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恐惧
清冷的夜风在月色下吹过，吹动着克劳若斯额前白色的长发。他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陈幻羽面前，血红色的教士服在风中不停地飘摆着。他只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动，森林里就因他的出现忽然弥漫了一股凉意。
克劳若斯面孔上毫无表情，只是他眼角在偷偷看向阿布罗狄的尸体时，微微有着一丝怒意流露出来。然后，他的目光缓缓挪向前方，浅蓝色的双眸中散发出锐利至极的光芒。
一股愤怒的气息，在森林里悄然弥漫。
虚空中，忽然出现一阵波动。
一道浑身包裹着白色光芒的影子在空中缓缓浮动出现。
白色的光芒如流水一般飞速的往两边褪去，就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绳索正在用力的拉扯着那虚无中的影子一般，企图将影子从虚无的水面中拉扯出来。
光芒完全褪去，那凭空出现的影子正是化作人形的囚牛。
然而，囚牛此时的样子却是有些狼狈，他一头长发如浸水般垂散着，面色苍白，身体仿佛十分疲惫的伏倒在地面上。
“……不可能……你竟能逃出我的幻境？”
他面色有些狰狞的看着克劳若斯，声音颤抖着问道。
“幻境？”
然而，克劳若斯的嘴角却慢慢噙出一抹冷笑，“所谓的幻境，只是你窥探人的内心，让人们将内心深处所恐惧的事情重新回忆起来而已，借此来控制他们的心神。但是这种手段对我而言，却毫无作用。”
——毫无作用？
囚牛和陈幻羽的眼睛同时瞪大起来。
羽惊愣的看着克劳若斯，曾经一度把自己逼迫得想要自杀的幻术，此时对后者而言却毫无作用？这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同时，陈幻羽心中对后者的敬意，也不知不觉又加重了几分。
囚牛惊愣的看着克劳若斯，许久，眼中惊色慢慢退去。他缓慢地直起身体，嘴角露出一抹阴邪的笑容，“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吗？”
克劳若斯的身影依旧静静地傲立在夜风之中，那高大却又略显孤寂的身影，在夜色里一动不动，就像是落入凡间的天神一般——
不可撼动！
陈幻羽失神的看着克劳若斯，凋落的树叶在风中打着旋，竟然有一阵刺骨的寒意。
“一喜一怒间，竟然能影响到天地自然的运转，凡人，你真的……只是凡人么……”囚牛的声音里有些许质疑，不过，那种妖中霸者的气势，却全然没有减少。
“没错，我只是个凡人而已。一个……被你们视为蝼蚁的凡人！”克劳若斯的声音中，隐藏着一柄无形的利刃。谁要迎合这柄利刃，必将被斩为两段。
陈幻羽的目光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里克劳若斯一直是一个嘴上挂满笑容与调侃的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严肃，声音冰冷的没有一点情感。
囚牛道：“你能破解我的幻术，的确让我很惊讶。不过奇迹，也只会出现一次。接下来，我会让你真正体验到死亡的恐惧。”
囚牛的语气里，透露着强烈的压迫感。然而，克劳若斯的嘴角却微微上挑，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这时，一旁的陈幻羽看了看地上的阿布罗狄，又看了看克劳若斯，有些担心的说道：“克劳若斯大人，阿布罗狄他……”
“——阿布罗狄的仇，我会为他报的。”
克劳若斯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说道。从他的声音里已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但是，羽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在克劳若斯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的声音中出现了那么一丝微微的颤抖。
在教会住了半月时间，陈幻羽对这所谓的六位圣殿骑士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圣殿第一骑士，也是所谓的圣骑士·吉尔伽美什，乃是六人之中实力最强、也是最具有神秘感的人物，陈幻羽至今还没有见到其真身。
而克劳若斯在圣殿骑士中排名第二，同时也是国教中的枢机主教。
平日里，六位圣殿骑士虽然表面不合，但却都是在一起相处了十年之久，即便是竞争对手的身份之间，也建立了微薄的情感。
此时，昔日的对手如此死去，克劳若斯又怎能没有丝毫动容？
