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两条道路
警察？
听到青野武给自己提出来的人生建议，老实说荒坂贺在第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没在开玩笑吧？
那群哪怕是面对被捆绑得老老实实的极道也要坚持说敬语的家伙，当真能代表究极的暴力？
相比之下，应该是满口粗话，动不动就上破门锤登门拜访，表现得比极道还要不良一百倍的关西大阪府警才更能代表暴力一点。
不过荒坂贺当然明白青野武的言下之意是什么。
或许在千代田区养尊处优惯了的警视厅们单打独斗不是极道们的对手，但极道们却仍然龟缩于社会的阴影之下，经常出现一群人会被一两个巡逻警员追着跑的滑稽场面。
因为极道们畏惧的是巡逻警员们背后的意志——
从天照大神起源并万世一系传承的十六瓣菊花家徽；
伏见鸟羽过后尊享特权的门第财阀；
以及绝对不能提及但又实实在在停泊于东京湾内的“黑船”。
这些才是这个国家当中真正的暴力。
想要不被极道欺负？
很简单，那就是努力成为那些人用以维持文明秩序的庞大集合体当中的一员。
荒坂贺正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想，而那些负责现场调度的警官在忙完手中的工作后往他这边靠了过来。
“警官您好。”荒坂贺不得不中断他的思绪。
领头的警官主动朝荒坂贺伸出宽阔的手掌，相当热情地笑起来，“我是青崎暮人，真没想到这么快就重新见面了，前两天我们在你学校里有过一面之缘，我刚赶到的时候你正好被送上救护车。”
“或许这就是一种缘分，你说是吧，东京超人。”
“东京超人？”
“就是字面意思咯。”青崎暮人揶揄地笑了笑，“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还有好看的姑娘投怀送抱，偶尔还会充当热心市民替警方打击违法犯罪。”
“这不是超人是什么？我们刑警组的那几个新入职的姑娘都夸你帅，这家伙听到心里可酸死了。”
青崎暮人一把搂过身后一名红着脸的年轻警员的脖子，把他带到荒坂贺和青野武两人面前，“这家伙叫深川秀赖，虽说年轻又驽钝得很，但却也是我手把手带着徒弟，所以以后和两位相处的日子里，就请多多指教了。”
青崎暮人这话是冲着青野武说的。
“咳咳...说重点吧，青崎警部。”青野武沉声。
“之前那次姑且就算了，但今天发生的事件可不太好解释啊，青野先生。”常年在第一线和极道们激情对线的青崎暮人面色陡然一转，“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是一次极道之间的火并。”
青崎暮人话说得有些夸张，甚至以还有点耸人听闻想要刻意诈一诈荒坂贺的想法。
这也难免青崎暮人神经紧张如临大敌，青野武这种名字常年在他们办公室里面挂着的人就算了，现在还冒出来一个叫嚣着要吃掉岛津组要把他们当做养料供养自己的荒坂贺......
