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鬼荒坂
“岂可修！疯子！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身旁已经没有人在站立。
从头到脚都火辣辣的疼，尤其是脸面更是被灼烧到通红，花山雅人只感觉自己脸面无光。
在荒坂贺的猛击之下，花山雅人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整锅寿喜锅滚烫的汤汁。
但这也都无所谓了，他又不是没有真的被人这么对待过。
不是每一个极道生来就有当极道公主或者公子的好命，那些人生特快出轨翻车的家伙们只能从最底层的若众开始干起，会有再怎么非人道的对待都再正常不过。
曾经有过一个到店里用餐的客人，因为陪桌的女人让他不满意而大发雷霆，工作是保护店里女人安全的花山雅人自然要替人出头，结果就是脑袋被客人直接摁进了沸腾的汤锅。
每次花山雅人给手底下的若众们讲起这段故事时，他总会刻意询问小弟们这时候的感想是什么。
每一届的小弟们都会说“那一定很痛吧”，“好惨好惨那个客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之类心有余悸的话语。
听到这样软弱的答复后，花山雅人会故意默不作声显得好像被小弟们勾勒起当初伤心的往事，然后再毫无预警地突然大吼一声，在小弟们畏惧瑟缩的时候告诉他们作为一名极道该给出的正确答案——
那就是打回去。
不顾一切的打回去。
如果被外人以这样羞辱还要继续忍气吞声，那你连作为社会渣滓生存下去的资格都会被剥夺。
他们挑衅的不是你的尊严，因为你的尊严连情人酒店里被用过的コンドーム都不如，他们挑衅的是岛津组的脸面，而你必须要维护组里的脸面。
这才是你吃饭的东西！
那时候的花山雅人强忍住那让人窒息的高温长达数秒没有反抗，因为对方是付钱消费的客人，他必须要有让客人无可挑剔的礼节。
但在这份用金钱购买的礼节消耗殆尽后，花山雅人从寿喜锅里起身的瞬间，就顺势给那位客人带去了暴戾无比的一次肘击。
不管受到多大的屈辱，只要能够打回去，那就一切值得！
就如同，现在！
面前的男子高中生的生猛完完全全超出了花山雅人的想象，一次又一次连绵不断的戳刺就仿佛根本不会消耗他的体力，不，其实更像是游戏里面那样，他通过攻击怪物从怪物的身上获取生命值。
不过，那又如何？
只要荒坂贺不能凭空斩出足以摧经断骨的剑气，那他今天的结局仍然是注定的！
把你的手指留下！
然后，彻底你身为剑士的人生说再见！
荒坂贺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危险。
这是一种玄而又玄难以说明的感受，它无法通过用科学的方式进行精准的测量最后得出一个理性的数据。
这来源于本能。
就好像古代的人类会害怕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因为他们可以肯定在这黑暗背后绝对没有长着可爱獠牙还白毛红瞳的血族美少女，但却大概率会有想要和你亲切贴贴的野兽。
现在，野兽来了。
花山雅人直接助跑起跳，
荒坂贺再度收回三文字则宗想要故技重施，用快到无法闪避的戳刺强行将花山雅人顶回去，给自己留下一片安全的空间。
但这一次他刺空了。
花山雅人完全脱离了荒坂贺所给他预设好的运动轨迹，他在起跳过后并没有直接扑向荒坂贺，反而是踩着病床的支架在空中再度腾飞！
荒坂贺感觉自己现在正身处一家马戏团，现在表演的节目叫做“一头会飞的熊”。
而他就是那头巨熊要落脚的地方。
花山雅人用自己的手肘瞄准着荒坂贺的天灵盖。
这必将是绝杀的一击！
就像是科比·布莱恩特在对阵开拓者队的时候的那样，那近乎绝望的逆境，却又偏偏好似命中注定地投入两枚彻底改变命运的三分球。
此时此刻，花山雅人感觉自己就是科比，他的坠落，将带来一场绚烂的辉火！
