了人气。
但就在这个时候，老刘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个年轻人快步里面走去。
他迅速按下游戏暂停键，把手机放下，皱眉道，“你是？”
“我是李国栋的亲戚，就是那个开万家宾馆的李国栋……对了，镇长来了吗？”年轻人问道。
“早来了。”
“他办公室在几楼？”
“六楼。”
老刘听到年轻人的提问，下意识的回答，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等等，李国栋那个糟老头子哪有什么亲戚，他是孤儿。”
老刘厉声说道，“你到底是谁？”
“居然是孤儿。”方昊有点无语。
他原本还想混进去。
没想到第一眼就被识破了。
“不过无所谓了。”
他伸出脚。
一脚踩在栏杆上面，然后借力一跃，跳了进去。
落地之后，他拔腿就跑，迅速的跑进大楼里面。
保安亭里的老刘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马上推开保安亭的大门，冲了出来，“站住，我说你给我站住。”
只是几下，他就发现对方已经没了踪迹。
“现在的年轻人，都跑得这么快的吗？”他立即折身回去拿出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放下对讲机，快步跑进大楼里面。
……
方昊一路跑进大楼里面，一楼大厅是各种窗口，如老龄窗口、劳动保障窗口、保险窗口等等。
他扫了一眼，这些窗口大多用一块‘休息中’的牌子挡着，窗口后面也没有工作人员，只有寥寥几个窗口开着，后面的工作人员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玩手机。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几个穿着保安服的男子正拿着对讲机在说话。
看到这一幕，方昊立即走进电梯里面，手指按了一下6楼。
“站住。”保安放下对讲机，朝着方昊就一边喊一边抽出棍子，追了上来。
旋即，在叮咚的声音中，电梯门关上。
一阵轻微的失重感之后，门再次叮咚一声。
门一开，方昊立即就冲了出去。
他一双眼睛扫过走廊两侧的牌子。
很快就找到紧闭着房门的镇长办公室。
他伸手握住门把手，往下掰了一下，试着推门进去。
不过门并没有被推开。
明显是从里面反锁了。
砰！
他一脚就将门踹开。
宽敞的办公室里，一个头发隐约可见白色的镇长坐在电脑面前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看得极其入神。
“谁让你进来的。”被声音惊动的镇长一看到方昊进来就怒不可遏，“出去。”
说着他把手放在桌角上摩擦了两下。
“我来是问你一个问题，以及请你帮我做一件事情的。”方昊没有理会他的恼怒，自顾自的问道，“问题是……”
“当初你们对村上芳子做了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说自己得到了她？”
“我说出去你听不见吗？”镇长脸色阴沉了下来，“现在出去我还可以原谅你，不然的话……”
他还没说完，方昊就靠近他，然后伸手抓住他的脑袋。
接着用力一嗯。
砰！
镇长的脑袋与桌子亲密的碰撞了一下，他的额角红了起来，一双眼睛从愤怒变成了惊恐。
“回答我的问题。”
方昊十分冷静，眼神里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丝毫波动。
“我不知道啊，与我无关，我什么都没做。”
砰！
镇长的脑袋再次与桌子亲密的碰撞了一下。
“我们把她杀了，之后……”镇长说着眼神忽然露出了惊喜，大声喊道，“快来救我。”
大楼的保安赶到了。
他们听到声音，又看到自家镇长的脑袋被人嗯着，顾不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拿着棍子就冲了上来，手里的棍子用力的挥舞。
方昊立即握着镇长的脑袋，摁在桌子上，撞击了一下。
接着他松开手，把五指握成拳。
嘭！
冲在最前面的保安还没来得及把手里的棍子抽下来就感觉自己肚子一痛，旋即捂住肚子跪在地上。
手里的棍子晃荡一声在地上滚了两下。
接着方昊握住另外一个冲上来的保安脖子，用力按在地上。
啪的一声，保安的身体和大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惨叫。
看到这一幕，剩下那个的保安扭头就跑。
“继续说。”
方昊转过身看着镇长。
“……之后我们把她迟了。”镇长神色惊恐，连忙说道。
迟了。
方昊眉头皱起，“为什么日记里说你们得到了她？”
“因为她长出来了……。”镇长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痴迷，“下水道里，长出了好多好多个村上芳子。”
方昊瞳孔一缩，心里泛起了一丝惊惧。
难怪大家都在日记里说自己得到了她。
村上芳子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大堆。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这个小镇里面，有无数的诡异在暗中潜藏。
一想到自己闯进了诡异窝，方昊就感觉头皮发麻，恨不得马上拉着胖子开车离开这里。
但他忍住了。
