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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我见他腰里挂着一把刀子

    这几个股东就这么面和心不合地合作着,往前走着。

    没有多久,大庆的车队来了,连技术员带工人总共30人。队长叫辛家禄,典型的东北汉子,皮肤有点黑,但说话做事挺干练。大队人马驻扎下来后,我首先提到了管理的问题,意思让他的职工一定要配合好公司的工作。辛队长说:“这没问题!有啥要求尽管提,我们走时,这个解总已经叮咛过了。”听辛队长这么说,陈总也挺高兴,首先给辛总给了两条烟,给他安排了住处。

    接下来,就展开了业务。业务还是在靖边、吴旗和榆林这一带。虽然陈睿斯的家在定边,公司也在定边,但定边的井比较少,而靖边油田开发力度比较大,而且大部分是孙子龙联系的,因而我们在靖边的压裂业务比较多,吴旗和榆林的活儿只是捎带干一些。

    由于大庆的车是我联系来的,大庆人也比较买我的面子。相对南阳人,我觉得大庆人更好处一些。因此我经常带大庆队上井,合作得比较融洽。对于搞压裂的企业来说,团队合作关系是首要的,否则,配合不好,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损失。

    一次,我开着老板的座驾——那是一辆三菱吉普车,这辆车曾经出过车祸,大梁有点歪,但跑起来还是挺利索的。我拉着大庆队的辛队长和工程师等人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四套一组压裂车队,每台车上坐着技术员和工人等,浩浩荡荡地往压井现场走。由于在深山大沟里行驶,路况虽不好,但大车还可通行,通过倒车镜,我看见后面尘土飞扬。

    这次给去压裂的,是两个私人井。一个姓范,是延安人,老板是个女的,叫范丽华;另一个井老板是安塞人,姓齐,叫齐整。第一次从电话信息上看到这个名字时,我心里有点好笑,当地人羡慕一个人时,口头语说“齐整的”,意思人家啥都好。这个人叫齐整,能经营油井,也算不错啊。

    接单之前,听说两井之间的相距不太远。而且那个范丽华,说起话来声音很动听,和我通话时,说到时候来接我们。我们快到油井所在的村庄时,果见一辆白色奥迪轿车停在路口。我以为这辆车看到我们后,会在前面带路,结果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橘黄色短上衣、黑裤子的女人,她就是范丽华。她身材较小,皮肤白白的,咋看都不像个经营油井的老板。因为在油田野外奔跑的人,大都粗里粗拉的。见人家下车了,我只好下了车,与她搭话。她口里叫着“李总”,手里拿着烟,就给我们车上的人发,说“你们大老远赶来,辛苦了。”虽然是挣钱的事儿,但我第一次从这个女老板口中听到了给施工方说出这暖心的话,这让我不由得有点感动,自然就先压她的井,打算压了这口井之后,过去再给齐整压。

    我们在给范总压裂时,来了好多人,站在周围观看。我发现有婆娘娃娃,还有两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见那两个老人站在前面,看得最认。我就向身边人问那一口井的情况。身边人说那口井花了二百多万,好像是几个人合伙出的钱,那里站着的两个老头,就是这口井的股东。

    我注意地看了一眼那两位老人,心里想,这么大的年龄了,还投资油井,真有魄力啊。据我压裂发现,不是每口井都能出油啊。有的人,油井做的,裤子都提不起。

    给范丽华的作业还算顺利,很快就结束了,另一口井的主人齐整还没出现。我心里想,这个齐整怎么还不跟我联系呢?就在这时,大庆队的工程师过来说:“李总,我发现机械有点问题,得去检修一下。”

    我问:“能不能坚持一下?”

    他摇头道:“不行,这个不能马虎!”

    估计身边的人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当我指挥车准备撤回去修车时,齐整过来了,我这才把他的人和名字对上了号——他的长相挺有特点,皮肤黑,额头长,眼睛深,看起人来像钩子似的,把人能钩进眼睛里。最让人感到刺激的是,他背搭着双手,敞开着上衣,腰里斜挂着一个宝贝——那是个手柄的上镶嵌了红绿碎石的刀子。他脸上的神态和腰间的刀子,人乍一看,就有种被震慑的感觉。

    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歉意地说车坏了,带回去修理一下,再来给你干。

    齐整立即口气生硬地说道:“不行,你把我这口井压了再回去,修车就在这里修。”

    我说:“这里怎么能修呢?这种车必须去修理厂,因为检修时需要大型吊装来换配件,很麻烦的。”

    齐整还是不行,见压裂车掉过头欲走,他立马站在了车前,把手一挥,意思不让离开。

    见齐整挡住了车,我只好给人家说好话,做保证,说修车用不了多长时间,一修好,我们马上回来给你干!绝对不会误你事的!咱们有的是合同,怕什么呢?但他就是听不进去,执意要按他的意思来。没办法之下,我只好说:“那这样行不行?咱们把车开到秦阳茶街道上,到那儿找个修理厂。看在那里能不能修?如果能修理好的话,最好不过了!”

    齐整想了想,说道:“可以。”

    接下来,他的车在前面走,我们就跟在后面。快到卿阳茶时,路堵了,他让我把小车开到前面的招待所,让大车停在路边,等待路通了再走。

    在他的带领下,我的车被逼到了招待所的院子。我刚下了车,齐整过来对我说道:“先把你的车放在这里,然后你去修车,车修好,给我把井压了再走。”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跟我要车钥匙。我心里有点犹豫,给不给?这时他从腰里抽出刀子,亮在我面前,那刀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意思如果我执意要走,就要戳了我车的轮胎。

    面对他这个举动,我没吭声,就赶紧给孙子龙打电话,说:“咱们的车坏了,安塞这个老板恼了,把咱们的三棱车扣了。”

    他说:“对你没干啥吧?”

    我说:“没有。”

    孙子龙问道:“现在是啥情况?”

    我说:“小车在招待所里,压裂车在路上停着。”

    孙子龙说:“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