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示诚
夜晚月初苍山之际，李易独坐在刻着‘天莲教’三个大字的巨石之上，喝着用露池圣水酿制美酒，静观月撒清荷。
“怎么，有心事？”白馨突然出现在其身边，主动问道。
却说身在树洞的白馨，虽知时间已经过了一年，可在心里，只觉时隔一夜而已。依照习惯，仍认为李易应该在玉台之上，奈何走出寝洞却不见其人，心中不免担忧，便动用草木神识，发现李易身处莲池内岸的大石之上，便决定趁着夜色，询问一下心中的疑虑。
对于白馨的突然出现，李易并不感觉惊讶，毕竟方圆二十里内，除了二人之外，再无旁人。听到对方询问，便伸出握着酒壶的手道：“我酿的，你要来一点吗？”
白馨伸手接过，先是细看一遍盛酒的瓶子，然后轻轻喝了一口，回味之后，有几分惊奇道：“这个瓶子乃是墨池幽岩所制，此酒所用的乃是露池中子午阴阳之水，又以莲池之外毒草之内的五谷，以莲子去其谷物上的少许瘴毒，辅以四月的天香为媒，从此酒来看，你的丹药之道造诣不浅，也非常有心。”
李易点点头道，“万古花神，果然令人敬佩，说实话，这一次，你为了我能顺利度过灵汐潮的难关，足足昏迷一年，这份大恩我真的无以为报，所以特意为你酿制了此酒，以此表达我的一点点心意。”
白馨没想到，自己昏迷一事，对方竟是这般认为，索性就顺水推舟道：“既然知道我有恩于你，你还那般对我，这算不算恩将仇报？”
李易闻言，一脸惭愧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想，可是只有在你身边，那灵汐潮我才能得以精进，这一年来，我承认我几乎都守在你身边，还……还时常摸你的脸……”
白馨见对方语停，直接追问道：“仅此而已吗？”
李易有着胆怯的接着道：“我……我还在你身边睡过觉，不过我对天发誓，除了发现你昏迷的当天以外，我从没揭开过被子。”
听到这句话，白馨心里安慰很多，对于是真是假，也懒得去考究了，喝了一大口酒后，略带羞意道：“《龙阳经》的精髓，在于以后天阴根为本，炼精化气，反补先天初元。你可以修炼，但日后你若动了什么歪心思，舍本逐末，我绝对饶不了你。”
李易有些好奇道：“这本书，你……你可是为我准备的？只是为何没有下册？”
这本经书出自极乐宫，其下册，基本都是彩图插画，记录的也都是一些娱乐技巧，皆是舍本逐末之流，白馨自是不会让李易去看去学。眼见对方知道有下册，若强行隐瞒，便是掩耳盗铃，无奈道：“这门功法，以后由阿娇监督你修炼，至于下册，日后你找她领会就是……你，要对阿娇好一点，毕竟她是与你生死相随的。”
说到这里，李易不禁矛盾了起来，眼下自己已经掌握灵汐潮，依照当初约定，现在就可以离开此地，返回林村，按理来说，本是一件快乐的事。
只是这一年来，每日守在榻前，对白馨有了一种难言的眷恋，着实又有些不想离开，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抉择？
“馨儿，你会离开这里吗？”
“怎么，舍不得我吗？还是说你挨打还没挨够？”
李易真正迷恋的，是那个无助需要自己照料的馨儿，眼下白馨醒来，彼此之间的鸿沟差距，就变得格外显眼，“我……我已经掌握灵汐潮了。”
白馨也想起了两人的约定，“说说，到什么程度了？”
“如今起居行卧所运用的，都是灵汐潮的呼吸之法，至于境界提升了多少，我也说不上？”
“今天就算了，明天我好好测试一下你的实力，看看到底掌握的如何？”
榻前守候一年的李易，心中本有千言万语，可眼下，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尤其是对方身上的那套裙裳，时刻都在提醒李易，对方是万兽之主，而自己只是被圈养的一只宠物，充其量只是多受了一点宠爱而已。
“怎么，你看起来很难过，是怕我把你打伤吗？”
“没有，我只是有点不清楚自己为何要修炼？或许……或许师父是对的！”