胖子已经喜欢上了村上芳子，自己哪怕是拉着他离开，他也肯定会带上村上芳子，到时候就算是离开这里，也不过是进入另外一个全是村上芳子的小镇。
他压下了心里泛起的惊哭，继续问道，“那女人呢？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小镇里没有一个女人？”
他已经忘记了之前说的那句‘我来是问你一个问题’。
“不知道。”镇长摇头。
“不知道？”
方昊眉头皱起。
“那天之后，所有的女人就消失了。”镇长道。
‘下水道里长出了村上芳子，然后女人就都消失了。’
方昊脑海里瞬间产生了一个猜测。
他看着镇长，说出了此行的主要目的，“我要你写一份文书，内容是驱逐村上芳子，禁止她再踏入这里。”
“不可能。”镇长立即大叫了起来，“芳子她是神明送给我的礼物，我绝对不能驱逐她。”
砰！
方昊按着镇长的脑袋撞在桌子上。
一丝殷红的鲜血从他的额头上顺着脸颊流下，让他显得无比狰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
“但唯独这件事不行……芳子她是神明送给我的礼物，是我的唯一，我喜欢她，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没有她我宁愿去死。”
方昊看着他，知道想强迫他写下文书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里的人在别的时候都很正常，表现得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但只要一涉及到村上芳子，他们就会变得不正常。
“只是写个文书而已，又不是真的……。”
方昊说着就停下了。
他后退一步，又退了一步，接着觉得不保险，又退了一步。
背上靠着门框，再走一步就能离开这间办公室。
在他的面前，一根根黑色的毛发从镇长的血液之中长了出来。
它们如刚发芽的小豆芽，从镇长的额头上，脸颊上，衣服上，他的脚下长了出来。
细密乌黑，光滑油亮。
看到这一幕，方昊全身的汗毛竖立了起来，几乎要夺路而逃。
只是唯一离开‘深空’的办法就在眼前……他一时间犹豫不决。
但好在黑色毛发只是长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镇长的血液里会长出黑色的毛发，难道……’
忽地他想起了小镇里消失的女人和在宾馆老板死亡之后突然冒出来的‘村上芳子’。
“村上芳子会让人无可救药的爱上自己，然后爱上她的人会在难以自拔的痴迷之中逐渐扭曲变态，最后将她杀害。”
“只不过杀害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村上芳子被杀害之后会分裂出更多的村上芳子……不，不仅是从她身上分裂出来，就连爱上她的，动手杀害她的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已经变成了村上芳子。”
“只不过分裂出来的是以村上芳子的面貌存在，而那些爱上她的，杀害她的，暂时还保留着身为人的记忆，继续扮演深爱芳子的人，一直到死亡，或者说血液从身体里面流出来之后……”
方昊想到这里，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他一双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个身上长着小半边黑色毛发，生怕会从里面蹦出来一个芳子。
还好的是，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
黑色的毛发只是长出浅浅的一撮之后就停止了生长。
‘看来暂时没事。’
方昊松了口气，轻声的问镇长。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镇长面色恐惧。
“没事的，待会去医院看医生就行了。”方昊故作轻松的说道，“对了，文书写一下，放心，我只要文书，至于你的芳子怎么样与我无关。”
“毕竟那是你的芳子，你不愿意将她赶走，我能怎么办呢？我还能强迫你将她赶走不成？”
“能不能让我先去医院。”镇长顶着近乎半边的黑色毛发小声说道。
呼~~
方昊轻轻的吐了口气，手朝着镇长做出伸过去按住的动作。
“我马上给你写。”
镇长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就写了起来。
驱逐文书很简单，只有短短的几行字而已。
他很快就将文书写好，并递了过来。
但就在他拿到文书的那一刻，镇长身上的黑色毛发宛如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再度蠕动着生长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方昊心中凛然，转过身，迈步跑动了起来。
啪嗒。
一枚灯泡从上面砸落下来，变成碎片。
而从灯泡掉落的地方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的毛发从里面生长出来，向着方昊延伸过来。
毛发的中间，一张精致得不像是人间拥有的脸庞从里面挤压了出来，木然的看着方昊。
她的眼角，一滴奇异的泪痣，妖艳诡异。
“村上芳子……”
方昊浑身僵硬，迅速反应过来，迈腿就以更快的速度跑了下去。
