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鬼门：祖蚕
枫琳继续说道：“这边对驭鬼者的管理也很严格，在效率上比栾市高多了，市政厅是真的能把驭鬼者管起来，让他们干嘛就干嘛。”
驭鬼者在处理灵异事件的时候，必然要调动怨恨之力，这会促使体内的厉鬼复苏，所以大部分的驭鬼者都不想去碰灵异事件。在栾市，除了调查局的驭鬼者能够听从命令，要想让其他驭鬼者干点儿事，没别的办法，掏钱，而且是掏大笔的钱。
对于驭鬼者来说，这是拿命在换钱，谁都觉得自己的命最金贵。到后来，钱都没用了，物资匮乏，钱的实际购买力大打折扣。这就需要用总局派发下来的（或是其他渠道获得的），可以针对灵异事件，或者安抚体内厉鬼装备来支付报酬。
比如说鬼烛。
所以夜宸这个鬼烛商人才这么引人注目。
但两界市就不一样了，这里的市政厅极其强势，似乎完全整合了整个城市的驭鬼者，看在路上巡逻的驭鬼者，精神风貌都很不一样。
“我听说，这里的驭鬼者主要分为三个组织？”
“是有这么个说法。”枫琳点头，“除了力量最为雄厚的调查局外，还有来自蜀地的蚕鱼社，名字挺奇怪的，领头的姓刘，已经很老了，一般会尊称一声刘叔。此外，还有……”
枫琳看了夜宸一眼：“还有来自扬州的多宝俱乐部。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跑这么远，都到大西北了。但在两界市，多宝俱乐部的实力还很强的，负责人姓孙，为人豪爽阔气，人称孙老板。
“虽然有三个驭鬼者组织，不过这三家都服从市政厅的命令，所以整个两界市才这么有秩序。”
“嗯，好的，辛苦了。”见枫琳面前的水杯空了，夜宸又给她倒了大半杯。
她们毕竟是刚来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几个小时的时间能打探到这么多消息已经很厉害了。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得到的消息都是很浅层次的，这座城市涌动的暗流没那么容易察觉。
“刚才是那位调查局的曹局长过来了。”夜宸先回答了枫琳一开始的问题。
“因为鬼烛？”
“不全是。”夜宸组织了下措辞，“这座城市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太平，或者说，这个世界就根本不存在完全太平的地方。三个驭鬼者组织，一座两界石矿场，就能彻底扰动人心。”
“他们想干嘛？上面不是还有市政厅吗？”
“市政厅？”夜宸笑着摇了摇头，“你也不想想，市政厅凭什么能够指挥得动驭鬼者？”
这还不只是因为驭鬼者有着各种各样诡异的能力，能造成的破坏远高于普通人，更重要的是，体内藏着一个鬼的驭鬼者，其本身就在承受怨恨之力的侵蚀，这种侵蚀既有身体方面的，也包括精神层面。也就是说，很多（或者说大部分）驭鬼者的精神状态都不太稳定。
一群拥有强大力量的（潜在）疯子，怎么管？
夜宸继续补充道：“市政厅不过是个顶在前面的招牌罢了，真要撕破脸了，没人在乎什么招牌。这是个乱世，乱世之中，兵强马壮者为王，正好，那位曹局长就认为自己兵强马壮。”
“他想称王？”枫琳皱起眉头。
因为交通受阻，调查总局对各市分局的掌控力确实在变弱，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啊。
“不行吗？”夜宸倒觉得很正常，“想想看，两界市这里出了问题，总局能帮上什么忙？还不是得靠他们自己。生死皆有自己定，自然会想着有更大的自主权。”
“那他的意思是……？”
“想从我这儿获得一些助力。”因为一直深居简出，夜宸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号这么有用。
“又是一场动乱啊！”枫琳感慨道。
两界市本来还挺太平的，结果没遇到天灾，人祸冒出来了。
不过，这些和她们没什么关系……
吗？
夜宸站起身来，拎着枫琳带来的肉夹馍，说道：“忙活了一整天，你赶紧休息吧。”
“你要去出去？”
“刚才睡的太足了，出去走走，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光，再不看看……”夜宸关上了房门，后半句话枫琳没听清楚。
……
“再不看看就没了，可惜了，这座城市，这座城市里的人，以后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
一个身着唐装，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一处景观桥上，看着深夜里的两界市。
因为厉鬼并不喜欢电，强大的电压甚至能伤害到它们，所以电力系统大体上维持着运行。
