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毅帅亲至
昭仁寺，位于宜禄城东，是唐太宗李世民为纪念在浅水原大战中牺牲的将士而设，燕太祖平定西凉时寺庙便被毁掉，后来世宗时期泾州知州和神武军共同发起由乡人募资重新修建，只是这一次的战事让昭仁寺也陷于战火之中，西京军七梢砲的威力让这座古刹现在只剩下了大殿尚存，其他已经变成了瓦砾。
“世恒，阳闇可有消息？”王毅漫步于这座他来过多次的寺庙，只是看着破壁残垣心情不免失落，又似乎是触动了内心的某处张口问道。
世恒，便是骆常，字世恒，襄州人氏，年方四十，十七岁以良家子选入禁军，历任禁军步兵司都尉、虞侯、校尉、军法使，后被王毅看重调入神武军，现为神武军副都指挥使，位在萧闯之上，是神武军货真价实的二把手。
“回毅帅，阳闇现居下沈庄，其族侄骑兵都尉沈俊博，昨夜一战不幸战死。”骆常恭敬的回道。
王毅听闻停下了脚步问道：“目前沈氏子弟于我军中尚存几人？”
“还有三人，沈世珞现为静宁军指挥使、沈浒清现为步兵校尉留守泾州、沈俊良为步兵都尉，昨夜一战斩首六人，准备随平旌出征。”
“沈氏自宣宗起以良家子充我神武军，凡百年来功勋卓著。尤其是阳闇，乃我得力臂膀。”王毅说道，“世恒，我欲前往下沈庄。”
骆常脸色微变说道：“毅帅，宜禄大战刚过，败兵流民甚多，此时岂能轻身离营？”
“无妨！宜禄战后事宜由你负责，东进之事由平旌处理。下沈庄距此不过半日路程，我带亲卫前去。一是看看阳闇，二是再选一二沈氏子弟帐前听用。”
骆常听后又说道：“毅帅，可遣人使阳闇带沈氏子弟前来，不必亲身前去。”
“好了，休要多言。”王毅说着便向寺外走去，待准备上马时又对骆常说道：“调沈俊良入我亲卫，另将沈俊博遗骨入殓，随我一道前往下沈庄。”说完便上马离去。
骆常看着王毅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喃喃道：“阳闇！”而后向身边的亲兵下令道：“你去告知萧同知，毅帅有令：调沈俊良入毅帅亲卫，即刻前往，不得有误。另告诉萧同知毅帅去了下沈庄。”
“属下尊令！”
萧闯得知王毅前往下沈庄，不由得在马上向着下沈庄的方向望去，轻声言道：“阳闇嘛？”
“神武军由萧将军统御彬州败兵和宜禄守卒并五千余人，在宜禄防守十日。昨日西京军七梢砲五辆到达，布置阵地至戌时而后对宜禄城开始攻击。
西京军原本一切顺利，宜禄城破在即之时，大约是丑时，神武军骑兵冲袭后营摧毁粮草、军械，致使西京军发生营啸。神武军骑兵分割包围，宜禄城中守军也顺势出城相攻，西京军大败。以上便是打探的消息。”
日没之时，沈俊宇从外返回便即刻来到祠堂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宜禄的消息述说出来。沈俊仁此时都目瞪口呆，这也可以？而沈福清却大笑起来：“不愧是毅帅，用兵还是如此鬼神莫测，我就说西京军那纨绔子定不是毅帅的对手！”
“八叔，你说神武军是如何出现在西京军身后的？”沈俊仁震惊之后便发出了疑问。
沈福清想了想后说道：“我猜测毅帅是自宁州率兵绕行罗川水经白骥镇夺亭口寨，然后驱赶败兵尾至宜禄城外，再攻西京军后营致使西京军大败。而且我想不仅仅是宜禄守住了，就连新平、常宁寨、麻亭寨、永寿都已经被神武军占领，下一步就是夺梁山、克乾州，直抵西京。”
“西京军就这么完了？”沈俊仁不可置信的问道。
沈福清继续说道：“那纨绔子竟然用七梢砲攻城，想必是大军尽出，宜禄一战后，西京军伤筋动骨，没有个一年半载恐是无法成军，即使能成军也没有先前的战力。此时东进，必可一战而下关中。”
沈俊仁没有想到仅仅是一场失败竟然让曾经大燕常备军的西京军就完了，战阵的凶险管中窥豹今日方知。不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呼道：“神武军危矣！”
“俊仁何出此言？”沈福清诧异道。
