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盘缠
清晨，一双粗犷的大手把李政南给撩醒。
大清早的，就有人不让睡觉了，躁动值＋1。
李政南迷迷糊糊睁开眼。
一位胡须满堂的大叔歪着嘴，正笑眯眯盯着他。
这是谁，他来干啥？
“我姓望，名江河，叫望江河。”
大叔捋着胡须笑道，丝毫不因李政南一副乞丐模样而逃避。
人家微笑介绍，礼貌回应是应该的。
“你好，我姓李，名政南，叫李政南。”
李政南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听你口音不像这儿的人，你来自哪里？”
还问，让我睡会不行吗。
来自哪里，该说哪里？
李政南两颗眼珠不约而同向右转动，一时不知道说哪里。
他踌躇间瞥了一眼对面的山峰。
“黄土高坡”四个字脱口而出。
现在总可以睡觉了吧，闭上眼睛。
大叔脸上霎时间荆棘密布。
他低下眉梢瞅了李政南一眼，转头往自家方向走去。
“小伙子。”
大婶端着装有馒头和油饼的瓷盘走过来。
去了一个，又来一个，这觉估计是睡不成了，难受想哭……
李政南无力爬起身。
大婶小心翼翼将盘子放置李政南跟前，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又带有一丝敬意。
昨天的酒菜早已消化殆尽，肚子此刻咕噜噜叫个不停。
正好，有吃的了。
李政南囫囵吞枣起来。
大婶放下盘子快速追至丈夫身旁，“你说他如果真是神仙或者鬼怪，我们这样对他，他应该不会祸害咋们家吧。”
21世纪了，竟然还有人相信鬼魂，这封建迷信，不知还会延续多久。
大叔哈哈大笑，此人哪里是什么神仙和鬼怪。
他刚故意装作没蹲稳，触碰到李政南手臂。
这小子皮肤细嫩光滑，带有温度，这不就活生生一人嘛。
话是这样说，可是……万一……
大婶含笑点点头，内心则还是相信李政南并非人间俗子。
毕竟哪个妖魔鬼怪会原形毕露出现在人间，西游记就是最好的诠释。
不信，就是不信。
李政南一早上没喝水，最后一块馒头堵在喉咙处。
吞不下去，吐不出来，这感觉，比便秘都更难受。
不行，快要噎死了。
他起身奔至大婶门口，寻求大婶赠他一碗水喝。
神灵下凡，红尘俗子必当倾力倾为。
大婶不管他是神是鬼，立刻呈上一碗水。
只要客客气气、礼貌对待，就不怕祸害。
李政南一咕噜直下半碗水。
通畅，酸爽。
他拧紧瓶盖，询问望大叔这里有没有他干的粗活。
想要寻找妻子林语羡，他先得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
生存下来的前提是手上得有钞票，何况寻找妻子的旅途用钱的地方会有很多。
大叔双手插兜站在门口，眺望着远处的山峰。
仿佛李政南的话是空气，呼进来，又吐出去。
什么情况？
该热情的时候不热情，不该热情的时候笑眯眯，变色龙吗？
李政南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叔，请问您这里有活干不？”
他将声调放高了一点。
大婶见势，这老头又开始摆架子了。
她急忙走到大叔旁边，扯了扯衣袖。
大叔转过头，“有活干，可是我的工厂不招会撒谎的人。”
还是老婆管用，天下男人果然都怕老婆。
撒谎？老子哪里骗他了？
李政南挠着后脑勺，再次一脸懵逼。
他不知自己何时撒了谎，忙问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大叔摇摇头，不知道哪里说了谎，那就想起了谎话再来吧。
街道上过往的行人越来越多，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这个穿着破旧不堪的小伙子。
“我们黄土高坡镇怎么会出现这么邋遢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一位花甲之年的大婶提着篮子经过。
我去，这里是黄土高坡镇，我的个乖乖。
李政南顿时茅塞顿开，这千挑万挑说来自黄土高坡，竟然与这个镇上的名字对上了。
他找到大叔，深深上前鞠了一躬。
自己也是有苦难言，不是存心想欺骗他。
小子态度毕恭毕敬，还算诚恳，那就给他一次机会。
大叔指着远处的铁皮车间，那是他40岁创立的制衣厂。
