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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失

    受了羞辱的明澄将门带上,那把梳子成了他的出气筒,紧攥在手上把手掌压出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怎么样了,和好了?”

    “比之前好,至少知道我想道歉。”

    “那基本没事了,女人了解了真心后就不会再记恨了,而且还会在心里帮你说话。”

    “她像是在蓄力,你不太安全了。”

    “论事说事,和阿月小姐和解,解除他的疑虑有错吗?”明理被害,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发言。

    “讨论女人就该死,不管是什么,用在谈论女人就会变得难听,你难道不觉得?随口几句‘女人、女人’,真是把人看得卑微,真想打断你的腿……”

    “好好好,知道了,不该这么说,我这不也是出于好心嘛——那你和他说。”

    “我没什么好和你说的——你自己看着办。”

    阿月不久后来到客厅,穿着宽松的便衣和运动裤,坐在了侧边的沙发上。明澄知趣,起身坐了过去,而她没有因此起身。

    电视节目接近尾声,明澄先问了一遍中间二人要看的节目,得知“随便”后才问身旁的阿月。电视画面频频闪过,而后阿月接过遥控并调起了台。

    子时来临,电视台大多结束了剧场,只剩下重播的新闻与冷门的探秘之类的节目。阿雪不知何时睡着,明理坐她身边将脚搁在茶几,而阿月也倚靠在沙发上,时而倾斜触碰到明澄,打着瞌睡。

    一声醒目的音乐传来,转而广告来临。明理伸着懒腰对边上二人告辞;二人附议。

    明理将阿雪抱上楼,阿月紧跟其后,到房间后他谢过几声便出门了,留下阿月照顾。

    明澄洗完澡后穿着单衣坐在沙发,用棉球掏着耳朵。阿月下了楼,对他说自己要睡楼下的卧室,理由是怕动静大吵醒阿雪。他领会,将一件毯子铺在了沙发,又拎了好些个抱枕。待他搭建好临时营地,她去洗了个脸,从洗手间出来后对他说不必睡沙发,而后进了房间。他又领会,去了明理的房间后却被赶了出来,而后灰心地回到了沙发。

    次日,早起的明澄挨个敲门叫起床,再去厨房将剩菜剩饭混合一并炒了,其中放鸡蛋仍是必不可少。

    其他人挨个来到厨房问好,却都去了客厅等候出锅。

    父亲打来电话,通知几人去小区那边吃晚饭,还问是否中午便过来吃饭;阿雪答中午过去吃饭。

    “又过去吗?好几个月都没来这里吃过饭了。”

    “他们人多啊,服从多数,这次是有客人要招待,我们沾光吃大餐。”

    早餐过后他们驱车出门——明理载着三人。

    几位客人提了两瓶果汁上了楼,阿鼎开门,一个箭步夺过了果汁,抱着放在了餐桌上,而后又折来翻两位男士的口袋。

    众人坐在客厅,显得有些拥挤,明理则拉着阿鼎的衣领去了阳台,紧接着阿雪也跟去了。

    “你爸妈问你在这边是不是玩疯了,都不打电话过去。”

    “忘记了,我现在打过去。这些天都在家学习做饭,现在可以上手了。”

    “不急,我和他们说了你一直跟着明澄,丢不了。等会让你伯母再教你几招,回家了好和你爸妈交待,没白来。”

    “我爸妈说了什么吗?”

    “问你有没有听话,那我肯定夸你好啊。”

    “谢谢伯父,不然回家又要唠叨我了。”

    “他带你去哪玩了?”

    “去乡下在屋子里避了半天雨,再有就是去公园散步了,今天下午我们准备去看电影。”

    “是吗,那我们一起去,把你伯母和我都带上,把阿鼎也带上。”

    “你有什么好去的,去那里睡觉吗?在家睡就好;我也不去,让阿鼎和你们去玩吧。”

    “年轻人才去电影院里看电影,我和你伯母在家看就行了。”

    “我决定去——你伯父他一个人在家看最合适——真不会说话。”

    “说错了,让阿月见笑了,回家后千万不要和你爸妈说这事。”

    阿月捂嘴笑,任其二人斗嘴,时而说几句增添气氛的损人话。

    明澄皱着眉看眼前的场景,遥控器悬在手上纹丝不动,最后受不了才起身去阳台。三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后便继续欢笑。

    来到阳台的他搬了个椅子坐在了他们身边,看着阿鼎手中的游戏。阿雪时不时来几句吓唬阿鼎玩游戏要挨打的话,奈何当下有两个哥哥撑腰,他只顾开心,跟着游戏里的特效声喊出口。

