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宁凌的故事
“我说，天上的太阳有点大。”
吕阳指了指天上的太阳，昨日一场小雪，引得全城富人争相披氅，也算是一段趣事。不过此时日渐升空，阳光暖人，他们还披着大氅就有点不合适了。
宁凌恍然大悟，这温度上来还披着大氅确实感觉闷热了起来。
两人解下大氅往回走。
“宁兄，以你的文才何至于今年才开始参加考举？”
宁凌讷讷道：“一来是穷，二来是没信心。”
吕阳挑眉道：“能细说下吗？”
他刚才写的华夏文‘北国风光’，说的华夏语‘天王盖地虎’，都是为了试探宁凌。
宁凌二十岁前平凡无奇，一朝入赘连过三试，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诡异，特别是那一板砖后的变化，不由得让他猜想，宁凌会不会也是穿越之人？
原主会不会已经成了砖下亡魂？
这个世界除了自己还有没有其他老乡？
他疯狂阅读书籍，也是希望能找到一丝前世的蛛丝马迹。
刚刚的行为便是为了试探宁凌，但从宁凌的反应来看，对方明显不是自己想找的人。
这个世界挺奇怪的，文字和语音都和前世很像，实际却是完全另一套体系。
幸好自己是魂穿而不是身穿，不然恐怕连融入这个世界都很困难。
就像把前世的古人直接丢到中世纪的欧洲去，完全是另一种文明体系，只是这个文明体系与前世有些相似，同样是‘人’字，这里和前世都是一撇一捺，但又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明，有着明显的区别。
比如他现在的名字，翻译成华夏文应该是姓‘任’，名应该是叫‘平生’。
比如修真的境界，翻译或是意译成华夏的语言文字，那就是‘练气’、‘筑基’、‘凝丹’……
有相通点却又各自独立，像是两条平行线。
这或许也是自己能穿越到这里的原因之一。
吕阳特意以有心算无心，通过宁凌的神情可以看出，对方的反应不像装出来的。
谨慎起见，吕阳还是决定再试探一下宁凌的虚实。
“我能感觉到任兄和我是一类人，都不喜欢士族的这个圈子，这个问题若是别人问我，我肯定是不会说的。”
宁凌追忆道：“我父母在我十二岁时意外去世，家中留下了一些钱财，我不想出去种地，便靠着父母留下的钱财在家中闭门读书。”
“家里的钱不多，最多够我用到十八岁，所以我平日都需要省吃俭用，从小也便养成了精打细算的习惯。”
“一旦没有钱了我就得出门种地，十五六时我也读了几年的书，就更不想去种地了，但剩下的钱无论再怎么节省都有用完的一天，我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就用这些钱在村中做起了一些小生意。”
“刚开始只是给村子里一些不务正业的年轻人放放贷，放贷这词也是后来才懂的，一开始我只是看这些人经常没钱，在村中偷鸡摸狗。便想着把钱先借给他们，等他们还的时候加上利息就好。”
吕阳好奇道：“不怕他们不还吗？”
“怕呀。所以我要求他们提供实物抵押，没有实物抵押就给我提供一个个人的小秘密、小把柄，或者家里的一些隐私，不希望被外人知道的小恩怨之类的非实物抵押。”
“我所在的村子不大，大家世世代代生活在村中，每家每户几乎都有一些不想被外人知道的小秘密、小心思，真的传扬开来或许不严重，但总归是丢人的，所以这也成了一种保证。”
“就这样我开始有了收入。”
“后来大人们也开始找我周转，我就找到了老村长，让他给我做中间担保人。”
“我父母给我留的遗产是财富，我爷爷给我留的遗产则是名望。”
“我爷爷当年是秀才，名字刻到了我们村的功德碑上，因此我从小倒也没有受人欺负，老村长也愿意为我做中间担保人。”
“任兄你没有在农村待过，有些事情可能不清楚。在农村，官府衙门太过遥远，村中管事的是村长和一些老人，他们在村里有着绝对的权威。”
“有他们在中间担保，我的放贷生意便一直还可以，可惜的是本钱不多，好在这是一项收入，加上平时我也还做些买卖，把村头的东西卖到村尾或是隔壁村。”
“就这样年复一年，除了读书，便是经营自己的小生意。以前计划是十八岁后出门见见世面，参加县试开始尝试考举。有了收入后可能是因为安逸，加上我从小也没离开过村子，离村进城考举的打算就一直没实施。”
“直到去年苏家人的到来！”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我就不说，任兄肯定是听过的。”
“我就这样莫莫奇妙地入赘到了苏家，一个乡下的穷小子，靠着入赘娶了苏家的千金小姐，这样的生活仔细想想其实没什么不好，我这辈子几乎可以不用再做任何努力，并且我开始有了家人。”
“苏家的条件和我以前相比，那就是天上地下，熟悉了苏家的环境后，我人生第一次踏入青楼，第一次喝起了花酒。”
“也就是在那时，认识的婉君。”