如果李政南想从事服装类的工作，倒是可以进他的厂子。
不会吧，缝纫衣服？
在李政南的印象中，缝纫衣服都是上了一点年纪或者在家带小孩上学的中年女子干的活。
他一个大老爷们哪有这般细腻的手活，何况这样的工厂工资应该也不高。
只剩一个月时间，这要是把时间都放在干活上，那就没功夫找妻子了。
可这方圆几十里，估计也没有航天方面的工作，他的技术就像沙漠中的手机，没信号。
不行，得慎重考虑。
那就干三天活，一天两百，三天六百，扣去被褥和馒头的费用，给五百元就够了。
李政南向大叔道明一切。
搞笑。
大叔瞬间对眼前这个小伙子好奇起来。
他答应了，也许是看出了李政南心中藏掖不住的感恩之心。
“空隆，空隆。”
车间传来机器工作的声音。
厂内高大空阔，每台制衣机前都备有一名中年妇女。
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活，两眼放光盯着李政南，貌似这小子是她们的菜。
李政南被安排在衣服成品包装组。
在科研世界里如鱼得水，在服装海洋里却笨拙得要死。
稚嫩的双手像放慢50倍的机械，第一件衣服包装就花了将近10分钟。
一旁的大妈忍俊不禁笑起来，“孩子，不是那样叠的，你是望总家亲戚吗？”
亲戚？哪个亲戚会让男人来干这个活，哎……
李政南退到一旁，请大妈为他示范一次。
大妈毫不吝啬倾囊相授，左一折，右一叠，30秒便把衣服折成短视频中的标准样子。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牛逼plus。
李政南照着大妈的手法叠起来。
“老望，你真的把那个男子带到我们家制衣厂工作了？”
妻子疑惑问道。
大叔满脸堆笑，像收养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你不是说他是神仙转世或者鬼魂上身吗，无论是哪一种，我们都不能得罪是吧，那就帮他一把。”
这么高的觉悟，不愧是一厂之长。
妻子没想到丈夫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她像个娇羞的小姑娘跟在丈夫后头。
好酸。
站了一天，李政南双腿像泄气的气球，松软无力。
包装衣服可比在科研室里做研究累多了。
最重要的是一天也没做多少，不知道一天能有200报酬不。
他踩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水泥房，不料大婶早已在门口等他。
“一起吃晚饭吧。”
大婶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一起吃饭？没听错吧。
一股暖流冒出李政南的心窝，流淌在四肢百骸里。
大叔夫妇真是好人，竟然不嫌弃自己蓬头垢面的模样。
他决定回去的时候一定再来拜访这对年轻有成的夫妇，报答他们的恩情。
红烧肉、可乐鸡翅、糖醋排骨、酸菜鱼、油淋空心菜……
这也太丰盛了，至少三碗米饭打底。
李政南嘴里一阵潮润，口水咽下去，又出来。
大叔邀请他坐下。
脏兮兮的身体不能弄脏人家椅子，咱得讲礼仪。
李政南主动拿了一张布条垫在座椅下面。
“李政南，你过几天是要去办什么事吗？”
大叔夹了一块红烧肉，津津有味啃着。
李政南放下筷子，愁眉苦脸说道：“我要去远方寻找一位亲人，前段时间把她弄丢了。”
大叔知道帮不上什么忙，就没继续问下去。
坐在东南方向的大婶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小子过两天就走，她就像即将丢掉一个沉重的包袱。
深夜11点，白天教导李政南叠衣服的大妈睡不着。
垃圾桶里沉浸着一堆垃圾，她寻思着出去把它倒掉。
刚走至拐角处，她发现李政南手持一件利器鬼鬼祟祟走进望总家院子的大门。
深更半夜，手持凶器，不禁让人汗毛直立。
出于害怕，大妈并没有叫喊他，丢完垃圾便速速回屋。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救护车的警笛声给吵醒。
大叔的女儿和女婿一大早来接大叔夫妇去香尘寺烧香，结果喊了半天，屋里也未见反应。
没人回应，只好开门进去。
“啊……”
屋内传来大叔女儿恐怖的尖叫声。
大清早的，就有人不让睡觉了，躁动值＋1。
