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柳公权的高谈阔论
卓弘走出白首山管辖的地界，跑到官道上拦下驾车的马夫，这次他不想再飞来飞去，倒是更想好好看看这九州风情，不过也根本飞不了。
他要看的不光光是自己眼中的世界，也是原主心中的世界。
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荒缪，前一秒他还是孤身一人飘荡在世间的游魂，而后一秒就拥有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身份。
“吁！”
疾驰的马蹄被“得儿驾”有声的虬髯大汉紧急勒停。
虬髯大汉恶狠狠的盯着卓弘，怒斥道：“你这小厮，竟横挡在官道上，找死啊？”
卓弘一反常态，恭敬的抱拳道：“小道赶路累了，本想一同搭乘缓解下脚力，殊不知惊了尊驾，真乃愧疚至极。”
虬髯大汉奚落道：“你也不看看车上坐的是谁，岂是你想搭乘就搭乘的！”
见外头争吵，从车棚内探出一个约莫三十五岁左右，身穿华服，面色温和，目光如炬的中年官人，不满的道：“阿甘，你又在与人争吵，我不是教你做人要心胸宽广吗？”
“大人，只是这厮横挡在道上，小人只是一时急了些。”虬髯大汉急忙辩解，自己也是属于迫于无奈之举。
“好啦好啦，不就说你几句，你怎么又委屈上了。”官人话语中带着教导，却又不伤其心。
虬髯大汉低着头不言语，官人又看了看拦路的少年，急忙轻跳下车，有礼有节的抱拳道：“小道长可是圆玄妙院的修士？”
卓弘回礼：“正是。”
官人听罢，便自我介绍：“本宫乃是朝廷派往雷州北丘郡的太守，柳公权。”又补问道：“敢问小道长是要到何处？”
“我也到雷州，不去北丘，到凤阳。”卓弘语气干练，轻描淡写的说明去由。
柳公权眼珠一转，便急忙邀请卓弘上车，与自己同车而行。
试问华夏境内谁人不知，能够进入国子监旗下的圆玄妙院修习的大都是名门贵族之后，就算有那么一两个没背景的也不是谁都能惹得起，更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郡太守。
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柳公权，也算是练就了一对火眼金睛，要论眼力价儿还真没走眼过，对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份早已猜的八九不离。
驾车的阿甘又开始呼喝起来，车内的俩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柳公权率先打破尴尬的局面：“车内有干粮肉干净水，少公子若要食用，与我说便可。”说罢，便开始翻箱倒柜。
卓弘打住他的动作：“大人若是无聊，与我讲讲这华夏好了。”
柳公权顿住，老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暗道：“这是要考验下本宫？”
坐稳，清了清嗓门，开始高谈阔论：“九州浩瀚，幅员辽阔，万物共生，海纳百川，国运亨通，帝王有为，万民之幸。”
柳公权仅用简短的一席话，就把自己对国家的看法概括了出来。
卓弘听后，连连拍手称赞：“大人果真是好风采！”又道：“那这八王一侯，又是哪几位？实力又如何？”
开了话匣子的柳公权听到赞叹，便摇头晃脑的娓娓道来：“这八王一侯啊，他们各有各的长处与短处，都是为朝廷效力，也就没有谁强谁弱之分。”
卓弘心里暗骂道：“你个老奸巨猾的老贼，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就能官运亨通。”
“那大人便与我讲讲这岳阳侯如何？”卓弘紧追不放，导致柳公权口干舌燥，狂饮净水。
“本官历来在中州任小职，对雷州之事知之甚少，不便探讨。”柳公权对这王侯将相之事坦然拒绝，戒言闭口不谈。”
卓弘追着询问：“大人是否听说过云州妖祸之事？”
“略知一二，看来还是免不了一场冲突了。”柳公权轻叹了一口气，道。
卓弘心里微怔，道：“大人对此时有另外的看法？”