嘭！！！！
肘击毫无悬念的降落在了荒坂贺的天灵盖上。
再加之那无可违背的牛顿力学，花山雅人整个庞大的身躯将荒坂贺死死摁住，无处可逃也无法挣脱！
制服了荒坂贺，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花山雅人拽过荒坂贺的手腕，准备切割下他右手的大拇指。
没来由的，花山雅人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格外仁慈。
毕竟切手指又不像是切阑尾切扁桃体那样说切就切了，要是事前不服用一些麻药绝对会疼得痛不欲生，会在执行家法的人丑态百出丢失颜面，只有硬汉中的硬汉才能够做到只需要一咬牙就剁下自己的小拇指。
所以事先将荒坂贺击晕，花山雅人认为自己这是在对他好。
但花山雅人没能拽过来荒坂贺的手腕。
怪了？
花山雅人又接连尝试了几下，但荒坂贺的手臂就像是凝固后的熔岩那样无法撼动。
只有一个理由可以用来解释这反常到不合逻辑的事实。
那就是荒坂贺根本没有晕过去！
“但是，凭什么！凭什么你还能醒着！”
依据花山雅人的经验之谈，承受下这种程度的猛击，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人还能保持神智清明！
这是他一次次在医院里醒来过后总结出来的经验，绝不可能有半点差错！
除非...除非！
只有那一个可能了！
但花山雅人根本不想相信自己这匪夷所思的揣测，尽管这是目前看来唯一可能的解释——
面前的少年人其实早已死去多时，现在占据这具身躯的是某个来路不明的鬼魂。
所以荒坂贺才能够表现得这么安然无恙。
因为死人不可能再死一次！
那自己现在是在和什么东西搏斗？！
害怕？恐惧？种种一时间无法说明的情绪让花山雅人下意识地说出了一个称号，
“鬼...荒坂，鬼荒坂！”
这并非是对荒坂贺的蔑称，反而是一种充满了和风气息的敬畏称赞。
和荒坂贺上辈子的认知截然不同，在这个孤悬海外的岛国民族看来，鬼是一种性情凶暴且力量强悍的健壮妖怪，他们宛若巨人一样的身躯能够轻松摧毁武士们结成的战阵。
所以在战国年代，那些能够单枪匹马杀入敌阵完成一骑讨壮举的勇猛武士，会被冠以“鬼”的名号。
比如大名鼎鼎的一生征战却从未负伤过的马场信房，号称是不死的鬼美浓，还有手持大棒单人杀穿北条军防线的真壁氏干。
以荒坂贺之前用区区一柄点滴架就把他们岛津组打到溃不成军的壮举，再加上他现在堪称医学奇迹的表现来说。
花山雅人称呼荒坂贺一声鬼荒坂，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
唯独就是有一点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可荒坂贺他哪里懂这个，他对日本古代史的了解也就仅限于一个小野妹子不是妹子，织田信玄不是女人的程度。
花山雅人言语中吐露出来的对自己的敬畏，他压根就听不出来。
他只觉得痛。
哪怕有系统给他作为缓冲，可花山雅人带给他的剩余的伤害依旧让荒坂贺恍惚间有一种大道都被磨灭了的迷离感。
疼痛在超越临界点之后转变为愤怒。
更为让荒坂贺恼怒不已的是自己还被这家伙一口一个鬼的叫着。
特么的，老子还没死呢！
“给我...滚开！”
荒坂贺竭尽全力用膝盖对花山雅人还以颜色。
还是那个要命的地方，荒坂贺当即化身成为人形打蛋器，直接开启5档以1100的转速对花山雅人致命连打。
效果斐然！
后者惨叫一声，捂住小腹直接一骨碌从病床滚到了地面上。
趁此机会荒坂贺重新爬起来，一把抓过掉落在一旁的三文字则宗，以完全不顾及后果会怎样的力道抡圆了膀子往花山雅人的脑袋上招呼。
顾忌后果？
别开玩笑了！
这群人擅自闯入自己病房的时候有顾忌过后果？
有川直也想要强逼自己签订合同的时候有顾忌过后果？
哪怕就是在刚刚，花山雅人掏出小刀想要割下自己大拇指的时候，有顾忌过任何后果？