李政南迷迷糊糊睁开眼。
一位胡须满堂的大叔歪着嘴，正笑眯眯盯着他。
这是谁，他来干啥？
“我姓望，名江河，叫望江河。”
大叔捋着胡须笑道，丝毫不因李政南一副乞丐模样而逃避。
人家微笑介绍，礼貌回应是应该的。
“你好，我姓李，名政南，叫李政南。”
李政南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听你口音不像这儿的人，你来自哪里？”
还问，让我睡会不行吗。
来自哪里，该说哪里？
李政南两颗眼珠不约而同向右转动，一时不知道说哪里。
他踌躇间瞥了一眼对面的山峰。
“黄土高坡”四个字脱口而出。
现在总可以睡觉了吧，闭上眼睛。
大叔脸上霎时间荆棘密布。
他低下眉梢瞅了李政南一眼，转头往自家方向走去。
“小伙子。”
大婶端着装有馒头和油饼的瓷盘走过来。
去了一个，又来一个，这觉估计是睡不成了，难受想哭……
李政南无力爬起身。
大婶小心翼翼将盘子放置李政南跟前，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又带有一丝敬意。
昨天的酒菜早已消化殆尽，肚子此刻咕噜噜叫个不停。
正好，有吃的了。
李政南囫囵吞枣起来。
大婶放下盘子快速追至丈夫身旁，“你说他如果真是神仙或者鬼怪，我们这样对他，他应该不会祸害咋们家吧。”
21世纪了，竟然还有人相信鬼魂，这封建迷信，不知还会延续多久。
大叔哈哈大笑，此人哪里是什么神仙和鬼怪。
他刚故意装作没蹲稳，触碰到李政南手臂。
这小子皮肤细嫩光滑，带有温度，这不就活生生一人嘛。
话是这样说，可是……万一……
大婶含笑点点头，内心则还是相信李政南并非人间俗子。
毕竟哪个妖魔鬼怪会原形毕露出现在人间，西游记就是最好的诠释。
不信，就是不信。
李政南一早上没喝水，最后一块馒头堵在喉咙处。
吞不下去，吐不出来，这感觉，比便秘都更难受。
不行，快要噎死了。
他起身奔至大婶门口，寻求大婶赠他一碗水喝。
神灵下凡，红尘俗子必当倾力倾为。
大婶不管他是神是鬼，立刻呈上一碗水。
只要客客气气、礼貌对待，就不怕祸害。
李政南一咕噜直下半碗水。
通畅，酸爽。
他拧紧瓶盖，询问望大叔这里有没有他干的粗活。
想要寻找妻子林语羡，他先得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
生存下来的前提是手上得有钞票，何况寻找妻子的旅途用钱的地方会有很多。
大叔双手插兜站在门口，眺望着远处的山峰。
仿佛李政南的话是空气，呼进来，又吐出去。
什么情况？
该热情的时候不热情，不该热情的时候笑眯眯，变色龙吗？
李政南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叔，请问您这里有活干不？”
他将声调放高了一点。
大婶见势，这老头又开始摆架子了。
她急忙走到大叔旁边，扯了扯衣袖。
大叔转过头，“有活干，可是我的工厂不招会撒谎的人。”
还是老婆管用，天下男人果然都怕老婆。
撒谎？老子哪里骗他了？
李政南挠着后脑勺，再次一脸懵逼。
他不知自己何时撒了谎，忙问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大叔摇摇头，不知道哪里说了谎，那就想起了谎话再来吧。
街道上过往的行人越来越多，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这个穿着破旧不堪的小伙子。
“我们黄土高坡镇怎么会出现这么邋遢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一位花甲之年的大婶提着篮子经过。
我去，这里是黄土高坡镇，我的个乖乖。
李政南顿时茅塞顿开，这千挑万挑说来自黄土高坡，竟然与这个镇上的名字对上了。
他找到大叔，深深上前鞠了一躬。
自己也是有苦难言，不是存心想欺骗他。
小子态度毕恭毕敬，还算诚恳，那就给他一次机会。
大叔指着远处的铁皮车间，那是他40岁创立的制衣厂。
如果李政南想从事服装类的工作，倒是可以进他的厂子。
不会吧，缝纫衣服？
在李政南的印象中，缝纫衣服都是上了一点年纪或者在家带小孩上学的中年女子干的活。