柳公权思索一会，道：“这也说不上是什么看法，只是我对朝廷这万物共荣的政令很是不解。”
“大人可否细讲！”卓弘很想知道这个人心中最真切的看法。
柳公权神色微动，道：“帝国已历国运三百五十年，如果说前五十年是在征战中渡过，那也只是为了打稳根基，不管是华夏九州还是周边国家，彼此相安的已渡过三百年。
但纵容那些鬼魅精怪肆无忌惮的繁衍，终归会坏了事，这世界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古语有言，人鬼殊途，人和妖自然也是如此，我们人类才是宇宙中最伟大的生命体，我们创造了文明，用智慧去探索和发掘，没有任何一个种族会质疑我们建立的丰功伟绩，但他们会心生嫉妒，甚至会以模仿效尤的方式来无耻的夺取。
这样的情况如果不及时制止，这天地法则总会有面临崩塌的局面。”
卓弘认真倾听后，对柳公权的一番话深以为然，一个未在高位的官员有如此政事造诣，实在是很难得，甚至觉得他的这番言论比云宏先生还高出不少。
马车一路颠簸前行，一轮红日自西隐遁，天色也渐渐黑了起来。
柳公权探出头，吩咐道：“阿甘啊，天色快黑了，快些赶车，看能不能寻个小镇或驿馆过夜。”
阿甘道：“大人，此处已是齐州地界，这条官道上没有官府设立的驿馆，不足十里倒是有一小镇，我们就在那的客舍过夜吧！”
柳公权点头：“甚好甚好。”
阿甘更加卖力的驾驶起来，当天完全黑起来的时候便已赶到小镇，在镇上的一处客舍前停下。
小镇不大，却热闹非凡，且民风淳朴，此时在大街上正张灯结彩的举行庙会，贩夫走卒游走在街头的叫卖声络绎不绝，酒肆中的酒客们正谈天说地的把酒言欢，彩楼中揽客的姑娘们也是风姿绰约的花枝招展。
柳公权却很是大方的要了两间上房和一间中卧，阔绰的把他那份也掏了，这让白嫖的卓弘感到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几人要了些饭食，柳公权想与他小酌几杯，却被卓弘以看风景为由婉言谢绝。
柳公权跟上前，道：“正好我也想领会领会本地的风土人情，要不一起？”
卓弘微笑着做出请势，柳公权喊一声：“阿甘，快些吃，吃完了好带你出去逛庙会。”
阿甘匆匆扒拉完碗中的饭食，用袖子抹了抹嘴，跑过来憨笑道：“吃完了吃完了。”
“大人真是心地善良，对下人都这么亲和。”卓弘对柳公权善待下人的态度夸赞道。
柳公权叹了口气，道：“他是我的远房表亲，自幼父母双亡，投奔到府中生养，想来这孩子也是命苦，心地纯朴人不坏，就是性子急了些，模样也急了些，叫他念书识字奔个仕途，倒也不是个可造之材，索性就让他随我做个车夫，也好比无所事事的强。”
卓弘表示理解的点点头，道：“大人此次去北丘任职，原先的太守是调走了还是高升了？”
柳公权无奈的摇摇头：“苛捐杂税，强霸民女，欺压百姓，让侯爷斩首了。”
卓弘躬身，由衷的道：“希望柳大人此去北丘，能够做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
柳公权心中微动，也躬身还礼：“那是必然那是必然！”
“今日承蒙柳大人关照，大人若是日后有难处，我自当尽力而为。”卓弘客气的道。
柳公权见机会已到，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正好有一事，不知少公子能否帮忙？”
卓弘愕然：“大人但说无妨。”
柳公权抱掌颌首，求道：“小女今年已满十二，少公子能否走动走动，让小女也能进妙院参修。”
卓弘暂时回绝：“此事容我回去便引荐，能不能入院，还不可允诺大人。”
“那就先谢过少公子了。”柳公权又一次颌首，行了个大礼。
几人在谈说间，便已围着城隍庙会转了好几圈，夜色快临近半夜，街上的热闹景象仍然此起彼伏。
华人历来都是敬天礼地，信仰和供奉着从未见过真面目的神佛仙人，小小的城隍庙会上热闹的气氛比春节还浓厚。
小摊小贩们扯着尖锐的嗓音吆喝不止：
“冰糖葫芦咧，两个铜板一个……”
“馄饨馄饨，客官，要不要来一碗……”
“大爷，进来坐坐嘛，奴家好寂寞呦……”
赶了一天的路，许是累了，三人嫌弃的绕开闹市中的万般诱惑，走回客店歇息去了。