他定定的看着囚牛，浅蓝色的眼眸中，有着杀意在暗中翻涌。这一刻森林里沉闷的气氛，就仿佛是有一股具有毁灭性的强大力量即将爆发一般，令人心中充满不安与烦躁。
囚牛当然感觉到了这股杀意，但是，他的脸上却是微微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嘲讽的意味，“凡人，你想要杀死我，为你死去的朋友复仇么？”
克劳若斯的面色平静如水，他只淡淡道：“是，又如何？”
陈幻羽面色一变，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惊色。在他的意念里，克劳若斯虽然很强，但终究却只是个凡人。而囚牛却是龙子，其力量与神魔无异。此时克劳若斯向囚牛挑战，岂不如一个凡人向神明挑战一样，根本无胜算可言？
然而，还来不及陈幻羽说话，克劳若斯却已经做出手势，示意他不必多言。
见状，羽只能咬咬牙，然后退到一旁。
囚牛大笑起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你会为你的愚蠢，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死寂的黑暗如海水般，向克劳若斯的身影包裹过去。
“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逃出了我的幻境，但是这一次，你不会再有机会……”
“克劳若斯大人——”
看见黑暗如同有生命一般将克劳若斯一点一点的吞噬，陈幻羽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然而，克劳若斯的眼中却依旧如井水般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就仿佛那黑暗现在所吞噬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他的唇角依旧噙着一抹淡淡的冷笑，他就静静站在那里，眼神锐利无比的看着囚牛。
陈幻羽眉心一皱，看着克劳若斯那屹立如山的身影，他的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他相信克劳若斯无论如何也不会倒下。
他安静下来，只是静静看着，看着他预感中所看见的那一幕到底会不会发生。
“愚蠢的凡人，在恐惧中慢慢死去吧。”
如潮水般的黑暗将克劳若斯的身影完全吞噬，整座死亡之森突然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
囚牛，陈幻羽，他们的目光久久的注视着眼前的那条黑影。
然而许久——
一阵风吹起了林中的尘土与落叶，包裹在克劳若斯身上的黑暗，似乎也被这阵风吹的渐渐消散。
怎么回事？
陈幻羽眼中出现惊色，那从黑暗中出现的克劳若斯，从外表上来看没有丝毫变化，毫发无损！
“到底，发生了什么？”
克劳若斯一双浅蓝色的眼眸中依旧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望着囚牛，唇角的笑容更加冷意十足。
囚牛的眼中出现一丝慌色。
“怎、怎么可能？”
“……”
“你的内心中一片空明，没有任何脏污，你居然会没有任何惧怕、任何恐惧的事情？”
闻言，陈幻羽眼中的神色已可以用震惊来形容。只要是凡人，心中皆有一段隐藏在深处的记忆，不愿提及，不愿想起。
而这些埋藏在深处的记忆，也正是人们最恐惧，最不愿去回忆的事情，换言之也就是所谓的弱点。
囚牛正是能窥探人的内心深处，利用人的这些弱点来迷惑他们的心智。
而面对克劳若斯，他心中没有任何惧怕之事，换言之，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弱点，囚牛的幻术便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囚牛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他的脸色开始苍白，他的耳中又响起了克劳若斯的那句话。
“所谓幻境，对我而言，毫无作用。”
囚牛的眼色一变，仿佛他的脑海中突然被闪电击中。他看着克劳若斯，眼中出现惊恐的神色。
“不、不可能！没有人能破解我的幻术，你不是凡人，你不是凡人——”他惊慌的大叫着。
陈幻羽漆黑的眼眸中充满了惊异，之前充满王者气势的囚牛，在转眼间成为惊慌无助的小妖，这事态的变化未免有些太过无常。
克劳若斯轻轻握着手中“裁决者”之剑，他的手指在一点点的拢紧。浅蓝色的双眸冰冷的看着囚牛，依旧没有一点感情。
“是，就如你所言。凡人是脆弱的，是渺小的。在妖魔的眼中，我们或许连蝼蚁都不如。”
剑，映着白色的月辉，散发出凛冽的剑光，冰寒刺骨。
“但是，即便我们是蝼蚁，可蝼蚁的命运，也不该掌握在你们这些畜生的手中。”