他一个大老爷们哪有这般细腻的手活，何况这样的工厂工资应该也不高。
只剩一个月时间，这要是把时间都放在干活上，那就没功夫找妻子了。
可这方圆几十里，估计也没有航天方面的工作，他的技术就像沙漠中的手机，没信号。
不行，得慎重考虑。
那就干三天活，一天两百，三天六百，扣去被褥和馒头的费用，给五百元就够了。
李政南向大叔道明一切。
搞笑。
大叔瞬间对眼前这个小伙子好奇起来。
他答应了，也许是看出了李政南心中藏掖不住的感恩之心。
“空隆，空隆。”
车间传来机器工作的声音。
厂内高大空阔，每台制衣机前都备有一名中年妇女。
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活，两眼放光盯着李政南，貌似这小子是她们的菜。
李政南被安排在衣服成品包装组。
在科研世界里如鱼得水，在服装海洋里却笨拙得要死。
稚嫩的双手像放慢50倍的机械，第一件衣服包装就花了将近10分钟。
一旁的大妈忍俊不禁笑起来，“孩子，不是那样叠的，你是望总家亲戚吗？”
亲戚？哪个亲戚会让男人来干这个活，哎……
李政南退到一旁，请大妈为他示范一次。
大妈毫不吝啬倾囊相授，左一折，右一叠，30秒便把衣服折成短视频中的标准样子。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牛逼plus。
李政南照着大妈的手法叠起来。
“老望，你真的把那个男子带到我们家制衣厂工作了？”
妻子疑惑问道。
大叔满脸堆笑，像收养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你不是说他是神仙转世或者鬼魂上身吗，无论是哪一种，我们都不能得罪是吧，那就帮他一把。”
这么高的觉悟，不愧是一厂之长。
妻子没想到丈夫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她像个娇羞的小姑娘跟在丈夫后头。
好酸。
站了一天，李政南双腿像泄气的气球，松软无力。
包装衣服可比在科研室里做研究累多了。
最重要的是一天也没做多少，不知道一天能有200报酬不。
他踩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水泥房，不料大婶早已在门口等他。
“一起吃晚饭吧。”
大婶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一起吃饭？没听错吧。
一股暖流冒出李政南的心窝，流淌在四肢百骸里。
大叔夫妇真是好人，竟然不嫌弃自己蓬头垢面的模样。
他决定回去的时候一定再来拜访这对年轻有成的夫妇，报答他们的恩情。
红烧肉、可乐鸡翅、糖醋排骨、酸菜鱼、油淋空心菜……
这也太丰盛了，至少三碗米饭打底。
李政南嘴里一阵潮润，口水咽下去，又出来。
大叔邀请他坐下。
脏兮兮的身体不能弄脏人家椅子，咱得讲礼仪。
李政南主动拿了一张布条垫在座椅下面。
“李政南，你过几天是要去办什么事吗？”
大叔夹了一块红烧肉，津津有味啃着。
李政南放下筷子，愁眉苦脸说道：“我要去远方寻找一位亲人，前段时间把她弄丢了。”
大叔知道帮不上什么忙，就没继续问下去。
坐在东南方向的大婶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小子过两天就走，她就像即将丢掉一个沉重的包袱。
深夜11点，白天教导李政南叠衣服的大妈睡不着。
垃圾桶里沉浸着一堆垃圾，她寻思着出去把它倒掉。
刚走至拐角处，她发现李政南手持一件利器鬼鬼祟祟走进望总家院子的大门。
深更半夜，手持凶器，不禁让人汗毛直立。
出于害怕，大妈并没有叫喊他，丢完垃圾便速速回屋。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救护车的警笛声给吵醒。
大叔的女儿和女婿一大早来接大叔夫妇去香尘寺烧香，结果喊了半天，屋里也未见反应。
没人回应，只好开门进去。
“啊……”
屋内传来大叔女儿恐怖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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