    “阿鼎,听好了,我最后再和你说一遍——你听不听!——再不放下手机我就先教训你一顿,然后告诉爸爸妈妈让他们再揍你。”

    阿鼎僵住了脸色,端着手机与阿雪对视,默默将手机还给了明理,去到阿雪旁垂头做着委屈的姿态。兄弟二人没以此施加教育,反而笑话阿鼎胆小,不过他俩很快被阿雪用鞋打中,而她的鞋也变得不知去向。

    阿鼎站在摇椅边,听着阿雪的谆谆教诲,时而还要回应几声以示明了,最后受命去找鞋。兄弟二人也是一番教导,让他不必理会此要求。阿鼎没认同,受到二人嘲笑,阿雪则鼓励。他进屋子里找寻,许久才空手回来,问阿雪怎么办;受命后又进去拿了一双柜子里的鞋才作罢。

    “拿本有拼音的书过来,念给我听。”

    阿鼎端坐在椅子上举着书读着上面的文章,时而停下请教阿雪念字,时而又念错重读。隔了几张椅子之远的二人将椅子转向阿鼎这边,似乎也在听其语文能力。

    “阿鼎以后学习差不差不知道,英语差不到哪去。”

    “好不好不知道,以后在学习功课上肯定会不开心。”

    “那也不对,亲妈教育有方,何况高素养的人不会逼迫,肯定是要轻松。”

    “也对,课程学习只是开心的其中之一,为了开心还有很多事可以代替和体会。”

    “像你一样在学校勾搭同学?”

    “那像你一样对着窗户发呆吗?”

    “你想说你在肉体上得到了满足?”

    “那你精神上有得到满足吗?”

    明澄鄙夷,明理复鄙夷。

    念完几篇课文的阿鼎终于得到阿雪的同意可以去玩,转而丢下书往兄弟二人这边跑,可还没迈出几步便被身后的阿雪叫住。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阿鼎领会,亲了一口脸颊又跑了。

    阿鼎受了警告没敢玩游戏,但还是缠在他俩之间,踩着椅子攀爬在他们身上,一会儿又踩着他们身上辗转左右,看似一定要在他们身上找些乐子。没一会,被二人头尾举起的阿鼎喊叫着害怕,直至被恐吓说出“再也不敢”才降了下来,但过后又趴在二人身上,讨要娱乐。二人让他去找被藏起的室内鞋,他非常乐意有这么个游戏,屁颠屁颠按照二人发出的指示进去了。无功而返后又听取指示缩小范围去找寻……

    几人进到屋子,阿雪加入了父亲等人的言谈,而兄弟二人则坐在了一块,望着电视听着他们的谈话声。

    “本打算上午出去玩,再让明理请客吃大餐,算他走运。”

    “下次再去,总之是要去的,不然也要拉着他去付钱。”阿鼎母亲说道。

    “那是,这是在教育他不能像明澄那样小气……”

    明澄听闻起身坐了过去,倚靠在沙发上面向电视,阿雪这才有了收敛,但因所有人在场,气势仍是不减,只是在言辞上没了锋芒。

    “你们聊,我去卧室看看电脑,我也听不懂你们说的流行话,年纪大了,有代沟了。”

    说罢父亲去卧室了,阿鼎也顺势从妈妈身上下来,在此盘腿而坐。

    “他现在过来了,还敢不敢说他了?”

    “说我什么了?”

    “说你不干正经事,顽劣心重,不靠谱。”

    “就这些啊,我一个不占,随便说,我不是。”

    “你不是说要去地府当个一官半职吗?”

    “谁说的?——你吗?——你?——真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传来传去传到我要去地府了?”

    三个女人笑声乱作一团,阿鼎也跟着嗤嗤笑,但很快被明澄镇住了,自觉起身去了明理身旁。笑声传到卧室,父亲开门看了看情况,问了问情况后又回了卧室,而明理也顺势领着阿鼎进到了闲谈的队伍中。

    “是阿月告诉我的。你父亲说你是不是想在清明节那天烧些纸钱之类的东西,只是传到我耳朵里听错了。”

    “没错,是听错了,您没有相信吧?”

    “那是怎么回事?是明理先传出来的吗?”

    “那天他亲口说的,要去接管阎王爷的职位,还说到时候也要管一管阳间的事……”

    “像这种鬼话一听就能明辨是非,我得品质不符合讲这种话。你们没人信吧?”