没有！
这些人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人生会变得如何惨淡，也完全不关心自己在失去大拇指后将怎样艰难地生存。
他们只是惦记着自己的苦痛能给他们带来如何惊人的回报。
而目前为止发生的这一切，荒坂贺甚至连前因后果都完全都不知道！他吃着排骨复着习，突然间就碰上了这起无妄之灾！
那凭什么轮到要让自己顾忌后果？
所以，给我成佛去吧！
最后一次点滴架猛击，三文字则宗直接夹住了花山雅人的头颅，荒坂贺逆袈裟斩自下往上的动作将其整个人掼飞到半空，重重撞到墙壁上留下人印后才落在地面。
这姿势简直帅到不行，就好像是在甲子园里挥出了扭转局面的全垒打，全国上下会有数十万人为你激动欢呼。如果佐仓千晶还在病房里待着没走的话，那这时候她肯定会第一时间跳出来拍下照片。
但荒坂贺不敢掉以轻心，在永远慢人一步的警察赶到现场之前，没有人敢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然而不出意外的，意外还是来了，并且来得比想象的还要快。
几乎是在落地的同一瞬间，花山雅人就扶着墙壁晃晃悠悠地重新站立起来。
“下手真狠啊，小子。”
刚才那一番无情连打似乎都快要把花山雅人的灵魂打脱臼，他的整个头部都显而易见地大上了一圈，用被打成猪头来形容最适合不过。
但只是稍微掰正了错位的骨头，花山雅人的嘴皮子却仍然利索，
“心里面肯定很生气对吧？”
“你会想着你只不过是一个学生，在医院里养病怎么就突然被一群亡命徒找上门，凭什么？这个世界还讲不讲道理了？”
荒坂贺无言，因为花山雅人的确猜中了他的心思。
看中了荒坂贺的迟疑，花山雅人于是继续开口说，“可你有没有想过，世界本来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难道会有人能体谅小虾米的感受吗？”
“不！”花山雅人大吼，“在他们看来，小虾米就应该是要被吃掉的，要化作别人的养分，一步步供养给生态链的最顶层。”
“我不想被别人吃掉，所以我只能服从组长的命令来吃掉你！”
“你要怪，也就只能怪你不够强！没有足够的价值得到上位者的重视！”
“所以才只能成为在青野武和他的商业对手各种下三滥的招数之间被牺牲掉的陪葬品！”
“你躲不掉的，荒坂贺！外面的走廊里全是我们的人！”花山雅人狞笑起来，俨然已经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审视着荒坂贺，“对，就像现在这样好好握住点滴架吧，因为这已经是你作为剑士的最后一点时光了。”
真是不想闹到这一步啊。
花山雅人内心轻叹，虽然岛津组一群人全力以赴都没能切下荒坂贺的手指这件事情已经足够丢人，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绝对会让自己的脸面跌落到谷底。
袖口下方悄无声息地滑落下一柄短刀，和之前花山雅人试图用来切下荒坂贺手指的便宜货完全不同。
这是花山雅人花费积攒十数年的钱财请有名刀匠替自己打造的武器。
刀匠收下钱却没有第一时间开始锻造，反而询问花山雅人为何要花重金打造一柄短刀，要知道他所付出的钱款已经足够换来一把做工精美的武士刀。
我是个小人。
这就是花山雅人给予刀匠的回复，因为他是个小人，所以他才不需要彰显身为地位的礼器——他只需要能够杀人的凶器，如果可以最好还要不被人发现。
手中紧握着怀刃（Kwaiden），江户年代的刺客们会把这短小精悍的凶器藏在和服的褶皱里，等到不被察觉的靠近目标后才发动舍命的暗杀。
对一个小孩子拿出怀刃，已经代表着花山雅人穷途末路。
但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把荒坂贺吃掉，那岛津组就会被别的组吃掉。
所以还是那句话...
