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鬼门：杨柳
夜宸带着杨柳来到了西厢房。杨柳褪去衣服，才显露了她作为驭鬼者，被厉鬼严重侵蚀的身体。
杨柳的脖颈处还算正常，到了胸部，已经呈现出僵硬的青绿色，她的腹部，则化为了粗糙的树皮状。越往下，她身体的木质化就越严重，最严重的双脚已经彻底化为了木头，而且是干裂朽烂的枯木，稍微碰一下就会掉落渣子。
夜宸唤来了四朵烛火，飘荡在杨柳旁边，用烛火逸散出来的死灵之力压制她体内的诡异之力。
相比于枫琳驾驭的红绳，杨柳体内的厉鬼要强大的多，这意味着烛火压制诡异之力的速度会变得很缓慢，完全是水磨工夫的事。好在杨柳并不着急，她体内的厉鬼又不会马上复苏，几天的时间还是等的起的。
夜宸则在杨柳旁边，观察着死灵之力对驭鬼者的影响，顺便收集数据。
这个过程是很无聊的。
没穿衣服的杨柳依然姿态端庄，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飘在身边，散发着灼热气息的烛火，突然说了一句：“这是借助另一种力量来压制厉鬼复苏吗？”
坐在木板床上，做闭目养神状的夜宸睁开眼睛，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感受到了啊！”
驭鬼者的感知能力这么强？还是说枫琳实力实在太弱了，让自己对驭鬼者力量的判断出现偏差？夜宸心里嘀咕着，嘴里说道：“那你的感觉很敏锐啊！”
“我是拥有医疗能力的驭鬼者。”杨柳适时地透露自己的底细，以获取这位宸小姐更多的信任，“所以经常需要观察伤者的情况，对力量感知会敏感很多。”
“医疗驭鬼者，确实很少见，方便交流一下吗？”
因为厉鬼往往饱含怨恨等负面情绪，都是攻击类的属性，拥有医疗能力，在厉鬼中都属于异类了。
厉鬼如此，驾驭厉鬼的驭鬼者同样如此。
“这没什么不方便的。”杨柳缕了下头发，“我头上长的这三朵小花拥有治疗能力，摘下来吃掉，再严重的伤势都可以得到缓解，不那么重的可以直接治愈。”
灵异之力对驭鬼者的侵蚀，往往会对身体造成各种各样的破坏，更别说和厉鬼直接对抗对身体的损伤，很多驭鬼者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因为有着罕见的治疗能力，杨柳在栾市驭鬼者的圈子很受欢迎，自然交友甚广，什么消息都能知道一点儿。
夜宸看了眼杨柳头上那三朵小花，问了一个让杨柳意想不到的问题：“只有治疗作用？可以减缓厉鬼复苏吗？”
“这个我就做不到了。”杨柳愕然，随即脸上露出苦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可以延寿吗？”
“这个……没试过，应该不能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夜宸问道：“医疗能力在团队中作用很大啊，不过我听枫琳说，你并没有加入调查局？”
杨柳解释道：“就是因为太有用了，我不敢加入任何团队。”
这句话说的就很微妙了。
自从年初时候，天地异变，厉鬼横行，人们摸索出了驭鬼者这条道路。驾驭厉鬼力量以对抗厉鬼，原理很简单，只不过驭鬼者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厉鬼侵蚀身体的痛苦，又有多少人知道，又有多少人在乎？
从宏大叙事角度来看，就是新兴的驭鬼者阶层哪怕掌握了强大的战力，但并没有取得相应的社会身份和地位。
这导致了一个很糟糕的结果，很多组织，尤其是异常事务调查处理局，往往会把好用的驭鬼者往死里用。
更麻烦的是，杨柳的医疗能力很有用，但她本身的战斗力并不强，也就是说，面对压迫并没有什么反抗的手段。可以想象，她要是加入了某个组织，大概率会被压榨到极限，同时，厉鬼复苏的速度也会极大的加快。
这是要她的命啊！
相比而言，现在这种游走于各大势力之间，拥有一定的自主独立，才是更好的选择，但也是更危险的选择，简直是在走钢丝。
