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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夺舍

    之前在杰克身上张雨并没有感知到诡蛊的气息,或者说,并没有感知到诡蛊附着在钢笔上时产生的那一种气息。

    诡蛊这种东西,本质上是一种世界规则的产物,用简单的话来说,诡蛊不是物品,而是概念,所以它附身于钢笔时,表现的是钢笔的特征,而附身于杰克身上时,表现的是杰克的特征,所以气息才会不同。

    而当杰克揭破吴佑一后,以身上那莫名的薄雾连接到吴佑一身上时,张雨瞬间在那薄雾感知到了属于诡蛊的规则之力。

    “得来全不废功夫。”

    杰克在觉察到吴佑一身上的“诡蛊”气息被断去,正准备发动自己的能力,然而一股强烈的冲击感从他的脑海深处传来,令他头晕目眩。

    属于张雨的精神力疯狂的涌入杰克的身体中,让他的动作停在了发动能力前的那一刹。

    然后就如同洪水涌入干涸的荒漠一般,在杰克的精神世界里,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里,一棵巨大的树木陡然显现!

    精神世界里,杰克睁开眼,看到无数的流光化作丝线紧紧缠绕住了周围的“世界碎片”。

    “果然你的精神世界还承受不住我的冲击,只能暂时这样了。”

    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入杰克的耳里。

    “你……到底是谁?”

    此时杰克已经失去了之前揭破吴佑一身份时的镇定,恐怖的精神压迫感让他如同深陷泥沼的野兽,不停的嘶吼着。

    而张雨却是不紧不慢的接受着这片精神世界的记忆信息,来自杰克本人的记忆。

    在梳理了多余的信息之后,张雨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诡蛊”的信息。

    和张雨猜测的大致相同。

    奴窑收集各种各样能力的怨鬼进行实验,制造了各种各样带有怨鬼之力和规则之力的物品。诡蛊的制造则是由奴窑里负责科研的一只S级怨鬼,也是奴窑的大股东之一,“M先生”完成。

    灵界的破碎是导火索。

    一个不完整的世界,混乱破碎的规则之力,让M先生看到了突破S级怨鬼上限的希望。他挑选了数十名能力各异的实验怨鬼,以自己的意志连接灵界,获得了破碎的“世界之种”,也就是刘叶成获得的诡蛊。

    M先生将两个世界之种送往现世,不知通过什么手段,让破碎的“世界之种”修复完成,最后将其中一枚带回灵界。

    这枚世界之种,就在杰克的体内。

    杰克在吴佑一身上感知到世界之种残留的规则力量,认为吴佑一肯定是来追回诡蛊的。“人类认出诡蛊的价值了吗?人类对M先生的计划有多了解?”身为M先生最信任的部下,杰克将吴佑一带到最底层监狱,准备将这名人类拿下,拷问出一些情报。

    而当他自信满满的准备出手时,张雨出现了。

    张雨在自己的世界里吸收了海量的污染之力,那是和世界之力同等阶位的能量。他的精神力和源能量都达到了一种堪称海量的地步。

    别人的能量储备是一滴水,那他的能量储备就是一整个太平洋。即使被世界限制,他能动用的能量也远远超乎常人的想象。

    各种世界,世界之力、污染之力可以说是基石能量,在此基础上衍生出的各类超自然力量却完全不同。

    而张雨吸收海量污染之力后得到的是一种十分纯净、温和的能量,被他命名为“源能量”。

    由于杰克的精神世界无法承载张雨那狂暴的精神力掠夺记忆,现在已经濒临崩溃,张雨不得不从现世输送一些源能量对他的精神世界进行修复。

    于是就出现了杰克精神体眼前看到的这一幕。高大的巨树扎根在黑色的泥土中,一根根彩色的丝线从树体中延伸,没入周围黑色的世界中,将一片片黑色的、彩色的碎块连接起来。

    而当张雨读取完记忆以后,杰克的整个精神世界已经不知道裂成了多少块了。

    杰克已经感知不到什么了,恐怖的精神压迫让他像是暴风雨里摇摆的小船,他仅仅贴着脚下黑色的大地,生怕被暴风雨卷走。

    不知过了多久,杰克发现四周平静了下来,于是他抬起头来,看向大地中心处那棵高大的树。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杰克的身边。

    仍旧穿着黑色的大衣,戴着高高的礼帽和白色的整洁手套。

    张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轻松,在源能量的滋养下,你的精神世界很快就会愈合,不会留下副作用的。”

    杰克侧过头,看到一张血色的微笑面具。他哆嗦了一下,仿佛之前那阵阵难以形容的疼痛有=又再次袭来。

    “大……大人!”

    杰克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什么等阶。那超越M先生的压迫感让他想起了灵界最古老的传说。

    “传说灵界最古老的禁地之中,有一棵参天的树木,它是灵界的起始,无数S级的怨鬼都是从那片禁地里走出,它守护着灵界,是灵界唯一的超S级怨鬼。无数的怨鬼参拜它、信仰它,以它当做灵界的神灵,可最终却因它毁灭。您是……”

    张雨张口替杰克念出了那个名字:“祟树。”

    荒王当初差一步就成功解决此世的污染,而最终倒在了祟树的面前。这个世界怕是再经历数次灭世轮回,就要彻底被污染了。

    张雨摇摇头,“我并不是祟树,你可以叫我血脸先生。”

    “那么杰克,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我将你的精神封印在此,你的怨鬼之体交给我掌控。二,将你精神中的意志彻底抹去,你的怨鬼之体交给我掌控。”

    张雨很贴心的给了杰克两个选择。变成傀儡还是白痴傀儡,杰克可以自由选择。

    而见识过那超越S级怨鬼的压迫感后,杰克彻底失去了与张雨对峙的勇气。

    他苦笑着说道:“在血脸先生面前,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张雨点了点头。精神力构建的封印大阵在他脚下展开,下一瞬,杰克的精神体就消失不见,只有高大的树木发出树叶摩擦的飒飒声响。

    张雨盘腿坐在自己的本源之树下,开始接管这具怨鬼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