要怪就怪你不够强吧！
花山雅人面露狰狞，强忍住全身上下的剧痛再度奔跑起来。
荒坂贺同样做出应对，三文字则宗和怀刃在空中相碰，那柄怀刃简直锋利得过分，点滴架塑料包裹的部分被直接劈斩成无数碎屑。
继续一路往下，同为铁铸的三文字则宗竟然被平整地切下一大截！
身旁已经没有人在站立。
从头到脚都火辣辣的疼，尤其是脸面更是被灼烧到通红，花山雅人只感觉自己脸面无光。
在荒坂贺的猛击之下，花山雅人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整锅寿喜锅滚烫的汤汁。
但这也都无所谓了，他又不是没有真的被人这么对待过。
不是每一个极道生来就有当极道公主或者公子的好命，那些人生特快出轨翻车的家伙们只能从最底层的若众开始干起，会有再怎么非人道的对待都再正常不过。
曾经有过一个到店里用餐的客人，因为陪桌的女人让他不满意而大发雷霆，工作是保护店里女人安全的花山雅人自然要替人出头，结果就是脑袋被客人直接摁进了沸腾的汤锅。
每次花山雅人给手底下的若众们讲起这段故事时，他总会刻意询问小弟们这时候的感想是什么。
每一届的小弟们都会说“那一定很痛吧”，“好惨好惨那个客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之类心有余悸的话语。
听到这样软弱的答复后，花山雅人会故意默不作声显得好像被小弟们勾勒起当初伤心的往事，然后再毫无预警地突然大吼一声，在小弟们畏惧瑟缩的时候告诉他们作为一名极道该给出的正确答案——
那就是打回去。
不顾一切的打回去。
如果被外人以这样羞辱还要继续忍气吞声，那你连作为社会渣滓生存下去的资格都会被剥夺。
他们挑衅的不是你的尊严，因为你的尊严连情人酒店里被用过的コンドーム都不如，他们挑衅的是岛津组的脸面，而你必须要维护组里的脸面。
这才是你吃饭的东西！
那时候的花山雅人强忍住那让人窒息的高温长达数秒没有反抗，因为对方是付钱消费的客人，他必须要有让客人无可挑剔的礼节。
但在这份用金钱购买的礼节消耗殆尽后，花山雅人从寿喜锅里起身的瞬间，就顺势给那位客人带去了暴戾无比的一次肘击。
不管受到多大的屈辱，只要能够打回去，那就一切值得！
就如同，现在！
面前的男子高中生的生猛完完全全超出了花山雅人的想象，一次又一次连绵不断的戳刺就仿佛根本不会消耗他的体力，不，其实更像是游戏里面那样，他通过攻击怪物从怪物的身上获取生命值。
不过，那又如何？
只要荒坂贺不能凭空斩出足以摧经断骨的剑气，那他今天的结局仍然是注定的！
把你的手指留下！
然后，彻底你身为剑士的人生说再见！
荒坂贺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危险。
这是一种玄而又玄难以说明的感受，它无法通过用科学的方式进行精准的测量最后得出一个理性的数据。
这来源于本能。
就好像古代的人类会害怕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因为他们可以肯定在这黑暗背后绝对没有长着可爱獠牙还白毛红瞳的血族美少女，但却大概率会有想要和你亲切贴贴的野兽。
现在，野兽来了。
花山雅人直接助跑起跳，
荒坂贺再度收回三文字则宗想要故技重施，用快到无法闪避的戳刺强行将花山雅人顶回去，给自己留下一片安全的空间。
但这一次他刺空了。
花山雅人完全脱离了荒坂贺所给他预设好的运动轨迹，他在起跳过后并没有直接扑向荒坂贺，反而是踩着病床的支架在空中再度腾飞！
荒坂贺感觉自己现在正身处一家马戏团，现在表演的节目叫做“一头会飞的熊”。
而他就是那头巨熊要落脚的地方。
花山雅人用自己的手肘瞄准着荒坂贺的天灵盖。
这必将是绝杀的一击！
就像是科比·布莱恩特在对阵开拓者队的时候的那样，那近乎绝望的逆境，却又偏偏好似命中注定地投入两枚彻底改变命运的三分球。
此时此刻，花山雅人感觉自己就是科比，他的坠落，将带来一场绚烂的辉火！
嘭！！！！
肘击毫无悬念的降落在了荒坂贺的天灵盖上。
再加之那无可违背的牛顿力学，花山雅人整个庞大的身躯将荒坂贺死死摁住，无处可逃也无法挣脱！