    “我信,你有可能会说这种话。”阿月收敛了一丝笑容,抿着嘴说完。

    话出,阿雪也跟着附和,还揪着阿鼎的脸让他也说附和话,只有阿鼎母亲打着圆场,而明理则只是嘲笑。

    “阿月是故意和你们打好关系的,不可信。”

    阿月动手敲了敲明澄的头,又引得在座的各位欢笑,而他也只好还手敲了敲她的头,结果她用力反击,而后他只好抓牢她的双手避免受伤。阿鼎母亲拍了拍明澄,促使他松手。他松手了,对阿月批评,而她则狠狠瞪了他一眼,揉搓着自己的手腕。

    “阿雪去拿些活络油来,为你阿月姐揉一揉。”

    阿雪去阿鼎隔壁房间翻开医药箱,拿了一瓶活络油出来,递给了明澄。他将活络油滴了几点在手上,搓至发热便牵起了她的手,顺势坐了过去,为她揉捏手腕处。

    “我在书上学了一点按摩的手法,‘揉、捏、推、拿、点、搓……’都是按摩的手法,只不过现在为了方便统称为按摩了。按摩也有讲究,顺时针揉肚子可以活动肠胃,逆时针可以阻止腹泻。我还知道一些穴位,肚子上的丹田还有胸上的和头上的,脚背上那个窝窝也是个好位置,对你们女人好;足三里也可以轻易接触,敲一敲按一按也有好处,以前睡不着我就要到处敲一敲身上的穴位……”

    “可不可以不要说了,听上去就像是个江湖骗子。”

    “我也早想说他了,妈妈也是吧?不给点脸色还要说个不停。”

    明理见状又是大笑,丝毫不收敛放肆的程度,甚至还做躺下姿势让其按一按,并用给予钱财做羞辱。明澄状态尴尬,见不讨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闭上了嘴望向阿月的手,继续揉搓着,仿佛只想钻入指缝间躲避嘲笑。

    “好了,不要笑了,他不是说书上写的吗,那就不能取笑他。”

    “您说这话的时候也别笑好吗,即便捂上嘴也好——阿鼎你再笑信不信我用精油揉你眼睛……”

    随着笑声减弱,他已忍受多时,最为难熬的还是当着他的面学他的口气表演,还要演绎江湖骗子的把戏用作戏弄。他们只剩大口喘气的断句话语声,而他长时间也积攒起了些许自信,渐渐抬起了头,手上的力度也大了起来,炙热的胸腔血液传至在了手上。

    “笑死人,那些穴位谁知道在哪啊,还什么肚脐眼下三寸、两眉之间……你怕是忘教尺寸了,不妨我来说,免得你遭人嘲笑——穴位的尺寸由人体决定,每个人都有对自己身躯的一套测量方法,一个大拇指是一寸,大小拇指去除其它三个手指闭拢是两寸,三寸是手掌闭拢不加大拇指……”

    谈笑间几位女子也跟着比划手指往身上量,连阿鼎也学着模样玩起了手掌,还问做的是否正确。

    没了把玩手而掩饰冷落的他,一会揉捏着手掌,一会又拉一拉手指,试图用掌上学识吸引他人的注意力。

    “你们不要去弄饭吗?不早了,下午还要去看电影呢。”明澄说道。

    阿鼎母亲望了望时钟,停止了这场学识交流,向着厨房方向去了,而后阿月和阿雪也跟着去了。

    厨房间传来的笑声引得明理好奇,而明澄则板着脸,至少手上没闲着,正为阿鼎做着些难以看懂的推拿手势。

    餐桌上他仍没逃过取笑,面对受感染的父亲而提出的疑问也只是爱理不理,仍是平常一副大户人家少爷气宇轩昂的样子,仅用眼神回应,一颦一笑之间流转于不屑与狂妄之中。

    “又开始装正经了,其实心里乱得很。”

    阿雪话毕又引得阿月发笑,父亲这下则指责二人的不是,告诫餐桌上不要过于失态。阿月受到批评很快回到原样,一个激灵般的回神怯怯望向了远处的明澄。阿雪只是稍加收敛言辞,行为举止依旧;行为举止固然不必像受了震撼一般停下而后又如老鼠那般试探,而是紧接其上行云流水,丝毫不矫揉造作。

    “桌上不要讲些令人喷饭的事情了,影响胃口。买的饮料呢,放哪里了?”

    明澄望了望,在墙角找到了,为每个人都倒上了一杯,随后放在了自己脚下。

    “哎,你们说去电影院能不能带这种饮料进去?”