“八叔，神武军若要夺取关中必尽起大军，若如此，定难军或过横山、子午岭攻环州、庆州；或经银州沿葫芦河攻怀德军、镇戎军而至平凉；亦可勾连武卫军自凉州攻兰州、会州、静宁军，如此一来则神武军处处皆遇战事，虽沿途险隘关口相阻，但神武军兵力不足，拖延日久，泾州必失。”
随着沈俊仁的分析沈福清也知道了危局所在，作为曾经神武军中的重将他是深刻了解神武军情况的。环庆还好，一直处于神武军掌控之中，没有经历过动荡，横山隘口和子午岭各处险关还能抵挡定难军来攻；
但静宁军、镇戎军、平凉乃至兰会一线刚刚纳入不久，若遇强兵来攻，恐新降兵将临阵倒戈。于是不由得面色凝重说道：“俊仁，我意即刻前往宜禄，将此信息传于毅帅。”
“八叔，若神武军失败我下沈庄如何自处？”沈俊仁这时却将准备出发的沈福清拦下说道。
沈福清一愣，若神武军败了，难道沈氏还能继续于神武军中谋生嘛？可是……
“族长，北门外十里有五十骑旦夕可至。”
听到来人的讯息，沈俊仁和在场众人都是一惊，这时候能有五十骑的，要么是慌不择路的西京军败兵，要么就是神武军。如果是后者还好，但要是前者恐得有的忙碌了。
北门堡墙上，沈俊仁一众看着马匹掀起的尘土，虽然只有五十骑但还是威力不小，正当堡墙上守卒准备用大喇叭向来骑预警之时，沈福清说道：“放桥，开堡门，是毅帅来了！”
只见远处尘土之中有两面旗帜，一面三角形制的黄色牙旗，旗面上是篆体的“王”字；另一面是红色长方旗，旗面上绣着一只大鸟。
“毅帅？”沈俊仁听着沈福清的话语，一震，“王毅竟然亲自来了？”
此时的堡墙上除了沈俊仁和李麰，沈福清等原在神武军中效力的沈氏子弟都下去了，李麰看着这场景想道：“不愧是大燕楷模！”但当他看到沈俊仁望着堡墙远方越来越近的骑兵，却发现此时的沈俊仁身上多了一些他看不清的东西。
“来瑞，我们也去迎一迎毅帅。”沈俊仁微笑着对李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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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恒，阳闇可有消息？”王毅漫步于这座他来过多次的寺庙，只是看着破壁残垣心情不免失落，又似乎是触动了内心的某处张口问道。
世恒，便是骆常，字世恒，襄州人氏，年方四十，十七岁以良家子选入禁军，历任禁军步兵司都尉、虞侯、校尉、军法使，后被王毅看重调入神武军，现为神武军副都指挥使，位在萧闯之上，是神武军货真价实的二把手。
“回毅帅，阳闇现居下沈庄，其族侄骑兵都尉沈俊博，昨夜一战不幸战死。”骆常恭敬的回道。
王毅听闻停下了脚步问道：“目前沈氏子弟于我军中尚存几人？”
“还有三人，沈世珞现为静宁军指挥使、沈浒清现为步兵校尉留守泾州、沈俊良为步兵都尉，昨夜一战斩首六人，准备随平旌出征。”
“沈氏自宣宗起以良家子充我神武军，凡百年来功勋卓著。尤其是阳闇，乃我得力臂膀。”王毅说道，“世恒，我欲前往下沈庄。”
骆常脸色微变说道：“毅帅，宜禄大战刚过，败兵流民甚多，此时岂能轻身离营？”
“无妨！宜禄战后事宜由你负责，东进之事由平旌处理。下沈庄距此不过半日路程，我带亲卫前去。一是看看阳闇，二是再选一二沈氏子弟帐前听用。”
骆常听后又说道：“毅帅，可遣人使阳闇带沈氏子弟前来，不必亲身前去。”
“好了，休要多言。”王毅说着便向寺外走去，待准备上马时又对骆常说道：“调沈俊良入我亲卫，另将沈俊博遗骨入殓，随我一道前往下沈庄。”说完便上马离去。
骆常看着王毅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喃喃道：“阳闇！”而后向身边的亲兵下令道：“你去告知萧同知，毅帅有令：调沈俊良入毅帅亲卫，即刻前往，不得有误。另告诉萧同知毅帅去了下沈庄。”
“属下尊令！”
萧闯得知王毅前往下沈庄，不由得在马上向着下沈庄的方向望去，轻声言道：“阳闇嘛？”
