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往日秘辛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那妇人在院中忙碌，眼神却很焦急，不时望向院子外面，似是在等人。
“公子醒了，”妇人说话间想掩饰心中的慌乱，却显得尤为笨拙。
“夫人，在担心您丈夫呢，”李巡看了眼木屋之内，而后又看向貌美妇人。
“是，我丈夫去离这里一百来里的小城里贩卖猎物，顺便买点油盐，往常都是第三天下午回来，可这次去了四天了，还不见人影，哎！”
说到这里妇人长叹一口气。
“夫人先别担心，夫人平日里多行善事，对我这等未相识之人都能如此照顾，上天有眼，令夫君不会有事的。”
李巡眉脚坚毅，“只是夫人一家为何宁愿独自居住在这山岭之中，而不搬去那小城之中？”
那妇人低头一愣，随即放下了手中的水桶，“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不提也罢。”
李巡见妇人不愿提起，也只能作罢，虽然他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却也只能作罢。待他回身要回屋中，却发现萧双儿已经站在门口，黯然神伤，“娘亲，是不是因为双儿的原因，因为双儿咱们一家才只能在山里生活？”
“傻孩子你在说什么呢？这件事和你没关系的，你尚未出生我和你爹就已在这山中住下了。”
貌美妇人语速渐缓：“你长大了，这些事情是该告诉你了，公子，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请你回避一下。”
李巡点了点头，提起一担水桶便飘然下山而去。
“双儿，娘和你讲个故事。”
妇人拉着萧双儿坐下，“从前有一位丫鬟，因为家里穷，她从小就被家里人卖给了一户姓谢的豪绅，每天帮那位谢老爷的几位夫人清洗衣物，打理梳洗，这样年岁渐长。过了好些年，丫鬟渐渐长大了，姿色可算是上佳，身边的男下人每次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些别的东西。”
“有一次傍晚，她独自一人在洗衣之时，几个男丁悄然围了上来，对她动手动脚，她大叫，可是没人回应。
那几个男人色胆包天，甚至伸手去解她的衣裳，就在这时，一声闷哼，其中一个人倒下了，一位身体健壮的青年手持棍棒，照着那群人脑袋一顿打。”
“自此，二人就结缘了，原来青年是谢家新招的护卫。两人时常于湖边幽会，并私下决定，两人要一起赚够金银，将丫鬟的卖身契赎回，而后做一对寻常夫妻。
丫鬟开始没日没夜的织物，青年也是一有时间就出城打猎，每每回来身上都带着伤，看得丫鬟好生心疼，而丫鬟的手指也被针扎了不知多少口子。”
“岁月流转，不知过了一年还是两年又或是三年，二人攒了三百多两银子，十倍于当年丫鬟的卖身契，二人把银子尽数换成了银票，心想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于是二人一起去找谢老爷，那位谢老爷只是随意的把银票当在桌子上，而后用茶杯压住，眼神扫过丫鬟，和那些下人一样，充满了占有欲。”
““我不会放你走的，来人，给萧护卫拿六两银子，送他走。至于你——”
那位谢老爷朝着丫鬟呵呵一笑，“你做我偏房吧，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如何？”
说罢他便当着男子的面伸手去摸这丫鬟，丫鬟不愿，男子嗔怒，带着丫鬟打了出去。”
“两人一路逃窜，城里已是无二人安身之所，官府也是四处搜寻，贴了好多画像，二人只能隐居山中，过了好几年，有了一个孩子，这才敢去城里买些货物，好在此时已是无人识得，这样一家子在山中隐居下来。”
妇人说到这里，强行在脸上挤出一丝欢笑，宠溺的看着萧双儿。
女孩却是哭的梨花带雨，妇人赶忙将其搂入怀中，“双儿不哭，爹娘这些年过的很开心。双儿你以后终究是会遇到你的那个人的，到那时你就会明白，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人间无数。”
萧双儿听到这里抹了抹眼角，往李巡下山的方向看了一眼。
妇人又想到什么，欲言又止，终是一声叹息，不再多言。
“娘，我要是说我想和巡哥哥一起去修行，你和爹会答应吗？”
萧双儿低声问道。
妇人原本黯淡的眼神骤然明亮，“李巡是修行者？”