他要看的不光光是自己眼中的世界，也是原主心中的世界。
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荒缪，前一秒他还是孤身一人飘荡在世间的游魂，而后一秒就拥有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身份。
“吁！”
疾驰的马蹄被“得儿驾”有声的虬髯大汉紧急勒停。
虬髯大汉恶狠狠的盯着卓弘，怒斥道：“你这小厮，竟横挡在官道上，找死啊？”
卓弘一反常态，恭敬的抱拳道：“小道赶路累了，本想一同搭乘缓解下脚力，殊不知惊了尊驾，真乃愧疚至极。”
虬髯大汉奚落道：“你也不看看车上坐的是谁，岂是你想搭乘就搭乘的！”
见外头争吵，从车棚内探出一个约莫三十五岁左右，身穿华服，面色温和，目光如炬的中年官人，不满的道：“阿甘，你又在与人争吵，我不是教你做人要心胸宽广吗？”
“大人，只是这厮横挡在道上，小人只是一时急了些。”虬髯大汉急忙辩解，自己也是属于迫于无奈之举。
“好啦好啦，不就说你几句，你怎么又委屈上了。”官人话语中带着教导，却又不伤其心。
虬髯大汉低着头不言语，官人又看了看拦路的少年，急忙轻跳下车，有礼有节的抱拳道：“小道长可是圆玄妙院的修士？”
卓弘回礼：“正是。”
官人听罢，便自我介绍：“本宫乃是朝廷派往雷州北丘郡的太守，柳公权。”又补问道：“敢问小道长是要到何处？”
“我也到雷州，不去北丘，到凤阳。”卓弘语气干练，轻描淡写的说明去由。
柳公权眼珠一转，便急忙邀请卓弘上车，与自己同车而行。
试问华夏境内谁人不知，能够进入国子监旗下的圆玄妙院修习的大都是名门贵族之后，就算有那么一两个没背景的也不是谁都能惹得起，更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郡太守。
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柳公权，也算是练就了一对火眼金睛，要论眼力价儿还真没走眼过，对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份早已猜的八九不离。
驾车的阿甘又开始呼喝起来，车内的俩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柳公权率先打破尴尬的局面：“车内有干粮肉干净水，少公子若要食用，与我说便可。”说罢，便开始翻箱倒柜。
卓弘打住他的动作：“大人若是无聊，与我讲讲这华夏好了。”
柳公权顿住，老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暗道：“这是要考验下本宫？”
坐稳，清了清嗓门，开始高谈阔论：“九州浩瀚，幅员辽阔，万物共生，海纳百川，国运亨通，帝王有为，万民之幸。”
柳公权仅用简短的一席话，就把自己对国家的看法概括了出来。
卓弘听后，连连拍手称赞：“大人果真是好风采！”又道：“那这八王一侯，又是哪几位？实力又如何？”
开了话匣子的柳公权听到赞叹，便摇头晃脑的娓娓道来：“这八王一侯啊，他们各有各的长处与短处，都是为朝廷效力，也就没有谁强谁弱之分。”
卓弘心里暗骂道：“你个老奸巨猾的老贼，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就能官运亨通。”
“那大人便与我讲讲这岳阳侯如何？”卓弘紧追不放，导致柳公权口干舌燥，狂饮净水。
“本官历来在中州任小职，对雷州之事知之甚少，不便探讨。”柳公权对这王侯将相之事坦然拒绝，戒言闭口不谈。”
卓弘追着询问：“大人是否听说过云州妖祸之事？”
“略知一二，看来还是免不了一场冲突了。”柳公权轻叹了一口气，道。
卓弘心里微怔，道：“大人对此时有另外的看法？”
柳公权思索一会，道：“这也说不上是什么看法，只是我对朝廷这万物共荣的政令很是不解。”
“大人可否细讲！”卓弘很想知道这个人心中最真切的看法。