两者不止一次同时出现在一块，并且每一次同时登场都会有一大堆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这么多巧合的地方，真的很难让人不多想些什么。
比如说青野武对外宣称自己终生不嫁不娶但背地里包养有情人的传闻是真的？荒坂贺就是他仍然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证明？现在带他出来就是要让荒坂贺展露出他的实力，替他铺就将来可以号令整个极道的道路。
当然，这也只是青崎暮人个人略带恶趣味的八卦罢了。
警方还不至于没用到需要靠流言蜚语来确定一个人的身份，他们早就调查过荒坂贺，这孩子背景干干净净此前的人生和青野武没有半点交集。
倒不如说，这个可怜的孩子应该对极道有着深仇大恨。
荒坂贺和蝙蝠侠一样没有了父母，又没有像蝙蝠侠那样有钱。
但这样其实反而还更加危险，被仇恨裹挟着的他极有可能误入歧途，变成和那些导致他家庭变故的极道一样只知道使用暴力的人渣。
现在看起来不正是有这个可能吗？
青野武看中了荒坂贺的潜力，决心将其收为义子，战国时代的武将们都这么做，靠着义子义侄的勇武和忠诚给他们为他们征战。
荒坂贺目前才不过17岁的年纪就达成了将大半个岛津组横扫的壮举，将来东京恐怕是会诞生出一个警方都难以对付的超级恶棍。
强大的力量如果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即便是东京超人也会变成东京祖国人。
必须得好好教育这孩子，让他重新回到生活的正轨。
“极道火并？您是在说什么冷笑话吗青崎警官。”
荒坂贺没有被青崎暮人故作夸张的话语给唬住，毕竟他是不是极道难道青崎暮人比他更清楚？
他和青野武之间就是单纯的导演和演员的关系。
“一个老人加上一个未成年人，这要是也能被叫做是极道，那或许东京市应该改名叫哥谭市了青崎警官。”
“而且，这位老人家在你们过来之前还建议我将来当一名警察。”
“是这样吗？”青崎暮人略显惊讶，此情此景总让他莫名想起那些在警察内部安插卧底的电影。
“别让这个国家的年轻人失去对正义的期待啊，青崎警部。”青野武不置可否，“而且你们又不是没有突袭搜查过我的住处，我究竟是不是极道，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青崎暮人无言。
他本来就只是随口诈一诈，诈出来的东西最好，但没诈出来东西也无所谓。
现在看起来荒坂贺也的确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他也就不打算继续深究。
那么接下来就是公事公办了，他和深川秀赖轮流对荒坂贺提问，逐渐从他的角度清晰了这次暴力事件的脉络。
荒坂贺的确是受害者，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所做出的的一切行为都是正当防卫。
深川秀赖安安静静地记录着笔录。
“哇啊！是真的，是真的！小弟弟你真有这么厉害吗？”
只不过随时随地会插嘴进来的几个年轻新人会有点烦就是了。
因为刑警组里面基本上都是臭烘烘的中年男人，这些姑娘们好不容易才出来碰到一个鲜嫩可口又帅气阳刚的男子高中生，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别说是青崎暮人和深川秀赖都觉得颜面无光了，荒坂贺都有些招架不住。
这些大姐姐们根本就是借着检查伤势的名义光明正大地直接上手。
“咳咳...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请便。”
大概是觉得此情此景实在是有伤风化，青野武直接站起身离开，青崎暮人则对此表示理解，像青野武这样旧时代的老家伙的确接受不了新时代里日益开放的女性。
然而青野武的负气离去并没有让这些还没尽兴的年轻女性感到羞愧，倒不如说她们在看到保守的老古董走开后更加热情。
如果不是她们的职业有规定操守，荒坂贺简直怀疑她们会不会趁机问自己要联系方式。
闹呢？姐姐们？现在是让你们雌性荷尔蒙上升的时候吗？你们身后那些尽职尽责在控制犯罪嫌疑人的同伴们内心估计在哭泣吧！
“荒坂君你真的要当警察吗？”
“那是自然咯，荒坂君的剑道造诣那么厉害，不来当警察完完全全就是屈才了！”
“哦哦！那我们现在是不是算荒坂君的半个前辈了！？”
叽叽喳喳的讨论终于让青崎暮人忍耐到了极限，他拿起深川秀赖做笔录的钢笔给每个人脑袋上都轻轻来了一下。
“在胡思乱想着些什么呢！人家荒坂君可是那个黑森高中的学生，黑森高中明白吗？基本上就已经拿到了东京大学的半张门票。”
“别人要是真想要当警察，从东大毕业后一出来就是警部补的警衔，你们这些非职业组的家伙还得管他叫长官。”
