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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纷争又来

    慈带领着汀阿郎和忒蓝德绕了一圈路,假装才匆匆赶到的样子混进人群。

    众多势力的代表如在医院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的家属那样,安静但躁动,若隐隐流动的岩浆,一个又一个的平安员拿着文件奔波,低声询问,唯恐打破了这奇特的氛围,偶尔能看到某个西装革履的人在纸上快速签字。

    “头,我在这里。”

    丘比乐扯了扯慈的衣角,把他们领到了一个角落,给了他们一人一张符纸,示意他们用这东西捂着嘴巴。

    “丘比乐,你到哪里去了?”

    “跟着他们开了个蠢透的会议,最后五分钟的含金量高于前面二十分钟。先说会议的结果,道郎的小子和王文醇起了点矛盾,他用事实响亮地刮了所有人的脸。他谎称异种里其实有一个是纯人类血统,而现场居然没有一个人有十足的把握排除这个可能,这是当然的,截止会议之前他们做的唯一实事就是把它们好好关起来,现在终于打算听一听剖析员和搜脑师的专业建议了,而不是在各自擅长的领域瞎咋呼,说句不客气的,他们擅长的领域不如巧妙地折出纸飞机实用。”

    “那个道郎的年轻人?真是难得。”

    慈左右张望,“我没看到他。”

    “显然,他的行动并不符合道郎的利益,被王文醇拉到什么地方开小会了。他主张把异种当作人来对待,而王文醇的大概意思是把所有非纯血统的怪物压榨完价值后就丢弃。”

    “你们弄到有用的信息没?如果我们想抢占先机的话,现在就是行动的好机会。道郎跳进了自己挖的坑,王文醇引导的局面被自己人抓住了破绽,反对阵营开始齐心协力对付他们,至少王文醇本人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抽身了。”

    “确定了和虎舌帮有关系,有几个大概的据点可以去碰运气,还有零散的模糊线索。”

    “那我们就更要抓紧时间,在他们反应过来蒲公英蟑螂才是关键之前我们就需要决定胜负,多兰不在,同一起跑线上我们肯定比不过他们,我刚刚就看到一个会用血术式的家伙,如果他造诣够深的话随时都能锁定蒲公英蟑螂的方位,说到底了,这帮家伙最想做的事情绝对不是处理蒲公英蟑螂本身,我们只能把小花招耍得比谁都好。”

    “就只有我们铁勒一直盯着蒲公英蟑螂抓吗?”

    汀阿郎有一种老实人吃亏的感觉。

    “铁勒接收到的委托是‘协助海关处理蒲公英蟑螂出逃事件’,这个任务的名字给了我们很多的扩散空间,”慈玩弄着大拇指,“海关是一个概念,我们不只需要帮助海关抓回蟑螂,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有人破坏了海关的声誉,海关的法令,我们也需要出面制止。如果这三个家伙最终被判定为人类,那就是海关办事不利,是我们的重大失职。”

    “听上去真累。”汀阿郎回忆了一下自己遭的罪,“明明有更多的人掺和进来,事情确没有变得更简单。”

    “无限城是这样的,因为这里太过危险,让很多人认为生命的逝去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他们更愿意去争夺更‘有价值’的利益。”

    “我们的特立独其实为我们带来了不少的好处,比如我们的口碑在全无限城是最好的!”

    慈十分骄傲,想必铁勒的作风和他息息相关。

    “这也导致了不少雇主认为我们过于正派而不愿意雇佣我们。”

    丘比乐杀了杀他的骄傲。

    “而且雇主常常会强加给我们很多无礼的要求,比如他们经费一直拨不下来,就让我们承担费用。你究竟知不知道抓蒲公英蟑螂要用的花到底有多贵?只有异宠市场才有单卖的!”

    忒蓝德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怨气十足。

    慈哑口无言,高大的身体似乎缩小了一圈。

    “哒哒哒。”

    拐杖杵地的声音缓缓响起,被慈搬离审问室的剖析师再次出现。汀阿郎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头上的包,只是短短半个小时的接触,这个家伙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仅次于忒蓝德了。

    “我才注意到,你这头是生吞了只癞蛤蟆撑的吗?”

    忒蓝德稳定发挥,牢牢占据着榜首位置。

    “童师傅,你可算来了。”协调所的局长营上前去,尽地主风范。

    “一帮蠢货,您们可算来了,我还以为我和怪物得死一个在这呢。”

    剖析员的拐杖使劲杵了杵地面,看样子是很克制打人的冲动了,遭到铁勒那样的对待,坏心情让他的暴脾气更加明显。

    “童师傅您说笑了,我们来是想确定一下怪物的血统。”局长打了个哈哈,周围的人都见怪不怪,大概是都领教过这位童师傅的脾气。

    “三个都是人类,穿着戏服——反正你们也不在意,我乱说应该也无所谓。”

    “童师傅说笑了,大家的观点都很有道理,我们一时半会实在拿不定主意,迫切需要专业人士的判断。”

    汀阿郎小声询问丘比乐:“为什么检验血统这样的小事都得上剖析师?”