“你……你怎么会有此想法，是不是……是不是我对你太苛刻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生以来，所有的生死徘徊，都是和你一起体验的，起初我知道自己被圈养的命运时，我讨厌你恨你，只是无力反抗，为了求生，不得不屈服。后来发现你无助的时候，我本应该开怀大笑才对，但是那一刻，我却拼命想帮助你。尤其是在你这次昏迷的时候，我本有无数次机会将你千刀万剐，可是在你昏倒在我怀中的那一刻，我竟感觉你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在这一年里，除了饥饿难耐之时，跑出去饮水充饥之外，其他时间，我都不敢轻易离开你昏睡的榻前，生怕你突然有什么意外……可现在，你醒来之后，当我看着你身上的圣衣时，便感觉你我之间的距离，比整个昆仑山还大……现在的我，已经分不清圈养和守护的区别了！”
白馨将酒壶递给李易道：“味道不错，还有多的吗？”
李易翻身到岩石之下，从地下提出将大坛，返回巨石之上道：“不够的话，地下还有？”
白馨接过一坛，排开泥封，喝了一大口，缓缓蹲下身，坐在岩石上，“今晚月色不错，你就陪我多看一会吧。”
李易依言，在其身旁坐下，有些担心道：“今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白馨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说道：“你我之间，天差地别，却能在此并肩畅谈，你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个意外吗？”
李易一时无语，但也承认此话不假，动手打开了泥封，主动喝了一大口，“你说得对！”
白馨见此悠悠道：“自我复生以后，白风借助我凝聚的天地灵气，得以入圣，在我与你师父大战之后，莲花真身尽毁，因为你，阴差阳错之下，神魂灵识得以保存。之后在白风帮助下，我继承昆仑幻狈的地位，借助当年诞生玄尊的墨池，以秘法重塑了莲花真身，后来的事，你也都知道，为我快速获得实力，你确实做出了不小的牺牲，作为感谢，我护你周全，派人教导于你，又赐你功法助你修行，想来也可以功过相低了……现在的我，既是花神也是白馨，两者已经合二为一，无法分离，至于馨儿有多喜欢你，你应该是清楚的，至于我穿圣衣，不过是对你保留一点花神应有的尊严，我想这个不过分吧？”
李易没想到，事实和自己想的并不一样，“这么说，你没有圈养我了？”
白馨微微摇头，“守护在某种意义上，本身也是一种圈养，不同的，只是最终结果而已，至于你，如果真的在乎馨儿，就应该努力修炼，不要做个只有百年岁月，惊鸿一瞥的凡人……能帮你的，我都已经为你做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毕竟我也是堂堂的花神，就算为了馨儿，你也应该顾及一下其感受吧。”
李易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白馨道：“你既然说你领悟，我也就没必要测试了，毕竟你的修为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明日我打算离开此地，去看看这万古后的世界，这谷中一切就都交给你了，至于你日后要何去何从，也由你自己决定。”
“你真的要走吗？”
“是的，难不成你也想把我圈养在这里？”
李易有些黯然道：“我就是想，也没那个实力，你……你这次多久回来啊？”
“这酒不错，剩下的留给你以后慢慢喝吧……夜色不早了，抱我回去休息吧。”
李易放下酒坛，伸手将对方抱起，“现在我已经分不清花神和馨儿了？”
“其实我自己也有些分不清了，你不妨试着做点你想做的。”
“你这圣衣，让我有压迫感。”
白馨微微闭上双眼，与此同时，身上的圣衣也消失了。
李易见此，赶忙将其抱回树洞的玉台之上，盘溪而坐，将其紧抱怀中，闭上双目尽情吐纳。
白馨见此，是既欣慰又失望，索性也闭上了双眼，去感受对方对灵汐潮领会到什么地步……