最近，随着局势不断恶化，杨柳有预感，她没办法保持“走钢丝”的平衡了，必须要借助某个势力的保护才能继续活下去……或者，找找其他办法。
“那你有什么打算？”夜宸问道。
杨柳叹息一声，说道：“我只不过是想在这个乱世活下去罢了。”
夜宸笑了笑，说道：“这个要求可不简单，你也说了，现在是乱世，不管是谁，想要活下去都不容易。”
“所以我才会羡慕宸小姐这里的安然自得啊！”杨柳很是感慨地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你还想留在这个荒凉的鬼镇？”夜宸似是开玩笑地说道。
“也行啊，我真觉得这里挺好的。”杨柳同样用玩笑的语气说道，但内心其实很紧张。
从枫琳那里知道这位宸小姐的存在后，杨柳就有了个想法，要是能得到对方的庇护，自己的安全就得到了一定的保障。
剩下的问题就是，先要确定宸小姐的脾气秉性，不说有多和善，至少不能是残忍暴虐之徒。这一点通过刚才的对话，杨柳已经有了答案。
然后就是想办法说服对方答应庇护自己。
凭借杨柳自己极其罕见的治疗能力，这本来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但通过一番试探，这位宸小姐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治疗能力。
那么，她需要什么？
就在杨柳苦苦思索的时候，夜宸适时地递过来一个台阶：“其实，我和你一样，想着隐居田园，安然度日，但乱世已至，再不情愿，还是得关注一下外面局势的发展。”
杨柳心中惊喜，现在有答案了。宸小姐需要一个能帮她处理外界事务的人。因为罕见的医疗能力，自己交游甚广；能游走于各大势力之间，说明是个内心玲珑的人。正好符合她的要求。
至于说为什么不找枫琳：一来，枫琳毕竟是有着官方背景的，调查局的人，有属于调查局的任务要执行，不可能完全听从她的吩咐；另外，枫琳的能力不足以应付比较复杂的局面，或者直接点儿说，她是个“单纯”的人。
双方各有所长，而且各有所需，合作意向顺利达成，气氛马上轻松了不少。当然，双方的合作并非完全平等，总体而言，杨柳属于弱势一方，所以她适时地提起了夜宸感兴趣的话题：“外面流传着一些关于宸小姐的话题，有以前的，也有最近的，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哦……”夜宸确实感了兴趣，“都是什么啊？”
杨柳组织着措辞：“听说宸小姐在这里开了一家鬼烛小铺，售卖可以抵御厉鬼的鬼烛。”
“之前卖过一些。”夜宸很直接地承认了，“不过，现在原材料短缺，没有了。”
原材料短缺，这是实话，之前她囤积的鬼烛，包括原材料的白色蜡烛，都被白燚儿融入到了烛火鬼域中，确实没有原料了。但根本原因，还是因为“鬼烛”这个概念被白燚儿给占了，夜宸有感应，她再也做不出鬼烛来了。
“这个……恐怕有些人不会相信。”在一次灵异事件中，杨柳见识过鬼烛的厉害，这种可以救命的东西，说没有就没有了？
受厉鬼影响的驭鬼者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确定这种说法会被他们接受？
夜宸倒是显得不以为意，说道：“他们不信就不信呗。”看了杨柳一眼，见她一脸的担忧，夜宸说道：“怎么，他们还会来这儿闹事？”
可不只是闹事那么简单，杨柳腹诽，那些脑子不正常的驭鬼者什么事做不出来？
“放心，不会有事的。”夜宸继续按抚道。
这么有底气吗？杨柳心思流转，小心问道：“宸小姐，不知道你驾驭的厉鬼是……？”
“我不是驭鬼者，就是个普通人。”夜宸说了一句杨柳压根不会信的话。
不过，她确实不是驭鬼者，她并没有驾驭什么厉鬼，白燚儿并没有受到抑制，属于完全复苏状态。
“我只是和住在这儿的鬼关系比较好罢了。”
这句话杨柳更无法相信了。完全没办法想像，人和厉鬼是怎么“打好关系”的？两者根本没有任何交流的可能啊！
不过这个明显是个秘密，两人才刚刚熟悉，杨柳不方便细究，而是问道：“那这个……这位厉鬼，是……”
夜宸爽快地承认了：“没错，它是A级厉鬼，我们现在就在它的鬼域里。”