他迅速越过电梯，跑到楼道上面，伸手抓住俯首，一屁股坐上面，然后直接滑到下面去。
落地之后，他一点停留都没有，拔腿就跑。
嘭——
六楼的天花板猛然裂开，黑色的毛发布满了整个天花板。
这些黑色的毛发迅速向着方昊延伸过来。
“该死。”
看到这一幕，方昊暗骂一声，全力朝着下面冲去，一点与之对敌的想法都没有。
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诡异？
好在他修炼了古武，又用金手指提升了等级，身体素质比普通人更强，他疯狂的朝着下面滑去。
五楼！
四楼！
然后是三楼、二楼、一楼。
下到一楼大厅之后，他不敢停留，拔腿就往外面冲去。
砰！
地面全部裂开，黑色的毛发从里面蔓延出来。
站在窗口后面的人捂着自己脑袋疯狂捶打自己。
他们的耳朵里、眼睛里、嘴巴里、鼻子里、毛孔里全部都长出了黑色的毛发。
不过一会儿，黑色的毛发就冲破了他们的身体。
毛发之中，一个个村上芳子站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将我驱逐出去。”
“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她们对着方昊说道。
一瞬间，方昊心里生出了强烈的自责感？
为什么要驱逐她？
明明就是这个小镇的人不对，是他们先下手害村上芳子的，有罪的是他们，芳子是无辜的，生来貌美，并不是她的错误。
美丽，不应该是错误。
看着楚楚可怜的村上芳子，方昊不自觉的朝着村上芳子走去，伸出手试图去安慰村上芳子，告诉她美丽不是你的错。
一步。
两步。
三步。
方昊一步步靠近村上芳子。
但徒然间，方昊清醒了过来。
就是这片刻的清醒让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向村上芳子。
当即他一口咬在自己的舌头上，浓浓的铁锈味钻进他的鼻孔里面，剧烈的痛苦席卷了全身。
他当机立断。
迈开腿就跑。
咚咚咚咚——
几个冲刺，他就来到大门面前。
他撞向玻璃门。
砰——
玻璃碎裂。
玻璃碎片从他的身上划过，细密的刺痛感从脑袋上、手上、胸口、腿上传来，强烈的痛苦让他的意识保持清醒。
他飞速的来到告示栏面前，将手中的文书贴在上面。
砰——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
“啊——”
一栋六层高的高楼耸立。
高楼的外立面是一块块玻璃拼凑而成的玻璃幕墙，随着太阳升起，清晨的光芒照在玻璃上，折射出一道道靓丽的光芒。
哒哒哒——
穿着一身保安服的老刘踩着大理石地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掏出一把钥匙哐当一声，打开大楼的大门，然后一个人折身坐在保安亭里拿出手机开始打消消乐。
很快，陆陆续续有人越过保安亭，进入到高楼里面。
冷冷清清的高楼很渐渐的有了人气。
但就在这个时候，老刘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个年轻人快步里面走去。
他迅速按下游戏暂停键，把手机放下，皱眉道，“你是？”
“我是李国栋的亲戚，就是那个开万家宾馆的李国栋……对了，镇长来了吗？”年轻人问道。
“早来了。”
“他办公室在几楼？”
“六楼。”
老刘听到年轻人的提问，下意识的回答，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等等，李国栋那个糟老头子哪有什么亲戚，他是孤儿。”
老刘厉声说道，“你到底是谁？”
“居然是孤儿。”方昊有点无语。
他原本还想混进去。
没想到第一眼就被识破了。
“不过无所谓了。”
他伸出脚。
一脚踩在栏杆上面，然后借力一跃，跳了进去。
落地之后，他拔腿就跑，迅速的跑进大楼里面。
保安亭里的老刘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马上推开保安亭的大门，冲了出来，“站住，我说你给我站住。”
只是几下，他就发现对方已经没了踪迹。
“现在的年轻人，都跑得这么快的吗？”他立即折身回去拿出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放下对讲机，快步跑进大楼里面。
……
方昊一路跑进大楼里面，一楼大厅是各种窗口，如老龄窗口、劳动保障窗口、保险窗口等等。
他扫了一眼，这些窗口大多用一块‘休息中’的牌子挡着，窗口后面也没有工作人员，只有寥寥几个窗口开着，后面的工作人员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玩手机。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几个穿着保安服的男子正拿着对讲机在说话。
看到这一幕，方昊立即走进电梯里面，手指按了一下6楼。
“站住。”保安放下对讲机，朝着方昊就一边喊一边抽出棍子，追了上来。
旋即，在叮咚的声音中，电梯门关上。
一阵轻微的失重感之后，门再次叮咚一声。
门一开，方昊立即就冲了出去。
他一双眼睛扫过走廊两侧的牌子。
很快就找到紧闭着房门的镇长办公室。
他伸手握住门把手，往下掰了一下，试着推门进去。
不过门并没有被推开。
明显是从里面反锁了。
砰！
他一脚就将门踹开。