“苏家的生意做得非常大，大到我不敢想象，但深入了解后我发现，苏家的生意之道，很多地方其实和我以前做的小生意也没有区别。”
“我和婉君非常聊得来，他鼓励我参加考举，我教她如何用自身的名气，把自己做手工胭脂卖给城中的小姐们。”
“婉君存够钱后给自己赎了身，又按照我的安排开了间胭脂铺。”
“我则在参加考举，第一场县试之前我其实是很忐忑的，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直到试卷到手后我才发现，这县试……似乎有点简单。”
吕阳故作惊疑道：“然后宁兄就顺利地过了县试、郡试、府试、府城科考？”
“任兄莫要取笑我了。”宁凌有些不好意思：“县试、郡试后我成了童生，那时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苏家欣喜的同时，也劝我既然两试已过，府试过后就是秀才，其难度不是前两试能比，不妨休整一两年再考。”
“我当时便是以任兄你为榜样，这才坚持继续去参加府试的。”
吕阳打趣道：“宁兄莫要抬举我才是，想必当时你已经对自己的水平有了一定的了解，明白这府试根本难不倒你才是。”
县试、郡试、府试、府城科考这四试每年都可以考，不像乡试开始三年才能考一次，其中县试、郡试在春季举行，府试、府城科考在秋季举行。
这四试很少有人会一年连续考完，正常人都是在成年有资格考举后先参加前两试，一试不过，便在读一年。若是都过了，也会选择隔一两年再参加府试，府试考过成为秀才了，也会再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参加府城科考。
所以像原主和宁凌这样能一年连过三、四试的存在，才会这么引人注目。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来这里看风景吗？”宁凌环视乡野：“因为我喜欢乡村，在这里比在城里自在。”
“不瞒任兄。”他将手掩在嘴边，转头低声自嘲道：“我成为童生后，才和苏婷儿圆房。”
吕阳嘴角抽了抽，宁凌成亲到成为童生，这里差不多有半年的间隔，半年才圆房，可想当时宁凌的处境。
“所以宁兄才执意想要迎娶婉君姑娘进门？”
“是啊！婷儿是我的妻儿，我对她其实没什么意见，现在我们的感情也挺好，但我对婉君的感情，绝对要比她纯粹。”
吕阳指了指天上的太阳，昨日一场小雪，引得全城富人争相披氅，也算是一段趣事。不过此时日渐升空，阳光暖人，他们还披着大氅就有点不合适了。
宁凌恍然大悟，这温度上来还披着大氅确实感觉闷热了起来。
两人解下大氅往回走。
“宁兄，以你的文才何至于今年才开始参加考举？”
宁凌讷讷道：“一来是穷，二来是没信心。”
吕阳挑眉道：“能细说下吗？”
他刚才写的华夏文‘北国风光’，说的华夏语‘天王盖地虎’，都是为了试探宁凌。
宁凌二十岁前平凡无奇，一朝入赘连过三试，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诡异，特别是那一板砖后的变化，不由得让他猜想，宁凌会不会也是穿越之人？
原主会不会已经成了砖下亡魂？
这个世界除了自己还有没有其他老乡？
他疯狂阅读书籍，也是希望能找到一丝前世的蛛丝马迹。
刚刚的行为便是为了试探宁凌，但从宁凌的反应来看，对方明显不是自己想找的人。
这个世界挺奇怪的，文字和语音都和前世很像，实际却是完全另一套体系。
幸好自己是魂穿而不是身穿，不然恐怕连融入这个世界都很困难。
就像把前世的古人直接丢到中世纪的欧洲去，完全是另一种文明体系，只是这个文明体系与前世有些相似，同样是‘人’字，这里和前世都是一撇一捺，但又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明，有着明显的区别。
比如他现在的名字，翻译成华夏文应该是姓‘任’，名应该是叫‘平生’。
比如修真的境界，翻译或是意译成华夏的语言文字，那就是‘练气’、‘筑基’、‘凝丹’……
有相通点却又各自独立，像是两条平行线。
这或许也是自己能穿越到这里的原因之一。
吕阳特意以有心算无心，通过宁凌的神情可以看出，对方的反应不像装出来的。
谨慎起见，吕阳还是决定再试探一下宁凌的虚实。
“我能感觉到任兄和我是一类人，都不喜欢士族的这个圈子，这个问题若是别人问我，我肯定是不会说的。”
宁凌追忆道：“我父母在我十二岁时意外去世，家中留下了一些钱财，我不想出去种地，便靠着父母留下的钱财在家中闭门读书。”
“家里的钱不多，最多够我用到十八岁，所以我平日都需要省吃俭用，从小也便养成了精打细算的习惯。”
“一旦没有钱了我就得出门种地，十五六时我也读了几年的书，就更不想去种地了，但剩下的钱无论再怎么节省都有用完的一天，我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就用这些钱在村中做起了一些小生意。”
