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奇蓣村
【奇蓣村】
子景指着前面的村子，今晚打算在那过夜。
落在村口后，子景让小月把帷帽戴上。
小月不愿意，嘟囔道：天都快黑了，带这玩意干嘛？
子景没和她啰嗦，直言道不带上的话就住在荒郊野岭，不进村镇。
小月回头望着黑洞洞的森林，打了个寒颤，立马把帷帽扣在头上。
子景嘱咐她，在外面决不能摘下帷幔，吃饭都不准摘，只有回房时方可取下。
虽然不明白其中原因，小月还是点头答应了。
他们进村连敲了几户人家大门，没人愿意收留他们，给钱也不让住。在村里走了一圈，没有一家愿意让他们进门。
小月心想，得，这下真要住在荒郊野岭了。
这时，一个少年从旁边小路走出来。见他们几位生面孔，正在此处犯难，心领神会，一语道破四人现在的难处。随后，把他们带回了自己家中。
“四位请进，家里小又破，请不要嫌弃。”
小月笑道：谢谢你，谢谢你收留了我们。
环顾四周，泥土垒墙，矛草封顶，还算暖和，不用在这寒冷的天气中露宿野外，已是件幸事了。少年家虽简陋，但干净整洁，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问起为何村民不愿收留他们？
少年说现在村里缺吃的，看你们一行四人，收留了，不拿粮食出来招待好像又不好。现在正值冬至，粮食金贵，谁都不愿拿出来招待你们。我们一天只能吃一顿，勉强活着。
小月提出愿意付钱。
少年却笑了，这附近有钱也买不着粮食。
“你叫什么？为什愿意收留我们？”小月心想，缺粮的事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少年起身，拱合双手道：我叫德茂，爹娘去世了，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娘说过帮助他人，就是为自己积福。今天我在山林里打了两只野鸡，你们有口福了。
德茂脸上扬起纯真笑容。
饭后，他们把唯一的床留给了小月，几人在堂屋里将就。
半夜里，疼痛向小月袭来，她赶紧起身拿了颗药丸吞下去。随后悄悄推开门走了出去。她嘴里咬着一团棉球，跪在地上，手嵌土里，满头大汗，拼命的忍耐着，尽量不发出声音来。
一炷香过后，药终于起效了，慢慢疼痛也消失了，泛红的皮肤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小月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狼狈，咬着嘴唇哭了出来。
一件披风搭在了自己肩上，小月回头看去，是子景。
望着小月眼角含泪的样子，子景心里揪了一下，伸手把她扶起来，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送你回去。
小月擦干泪，裹紧披风：嘁，你以为我就这点决心？太小看我了。我说最后一次，我要去边境，我要去了解浊界，我要治好我的眼睛。
子景突然想起以前在繁花苑时，那个怯生生把自己做的陶泥人递上来的小女孩，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清晨，小月在厨房叮叮当当弄响锅碗瓢盆的声音传到几人耳朵里。
德茂走到厨房，闻到一股清香，好奇小月做的什么？
“山药，这可是营养价值极高的食物，不仅能当菜，还能做主食。”
“山药？”
几人不懂他在说什么？
小月又换了个说法：薯蓣，薯蓣你们应该知道吧？
听到薯蓣二字，德茂大惊失色，急忙把小月手里的薯蓣打掉，并大喊道：有毒。
“有毒？”小月一度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她再三确认，这就是普通的山药。
以前，村里有人去挖薯蓣回来吃，可是他们刚碰到这东西，手就发痒，有严重的全身起红点，奇痒无比。
小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奇痒无比，那是他们夸张了。这种症状叫过敏，一般人徒手接触它的黏液，就会发生过敏反应，也就是你所谓的痒和起红点。
小月举起双手：你们看，我的手也泛红了。好了，好了，你们别挡着我，都出去，等着好吃的吧！
转过身去的子景回头瞅了眼小月，她拿一块白纱把自己左眼包了起来。
折腾了半个时辰，小月端上来一桌山药做的菜。山药焖鸡，野葱炒山药片，红枣山药泥。
“我看门前枣树上还有红枣，就打了些，做成红枣山药泥，味道还不错。”
德茂虽然咽着口水，但还是不相信薯蓣能吃？
倒是子景率先端起碗，把山药泥送进了嘴里。
小月嚼着清脆的山药片，连连点头称赞山药的品质不错。
看两人并无中毒迹象，剩下三人端着碗，抢起菜来，边吃边称赞小月的手艺。
小月见德茂没有动山药泥，问他是不是不喜欢？
德茂摇头，说是要把山药泥送去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夏婆婆。他说完，便端着碗跑去了村子里。
傒放下碗筷，高兴道：有小月姑娘在真好，终于可以吃上热汤热菜了。