当然，霓虹不复之前那么璀璨，点点的灯光如同稀疏的星，看起来颇为寂寥。
夜宸就在旁边，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肉夹馍，说道：“刘社长，你要是直接认输，说不定会少死很多人。”
蚕鱼社的刘社长微微皱眉，不怒而威，说道：“我怎么可能认输？难道想眼睁睁看着他们将两界市带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兵强马壮者为王，你也只是想当王罢了。”夜宸很是不屑地说道。
刘社长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这种人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大义。
不过，毕竟要合作一段时间，刘社长换了个话题：“要想取得最后的胜利，还需要宸小姐帮帮忙。”
“这个好说，只是，我出手的价格可不便宜，刘社长恐怕无法负担。”
“你想要什么，直接说。”
“我想要的，你这个身份给不了，除非，你换个身份。”
“什么意思？”刘社长显得有些不耐烦，这种故弄玄虚的语调让他十分厌烦。
“就是字面意思啊，我更希望称呼你为，蜀地远古时期的王，蚕丛。”
一瞬间，刘社长，或者说借助刘社长的身躯，重生的蚕丛迸发出强大的杀意，精神威压如山岳般向夜宸袭来。
只是，作为真神的夜宸，不至于被这点儿小场面吓唬到。
僵持了十几分钟，蚕丛才开口说道：“不愧为鬼烛商人……你想要什么？”
见他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夜宸笑了起来，说道：“这要看你能给出什么价钱了，我是个商人，拿钱办事，拿多少钱，办多少事。”
蚕丛深深看了夜宸一眼，倒也没有犹豫，拿出了一只细小的浅褐色的小虫子。看起来像蚕，但没有普通蚕那样的白白胖胖。
“这是一只祖蚕，可以换来你什么程度的帮忙？”
蚕丛，又称蚕丛氏，古蜀国的第一位王，同时也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蚕神。而这只祖蚕，则是一件半成品的诡物，或者称之为诡物胚胎。
夜宸接过来，轻轻抚过刚从野生状态驯化来的蚕，接受着这件诡物胚胎传递的信息。
祖蚕，诸多品种蚕的先祖，可以根据不同的培养方式，得到不同的结果。比如说，用毒物来培养，可以得到一只剧毒的蚕；喂食优质桑叶（至少是次级诡物级别），这只蚕就会吐出优质（同样是次级诡物级别）的蚕丝；让它吞噬诡物碎片，将会得到一只鬼蚕。
这只是一般的培养方法，作为掌握了巫文的真神，夜宸完全可以将这只充满了无限可能的祖蚕培养的更为强大。
夜宸将祖蚕抓在手里，说道：“我替你解决掉多宝俱乐部，怎么样？”
“你有把握？”蚕丛有些怀疑，这位鬼烛商人虽然神秘莫测，但毕竟只有一个人，能和他三分两界市，多宝俱乐部的那位孙老板实力并不可小觑。
“当然没问题了。”
“好的，事成之后，蚕鱼社必有重谢。”
夜宸摆了摆手，咬了口已经冷掉的肉夹馍，回到了招待所，把已经洗了澡，陷入梦乡的枫琳给摇了起来。
“干嘛啊？”枫琳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她可是刚刚睡着。
“我接了个活儿，今天晚上行动，快点，起床了。”
“什么活儿啊？”枫琳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夜宸从随身带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把鬼头刀，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这把刀大体是直的，顶部斜切下去，长三尺七寸，可以砍去三魂七魄；宽六寸七分，能够斩尽六欲七情。刀柄上是一个鬼头，头上长角、口出獠牙。
夜宸把鬼头刀抛了过去：“这是专门给你打造的武器。”
枫琳接过刀，看到雪亮的刀身上隐隐有骷髅厉鬼浮现，而且有怨恨之力逸散，这是件……次级诡物？
“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枫琳握住刀把，耍了几下，这把刀比她想象的要轻很多。
枫琳是个极其优秀的调查员，信息搜集、侦查、跟踪、各种冷兵器的使用、各类枪械的使用都称得上精通，唯一可惜的是，硬实力不行——作为驭鬼者，她体内的鬼太过弱小，根本调动不出多少怨恨之力；另外，她的绝对力量也很一般，对付普通人还行，和经过怨恨之力强化的驭鬼者打斗会吃很大的亏。
作为好朋友兼老板，夜宸自然想着怎么补全她的弱项，这把鬼头刀就是最近的成果。
穿好衣服，枫琳拿起鬼头刀，正要出门的时候问道：“我们是要去干嘛？”