青崎暮人口中无情地吐露出现实的参差，一下子就让几名女性警员觉得荒坂贺没有刚刚那么可爱了。
“等一下。”荒坂贺听着青崎暮人训导后辈，越来越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内容。
但他可以肯定要是自己不了解清楚，将来绝对要踩大坑。
“嗯？”青崎暮人回过头来。
“各位所说的东大毕业和非职业组......能详细跟我说说吗？”荒坂贺态度诚恳。
原来是真的想当警察吗这孩子？
青崎暮人心里顿时一乐，毕竟这可不是什么清闲的工作，收入也算不上有多高，而且在实际工作中也和招人时宣传的不一样——基本不会有市民会对你摆出好脸色，还经常会说出这简直就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之类极为伤人的话。
因此真正有能力且愿意成为警察的人越来越少。
想想也是，如果费心费力终于考进了代表人生胜利的东京大学，为什么不去金融，医学之类暴利的专业，只要一毕业就能实现财富自由，努力熬上几年收入再直接翻几番。
与之相对应的，单纯把这门职业当做是赚钱的人则越来越多，这就直接导致了工作效率越来越低下——眼前这几个刚被他敲过脑袋的人就是例子。
也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教训一下她们，让她们回忆起身为警察肩负着的神圣责任，免得今后又爆出来什么女警通过特殊手段额外月入30万円的丑闻。
青崎暮人认真开口说道，“那我就以《名侦探柯南》来举例子...不准笑！这种国民级别的动画片就算是我也肯定会略知一二的吧！”
又是严肃训斥了一番起哄的几人，青崎暮人接着说，
“目暮警官就是我们这种非职业组的代表，年轻时候读书比不过别人家的孩子，所以高中毕业就去读了专门的警校，出来后就是最普通的巡查，辛苦大半辈子最多也就当到警视。”
“然后是准职业组，通过国家公务员II类考试后，参加工作就直接从巡查部长这个位置开始。《相棒》的甲斐享你们应该都认识吧？那个帅哥。”
“最后就是职业组了，不用我多说你们也该明白，名牌大学毕业的优等生。”
说到这里，青崎暮人喟然长叹，这三种组说起来简单，但亲身经历后才知道每一组之间都是绝对无法跨越的鸿沟。搜查一课的大小官职虽然都需要长期亲临一线的工作经验，但到最后都轮不到他们这些实际符合条件的非职业组。
荒坂贺对他的讲解说了声感谢。
还好自己问了！
原来这和自己印象里的警察有这么大的不同。
荒坂贺之前一直以为新人警察入职的受欢迎程度是按照警校生＞社招本科＞社招研究生这种顺序，所以他刚开始的时候他才想着转学后毕业就去专门的警察学校。
结果没想到差点儿就一脚踩进了非职业组的这个天坑。
不过现在明白这一点后，荒坂贺肯定是要走职业组的路线了，想要站在东京暴力的顶点，这是最快最便捷的一条路。
“青崎警官，床底下还有一个学生。”
病房里突然有人喊起来。
“他好像吓得不轻，尽快让医生来看一看。”
坏了！
近斋藤！
怎么把他给忘掉了！
......
“我说，你们专门打电话叫我下来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说了我不想在这里看见你们吗？”
地表之上警车不断鸣笛，大量的警员全副武装押送着闹事的暴力分子。
但就在他们的正下方，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悄无声息地开进来了两辆车，一辆再平常不过的TOYOA，和一辆刚刚翻新过了救护车。
救护车的后门大开，车厢里伸出来两双手帮助喋喋不休的青野武踏上去。
急救车内部，井上纯平和一众黑衣极道恭恭敬敬地90°鞠躬。
被他们围住的正中央，一个男人被结结实实地捆在了急救床上面，他被蒙着眼，口鼻也被强制塞进了呼吸器。
男人拼命地挣扎着，但没有用，氧化亚氮正以极其缓慢地速度注入他的身体，再过几分钟，他的心肌会被抑制，肺血管平滑肌将会收缩，这意味男人将失去呼吸的权力。
不过幸运的是，他将死得很轻松，就像是死于一次简单的牙科手术麻醉过量。
青野武只是望了那个男人一眼就没再继续关注他，转而看向井上纯平，
“他是谁？”
“岛津组的组长，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女人厮混。”井上纯平说，“藤岛组越界了，他们想要对青野先生您看中的人动手，那么我们也必须要做出反击。”
“我会用电影，用票房作为反击，而不是靠杀人。”青野武面露不满。
“所以您不是极道，但这就是我们的生存方式。”井上纯平回答道。
“还有就是，荒坂君以一人之力废掉了新兴的岛津组，他的勇猛已经赢得了我们这群暴徒的尊重。”
“所以家主希望您能转告荒坂君，如果将来有一天他落魄到无处可去......”