制服了荒坂贺，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花山雅人拽过荒坂贺的手腕，准备切割下他右手的大拇指。
没来由的，花山雅人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格外仁慈。
毕竟切手指又不像是切阑尾切扁桃体那样说切就切了，要是事前不服用一些麻药绝对会疼得痛不欲生，会在执行家法的人丑态百出丢失颜面，只有硬汉中的硬汉才能够做到只需要一咬牙就剁下自己的小拇指。
所以事先将荒坂贺击晕，花山雅人认为自己这是在对他好。
但花山雅人没能拽过来荒坂贺的手腕。
怪了？
花山雅人又接连尝试了几下，但荒坂贺的手臂就像是凝固后的熔岩那样无法撼动。
只有一个理由可以用来解释这反常到不合逻辑的事实。
那就是荒坂贺根本没有晕过去！
“但是，凭什么！凭什么你还能醒着！”
依据花山雅人的经验之谈，承受下这种程度的猛击，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人还能保持神智清明！
这是他一次次在医院里醒来过后总结出来的经验，绝不可能有半点差错！
除非...除非！
只有那一个可能了！
但花山雅人根本不想相信自己这匪夷所思的揣测，尽管这是目前看来唯一可能的解释——
面前的少年人其实早已死去多时，现在占据这具身躯的是某个来路不明的鬼魂。
所以荒坂贺才能够表现得这么安然无恙。
因为死人不可能再死一次！
那自己现在是在和什么东西搏斗？！
害怕？恐惧？种种一时间无法说明的情绪让花山雅人下意识地说出了一个称号，
“鬼...荒坂，鬼荒坂！”
这并非是对荒坂贺的蔑称，反而是一种充满了和风气息的敬畏称赞。
和荒坂贺上辈子的认知截然不同，在这个孤悬海外的岛国民族看来，鬼是一种性情凶暴且力量强悍的健壮妖怪，他们宛若巨人一样的身躯能够轻松摧毁武士们结成的战阵。
所以在战国年代，那些能够单枪匹马杀入敌阵完成一骑讨壮举的勇猛武士，会被冠以“鬼”的名号。
比如大名鼎鼎的一生征战却从未负伤过的马场信房，号称是不死的鬼美浓，还有手持大棒单人杀穿北条军防线的真壁氏干。
以荒坂贺之前用区区一柄点滴架就把他们岛津组打到溃不成军的壮举，再加上他现在堪称医学奇迹的表现来说。
花山雅人称呼荒坂贺一声鬼荒坂，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
唯独就是有一点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可荒坂贺他哪里懂这个，他对日本古代史的了解也就仅限于一个小野妹子不是妹子，织田信玄不是女人的程度。
花山雅人言语中吐露出来的对自己的敬畏，他压根就听不出来。
他只觉得痛。
哪怕有系统给他作为缓冲，可花山雅人带给他的剩余的伤害依旧让荒坂贺恍惚间有一种大道都被磨灭了的迷离感。
疼痛在超越临界点之后转变为愤怒。
更为让荒坂贺恼怒不已的是自己还被这家伙一口一个鬼的叫着。
特么的，老子还没死呢！
“给我...滚开！”
荒坂贺竭尽全力用膝盖对花山雅人还以颜色。
还是那个要命的地方，荒坂贺当即化身成为人形打蛋器，直接开启5档以1100的转速对花山雅人致命连打。
效果斐然！
后者惨叫一声，捂住小腹直接一骨碌从病床滚到了地面上。
趁此机会荒坂贺重新爬起来，一把抓过掉落在一旁的三文字则宗，以完全不顾及后果会怎样的力道抡圆了膀子往花山雅人的脑袋上招呼。
顾忌后果？
别开玩笑了！
这群人擅自闯入自己病房的时候有顾忌过后果？
有川直也想要强逼自己签订合同的时候有顾忌过后果？
哪怕就是在刚刚，花山雅人掏出小刀想要割下自己大拇指的时候，有顾忌过任何后果？
没有！
这些人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人生会变得如何惨淡，也完全不关心自己在失去大拇指后将怎样艰难地生存。
他们只是惦记着自己的苦痛能给他们带来如何惊人的回报。