夜宸微微一笑，回答道：“杀人。”
驭鬼者在处理灵异事件的时候，必然要调动怨恨之力，这会促使体内的厉鬼复苏，所以大部分的驭鬼者都不想去碰灵异事件。在栾市，除了调查局的驭鬼者能够听从命令，要想让其他驭鬼者干点儿事，没别的办法，掏钱，而且是掏大笔的钱。
对于驭鬼者来说，这是拿命在换钱，谁都觉得自己的命最金贵。到后来，钱都没用了，物资匮乏，钱的实际购买力大打折扣。这就需要用总局派发下来的（或是其他渠道获得的），可以针对灵异事件，或者安抚体内厉鬼装备来支付报酬。
比如说鬼烛。
所以夜宸这个鬼烛商人才这么引人注目。
但两界市就不一样了，这里的市政厅极其强势，似乎完全整合了整个城市的驭鬼者，看在路上巡逻的驭鬼者，精神风貌都很不一样。
“我听说，这里的驭鬼者主要分为三个组织？”
“是有这么个说法。”枫琳点头，“除了力量最为雄厚的调查局外，还有来自蜀地的蚕鱼社，名字挺奇怪的，领头的姓刘，已经很老了，一般会尊称一声刘叔。此外，还有……”
枫琳看了夜宸一眼：“还有来自扬州的多宝俱乐部。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跑这么远，都到大西北了。但在两界市，多宝俱乐部的实力还很强的，负责人姓孙，为人豪爽阔气，人称孙老板。
“虽然有三个驭鬼者组织，不过这三家都服从市政厅的命令，所以整个两界市才这么有秩序。”
“嗯，好的，辛苦了。”见枫琳面前的水杯空了，夜宸又给她倒了大半杯。
她们毕竟是刚来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几个小时的时间能打探到这么多消息已经很厉害了。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得到的消息都是很浅层次的，这座城市涌动的暗流没那么容易察觉。
“刚才是那位调查局的曹局长过来了。”夜宸先回答了枫琳一开始的问题。
“因为鬼烛？”
“不全是。”夜宸组织了下措辞，“这座城市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太平，或者说，这个世界就根本不存在完全太平的地方。三个驭鬼者组织，一座两界石矿场，就能彻底扰动人心。”
“他们想干嘛？上面不是还有市政厅吗？”
“市政厅？”夜宸笑着摇了摇头，“你也不想想，市政厅凭什么能够指挥得动驭鬼者？”
这还不只是因为驭鬼者有着各种各样诡异的能力，能造成的破坏远高于普通人，更重要的是，体内藏着一个鬼的驭鬼者，其本身就在承受怨恨之力的侵蚀，这种侵蚀既有身体方面的，也包括精神层面。也就是说，很多（或者说大部分）驭鬼者的精神状态都不太稳定。
一群拥有强大力量的（潜在）疯子，怎么管？
夜宸继续补充道：“市政厅不过是个顶在前面的招牌罢了，真要撕破脸了，没人在乎什么招牌。这是个乱世，乱世之中，兵强马壮者为王，正好，那位曹局长就认为自己兵强马壮。”
“他想称王？”枫琳皱起眉头。
因为交通受阻，调查总局对各市分局的掌控力确实在变弱，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啊。
“不行吗？”夜宸倒觉得很正常，“想想看，两界市这里出了问题，总局能帮上什么忙？还不是得靠他们自己。生死皆有自己定，自然会想着有更大的自主权。”
“那他的意思是……？”
“想从我这儿获得一些助力。”因为一直深居简出，夜宸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号这么有用。
“又是一场动乱啊！”枫琳感慨道。
两界市本来还挺太平的，结果没遇到天灾，人祸冒出来了。
不过，这些和她们没什么关系……
吗？
夜宸站起身来，拎着枫琳带来的肉夹馍，说道：“忙活了一整天，你赶紧休息吧。”
“你要去出去？”
“刚才睡的太足了，出去走走，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光，再不看看……”夜宸关上了房门，后半句话枫琳没听清楚。
……
“再不看看就没了，可惜了，这座城市，这座城市里的人，以后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
一个身着唐装，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一处景观桥上，看着深夜里的两界市。
因为厉鬼并不喜欢电，强大的电压甚至能伤害到它们，所以电力系统大体上维持着运行。
当然，霓虹不复之前那么璀璨，点点的灯光如同稀疏的星，看起来颇为寂寥。
夜宸就在旁边，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肉夹馍，说道：“刘社长，你要是直接认输，说不定会少死很多人。”