话落，一声刺耳的龙吟悄然响起。
下一秒。
陈幻羽只看到了漫天璀璨而美丽光芒，在眼前的森林中，绽放出一朵灿烂的烟花——
克劳若斯面孔上毫无表情，只是他眼角在偷偷看向阿布罗狄的尸体时，微微有着一丝怒意流露出来。然后，他的目光缓缓挪向前方，浅蓝色的双眸中散发出锐利至极的光芒。
一股愤怒的气息，在森林里悄然弥漫。
虚空中，忽然出现一阵波动。
一道浑身包裹着白色光芒的影子在空中缓缓浮动出现。
白色的光芒如流水一般飞速的往两边褪去，就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绳索正在用力的拉扯着那虚无中的影子一般，企图将影子从虚无的水面中拉扯出来。
光芒完全褪去，那凭空出现的影子正是化作人形的囚牛。
然而，囚牛此时的样子却是有些狼狈，他一头长发如浸水般垂散着，面色苍白，身体仿佛十分疲惫的伏倒在地面上。
“……不可能……你竟能逃出我的幻境？”
他面色有些狰狞的看着克劳若斯，声音颤抖着问道。
“幻境？”
然而，克劳若斯的嘴角却慢慢噙出一抹冷笑，“所谓的幻境，只是你窥探人的内心，让人们将内心深处所恐惧的事情重新回忆起来而已，借此来控制他们的心神。但是这种手段对我而言，却毫无作用。”
——毫无作用？
囚牛和陈幻羽的眼睛同时瞪大起来。
羽惊愣的看着克劳若斯，曾经一度把自己逼迫得想要自杀的幻术，此时对后者而言却毫无作用？这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同时，陈幻羽心中对后者的敬意，也不知不觉又加重了几分。
囚牛惊愣的看着克劳若斯，许久，眼中惊色慢慢退去。他缓慢地直起身体，嘴角露出一抹阴邪的笑容，“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吗？”
克劳若斯的身影依旧静静地傲立在夜风之中，那高大却又略显孤寂的身影，在夜色里一动不动，就像是落入凡间的天神一般——
不可撼动！
陈幻羽失神的看着克劳若斯，凋落的树叶在风中打着旋，竟然有一阵刺骨的寒意。
“一喜一怒间，竟然能影响到天地自然的运转，凡人，你真的……只是凡人么……”囚牛的声音里有些许质疑，不过，那种妖中霸者的气势，却全然没有减少。
“没错，我只是个凡人而已。一个……被你们视为蝼蚁的凡人！”克劳若斯的声音中，隐藏着一柄无形的利刃。谁要迎合这柄利刃，必将被斩为两段。
陈幻羽的目光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里克劳若斯一直是一个嘴上挂满笑容与调侃的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严肃，声音冰冷的没有一点情感。
囚牛道：“你能破解我的幻术，的确让我很惊讶。不过奇迹，也只会出现一次。接下来，我会让你真正体验到死亡的恐惧。”
囚牛的语气里，透露着强烈的压迫感。然而，克劳若斯的嘴角却微微上挑，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这时，一旁的陈幻羽看了看地上的阿布罗狄，又看了看克劳若斯，有些担心的说道：“克劳若斯大人，阿布罗狄他……”
“——阿布罗狄的仇，我会为他报的。”
克劳若斯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说道。从他的声音里已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但是，羽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在克劳若斯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的声音中出现了那么一丝微微的颤抖。
在教会住了半月时间，陈幻羽对这所谓的六位圣殿骑士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圣殿第一骑士，也是所谓的圣骑士·吉尔伽美什，乃是六人之中实力最强、也是最具有神秘感的人物，陈幻羽至今还没有见到其真身。
而克劳若斯在圣殿骑士中排名第二，同时也是国教中的枢机主教。
平日里，六位圣殿骑士虽然表面不合，但却都是在一起相处了十年之久，即便是竞争对手的身份之间，也建立了微薄的情感。
此时，昔日的对手如此死去，克劳若斯又怎能没有丝毫动容？
他定定的看着囚牛，浅蓝色的眼眸中，有着杀意在暗中翻涌。这一刻森林里沉闷的气氛，就仿佛是有一股具有毁灭性的强大力量即将爆发一般，令人心中充满不安与烦躁。
囚牛当然感觉到了这股杀意，但是，他的脸上却是微微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嘲讽的意味，“凡人，你想要杀死我，为你死去的朋友复仇么？”