宽敞的办公室里，一个头发隐约可见白色的镇长坐在电脑面前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看得极其入神。
“谁让你进来的。”被声音惊动的镇长一看到方昊进来就怒不可遏，“出去。”
说着他把手放在桌角上摩擦了两下。
“我来是问你一个问题，以及请你帮我做一件事情的。”方昊没有理会他的恼怒，自顾自的问道，“问题是……”
“当初你们对村上芳子做了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说自己得到了她？”
“我说出去你听不见吗？”镇长脸色阴沉了下来，“现在出去我还可以原谅你，不然的话……”
他还没说完，方昊就靠近他，然后伸手抓住他的脑袋。
接着用力一嗯。
砰！
镇长的脑袋与桌子亲密的碰撞了一下，他的额角红了起来，一双眼睛从愤怒变成了惊恐。
“回答我的问题。”
方昊十分冷静，眼神里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丝毫波动。
“我不知道啊，与我无关，我什么都没做。”
砰！
镇长的脑袋再次与桌子亲密的碰撞了一下。
“我们把她杀了，之后……”镇长说着眼神忽然露出了惊喜，大声喊道，“快来救我。”
大楼的保安赶到了。
他们听到声音，又看到自家镇长的脑袋被人嗯着，顾不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拿着棍子就冲了上来，手里的棍子用力的挥舞。
方昊立即握着镇长的脑袋，摁在桌子上，撞击了一下。
接着他松开手，把五指握成拳。
嘭！
冲在最前面的保安还没来得及把手里的棍子抽下来就感觉自己肚子一痛，旋即捂住肚子跪在地上。
手里的棍子晃荡一声在地上滚了两下。
接着方昊握住另外一个冲上来的保安脖子，用力按在地上。
啪的一声，保安的身体和大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惨叫。
看到这一幕，剩下那个的保安扭头就跑。
“继续说。”
方昊转过身看着镇长。
“……之后我们把她迟了。”镇长神色惊恐，连忙说道。
迟了。
方昊眉头皱起，“为什么日记里说你们得到了她？”
“因为她长出来了……。”镇长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痴迷，“下水道里，长出了好多好多个村上芳子。”
方昊瞳孔一缩，心里泛起了一丝惊惧。
难怪大家都在日记里说自己得到了她。
村上芳子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大堆。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这个小镇里面，有无数的诡异在暗中潜藏。
一想到自己闯进了诡异窝，方昊就感觉头皮发麻，恨不得马上拉着胖子开车离开这里。
但他忍住了。
胖子已经喜欢上了村上芳子，自己哪怕是拉着他离开，他也肯定会带上村上芳子，到时候就算是离开这里，也不过是进入另外一个全是村上芳子的小镇。
他压下了心里泛起的惊哭，继续问道，“那女人呢？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小镇里没有一个女人？”
他已经忘记了之前说的那句‘我来是问你一个问题’。
“不知道。”镇长摇头。
“不知道？”
方昊眉头皱起。
“那天之后，所有的女人就消失了。”镇长道。
‘下水道里长出了村上芳子，然后女人就都消失了。’
方昊脑海里瞬间产生了一个猜测。
他看着镇长，说出了此行的主要目的，“我要你写一份文书，内容是驱逐村上芳子，禁止她再踏入这里。”
“不可能。”镇长立即大叫了起来，“芳子她是神明送给我的礼物，我绝对不能驱逐她。”
砰！
方昊按着镇长的脑袋撞在桌子上。
一丝殷红的鲜血从他的额头上顺着脸颊流下，让他显得无比狰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
“但唯独这件事不行……芳子她是神明送给我的礼物，是我的唯一，我喜欢她，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没有她我宁愿去死。”
方昊看着他，知道想强迫他写下文书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里的人在别的时候都很正常，表现得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但只要一涉及到村上芳子，他们就会变得不正常。
“只是写个文书而已，又不是真的……。”
方昊说着就停下了。
他后退一步，又退了一步，接着觉得不保险，又退了一步。
背上靠着门框，再走一步就能离开这间办公室。
在他的面前，一根根黑色的毛发从镇长的血液之中长了出来。
它们如刚发芽的小豆芽，从镇长的额头上，脸颊上，衣服上，他的脚下长了出来。
细密乌黑，光滑油亮。
看到这一幕，方昊全身的汗毛竖立了起来，几乎要夺路而逃。
只是唯一离开‘深空’的办法就在眼前……他一时间犹豫不决。
但好在黑色毛发只是长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镇长的血液里会长出黑色的毛发，难道……’
忽地他想起了小镇里消失的女人和在宾馆老板死亡之后突然冒出来的‘村上芳子’。