“怎么，有心事？”白馨突然出现在其身边，主动问道。
却说身在树洞的白馨，虽知时间已经过了一年，可在心里，只觉时隔一夜而已。依照习惯，仍认为李易应该在玉台之上，奈何走出寝洞却不见其人，心中不免担忧，便动用草木神识，发现李易身处莲池内岸的大石之上，便决定趁着夜色，询问一下心中的疑虑。
对于白馨的突然出现，李易并不感觉惊讶，毕竟方圆二十里内，除了二人之外，再无旁人。听到对方询问，便伸出握着酒壶的手道：“我酿的，你要来一点吗？”
白馨伸手接过，先是细看一遍盛酒的瓶子，然后轻轻喝了一口，回味之后，有几分惊奇道：“这个瓶子乃是墨池幽岩所制，此酒所用的乃是露池中子午阴阳之水，又以莲池之外毒草之内的五谷，以莲子去其谷物上的少许瘴毒，辅以四月的天香为媒，从此酒来看，你的丹药之道造诣不浅，也非常有心。”
李易点点头道，“万古花神，果然令人敬佩，说实话，这一次，你为了我能顺利度过灵汐潮的难关，足足昏迷一年，这份大恩我真的无以为报，所以特意为你酿制了此酒，以此表达我的一点点心意。”
白馨没想到，自己昏迷一事，对方竟是这般认为，索性就顺水推舟道：“既然知道我有恩于你，你还那般对我，这算不算恩将仇报？”
李易闻言，一脸惭愧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想，可是只有在你身边，那灵汐潮我才能得以精进，这一年来，我承认我几乎都守在你身边，还……还时常摸你的脸……”
白馨见对方语停，直接追问道：“仅此而已吗？”
李易有着胆怯的接着道：“我……我还在你身边睡过觉，不过我对天发誓，除了发现你昏迷的当天以外，我从没揭开过被子。”
听到这句话，白馨心里安慰很多，对于是真是假，也懒得去考究了，喝了一大口酒后，略带羞意道：“《龙阳经》的精髓，在于以后天阴根为本，炼精化气，反补先天初元。你可以修炼，但日后你若动了什么歪心思，舍本逐末，我绝对饶不了你。”
李易有些好奇道：“这本书，你……你可是为我准备的？只是为何没有下册？”
这本经书出自极乐宫，其下册，基本都是彩图插画，记录的也都是一些娱乐技巧，皆是舍本逐末之流，白馨自是不会让李易去看去学。眼见对方知道有下册，若强行隐瞒，便是掩耳盗铃，无奈道：“这门功法，以后由阿娇监督你修炼，至于下册，日后你找她领会就是……你，要对阿娇好一点，毕竟她是与你生死相随的。”
说到这里，李易不禁矛盾了起来，眼下自己已经掌握灵汐潮，依照当初约定，现在就可以离开此地，返回林村，按理来说，本是一件快乐的事。
只是这一年来，每日守在榻前，对白馨有了一种难言的眷恋，着实又有些不想离开，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抉择？
“馨儿，你会离开这里吗？”
“怎么，舍不得我吗？还是说你挨打还没挨够？”
李易真正迷恋的，是那个无助需要自己照料的馨儿，眼下白馨醒来，彼此之间的鸿沟差距，就变得格外显眼，“我……我已经掌握灵汐潮了。”
白馨也想起了两人的约定，“说说，到什么程度了？”
“如今起居行卧所运用的，都是灵汐潮的呼吸之法，至于境界提升了多少，我也说不上？”
“今天就算了，明天我好好测试一下你的实力，看看到底掌握的如何？”
榻前守候一年的李易，心中本有千言万语，可眼下，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尤其是对方身上的那套裙裳，时刻都在提醒李易，对方是万兽之主，而自己只是被圈养的一只宠物，充其量只是多受了一点宠爱而已。
“怎么，你看起来很难过，是怕我把你打伤吗？”
“没有，我只是有点不清楚自己为何要修炼？或许……或许师父是对的！”