克劳若斯的面色平静如水，他只淡淡道：“是，又如何？”
陈幻羽面色一变，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惊色。在他的意念里，克劳若斯虽然很强，但终究却只是个凡人。而囚牛却是龙子，其力量与神魔无异。此时克劳若斯向囚牛挑战，岂不如一个凡人向神明挑战一样，根本无胜算可言？
然而，还来不及陈幻羽说话，克劳若斯却已经做出手势，示意他不必多言。
见状，羽只能咬咬牙，然后退到一旁。
囚牛大笑起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你会为你的愚蠢，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死寂的黑暗如海水般，向克劳若斯的身影包裹过去。
“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逃出了我的幻境，但是这一次，你不会再有机会……”
“克劳若斯大人——”
看见黑暗如同有生命一般将克劳若斯一点一点的吞噬，陈幻羽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然而，克劳若斯的眼中却依旧如井水般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就仿佛那黑暗现在所吞噬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他的唇角依旧噙着一抹淡淡的冷笑，他就静静站在那里，眼神锐利无比的看着囚牛。
陈幻羽眉心一皱，看着克劳若斯那屹立如山的身影，他的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他相信克劳若斯无论如何也不会倒下。
他安静下来，只是静静看着，看着他预感中所看见的那一幕到底会不会发生。
“愚蠢的凡人，在恐惧中慢慢死去吧。”
如潮水般的黑暗将克劳若斯的身影完全吞噬，整座死亡之森突然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
囚牛，陈幻羽，他们的目光久久的注视着眼前的那条黑影。
然而许久——
一阵风吹起了林中的尘土与落叶，包裹在克劳若斯身上的黑暗，似乎也被这阵风吹的渐渐消散。
怎么回事？
陈幻羽眼中出现惊色，那从黑暗中出现的克劳若斯，从外表上来看没有丝毫变化，毫发无损！
“到底，发生了什么？”
克劳若斯一双浅蓝色的眼眸中依旧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望着囚牛，唇角的笑容更加冷意十足。
囚牛的眼中出现一丝慌色。
“怎、怎么可能？”
“……”
“你的内心中一片空明，没有任何脏污，你居然会没有任何惧怕、任何恐惧的事情？”
闻言，陈幻羽眼中的神色已可以用震惊来形容。只要是凡人，心中皆有一段隐藏在深处的记忆，不愿提及，不愿想起。
而这些埋藏在深处的记忆，也正是人们最恐惧，最不愿去回忆的事情，换言之也就是所谓的弱点。
囚牛正是能窥探人的内心深处，利用人的这些弱点来迷惑他们的心智。
而面对克劳若斯，他心中没有任何惧怕之事，换言之，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弱点，囚牛的幻术便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囚牛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他的脸色开始苍白，他的耳中又响起了克劳若斯的那句话。
“所谓幻境，对我而言，毫无作用。”
囚牛的眼色一变，仿佛他的脑海中突然被闪电击中。他看着克劳若斯，眼中出现惊恐的神色。
“不、不可能！没有人能破解我的幻术，你不是凡人，你不是凡人——”他惊慌的大叫着。
陈幻羽漆黑的眼眸中充满了惊异，之前充满王者气势的囚牛，在转眼间成为惊慌无助的小妖，这事态的变化未免有些太过无常。
克劳若斯轻轻握着手中“裁决者”之剑，他的手指在一点点的拢紧。浅蓝色的双眸冰冷的看着囚牛，依旧没有一点感情。
“是，就如你所言。凡人是脆弱的，是渺小的。在妖魔的眼中，我们或许连蝼蚁都不如。”
剑，映着白色的月辉，散发出凛冽的剑光，冰寒刺骨。
“但是，即便我们是蝼蚁，可蝼蚁的命运，也不该掌握在你们这些畜生的手中。”
话落，一声刺耳的龙吟悄然响起。
下一秒。
陈幻羽只看到了漫天璀璨而美丽光芒，在眼前的森林中，绽放出一朵灿烂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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