    “昨天明理问过了,可以,但你好意思拎这么一大瓶进去看电影吗?”阿雪说道。

    “怎么不好意思,我们这个按量至少可以卖五六十块钱吧。”

    “那等会不如再装点菜过去?”

    “那就不行,饭菜太多油,掉地上还给人添麻烦;去超市买点零食还不错,家里这些也可以带去。”

    “昨天明理也是这样说,你问问他腿还痛不痛。”

    “别发神经。要对钱财有计划,花在这方面的钱还不如去外面吃餐好的。”

    明澄问大家的意见,只有阿雪一人不愿带家里零食去外边吃。

    “看见没有,压倒势投票。”

    “难道你和别人去逛街也拎桶水去吗?”阿鼎母亲说道。

    “这个场景想想就很有趣——我只见过帮人拎包,还见过帮人拿小瓶矿泉水,还没见有人拎扛着……”

    “说得对——我会不知道吗!别在这瞎说。”

    众人陆续离桌,聚集在了沙发,餐桌上只剩下父亲一人在小酌。

    “还想不想听按摩的事呀?”

    阿鼎母亲笑了笑,阿月摇了摇头,阿雪则学着他餐桌上那样一眼瞪了过去,还不忘嘲笑几句。得到没人想听后,他也就放飞自我,找了块空地躺下,慵懒了起来。

    “阿月睡在那边会冷吗?”

    “不会,谢谢伯母关心,一点都不冷。”

    “阿月姐,你今天是不是很早就起床了呀?我早上没看见你。”

    “我睡在明澄房间,你睡得太香了才没注意。”

    “他睡在床下吗?”

    “当然不是,他在他心爱的沙发上过夜。”

    “也好,说不定我睡觉还会影响到你呢。”

    “你睡得很沉,明理抱你上楼都没醒,在床上睡觉应该更安分。”

    “阿月姐晚上睡得好吗?他的床硬邦邦的,转个身还会叽叽叫,一定很难受。”

    “还好啦,没注意到,不过听你说了可能今晚会有些难眠吧。”

    “我的床怎么你们了?那沙发挺不错的,比床贵,你也可以挑个沙发。”

    “自己睡沙发吧,没人和你抢。”

    “我家的沙发没你家的好,你家窗檐那里躺着还可以看见天空,这里关了灯,那灯还时不时要闪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漏电了,烦人。”

    “鬼来了的征兆,你晚上当心点,说不定就是——啧啧……”阿雪说道。

    “大白天说这个有什么用,我哪里会怕呢。”

    阿雪装着鬼叫声“呜呜”个不停,他拍了一巴掌说是将附身的鬼怪吓开,而这会阿鼎母亲默默地说,“你会相信的”。

    他转了转眼珠,说不相信,但气势上小了许多。他像只虫子一样挪到了阿月身边,将头落在了大腿上。

    “垫一下。晚上你不和阿雪睡吗?她喜欢和你聊天,要向你学习身上的姣好气质。”

    “赶我走?那我留在伯母这边,省得让你讨厌。”

    “你又不会做饭,又要人照顾。”

    阿月刚想开口却被阿鼎母亲抢先。

    “在家你干了什么,谁又让你照顾了?真好意思说,快道歉。”

    明澄坐起,道了几句好话,自认为得到阿月的委婉点头后又躺了下去。

    “谈到照顾,他也没收拾间屋子给我住,我还是仅靠以前的记忆才能在这少碰壁。”

    “这家伙太不像样了,一点都没有待客之道,真差劲。”阿雪不放过损人的机会。

    “还是别说了,不然他又要不高兴了。”

    话已说出,怎会少了训诫,他从躺着到坐着,一连说了好些歉意话。

    客厅刚迎来了平静,餐厅传来了父亲的大喝声,震得他不自觉去餐桌陪父亲喝了几口酒才了事。斥责声成了恨铁不成钢的亲切教诲后,客厅又传来了笑声,他只好见机溜下了桌。又是一声大喝声,父亲说他倒了杯酒却不喝完就离席;言下之意要么回到桌上,要么喝掉。无奈,他端着还有大半的酒杯从父亲疑惑的眼神中离去。

    回到客厅的明澄堵住了几人的口,可这杯酒却时时刻刻被人盯着,喊着快点喝下。

    “阿月会喝酒吗?”

    “不会,喝酒不好。”

    “我觉得也是,这是我父亲倒给我的,我喝不下怎么办?”

    “我尝一口,是烧酒吗?”