蚕鱼社的刘社长微微皱眉，不怒而威，说道：“我怎么可能认输？难道想眼睁睁看着他们将两界市带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兵强马壮者为王，你也只是想当王罢了。”夜宸很是不屑地说道。
刘社长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这种人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大义。
不过，毕竟要合作一段时间，刘社长换了个话题：“要想取得最后的胜利，还需要宸小姐帮帮忙。”
“这个好说，只是，我出手的价格可不便宜，刘社长恐怕无法负担。”
“你想要什么，直接说。”
“我想要的，你这个身份给不了，除非，你换个身份。”
“什么意思？”刘社长显得有些不耐烦，这种故弄玄虚的语调让他十分厌烦。
“就是字面意思啊，我更希望称呼你为，蜀地远古时期的王，蚕丛。”
一瞬间，刘社长，或者说借助刘社长的身躯，重生的蚕丛迸发出强大的杀意，精神威压如山岳般向夜宸袭来。
只是，作为真神的夜宸，不至于被这点儿小场面吓唬到。
僵持了十几分钟，蚕丛才开口说道：“不愧为鬼烛商人……你想要什么？”
见他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夜宸笑了起来，说道：“这要看你能给出什么价钱了，我是个商人，拿钱办事，拿多少钱，办多少事。”
蚕丛深深看了夜宸一眼，倒也没有犹豫，拿出了一只细小的浅褐色的小虫子。看起来像蚕，但没有普通蚕那样的白白胖胖。
“这是一只祖蚕，可以换来你什么程度的帮忙？”
蚕丛，又称蚕丛氏，古蜀国的第一位王，同时也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蚕神。而这只祖蚕，则是一件半成品的诡物，或者称之为诡物胚胎。
夜宸接过来，轻轻抚过刚从野生状态驯化来的蚕，接受着这件诡物胚胎传递的信息。
祖蚕，诸多品种蚕的先祖，可以根据不同的培养方式，得到不同的结果。比如说，用毒物来培养，可以得到一只剧毒的蚕；喂食优质桑叶（至少是次级诡物级别），这只蚕就会吐出优质（同样是次级诡物级别）的蚕丝；让它吞噬诡物碎片，将会得到一只鬼蚕。
这只是一般的培养方法，作为掌握了巫文的真神，夜宸完全可以将这只充满了无限可能的祖蚕培养的更为强大。
夜宸将祖蚕抓在手里，说道：“我替你解决掉多宝俱乐部，怎么样？”
“你有把握？”蚕丛有些怀疑，这位鬼烛商人虽然神秘莫测，但毕竟只有一个人，能和他三分两界市，多宝俱乐部的那位孙老板实力并不可小觑。
“当然没问题了。”
“好的，事成之后，蚕鱼社必有重谢。”
夜宸摆了摆手，咬了口已经冷掉的肉夹馍，回到了招待所，把已经洗了澡，陷入梦乡的枫琳给摇了起来。
“干嘛啊？”枫琳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她可是刚刚睡着。
“我接了个活儿，今天晚上行动，快点，起床了。”
“什么活儿啊？”枫琳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夜宸从随身带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把鬼头刀，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这把刀大体是直的，顶部斜切下去，长三尺七寸，可以砍去三魂七魄；宽六寸七分，能够斩尽六欲七情。刀柄上是一个鬼头，头上长角、口出獠牙。
夜宸把鬼头刀抛了过去：“这是专门给你打造的武器。”
枫琳接过刀，看到雪亮的刀身上隐隐有骷髅厉鬼浮现，而且有怨恨之力逸散，这是件……次级诡物？
“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枫琳握住刀把，耍了几下，这把刀比她想象的要轻很多。
枫琳是个极其优秀的调查员，信息搜集、侦查、跟踪、各种冷兵器的使用、各类枪械的使用都称得上精通，唯一可惜的是，硬实力不行——作为驭鬼者，她体内的鬼太过弱小，根本调动不出多少怨恨之力；另外，她的绝对力量也很一般，对付普通人还行，和经过怨恨之力强化的驭鬼者打斗会吃很大的亏。
作为好朋友兼老板，夜宸自然想着怎么补全她的弱项，这把鬼头刀就是最近的成果。
穿好衣服，枫琳拿起鬼头刀，正要出门的时候问道：“我们是要去干嘛？”
夜宸微微一笑，回答道：“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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