    “人的血液是很危险的资源,尤其是直接抽出的纯洁血液,从诅咒到克隆,血液用处极多,甚至是抽血这一行为就已经很有很大风险了,除非是在造价极其昂贵的纯净房里进行抽血,否则无法证明抽血不是导致他最终出事或者死亡的理由。之前有律师拿着大量的病历敲了政府很大一笔钱,有官员为了图方便就一律禁止对犯人抽血了。”

    就在局长平息姓童的剖析员怒火的时候,原本安静的人群分开了一条道,身着道郎队服的人涌入了这条走廊,而他们又开辟了一条道,王文醇就在最中间,这让原本就不怎么宽敞的走廊变得更加难以呼吸,在角落的铁勒众人深受其害。

    “童师傅的批评很有价值,我们应该感到羞愧。”

    王文醇很自然地走到了所有人的最前面,包括对他瞪眼睛的剖析员。

    “既然要问,干脆问问更有价值的,讨论更具体的,仅仅是知道了血统,恐怕派不上什么用场。它们属于哪边,不是我们讨论的本质,该怎么对待他们,才是最终的目的。想想他们的罪行,杀害执行公务的人员就够枪毙他们两回了,但是有人坚定的认为事情会有转机,那么我们就来请教童师傅,来弄清楚他们的罪行是更多还是奇迹般地减少了。各位请容我再啰嗦一句,就算他们是人,也得下地狱,何必非得从畜牲身上找张人脸?”

    一位耳朵上别着三根烟的官员似乎就要上前开骂了,但是童师傅的动作比他更快,更给力。

    “你在这逼逼你X呢?”

    他抄起自己的拐杖,往王文醇的脸上招呼了一下,虽然被一个脸上还长着青春痘的道郎成员以身挡下,但是所有人无不为之震惊。

    王文醇的脸色依旧淡定,轻松,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汀阿郎看得出来,他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要气炸了。

    “我们不是要争分夺秒吗?”慈小声问。

    “不,再等等,太有意思了,我喜欢那个老家伙。”

    丘比乐难得赞同忒蓝德的话,他自己也看得津津有味。

    “打上去了多好啊!”

    王文醇指示着自己的手下将受伤的道郎成员带走,自己向前一步,反而离那位童师傅更近了。

    “这是在欺负那老头脚不好啊,这个距离不方便用力。”

    忒蓝德大为不满,她肯定想要看到血流成河。

    “童先生,看到您身体还是这么硬朗,我发自内心的高兴。距离上次我交谈可能已经有五年了,我们的首领时常挂念着您,如果他在这里,一定会和我一样高兴。”

    “王文醇想把这事化为老友间的打闹。”汀阿郎让自己的特长恢复了看八卦的本职工作,给身边的人充当实时翻译。

    “你肯定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我那没本事的蠢徒弟是一条极其好用的狗,你说什么就给什么。我就不应该当什么剖析师,我应该去当屠夫,至少这样不会有人默认我是一条老狗了。狗东西,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查出来这三怪物是什么就是什么,它们是虫就不会凭空长出蛋蛋,他们是人就不会在夏天的树杈子上乱叫。畜牲上没人脸也可能是人,我看你就人模狗样的。”

    走廊里的所有人,几乎是所有人,都在憋笑,甚至包括一个一时间没憋住的道郎成员,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了一下。

    “他很生气,但是又没什么办法。”

    “新人,友情提示,我们不瞎,大家都看出来了。”

    丘比乐摇了摇头,“他那徒弟要倒霉了,大概这童师傅的出现就不在王文醇的安排之内。”

    “我认为他徒弟死了他都不会掉眼泪。”

    汀阿郎可是因为那根该死的拐杖掉了眼泪的,疼到让他没时间感受屈辱。不过值得一说,那师傅敲人的手法确实专业,汀阿郎只是疼,没被敲出什么毛病来。

    “我们差不多离开了吧,王文醇颜面尽失,抢占先机意义更加重大了。”

    慈哪怕只是在一旁看到有人发火就会感觉不适。

    “我希望这精彩的剧情能让整个无限城知道,操控剖析结果够他们整个组织吃一壶了。”

    慈扯着忒蓝德,四人悄悄离开了协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