柳公权神色微动，道：“帝国已历国运三百五十年，如果说前五十年是在征战中渡过，那也只是为了打稳根基，不管是华夏九州还是周边国家，彼此相安的已渡过三百年。
但纵容那些鬼魅精怪肆无忌惮的繁衍，终归会坏了事，这世界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古语有言，人鬼殊途，人和妖自然也是如此，我们人类才是宇宙中最伟大的生命体，我们创造了文明，用智慧去探索和发掘，没有任何一个种族会质疑我们建立的丰功伟绩，但他们会心生嫉妒，甚至会以模仿效尤的方式来无耻的夺取。
这样的情况如果不及时制止，这天地法则总会有面临崩塌的局面。”
卓弘认真倾听后，对柳公权的一番话深以为然，一个未在高位的官员有如此政事造诣，实在是很难得，甚至觉得他的这番言论比云宏先生还高出不少。
马车一路颠簸前行，一轮红日自西隐遁，天色也渐渐黑了起来。
柳公权探出头，吩咐道：“阿甘啊，天色快黑了，快些赶车，看能不能寻个小镇或驿馆过夜。”
阿甘道：“大人，此处已是齐州地界，这条官道上没有官府设立的驿馆，不足十里倒是有一小镇，我们就在那的客舍过夜吧！”
柳公权点头：“甚好甚好。”
阿甘更加卖力的驾驶起来，当天完全黑起来的时候便已赶到小镇，在镇上的一处客舍前停下。
小镇不大，却热闹非凡，且民风淳朴，此时在大街上正张灯结彩的举行庙会，贩夫走卒游走在街头的叫卖声络绎不绝，酒肆中的酒客们正谈天说地的把酒言欢，彩楼中揽客的姑娘们也是风姿绰约的花枝招展。
柳公权却很是大方的要了两间上房和一间中卧，阔绰的把他那份也掏了，这让白嫖的卓弘感到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几人要了些饭食，柳公权想与他小酌几杯，却被卓弘以看风景为由婉言谢绝。
柳公权跟上前，道：“正好我也想领会领会本地的风土人情，要不一起？”
卓弘微笑着做出请势，柳公权喊一声：“阿甘，快些吃，吃完了好带你出去逛庙会。”
阿甘匆匆扒拉完碗中的饭食，用袖子抹了抹嘴，跑过来憨笑道：“吃完了吃完了。”
“大人真是心地善良，对下人都这么亲和。”卓弘对柳公权善待下人的态度夸赞道。
柳公权叹了口气，道：“他是我的远房表亲，自幼父母双亡，投奔到府中生养，想来这孩子也是命苦，心地纯朴人不坏，就是性子急了些，模样也急了些，叫他念书识字奔个仕途，倒也不是个可造之材，索性就让他随我做个车夫，也好比无所事事的强。”
卓弘表示理解的点点头，道：“大人此次去北丘任职，原先的太守是调走了还是高升了？”
柳公权无奈的摇摇头：“苛捐杂税，强霸民女，欺压百姓，让侯爷斩首了。”
卓弘躬身，由衷的道：“希望柳大人此去北丘，能够做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
柳公权心中微动，也躬身还礼：“那是必然那是必然！”
“今日承蒙柳大人关照，大人若是日后有难处，我自当尽力而为。”卓弘客气的道。
柳公权见机会已到，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正好有一事，不知少公子能否帮忙？”
卓弘愕然：“大人但说无妨。”
柳公权抱掌颌首，求道：“小女今年已满十二，少公子能否走动走动，让小女也能进妙院参修。”
卓弘暂时回绝：“此事容我回去便引荐，能不能入院，还不可允诺大人。”
“那就先谢过少公子了。”柳公权又一次颌首，行了个大礼。
几人在谈说间，便已围着城隍庙会转了好几圈，夜色快临近半夜，街上的热闹景象仍然此起彼伏。
华人历来都是敬天礼地，信仰和供奉着从未见过真面目的神佛仙人，小小的城隍庙会上热闹的气氛比春节还浓厚。
小摊小贩们扯着尖锐的嗓音吆喝不止：
“冰糖葫芦咧，两个铜板一个……”
“馄饨馄饨，客官，要不要来一碗……”
“大爷，进来坐坐嘛，奴家好寂寞呦……”
赶了一天的路，许是累了，三人嫌弃的绕开闹市中的万般诱惑，走回客店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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