“还行吧！”囊还是一脸的傲娇。
半刻后，几个妇女嚷嚷着走到屋前，质问小月为什么要害德茂，给德茂吃有毒的薯蓣。
小月走出去，本想解释，那几位妇人却不听，要带她去村长那治罪。
见几个妇人不依不饶，小月凑上前去，大吼：你们几个八婆，活该你们全家饿肚子。这么好的食材，被你们贴上有毒的标签，真是可怜。
妇人们也不依不饶，开始和小月推搡起来。
傒对子景说道：大人，你不去管管？
“那丫头不是吃素的。”子景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屋内看热闹。
小月见她们上手，也就不客气了，抓着一人的头发就往后拽去。在一团混乱中，不知是谁把小月的白纱扯掉了。
几个妇人看到小月的样子，惊叫着，跑到远处。边跑边叫道：不祥人啊，不祥人来了，大家快跑啊……一溜烟，几人就无影无踪了。
德茂则害怕的躲在枣树后面，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小月歪头看向德茂，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大喊道：德茂，你也害怕我？
“小月姐为什么会是不祥人？”德茂不敢过来。
小月转身看向屋里三人：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傒站出来，拱手道：不祥人就是被浊界污染了的人，因为发病后会变得很恐怖，伤害周围的人，给大家带来不少麻烦，隐世居民就把这类人统称为不祥人。小月姑娘就是其中一种，当然我们不认为你是不祥人。
“最后一句不说还好点，说了反而觉得刻意了。”
小月送给傒一记白眼，弯腰拾起已经弄脏的白纱，仰头对天空大喊：我才不是不祥人。
子景把帷帽递给她：走吧，在事情变麻烦之前。
小月朝树后之人大声说道：德茂，这薯蓣真的能吃，你可以去上山多挖些回来，放在阴凉处储存好，它可以帮你们挨过冬天。我想开春前粮价会越来越高，早点做些储备为好。
小月接过帷帽，看向子景，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让自己带这玩意了。
子景显出狐尾，小月自觉的坐了上去。她向树后挥挥手：德茂，谢谢你收留我们，后会有期。
他们升到空中后，只见一群人拿着锄头、镰刀、棍棒气冲冲的往德茂住处跑去。
小月自顾自言语着，不祥人，不祥人，原来我是不祥人啊！虽说自己不把这病放在心上，却对这些称谓莫名在意。
子景指着前面的村子，今晚打算在那过夜。
落在村口后，子景让小月把帷帽戴上。
小月不愿意，嘟囔道：天都快黑了，带这玩意干嘛？
子景没和她啰嗦，直言道不带上的话就住在荒郊野岭，不进村镇。
小月回头望着黑洞洞的森林，打了个寒颤，立马把帷帽扣在头上。
子景嘱咐她，在外面决不能摘下帷幔，吃饭都不准摘，只有回房时方可取下。
虽然不明白其中原因，小月还是点头答应了。
他们进村连敲了几户人家大门，没人愿意收留他们，给钱也不让住。在村里走了一圈，没有一家愿意让他们进门。
小月心想，得，这下真要住在荒郊野岭了。
这时，一个少年从旁边小路走出来。见他们几位生面孔，正在此处犯难，心领神会，一语道破四人现在的难处。随后，把他们带回了自己家中。
“四位请进，家里小又破，请不要嫌弃。”
小月笑道：谢谢你，谢谢你收留了我们。
环顾四周，泥土垒墙，矛草封顶，还算暖和，不用在这寒冷的天气中露宿野外，已是件幸事了。少年家虽简陋，但干净整洁，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问起为何村民不愿收留他们？
少年说现在村里缺吃的，看你们一行四人，收留了，不拿粮食出来招待好像又不好。现在正值冬至，粮食金贵，谁都不愿拿出来招待你们。我们一天只能吃一顿，勉强活着。
小月提出愿意付钱。
少年却笑了，这附近有钱也买不着粮食。
“你叫什么？为什愿意收留我们？”小月心想，缺粮的事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少年起身，拱合双手道：我叫德茂，爹娘去世了，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娘说过帮助他人，就是为自己积福。今天我在山林里打了两只野鸡，你们有口福了。
德茂脸上扬起纯真笑容。
饭后，他们把唯一的床留给了小月，几人在堂屋里将就。
半夜里，疼痛向小月袭来，她赶紧起身拿了颗药丸吞下去。随后悄悄推开门走了出去。她嘴里咬着一团棉球，跪在地上，手嵌土里，满头大汗，拼命的忍耐着，尽量不发出声音来。
一炷香过后，药终于起效了，慢慢疼痛也消失了，泛红的皮肤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小月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狼狈，咬着嘴唇哭了出来。
一件披风搭在了自己肩上，小月回头看去，是子景。