“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
被捆绑的男人彻底没了声息。
听到青野武给自己提出来的人生建议，老实说荒坂贺在第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没在开玩笑吧？
那群哪怕是面对被捆绑得老老实实的极道也要坚持说敬语的家伙，当真能代表究极的暴力？
相比之下，应该是满口粗话，动不动就上破门锤登门拜访，表现得比极道还要不良一百倍的关西大阪府警才更能代表暴力一点。
不过荒坂贺当然明白青野武的言下之意是什么。
或许在千代田区养尊处优惯了的警视厅们单打独斗不是极道们的对手，但极道们却仍然龟缩于社会的阴影之下，经常出现一群人会被一两个巡逻警员追着跑的滑稽场面。
因为极道们畏惧的是巡逻警员们背后的意志——
从天照大神起源并万世一系传承的十六瓣菊花家徽；
伏见鸟羽过后尊享特权的门第财阀；
以及绝对不能提及但又实实在在停泊于东京湾内的“黑船”。
这些才是这个国家当中真正的暴力。
想要不被极道欺负？
很简单，那就是努力成为那些人用以维持文明秩序的庞大集合体当中的一员。
荒坂贺正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想，而那些负责现场调度的警官在忙完手中的工作后往他这边靠了过来。
“警官您好。”荒坂贺不得不中断他的思绪。
领头的警官主动朝荒坂贺伸出宽阔的手掌，相当热情地笑起来，“我是青崎暮人，真没想到这么快就重新见面了，前两天我们在你学校里有过一面之缘，我刚赶到的时候你正好被送上救护车。”
“或许这就是一种缘分，你说是吧，东京超人。”
“东京超人？”
“就是字面意思咯。”青崎暮人揶揄地笑了笑，“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还有好看的姑娘投怀送抱，偶尔还会充当热心市民替警方打击违法犯罪。”
“这不是超人是什么？我们刑警组的那几个新入职的姑娘都夸你帅，这家伙听到心里可酸死了。”
青崎暮人一把搂过身后一名红着脸的年轻警员的脖子，把他带到荒坂贺和青野武两人面前，“这家伙叫深川秀赖，虽说年轻又驽钝得很，但却也是我手把手带着徒弟，所以以后和两位相处的日子里，就请多多指教了。”
青崎暮人这话是冲着青野武说的。
“咳咳...说重点吧，青崎警部。”青野武沉声。
“之前那次姑且就算了，但今天发生的事件可不太好解释啊，青野先生。”常年在第一线和极道们激情对线的青崎暮人面色陡然一转，“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是一次极道之间的火并。”
青崎暮人话说得有些夸张，甚至以还有点耸人听闻想要刻意诈一诈荒坂贺的想法。
这也难免青崎暮人神经紧张如临大敌，青野武这种名字常年在他们办公室里面挂着的人就算了，现在还冒出来一个叫嚣着要吃掉岛津组要把他们当做养料供养自己的荒坂贺......
两者不止一次同时出现在一块，并且每一次同时登场都会有一大堆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这么多巧合的地方，真的很难让人不多想些什么。
比如说青野武对外宣称自己终生不嫁不娶但背地里包养有情人的传闻是真的？荒坂贺就是他仍然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证明？现在带他出来就是要让荒坂贺展露出他的实力，替他铺就将来可以号令整个极道的道路。
当然，这也只是青崎暮人个人略带恶趣味的八卦罢了。
警方还不至于没用到需要靠流言蜚语来确定一个人的身份，他们早就调查过荒坂贺，这孩子背景干干净净此前的人生和青野武没有半点交集。
倒不如说，这个可怜的孩子应该对极道有着深仇大恨。
荒坂贺和蝙蝠侠一样没有了父母，又没有像蝙蝠侠那样有钱。
但这样其实反而还更加危险，被仇恨裹挟着的他极有可能误入歧途，变成和那些导致他家庭变故的极道一样只知道使用暴力的人渣。
现在看起来不正是有这个可能吗？
青野武看中了荒坂贺的潜力，决心将其收为义子，战国时代的武将们都这么做，靠着义子义侄的勇武和忠诚给他们为他们征战。
荒坂贺目前才不过17岁的年纪就达成了将大半个岛津组横扫的壮举，将来东京恐怕是会诞生出一个警方都难以对付的超级恶棍。
