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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天下将大乱

    霍承尹与同僚细细查了云梦坊近年来离去的学徒,未曾查出任何端倪。但霍承尹内心已了然,彼时节日欢庆,但毕竟夜业已深浓,谁会想到两个孩子竟然会奔去火药库,那时自己与小公子也就五六岁的样子。除非是远远跟随自己,保护自己的家仆。太子被判处谋逆,还只是被圈禁,也是因为这批火药还无线索,相关人等在被日日审讯,最大的怀疑对向自然是谋逆的太子,事情尚未查清,尚有隐患,主谋怎能仓促赴死。

    霍承尹最终什么都没说,当年也没人会将这件事与两个孩子联系到一起,最后不了了之。霍承尹心中深知这始终是隐患。现在云梦坊已经不复存在,因为当年小公子对自己表示的孩子的友谊,也因为长大成人的小公子的诚实负责。霍承尹拿到了侯爷所掌握的所有官员的把柄,这其中有掌握京城防卫兵权者,有朝中文书重臣,有皇上亲信。几方联合,霍承尹以独特烟花为信号,掀起叛变,而后利用现在北疆的局势和北疆王当年继位的疑点秘密牵制北疆,这是霍承尹不久之前临机应变的计划。至于教主的副使和四尊,自然好办,当天魔教被奉为国教,拿住副使与四尊方方面面的特点,出些良善友爱的条条框框,或让他们在协助处理国务之时,利益向左,若他们于教主,于苍生不利,自然有的是办法可分而除之。

    然而这一切最终是偏离了。准确来讲,那片火不仅仅来自大禹国皇宫,而是以皇宫为中心的那片京城都已沦陷。皇宫走水,禁卫军、护卫统统听从安排,将皇子、侯爷一干人等救出火海。就在霍承尹率京尹卫众人随同护城军增援皇宫,并在京城中设下重重守卫,皇宫周围的街巷发生大大小小的爆炸,一时火光冲天。从一定程度上来讲,是霍承尹给了反叛者们这样一个机会,或者说让他们将这件事提前了。可对于反叛者们来讲,这件事其他还有其他解决方式,若说霍承尹掌握侯爷手中的朝臣把柄一事已为别有用心之人所知,此人定然身居高位,掌握皇上一切行踪,亦能找到侯爷再获一份这样的名册,率先物以尽用,这样做甚至更有助于帮太子翻身。

    然而皇宫走水若只为制造混乱,助太子铤而走险上位,北疆就是添乱也不应在皇宫周围做出爆炸的手脚,在没有出征,占得任何先机的情况下,如此除了伤害普通百姓,惹人注目,不知意义何在。皇宫内走水甚至有愈发严重趋势,配合周遭爆炸,造成巨大火光,于北疆、南疆都可见大禹国皇宫之乱。如此一来,恐怕不只现今跃跃欲试要扭转局势,反控大禹国的北疆,怕是就连南疆都要抓住这大好时机出兵。况大禹国镇国寺还有传说中的蓬莱画卷,那可是连现今仙家都奈何不了的,不知届时形势又当如何。

    局势纷乱,霍承尹矗立原地,闭上眼睛,让搅乱澎湃的心境海浪逐岸一般平息在堆叠着桩桩件件,剪不断,理还乱的事件的岸边。不知不觉间,霍承尹的眼睛中血丝充盈,就像一只被生生从香甜睡眠中拉起的小兽。

    霍承尹回去了神机客栈,众人果然已经无功而返,霍承尹看见天魔教教主替同竹生生挨下轩辕仙家家主一掌,登时口吐鲜血。琅琊仙家之人面露紧张,但却不动声色,同竹被吓得连连后退。魔头容则此时见到魔教教主竟然甘受一掌,不由冷笑一声,“我们倒是要好好拷问一下这个魔头,到底又在耍什么把戏。魔教染指北疆,现在大禹国皇宫、京城异样定与魔教脱离不开关系,你们这是要天下大乱呼?”

    见天魔教教主被重创,琅琊仙家、轩辕仙家、魔手派三家步步逼近,四尊见状上前将教主护在中心,朱雀尊、白虎尊手中拿着蛊罐,白虎尊的蛊罐已经被他微微打开。

    山野散人被冠以收徒不慎的罪名,暂时驱逐出琅琊仙家,灵花妖漫漫被他强行收了起来,否则恐怕在他都一时无法顾及周全的情况下,与这等祸事间接相关的她会死得很难看。山野散人且坐在外围一块大大的云石上,看着面前的一幕。轩辕仙家一众人将手环于胸前,欲一起拿出最擅长的驭水大法。他们如今法力不高,单独使用不会对谁造成太大威胁,但合力便不同了,此法不仅能驭水,若是将它用于其他事物,能将它揉碎扯烂,用于人身上,自然是抽筋挫骨般的效果。眼见这功法就要被用于天魔教教主身上,而教主只闭上眼睛静静地等,似是心如死灰一般。霍承尹心中一紧,就要迎上去,好在山野散人抢先一步以扇面挡住他欲施功法的手臂,提醒道:“这天魔教教主今日看起来甚是蹊跷,有什么难言苦衷也未必,且他现在是为了救同竹的心思,敢受刑罚,实属难得。我们何不从长计议?”

    “山野散人好生好心肠,看来是真与这魔教有何瓜葛?”有人道。

    “君不见那方尘土飞扬,南疆军队正向大禹国中原奔袭,天下即将大乱,我们应当做的难道就是这些事?”

    众人随山野散人所指看去,众人修行之人,目力极远,只见确实尘土飞扬,就如一场沙尘暴滚滚奔大禹国中腹地带而去,南疆军队的大蠹在尘土的上方飘摇招展,

    “做些什么?游说各方吗?五百年前那一场,难道我们修仙者没做什么吗?什么生灵可贵,不可妄自杀生,生而为人,不应被视为草芥。可那些凡人有谁听得进去一分半点儿?还不是国之三分,醴族人惨遭屠戮。倒是这天魔教教主,我要好生审问一下,如何引起的天下大乱,意欲何为?”说着,轩辕仙家家主望向天魔教教主,诧异地发现一向傲娇邪魅的天魔教教主竟然流下一行泪来。有一股气力顺着他身体的青筋四处游走,他在极力控制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