望着小月眼角含泪的样子，子景心里揪了一下，伸手把她扶起来，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送你回去。
小月擦干泪，裹紧披风：嘁，你以为我就这点决心？太小看我了。我说最后一次，我要去边境，我要去了解浊界，我要治好我的眼睛。
子景突然想起以前在繁花苑时，那个怯生生把自己做的陶泥人递上来的小女孩，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清晨，小月在厨房叮叮当当弄响锅碗瓢盆的声音传到几人耳朵里。
德茂走到厨房，闻到一股清香，好奇小月做的什么？
“山药，这可是营养价值极高的食物，不仅能当菜，还能做主食。”
“山药？”
几人不懂他在说什么？
小月又换了个说法：薯蓣，薯蓣你们应该知道吧？
听到薯蓣二字，德茂大惊失色，急忙把小月手里的薯蓣打掉，并大喊道：有毒。
“有毒？”小月一度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她再三确认，这就是普通的山药。
以前，村里有人去挖薯蓣回来吃，可是他们刚碰到这东西，手就发痒，有严重的全身起红点，奇痒无比。
小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奇痒无比，那是他们夸张了。这种症状叫过敏，一般人徒手接触它的黏液，就会发生过敏反应，也就是你所谓的痒和起红点。
小月举起双手：你们看，我的手也泛红了。好了，好了，你们别挡着我，都出去，等着好吃的吧！
转过身去的子景回头瞅了眼小月，她拿一块白纱把自己左眼包了起来。
折腾了半个时辰，小月端上来一桌山药做的菜。山药焖鸡，野葱炒山药片，红枣山药泥。
“我看门前枣树上还有红枣，就打了些，做成红枣山药泥，味道还不错。”
德茂虽然咽着口水，但还是不相信薯蓣能吃？
倒是子景率先端起碗，把山药泥送进了嘴里。
小月嚼着清脆的山药片，连连点头称赞山药的品质不错。
看两人并无中毒迹象，剩下三人端着碗，抢起菜来，边吃边称赞小月的手艺。
小月见德茂没有动山药泥，问他是不是不喜欢？
德茂摇头，说是要把山药泥送去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夏婆婆。他说完，便端着碗跑去了村子里。
傒放下碗筷，高兴道：有小月姑娘在真好，终于可以吃上热汤热菜了。
“还行吧！”囊还是一脸的傲娇。
半刻后，几个妇女嚷嚷着走到屋前，质问小月为什么要害德茂，给德茂吃有毒的薯蓣。
小月走出去，本想解释，那几位妇人却不听，要带她去村长那治罪。
见几个妇人不依不饶，小月凑上前去，大吼：你们几个八婆，活该你们全家饿肚子。这么好的食材，被你们贴上有毒的标签，真是可怜。
妇人们也不依不饶，开始和小月推搡起来。
傒对子景说道：大人，你不去管管？
“那丫头不是吃素的。”子景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屋内看热闹。
小月见她们上手，也就不客气了，抓着一人的头发就往后拽去。在一团混乱中，不知是谁把小月的白纱扯掉了。
几个妇人看到小月的样子，惊叫着，跑到远处。边跑边叫道：不祥人啊，不祥人来了，大家快跑啊……一溜烟，几人就无影无踪了。
德茂则害怕的躲在枣树后面，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小月歪头看向德茂，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大喊道：德茂，你也害怕我？
“小月姐为什么会是不祥人？”德茂不敢过来。
小月转身看向屋里三人：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傒站出来，拱手道：不祥人就是被浊界污染了的人，因为发病后会变得很恐怖，伤害周围的人，给大家带来不少麻烦，隐世居民就把这类人统称为不祥人。小月姑娘就是其中一种，当然我们不认为你是不祥人。
“最后一句不说还好点，说了反而觉得刻意了。”
小月送给傒一记白眼，弯腰拾起已经弄脏的白纱，仰头对天空大喊：我才不是不祥人。
子景把帷帽递给她：走吧，在事情变麻烦之前。
小月朝树后之人大声说道：德茂，这薯蓣真的能吃，你可以去上山多挖些回来，放在阴凉处储存好，它可以帮你们挨过冬天。我想开春前粮价会越来越高，早点做些储备为好。
小月接过帷帽，看向子景，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让自己带这玩意了。
子景显出狐尾，小月自觉的坐了上去。她向树后挥挥手：德茂，谢谢你收留我们，后会有期。
他们升到空中后，只见一群人拿着锄头、镰刀、棍棒气冲冲的往德茂住处跑去。
小月自顾自言语着，不祥人，不祥人，原来我是不祥人啊！虽说自己不把这病放在心上，却对这些称谓莫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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