“刚开始只是给村子里一些不务正业的年轻人放放贷，放贷这词也是后来才懂的，一开始我只是看这些人经常没钱，在村中偷鸡摸狗。便想着把钱先借给他们，等他们还的时候加上利息就好。”
吕阳好奇道：“不怕他们不还吗？”
“怕呀。所以我要求他们提供实物抵押，没有实物抵押就给我提供一个个人的小秘密、小把柄，或者家里的一些隐私，不希望被外人知道的小恩怨之类的非实物抵押。”
“我所在的村子不大，大家世世代代生活在村中，每家每户几乎都有一些不想被外人知道的小秘密、小心思，真的传扬开来或许不严重，但总归是丢人的，所以这也成了一种保证。”
“就这样我开始有了收入。”
“后来大人们也开始找我周转，我就找到了老村长，让他给我做中间担保人。”
“我父母给我留的遗产是财富，我爷爷给我留的遗产则是名望。”
“我爷爷当年是秀才，名字刻到了我们村的功德碑上，因此我从小倒也没有受人欺负，老村长也愿意为我做中间担保人。”
“任兄你没有在农村待过，有些事情可能不清楚。在农村，官府衙门太过遥远，村中管事的是村长和一些老人，他们在村里有着绝对的权威。”
“有他们在中间担保，我的放贷生意便一直还可以，可惜的是本钱不多，好在这是一项收入，加上平时我也还做些买卖，把村头的东西卖到村尾或是隔壁村。”
“就这样年复一年，除了读书，便是经营自己的小生意。以前计划是十八岁后出门见见世面，参加县试开始尝试考举。有了收入后可能是因为安逸，加上我从小也没离开过村子，离村进城考举的打算就一直没实施。”
“直到去年苏家人的到来！”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我就不说，任兄肯定是听过的。”
“我就这样莫莫奇妙地入赘到了苏家，一个乡下的穷小子，靠着入赘娶了苏家的千金小姐，这样的生活仔细想想其实没什么不好，我这辈子几乎可以不用再做任何努力，并且我开始有了家人。”
“苏家的条件和我以前相比，那就是天上地下，熟悉了苏家的环境后，我人生第一次踏入青楼，第一次喝起了花酒。”
“也就是在那时，认识的婉君。”
“苏家的生意做得非常大，大到我不敢想象，但深入了解后我发现，苏家的生意之道，很多地方其实和我以前做的小生意也没有区别。”
“我和婉君非常聊得来，他鼓励我参加考举，我教她如何用自身的名气，把自己做手工胭脂卖给城中的小姐们。”
“婉君存够钱后给自己赎了身，又按照我的安排开了间胭脂铺。”
“我则在参加考举，第一场县试之前我其实是很忐忑的，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直到试卷到手后我才发现，这县试……似乎有点简单。”
吕阳故作惊疑道：“然后宁兄就顺利地过了县试、郡试、府试、府城科考？”
“任兄莫要取笑我了。”宁凌有些不好意思：“县试、郡试后我成了童生，那时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苏家欣喜的同时，也劝我既然两试已过，府试过后就是秀才，其难度不是前两试能比，不妨休整一两年再考。”
“我当时便是以任兄你为榜样，这才坚持继续去参加府试的。”
吕阳打趣道：“宁兄莫要抬举我才是，想必当时你已经对自己的水平有了一定的了解，明白这府试根本难不倒你才是。”
县试、郡试、府试、府城科考这四试每年都可以考，不像乡试开始三年才能考一次，其中县试、郡试在春季举行，府试、府城科考在秋季举行。
这四试很少有人会一年连续考完，正常人都是在成年有资格考举后先参加前两试，一试不过，便在读一年。若是都过了，也会选择隔一两年再参加府试，府试考过成为秀才了，也会再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参加府城科考。
所以像原主和宁凌这样能一年连过三、四试的存在，才会这么引人注目。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来这里看风景吗？”宁凌环视乡野：“因为我喜欢乡村，在这里比在城里自在。”
“不瞒任兄。”他将手掩在嘴边，转头低声自嘲道：“我成为童生后，才和苏婷儿圆房。”
吕阳嘴角抽了抽，宁凌成亲到成为童生，这里差不多有半年的间隔，半年才圆房，可想当时宁凌的处境。
“所以宁兄才执意想要迎娶婉君姑娘进门？”
“是啊！婷儿是我的妻儿，我对她其实没什么意见，现在我们的感情也挺好，但我对婉君的感情，绝对要比她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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