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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秽

    不远处,黑色的一团不可名状的球状物扭动起来,抖落的一团团漆黑物体慢慢茵蕴成一道黑色的人影。待苏客白走近后,人影变的更加清晰,成了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老者。多余的部分则化作一堆散乱的木柴,极力地想要老者的存在更加合理化。

    苏客白看到出现在眼前的老者生火的画面,只觉得一股寒意冲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没有逃跑的想法,明明他此时最应该有逃开的想法。但看到路外,他内心萌生强烈得让人窒息的恐怖感。一旦他离开这条路后,他绝对会遇到极端可怕的东西。他只得硬着头皮接近。待他再接近后,他发现之前所见的那堆木材,分明是一堆人骨,还隐隐残留着腐化的碎肉。而老头身上披着的斗篷,分明是残留着毛发的人皮。

    苏客白倒吸一口冷气,偏开了视线,走的愈加快。在接近老者的时候,他感受到令人浑身不适的恶毒视线,不受控制地回头,他对上了老者漆黑没有眼白的眼睛。更可怕的是老者的脸,皮肤干枯如树皮,脸颊干瘪,形如一具骨架。

    “娃娃,帮我这可怜的老头去那边带点火来吧,没有火我可就要被冻死了,你不会见死不救吧,乖娃娃……”老者用着如同被割破喉咙才能发出的令人耳朵发麻的声音,阴森森地对着苏客白笑着。看到苏客白惊恐的样子,老者内心异常的满意,要的就是恐惧。恐惧,多么优质的调味料呀,加在食材的身上,只有这样,食材才会更加美味,更加让它着迷。它快要忍不住把他给吞噬了。

    不,还不是时候,他还要帮它取到火种。在他完成自己的价值后,他将被它吞噬,这是他那类低等生物的荣幸,他的生命将以更高级形态存活于世,不过代价是成为它的一部分。

    “取火,取火……”它口中不断重复道,眼看着眼前人类眼神逐渐迷蒙,它笑得更得意了。那么弱小的人类,怎么能对抗它的意志?很快,它得意的笑容僵在如同骷髅的脸上,显得格外地滑稽。

    他居然在对抗它的意志,他怎么敢?而且他还成功了?不能容忍,它不由自主地陷入愤怒,唤起自己本体的力量,向惹怒它的那个人类袭卷而去。它要彻底污染他,虽然这会降低食物的品质,但它现在显然顾不得了。

    黑色雾气迅速向苏客白的五官没去,同时一股强大的恶意随之涌入他的体内,扭曲他的意识。他剧烈地挣扎起来,意识不可避免地逐渐被无边的疯狂占据,他竭力对抗着那要撕碎他理智的疯狂,头如被人用铁锤猛击,这就是身体无序化程度被人强行加重的结果,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若大海中的一片孤舟,随时能被巨浪冲翻甚至击碎。他咬着牙,生生保持住意识中的最后一丝清明。忽然,原本阴云密布地海面上空一缕阳光破云而出。这仿佛是一切终止的号角,一切陷入静谧之中,唯有一道沉重的呼吸声,成为了这个世界中唯一的声音。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中也响起了呼吸声,他所在的能量流,随着呼吸声律动起来,产生了阵阵无形的能量场,像石子落入水中形成的一道道波澜。萦绕在他身体上的黑气像是受到极大的危胁,发出被腐蚀的声音,瞬间被震出他的体内。

    而老者只来得及露出惊恐的表情,身体瞬间爆开,留下一地发臭的黑色液体。随之老者的身形在远处重新凝聚,惊疑不定地看着能量流,眼神里依旧充斥着掩饰不了的浓郁贪婪,却是不敢再轻举妄动。祂的呼吸降临了。

    苏客白旋及睁开眼,惊讶地看着少女悬浮于空的背影,一身洁白的长裙无风自动,如果她此时背后有了双翼,说她是降临凡间的天使也不为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还活着?他的脑袋仍隐隐作痛,难以进入更深层的思考,只得停下。

    少女翩然转过身,飘到他跟前,缠着黑布的双眸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她似是在他眼晴深处窥视到了什么,红唇轻启,却发出一道尖利的啸声,无法判断是出自什么生物之口,却能直击灵魂,让人灵魂一振。

    苏客白不禁捂住了耳朵,但那声音没有丝毫减弱,震得他短暂失聪,大脑翁翁作响。“哧--”他隐约听到什么东西被撕开的声音,混沌的意识随之一轻。与此同时,声音中包含的一段信息,强行缝进了他的记忆里。信息虽然不能解释一切,但足以让苏客白了解这个空间以及他刚才身上发生的事。

    他没有死,但介于生死之间的一处,比死也好不到哪去。这里是神沉睡的地方,是一切混乱意志的源头,同时也是众多高熵生物的容身之地。而袭击他的存在,它的名字是秽。

    饶是这里有众多精神扭曲,残忍疯狂的存在,它在其中也是鼎鼎有名。并非是因为它强大的实力,而是来自它变态般的残忍与疯狂。来自下界的它用极其卑劣的方式,成功盗取了神明的“火焰”,获得了留在此地的资格。

    它们厌恶它,却不能驱赶它,它是它们中的一份子。

    尝到火种的好处,天性贪婪的秽对祂力量的渴望,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浓郁。想要得到更多火种的欲望日日燃烧着它的灵魂,让它变得比以往更盛的残忍疯狂。它躲在暗处,觊觎着代代来取火种的“”“”,直到苏客白这一代,它终于找到了机会。

    他比以往的“”“”弱小太多了,他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到来的。来不及去想这件事的诡异性,它只是果断地采取了行动,在贪婪的驱使下,向他发动了袭击。

    就差一点!!!它愤恨无比,引得一片区域天空阴沉得似要滴下水,但也仅此而矣,求生的本能遏制了它接下来的举动。它万万不敢反抗祂,至少不是现在。尤其是那尖啸声之后,它的恐惧达到了顶峰,它瞬间退却了,连一丝气息也不敢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