    “是,真的要尝吗?很难喝的。”

    “会醉吗?”

    “一点点不会,但我不建议喝,等会我偷偷倒掉。”

    “爸,他说要把酒倒掉!”

    父亲转过身子又是一阵警告,直到他回到父亲面前对峙杯中酒一点没少。

    回到沙发上他向阿月讲解该怎么喝烧酒,期间父亲也没少回头,监视他是否耍把戏,而他也不忘在话语间表露出自家父亲是酒中的真君子。

    “这酒不比其它的有香甜味,它又辣又苦,气味还很冲,简直是现代食品一个错误方向的存在。葡萄酒有甜味容易下口;啤酒度数低有些酸涩但也可以接受,毕竟冰箱里出来的还有降温的效果;还有些的酒香味大,让人不经意间喝下。可这酒不能像其它酒那样含在口里品味,反而要咬着牙当一个坏东西吞下,连舌头都不用过一下,过后有不好的滋味还要‘咋’几下舌把味道掩盖去。”

    “真有这么难受吗?”

    “当然,不信你问问阿雪是什么滋味。”

    “不要喝,如果醉了倒是体验不出是什么味道,连吃菜都是一个味,只有酒的苦涩味。”

    “那就不要喝,我慢慢喝掉。”

    “没有下酒菜会不会很难咽呀?”

    “没事,我能当水喝掉。”

    “给我喝一口,我也一口吞下去。”

    “那不行,你都不知道滋味,万一吐了出来你伯父见了要说的。”

    “你怎么办?”

    “麻烦去我父亲那说几句,让他放过我……”

    餐厅传来喝斥声,责问他有没有喝掉,而后是一段自己年轻时候的酒桌光荣事件……

    “给我,再不喝要被骂死了。”

    “不着急,先舔一口尝尝味道。”

    阿月侧着酒杯舔了一口,随后闭上嘴唇回味。沙发上几人饶有兴趣期待她的下一步决定,就连阿鼎也好奇,在离电视机一米之远的板凳上扭身子望向这边。

    “骗子,只是些苦味而已。”

    几人露出含蓄的一笑,更期待明澄的下一步是何为。

    “还是别喝了,等会和预感的味道差距太大要不开心了。”语罢,他仰起头些许,倒了一些,一口吞了下去。

    “很难喝的,这味道冲到我头里面去了,年纪小的人怕是要把脑袋烧坏,一定会影响发育。”

    “也不见你有多难受,比喝水还轻松,都不见喘气。给我,装作不难受硬撑什么呢,又没人笑你。”

    她拿过了酒杯,闻了闻,将杯子碰在了嘴唇。

    她匆忙吐气,一手抓着他,一手挡住嘴巴。他无奈在她后背轻轻拍抚。局外人默默发笑,等候缓过劲的她要说些什么感想。

    “这么大口——阿鼎,去给你阿月姐姐倒杯水。”

    阿鼎回神,从地上爬起跑去了餐厅,踩着凳子往玻璃杯里调了一杯温水。

    阿月握着玻璃杯,漱了几口后才睁开眼,咧嘴微笑向大家报平安。她眼眶通红湿润,脸色不如从前,让人分辨不出是因刺激或是醉酒。喝了大半杯水后脸色才回归正常,眼睛揉了揉也缓回了平常,还给大家转了个圈以表常态。

    “你这家伙,让阿月喝,真不像话。在我年轻的时候我都是要帮女人喝酒的,你这简直……”父亲手肘扶着椅背说道,尽是对他的不满。

    阿月向父亲说明是自己主动喝的,还不忘嘱咐父亲喝酒有害健康。引得父亲大悦,连忙说了些儿子不懂事的坏话,最后不忘重复她叮嘱少喝酒的话。二人的对话引得远处的明澄不喜,注视餐桌方向的他终于找到了父亲的破绽——问父亲的行为是哪门子的礼法,而后父亲一声“没胆!”将其羞辱后他自行驱逐。

    过后阿月附他耳边,重复父亲的羞辱。背向餐厅的他转身看了看父亲,一口将剩下的酒都喝了。拿着空杯与父亲见证,虽无领功之意,可还是被一阵讽刺;父亲一脸认真,摆着不认可的手势,晃着不认可的头,座位上整个的父亲都是在表达着否定。没讨到好的他将父亲的酒杯夺过,一口倒入了口中,面对说不上是什么表情的父亲,他缓缓面不改色而走动;路途中不乏庆幸此杯中之酒量少,否则挽回脸面之事将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