强大的力量如果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即便是东京超人也会变成东京祖国人。
必须得好好教育这孩子，让他重新回到生活的正轨。
“极道火并？您是在说什么冷笑话吗青崎警官。”
荒坂贺没有被青崎暮人故作夸张的话语给唬住，毕竟他是不是极道难道青崎暮人比他更清楚？
他和青野武之间就是单纯的导演和演员的关系。
“一个老人加上一个未成年人，这要是也能被叫做是极道，那或许东京市应该改名叫哥谭市了青崎警官。”
“而且，这位老人家在你们过来之前还建议我将来当一名警察。”
“是这样吗？”青崎暮人略显惊讶，此情此景总让他莫名想起那些在警察内部安插卧底的电影。
“别让这个国家的年轻人失去对正义的期待啊，青崎警部。”青野武不置可否，“而且你们又不是没有突袭搜查过我的住处，我究竟是不是极道，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青崎暮人无言。
他本来就只是随口诈一诈，诈出来的东西最好，但没诈出来东西也无所谓。
现在看起来荒坂贺也的确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他也就不打算继续深究。
那么接下来就是公事公办了，他和深川秀赖轮流对荒坂贺提问，逐渐从他的角度清晰了这次暴力事件的脉络。
荒坂贺的确是受害者，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所做出的的一切行为都是正当防卫。
深川秀赖安安静静地记录着笔录。
“哇啊！是真的，是真的！小弟弟你真有这么厉害吗？”
只不过随时随地会插嘴进来的几个年轻新人会有点烦就是了。
因为刑警组里面基本上都是臭烘烘的中年男人，这些姑娘们好不容易才出来碰到一个鲜嫩可口又帅气阳刚的男子高中生，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别说是青崎暮人和深川秀赖都觉得颜面无光了，荒坂贺都有些招架不住。
这些大姐姐们根本就是借着检查伤势的名义光明正大地直接上手。
“咳咳...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请便。”
大概是觉得此情此景实在是有伤风化，青野武直接站起身离开，青崎暮人则对此表示理解，像青野武这样旧时代的老家伙的确接受不了新时代里日益开放的女性。
然而青野武的负气离去并没有让这些还没尽兴的年轻女性感到羞愧，倒不如说她们在看到保守的老古董走开后更加热情。
如果不是她们的职业有规定操守，荒坂贺简直怀疑她们会不会趁机问自己要联系方式。
闹呢？姐姐们？现在是让你们雌性荷尔蒙上升的时候吗？你们身后那些尽职尽责在控制犯罪嫌疑人的同伴们内心估计在哭泣吧！
“荒坂君你真的要当警察吗？”
“那是自然咯，荒坂君的剑道造诣那么厉害，不来当警察完完全全就是屈才了！”
“哦哦！那我们现在是不是算荒坂君的半个前辈了！？”
叽叽喳喳的讨论终于让青崎暮人忍耐到了极限，他拿起深川秀赖做笔录的钢笔给每个人脑袋上都轻轻来了一下。
“在胡思乱想着些什么呢！人家荒坂君可是那个黑森高中的学生，黑森高中明白吗？基本上就已经拿到了东京大学的半张门票。”
“别人要是真想要当警察，从东大毕业后一出来就是警部补的警衔，你们这些非职业组的家伙还得管他叫长官。”
青崎暮人口中无情地吐露出现实的参差，一下子就让几名女性警员觉得荒坂贺没有刚刚那么可爱了。
“等一下。”荒坂贺听着青崎暮人训导后辈，越来越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内容。
但他可以肯定要是自己不了解清楚，将来绝对要踩大坑。
“嗯？”青崎暮人回过头来。
“各位所说的东大毕业和非职业组......能详细跟我说说吗？”荒坂贺态度诚恳。
原来是真的想当警察吗这孩子？
青崎暮人心里顿时一乐，毕竟这可不是什么清闲的工作，收入也算不上有多高，而且在实际工作中也和招人时宣传的不一样——基本不会有市民会对你摆出好脸色，还经常会说出这简直就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之类极为伤人的话。