“你……你怎么会有此想法，是不是……是不是我对你太苛刻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生以来，所有的生死徘徊，都是和你一起体验的，起初我知道自己被圈养的命运时，我讨厌你恨你，只是无力反抗，为了求生，不得不屈服。后来发现你无助的时候，我本应该开怀大笑才对，但是那一刻，我却拼命想帮助你。尤其是在你这次昏迷的时候，我本有无数次机会将你千刀万剐，可是在你昏倒在我怀中的那一刻，我竟感觉你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在这一年里，除了饥饿难耐之时，跑出去饮水充饥之外，其他时间，我都不敢轻易离开你昏睡的榻前，生怕你突然有什么意外……可现在，你醒来之后，当我看着你身上的圣衣时，便感觉你我之间的距离，比整个昆仑山还大……现在的我，已经分不清圈养和守护的区别了！”
白馨将酒壶递给李易道：“味道不错，还有多的吗？”
李易翻身到岩石之下，从地下提出将大坛，返回巨石之上道：“不够的话，地下还有？”
白馨接过一坛，排开泥封，喝了一大口，缓缓蹲下身，坐在岩石上，“今晚月色不错，你就陪我多看一会吧。”
李易依言，在其身旁坐下，有些担心道：“今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白馨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说道：“你我之间，天差地别，却能在此并肩畅谈，你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个意外吗？”
李易一时无语，但也承认此话不假，动手打开了泥封，主动喝了一大口，“你说得对！”
白馨见此悠悠道：“自我复生以后，白风借助我凝聚的天地灵气，得以入圣，在我与你师父大战之后，莲花真身尽毁，因为你，阴差阳错之下，神魂灵识得以保存。之后在白风帮助下，我继承昆仑幻狈的地位，借助当年诞生玄尊的墨池，以秘法重塑了莲花真身，后来的事，你也都知道，为我快速获得实力，你确实做出了不小的牺牲，作为感谢，我护你周全，派人教导于你，又赐你功法助你修行，想来也可以功过相低了……现在的我，既是花神也是白馨，两者已经合二为一，无法分离，至于馨儿有多喜欢你，你应该是清楚的，至于我穿圣衣，不过是对你保留一点花神应有的尊严，我想这个不过分吧？”
李易没想到，事实和自己想的并不一样，“这么说，你没有圈养我了？”
白馨微微摇头，“守护在某种意义上，本身也是一种圈养，不同的，只是最终结果而已，至于你，如果真的在乎馨儿，就应该努力修炼，不要做个只有百年岁月，惊鸿一瞥的凡人……能帮你的，我都已经为你做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毕竟我也是堂堂的花神，就算为了馨儿，你也应该顾及一下其感受吧。”
李易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白馨道：“你既然说你领悟，我也就没必要测试了，毕竟你的修为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明日我打算离开此地，去看看这万古后的世界，这谷中一切就都交给你了，至于你日后要何去何从，也由你自己决定。”
“你真的要走吗？”
“是的，难不成你也想把我圈养在这里？”
李易有些黯然道：“我就是想，也没那个实力，你……你这次多久回来啊？”
“这酒不错，剩下的留给你以后慢慢喝吧……夜色不早了，抱我回去休息吧。”
李易放下酒坛，伸手将对方抱起，“现在我已经分不清花神和馨儿了？”
“其实我自己也有些分不清了，你不妨试着做点你想做的。”
“你这圣衣，让我有压迫感。”
白馨微微闭上双眼，与此同时，身上的圣衣也消失了。
李易见此，赶忙将其抱回树洞的玉台之上，盘溪而坐，将其紧抱怀中，闭上双目尽情吐纳。
白馨见此，是既欣慰又失望，索性也闭上了双眼，去感受对方对灵汐潮领会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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