“村上芳子会让人无可救药的爱上自己，然后爱上她的人会在难以自拔的痴迷之中逐渐扭曲变态，最后将她杀害。”
“只不过杀害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村上芳子被杀害之后会分裂出更多的村上芳子……不，不仅是从她身上分裂出来，就连爱上她的，动手杀害她的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已经变成了村上芳子。”
“只不过分裂出来的是以村上芳子的面貌存在，而那些爱上她的，杀害她的，暂时还保留着身为人的记忆，继续扮演深爱芳子的人，一直到死亡，或者说血液从身体里面流出来之后……”
方昊想到这里，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他一双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个身上长着小半边黑色毛发，生怕会从里面蹦出来一个芳子。
还好的是，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
黑色的毛发只是长出浅浅的一撮之后就停止了生长。
‘看来暂时没事。’
方昊松了口气，轻声的问镇长。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镇长面色恐惧。
“没事的，待会去医院看医生就行了。”方昊故作轻松的说道，“对了，文书写一下，放心，我只要文书，至于你的芳子怎么样与我无关。”
“毕竟那是你的芳子，你不愿意将她赶走，我能怎么办呢？我还能强迫你将她赶走不成？”
“能不能让我先去医院。”镇长顶着近乎半边的黑色毛发小声说道。
呼~~
方昊轻轻的吐了口气，手朝着镇长做出伸过去按住的动作。
“我马上给你写。”
镇长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就写了起来。
驱逐文书很简单，只有短短的几行字而已。
他很快就将文书写好，并递了过来。
但就在他拿到文书的那一刻，镇长身上的黑色毛发宛如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再度蠕动着生长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方昊心中凛然，转过身，迈步跑动了起来。
啪嗒。
一枚灯泡从上面砸落下来，变成碎片。
而从灯泡掉落的地方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的毛发从里面生长出来，向着方昊延伸过来。
毛发的中间，一张精致得不像是人间拥有的脸庞从里面挤压了出来，木然的看着方昊。
她的眼角，一滴奇异的泪痣，妖艳诡异。
“村上芳子……”
方昊浑身僵硬，迅速反应过来，迈腿就以更快的速度跑了下去。
他迅速越过电梯，跑到楼道上面，伸手抓住俯首，一屁股坐上面，然后直接滑到下面去。
落地之后，他一点停留都没有，拔腿就跑。
嘭——
六楼的天花板猛然裂开，黑色的毛发布满了整个天花板。
这些黑色的毛发迅速向着方昊延伸过来。
“该死。”
看到这一幕，方昊暗骂一声，全力朝着下面冲去，一点与之对敌的想法都没有。
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诡异？
好在他修炼了古武，又用金手指提升了等级，身体素质比普通人更强，他疯狂的朝着下面滑去。
五楼！
四楼！
然后是三楼、二楼、一楼。
下到一楼大厅之后，他不敢停留，拔腿就往外面冲去。
砰！
地面全部裂开，黑色的毛发从里面蔓延出来。
站在窗口后面的人捂着自己脑袋疯狂捶打自己。
他们的耳朵里、眼睛里、嘴巴里、鼻子里、毛孔里全部都长出了黑色的毛发。
不过一会儿，黑色的毛发就冲破了他们的身体。
毛发之中，一个个村上芳子站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将我驱逐出去。”
“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她们对着方昊说道。
一瞬间，方昊心里生出了强烈的自责感？
为什么要驱逐她？
明明就是这个小镇的人不对，是他们先下手害村上芳子的，有罪的是他们，芳子是无辜的，生来貌美，并不是她的错误。
美丽，不应该是错误。
看着楚楚可怜的村上芳子，方昊不自觉的朝着村上芳子走去，伸出手试图去安慰村上芳子，告诉她美丽不是你的错。
一步。
两步。
三步。
方昊一步步靠近村上芳子。
但徒然间，方昊清醒了过来。
就是这片刻的清醒让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向村上芳子。
当即他一口咬在自己的舌头上，浓浓的铁锈味钻进他的鼻孔里面，剧烈的痛苦席卷了全身。
他当机立断。
迈开腿就跑。
咚咚咚咚——
几个冲刺，他就来到大门面前。
他撞向玻璃门。
砰——
玻璃碎裂。
玻璃碎片从他的身上划过，细密的刺痛感从脑袋上、手上、胸口、腿上传来，强烈的痛苦让他的意识保持清醒。
他飞速的来到告示栏面前，将手中的文书贴在上面。
砰——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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