杨柳的脖颈处还算正常，到了胸部，已经呈现出僵硬的青绿色，她的腹部，则化为了粗糙的树皮状。越往下，她身体的木质化就越严重，最严重的双脚已经彻底化为了木头，而且是干裂朽烂的枯木，稍微碰一下就会掉落渣子。
夜宸唤来了四朵烛火，飘荡在杨柳旁边，用烛火逸散出来的死灵之力压制她体内的诡异之力。
相比于枫琳驾驭的红绳，杨柳体内的厉鬼要强大的多，这意味着烛火压制诡异之力的速度会变得很缓慢，完全是水磨工夫的事。好在杨柳并不着急，她体内的厉鬼又不会马上复苏，几天的时间还是等的起的。
夜宸则在杨柳旁边，观察着死灵之力对驭鬼者的影响，顺便收集数据。
这个过程是很无聊的。
没穿衣服的杨柳依然姿态端庄，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飘在身边，散发着灼热气息的烛火，突然说了一句：“这是借助另一种力量来压制厉鬼复苏吗？”
坐在木板床上，做闭目养神状的夜宸睁开眼睛，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感受到了啊！”
驭鬼者的感知能力这么强？还是说枫琳实力实在太弱了，让自己对驭鬼者力量的判断出现偏差？夜宸心里嘀咕着，嘴里说道：“那你的感觉很敏锐啊！”
“我是拥有医疗能力的驭鬼者。”杨柳适时地透露自己的底细，以获取这位宸小姐更多的信任，“所以经常需要观察伤者的情况，对力量感知会敏感很多。”
“医疗驭鬼者，确实很少见，方便交流一下吗？”
因为厉鬼往往饱含怨恨等负面情绪，都是攻击类的属性，拥有医疗能力，在厉鬼中都属于异类了。
厉鬼如此，驾驭厉鬼的驭鬼者同样如此。
“这没什么不方便的。”杨柳缕了下头发，“我头上长的这三朵小花拥有治疗能力，摘下来吃掉，再严重的伤势都可以得到缓解，不那么重的可以直接治愈。”
灵异之力对驭鬼者的侵蚀，往往会对身体造成各种各样的破坏，更别说和厉鬼直接对抗对身体的损伤，很多驭鬼者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因为有着罕见的治疗能力，杨柳在栾市驭鬼者的圈子很受欢迎，自然交友甚广，什么消息都能知道一点儿。
夜宸看了眼杨柳头上那三朵小花，问了一个让杨柳意想不到的问题：“只有治疗作用？可以减缓厉鬼复苏吗？”
“这个我就做不到了。”杨柳愕然，随即脸上露出苦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可以延寿吗？”
“这个……没试过，应该不能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夜宸问道：“医疗能力在团队中作用很大啊，不过我听枫琳说，你并没有加入调查局？”
杨柳解释道：“就是因为太有用了，我不敢加入任何团队。”
这句话说的就很微妙了。
自从年初时候，天地异变，厉鬼横行，人们摸索出了驭鬼者这条道路。驾驭厉鬼力量以对抗厉鬼，原理很简单，只不过驭鬼者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厉鬼侵蚀身体的痛苦，又有多少人知道，又有多少人在乎？
从宏大叙事角度来看，就是新兴的驭鬼者阶层哪怕掌握了强大的战力，但并没有取得相应的社会身份和地位。
这导致了一个很糟糕的结果，很多组织，尤其是异常事务调查处理局，往往会把好用的驭鬼者往死里用。
更麻烦的是，杨柳的医疗能力很有用，但她本身的战斗力并不强，也就是说，面对压迫并没有什么反抗的手段。可以想象，她要是加入了某个组织，大概率会被压榨到极限，同时，厉鬼复苏的速度也会极大的加快。
这是要她的命啊！
相比而言，现在这种游走于各大势力之间，拥有一定的自主独立，才是更好的选择，但也是更危险的选择，简直是在走钢丝。
最近，随着局势不断恶化，杨柳有预感，她没办法保持“走钢丝”的平衡了，必须要借助某个势力的保护才能继续活下去……或者，找找其他办法。
“那你有什么打算？”夜宸问道。
杨柳叹息一声，说道：“我只不过是想在这个乱世活下去罢了。”