因此真正有能力且愿意成为警察的人越来越少。
想想也是，如果费心费力终于考进了代表人生胜利的东京大学，为什么不去金融，医学之类暴利的专业，只要一毕业就能实现财富自由，努力熬上几年收入再直接翻几番。
与之相对应的，单纯把这门职业当做是赚钱的人则越来越多，这就直接导致了工作效率越来越低下——眼前这几个刚被他敲过脑袋的人就是例子。
也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教训一下她们，让她们回忆起身为警察肩负着的神圣责任，免得今后又爆出来什么女警通过特殊手段额外月入30万円的丑闻。
青崎暮人认真开口说道，“那我就以《名侦探柯南》来举例子...不准笑！这种国民级别的动画片就算是我也肯定会略知一二的吧！”
又是严肃训斥了一番起哄的几人，青崎暮人接着说，
“目暮警官就是我们这种非职业组的代表，年轻时候读书比不过别人家的孩子，所以高中毕业就去读了专门的警校，出来后就是最普通的巡查，辛苦大半辈子最多也就当到警视。”
“然后是准职业组，通过国家公务员II类考试后，参加工作就直接从巡查部长这个位置开始。《相棒》的甲斐享你们应该都认识吧？那个帅哥。”
“最后就是职业组了，不用我多说你们也该明白，名牌大学毕业的优等生。”
说到这里，青崎暮人喟然长叹，这三种组说起来简单，但亲身经历后才知道每一组之间都是绝对无法跨越的鸿沟。搜查一课的大小官职虽然都需要长期亲临一线的工作经验，但到最后都轮不到他们这些实际符合条件的非职业组。
荒坂贺对他的讲解说了声感谢。
还好自己问了！
原来这和自己印象里的警察有这么大的不同。
荒坂贺之前一直以为新人警察入职的受欢迎程度是按照警校生＞社招本科＞社招研究生这种顺序，所以他刚开始的时候他才想着转学后毕业就去专门的警察学校。
结果没想到差点儿就一脚踩进了非职业组的这个天坑。
不过现在明白这一点后，荒坂贺肯定是要走职业组的路线了，想要站在东京暴力的顶点，这是最快最便捷的一条路。
“青崎警官，床底下还有一个学生。”
病房里突然有人喊起来。
“他好像吓得不轻，尽快让医生来看一看。”
坏了！
近斋藤！
怎么把他给忘掉了！
......
“我说，你们专门打电话叫我下来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说了我不想在这里看见你们吗？”
地表之上警车不断鸣笛，大量的警员全副武装押送着闹事的暴力分子。
但就在他们的正下方，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悄无声息地开进来了两辆车，一辆再平常不过的TOYOA，和一辆刚刚翻新过了救护车。
救护车的后门大开，车厢里伸出来两双手帮助喋喋不休的青野武踏上去。
急救车内部，井上纯平和一众黑衣极道恭恭敬敬地90°鞠躬。
被他们围住的正中央，一个男人被结结实实地捆在了急救床上面，他被蒙着眼，口鼻也被强制塞进了呼吸器。
男人拼命地挣扎着，但没有用，氧化亚氮正以极其缓慢地速度注入他的身体，再过几分钟，他的心肌会被抑制，肺血管平滑肌将会收缩，这意味男人将失去呼吸的权力。
不过幸运的是，他将死得很轻松，就像是死于一次简单的牙科手术麻醉过量。
青野武只是望了那个男人一眼就没再继续关注他，转而看向井上纯平，
“他是谁？”
“岛津组的组长，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女人厮混。”井上纯平说，“藤岛组越界了，他们想要对青野先生您看中的人动手，那么我们也必须要做出反击。”
“我会用电影，用票房作为反击，而不是靠杀人。”青野武面露不满。
“所以您不是极道，但这就是我们的生存方式。”井上纯平回答道。
“还有就是，荒坂君以一人之力废掉了新兴的岛津组，他的勇猛已经赢得了我们这群暴徒的尊重。”
“所以家主希望您能转告荒坂君，如果将来有一天他落魄到无处可去......”
“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
被捆绑的男人彻底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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