“神武军由萧将军统御彬州败兵和宜禄守卒并五千余人，在宜禄防守十日。昨日西京军七梢砲五辆到达，布置阵地至戌时而后对宜禄城开始攻击。
西京军原本一切顺利，宜禄城破在即之时，大约是丑时，神武军骑兵冲袭后营摧毁粮草、军械，致使西京军发生营啸。神武军骑兵分割包围，宜禄城中守军也顺势出城相攻，西京军大败。以上便是打探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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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叔，你说神武军是如何出现在西京军身后的？”沈俊仁震惊之后便发出了疑问。
沈福清想了想后说道：“我猜测毅帅是自宁州率兵绕行罗川水经白骥镇夺亭口寨，然后驱赶败兵尾至宜禄城外，再攻西京军后营致使西京军大败。而且我想不仅仅是宜禄守住了，就连新平、常宁寨、麻亭寨、永寿都已经被神武军占领，下一步就是夺梁山、克乾州，直抵西京。”
“西京军就这么完了？”沈俊仁不可置信的问道。
沈福清继续说道：“那纨绔子竟然用七梢砲攻城，想必是大军尽出，宜禄一战后，西京军伤筋动骨，没有个一年半载恐是无法成军，即使能成军也没有先前的战力。此时东进，必可一战而下关中。”
沈俊仁没有想到仅仅是一场失败竟然让曾经大燕常备军的西京军就完了，战阵的凶险管中窥豹今日方知。不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呼道：“神武军危矣！”
“俊仁何出此言？”沈福清诧异道。
“八叔，神武军若要夺取关中必尽起大军，若如此，定难军或过横山、子午岭攻环州、庆州；或经银州沿葫芦河攻怀德军、镇戎军而至平凉；亦可勾连武卫军自凉州攻兰州、会州、静宁军，如此一来则神武军处处皆遇战事，虽沿途险隘关口相阻，但神武军兵力不足，拖延日久，泾州必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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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静宁军、镇戎军、平凉乃至兰会一线刚刚纳入不久，若遇强兵来攻，恐新降兵将临阵倒戈。于是不由得面色凝重说道：“俊仁，我意即刻前往宜禄，将此信息传于毅帅。”
“八叔，若神武军失败我下沈庄如何自处？”沈俊仁这时却将准备出发的沈福清拦下说道。
沈福清一愣，若神武军败了，难道沈氏还能继续于神武军中谋生嘛？可是……
“族长，北门外十里有五十骑旦夕可至。”
听到来人的讯息，沈俊仁和在场众人都是一惊，这时候能有五十骑的，要么是慌不择路的西京军败兵，要么就是神武军。如果是后者还好，但要是前者恐得有的忙碌了。
北门堡墙上，沈俊仁一众看着马匹掀起的尘土，虽然只有五十骑但还是威力不小，正当堡墙上守卒准备用大喇叭向来骑预警之时，沈福清说道：“放桥，开堡门，是毅帅来了！”
只见远处尘土之中有两面旗帜，一面三角形制的黄色牙旗，旗面上是篆体的“王”字；另一面是红色长方旗，旗面上绣着一只大鸟。
“毅帅？”沈俊仁听着沈福清的话语，一震，“王毅竟然亲自来了？”
此时的堡墙上除了沈俊仁和李麰，沈福清等原在神武军中效力的沈氏子弟都下去了，李麰看着这场景想道：“不愧是大燕楷模！”但当他看到沈俊仁望着堡墙远方越来越近的骑兵，却发现此时的沈俊仁身上多了一些他看不清的东西。
“来瑞，我们也去迎一迎毅帅。”沈俊仁微笑着对李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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