夜宸笑了笑，说道：“这个要求可不简单，你也说了，现在是乱世，不管是谁，想要活下去都不容易。”
“所以我才会羡慕宸小姐这里的安然自得啊！”杨柳很是感慨地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你还想留在这个荒凉的鬼镇？”夜宸似是开玩笑地说道。
“也行啊，我真觉得这里挺好的。”杨柳同样用玩笑的语气说道，但内心其实很紧张。
从枫琳那里知道这位宸小姐的存在后，杨柳就有了个想法，要是能得到对方的庇护，自己的安全就得到了一定的保障。
剩下的问题就是，先要确定宸小姐的脾气秉性，不说有多和善，至少不能是残忍暴虐之徒。这一点通过刚才的对话，杨柳已经有了答案。
然后就是想办法说服对方答应庇护自己。
凭借杨柳自己极其罕见的治疗能力，这本来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但通过一番试探，这位宸小姐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治疗能力。
那么，她需要什么？
就在杨柳苦苦思索的时候，夜宸适时地递过来一个台阶：“其实，我和你一样，想着隐居田园，安然度日，但乱世已至，再不情愿，还是得关注一下外面局势的发展。”
杨柳心中惊喜，现在有答案了。宸小姐需要一个能帮她处理外界事务的人。因为罕见的医疗能力，自己交游甚广；能游走于各大势力之间，说明是个内心玲珑的人。正好符合她的要求。
至于说为什么不找枫琳：一来，枫琳毕竟是有着官方背景的，调查局的人，有属于调查局的任务要执行，不可能完全听从她的吩咐；另外，枫琳的能力不足以应付比较复杂的局面，或者直接点儿说，她是个“单纯”的人。
双方各有所长，而且各有所需，合作意向顺利达成，气氛马上轻松了不少。当然，双方的合作并非完全平等，总体而言，杨柳属于弱势一方，所以她适时地提起了夜宸感兴趣的话题：“外面流传着一些关于宸小姐的话题，有以前的，也有最近的，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哦……”夜宸确实感了兴趣，“都是什么啊？”
杨柳组织着措辞：“听说宸小姐在这里开了一家鬼烛小铺，售卖可以抵御厉鬼的鬼烛。”
“之前卖过一些。”夜宸很直接地承认了，“不过，现在原材料短缺，没有了。”
原材料短缺，这是实话，之前她囤积的鬼烛，包括原材料的白色蜡烛，都被白燚儿融入到了烛火鬼域中，确实没有原料了。但根本原因，还是因为“鬼烛”这个概念被白燚儿给占了，夜宸有感应，她再也做不出鬼烛来了。
“这个……恐怕有些人不会相信。”在一次灵异事件中，杨柳见识过鬼烛的厉害，这种可以救命的东西，说没有就没有了？
受厉鬼影响的驭鬼者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确定这种说法会被他们接受？
夜宸倒是显得不以为意，说道：“他们不信就不信呗。”看了杨柳一眼，见她一脸的担忧，夜宸说道：“怎么，他们还会来这儿闹事？”
可不只是闹事那么简单，杨柳腹诽，那些脑子不正常的驭鬼者什么事做不出来？
“放心，不会有事的。”夜宸继续按抚道。
这么有底气吗？杨柳心思流转，小心问道：“宸小姐，不知道你驾驭的厉鬼是……？”
“我不是驭鬼者，就是个普通人。”夜宸说了一句杨柳压根不会信的话。
不过，她确实不是驭鬼者，她并没有驾驭什么厉鬼，白燚儿并没有受到抑制，属于完全复苏状态。
“我只是和住在这儿的鬼关系比较好罢了。”
这句话杨柳更无法相信了。完全没办法想像，人和厉鬼是怎么“打好关系”的？两者根本没有任何交流的可能啊！
不过这个明显是个秘密，两人才刚刚熟悉，杨柳不方便细究，而是问道：“那这个……这位厉鬼，是……”
夜宸爽快地承认了：“没错，它是A级厉鬼，我们现在就在它的鬼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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