而目前为止发生的这一切，荒坂贺甚至连前因后果都完全都不知道！他吃着排骨复着习，突然间就碰上了这起无妄之灾！
那凭什么轮到要让自己顾忌后果？
所以，给我成佛去吧！
最后一次点滴架猛击，三文字则宗直接夹住了花山雅人的头颅，荒坂贺逆袈裟斩自下往上的动作将其整个人掼飞到半空，重重撞到墙壁上留下人印后才落在地面。
这姿势简直帅到不行，就好像是在甲子园里挥出了扭转局面的全垒打，全国上下会有数十万人为你激动欢呼。如果佐仓千晶还在病房里待着没走的话，那这时候她肯定会第一时间跳出来拍下照片。
但荒坂贺不敢掉以轻心，在永远慢人一步的警察赶到现场之前，没有人敢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然而不出意外的，意外还是来了，并且来得比想象的还要快。
几乎是在落地的同一瞬间，花山雅人就扶着墙壁晃晃悠悠地重新站立起来。
“下手真狠啊，小子。”
刚才那一番无情连打似乎都快要把花山雅人的灵魂打脱臼，他的整个头部都显而易见地大上了一圈，用被打成猪头来形容最适合不过。
但只是稍微掰正了错位的骨头，花山雅人的嘴皮子却仍然利索，
“心里面肯定很生气对吧？”
“你会想着你只不过是一个学生，在医院里养病怎么就突然被一群亡命徒找上门，凭什么？这个世界还讲不讲道理了？”
荒坂贺无言，因为花山雅人的确猜中了他的心思。
看中了荒坂贺的迟疑，花山雅人于是继续开口说，“可你有没有想过，世界本来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难道会有人能体谅小虾米的感受吗？”
“不！”花山雅人大吼，“在他们看来，小虾米就应该是要被吃掉的，要化作别人的养分，一步步供养给生态链的最顶层。”
“我不想被别人吃掉，所以我只能服从组长的命令来吃掉你！”
“你要怪，也就只能怪你不够强！没有足够的价值得到上位者的重视！”
“所以才只能成为在青野武和他的商业对手各种下三滥的招数之间被牺牲掉的陪葬品！”
“你躲不掉的，荒坂贺！外面的走廊里全是我们的人！”花山雅人狞笑起来，俨然已经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审视着荒坂贺，“对，就像现在这样好好握住点滴架吧，因为这已经是你作为剑士的最后一点时光了。”
真是不想闹到这一步啊。
花山雅人内心轻叹，虽然岛津组一群人全力以赴都没能切下荒坂贺的手指这件事情已经足够丢人，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绝对会让自己的脸面跌落到谷底。
袖口下方悄无声息地滑落下一柄短刀，和之前花山雅人试图用来切下荒坂贺手指的便宜货完全不同。
这是花山雅人花费积攒十数年的钱财请有名刀匠替自己打造的武器。
刀匠收下钱却没有第一时间开始锻造，反而询问花山雅人为何要花重金打造一柄短刀，要知道他所付出的钱款已经足够换来一把做工精美的武士刀。
我是个小人。
这就是花山雅人给予刀匠的回复，因为他是个小人，所以他才不需要彰显身为地位的礼器——他只需要能够杀人的凶器，如果可以最好还要不被人发现。
手中紧握着怀刃（Kwaiden），江户年代的刺客们会把这短小精悍的凶器藏在和服的褶皱里，等到不被察觉的靠近目标后才发动舍命的暗杀。
对一个小孩子拿出怀刃，已经代表着花山雅人穷途末路。
但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把荒坂贺吃掉，那岛津组就会被别的组吃掉。
所以还是那句话...
要怪就怪你不够强吧！
花山雅人面露狰狞，强忍住全身上下的剧痛再度奔跑起来。
荒坂贺同样做出应对，三文字则宗和怀刃在空中相碰，那柄怀刃简直锋利得过分，点滴架塑料包裹的部分被直接劈斩成无数碎屑。
继续一路往下，同为铁铸的三文字则宗竟然被平整地切下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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