“现在还不是，拜了一位修行者为师。”
此时李巡已经挑水回来，笑着说道。
妇人赶忙拉着李巡来到角落，低声问道：“李公子，还请你听我说完这段话。”
“夫人你说，在下但听无妨，”李巡表情也是有些凝重。
“当初我夫妻二人被恶绅所逼，只能逃入这山中，在双儿三岁开始，我每年都会带着她去离此地大概有五十里的一处道观，去祭拜三清，求个风调雨顺，平平安安。
可是天不怜我，在双儿六岁的那年，我们在观中竟然遇到一伙山贼，他们也来祭拜，那为首的恶人看中了我的女儿，还说我丈夫常年在他地盘打猎，已是犯下死罪，待我女儿十五岁时必须嫁给他做压寨夫人，否则我们三人人头都要落地！”
妇人说到此处声音发颤。
“夫人一家为何不辗转迁移？何苦在这山里受这等胁迫？”李巡缓缓说道。
“非是我们不想，只是那为首山贼说，要安排手下不定时过来巡视，若是被他发现逃跑，以他寨中那位坐镇仙人的手段，必能寻到我们，而后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妇人又是长叹一口气。
“修行者也会做山贼这等勾当？”李巡低头自语。
“走吧，现在的你不过是个凡人，回练尸门吧，世间不公不义之事万千，不是你能管过来的，小心丢了性命。”
李巡内心突然多了个阴冷的声音。
“修我本心，无拘无束，当做则做，方能道心圆满，何况你这么喜欢双儿，怎能弃之不顾？”
李巡内心又多了一个天真直率的声音。
此刻李巡脑海中那处池塘边，三人中面带坚毅的李巡站立着，其他二人盘坐在地，战立之人说道：“世间并非黑白分明，只是我眼中容不得黑！”
旁边盘坐的那位面带阴冷的李巡嗤笑一声：“痴！”
那位面带天真的李巡笑道：“善！”
“公子醒了，”妇人说话间想掩饰心中的慌乱，却显得尤为笨拙。
“夫人，在担心您丈夫呢，”李巡看了眼木屋之内，而后又看向貌美妇人。
“是，我丈夫去离这里一百来里的小城里贩卖猎物，顺便买点油盐，往常都是第三天下午回来，可这次去了四天了，还不见人影，哎！”
说到这里妇人长叹一口气。
“夫人先别担心，夫人平日里多行善事，对我这等未相识之人都能如此照顾，上天有眼，令夫君不会有事的。”
李巡眉脚坚毅，“只是夫人一家为何宁愿独自居住在这山岭之中，而不搬去那小城之中？”
那妇人低头一愣，随即放下了手中的水桶，“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不提也罢。”
李巡见妇人不愿提起，也只能作罢，虽然他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却也只能作罢。待他回身要回屋中，却发现萧双儿已经站在门口，黯然神伤，“娘亲，是不是因为双儿的原因，因为双儿咱们一家才只能在山里生活？”
“傻孩子你在说什么呢？这件事和你没关系的，你尚未出生我和你爹就已在这山中住下了。”
貌美妇人语速渐缓：“你长大了，这些事情是该告诉你了，公子，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请你回避一下。”
李巡点了点头，提起一担水桶便飘然下山而去。
“双儿，娘和你讲个故事。”
妇人拉着萧双儿坐下，“从前有一位丫鬟，因为家里穷，她从小就被家里人卖给了一户姓谢的豪绅，每天帮那位谢老爷的几位夫人清洗衣物，打理梳洗，这样年岁渐长。过了好些年，丫鬟渐渐长大了，姿色可算是上佳，身边的男下人每次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些别的东西。”
“有一次傍晚，她独自一人在洗衣之时，几个男丁悄然围了上来，对她动手动脚，她大叫，可是没人回应。
那几个男人色胆包天，甚至伸手去解她的衣裳，就在这时，一声闷哼，其中一个人倒下了，一位身体健壮的青年手持棍棒，照着那群人脑袋一顿打。”
“自此，二人就结缘了，原来青年是谢家新招的护卫。两人时常于湖边幽会，并私下决定，两人要一起赚够金银，将丫鬟的卖身契赎回，而后做一对寻常夫妻。
丫鬟开始没日没夜的织物，青年也是一有时间就出城打猎，每每回来身上都带着伤，看得丫鬟好生心疼，而丫鬟的手指也被针扎了不知多少口子。”
“岁月流转，不知过了一年还是两年又或是三年，二人攒了三百多两银子，十倍于当年丫鬟的卖身契，二人把银子尽数换成了银票，心想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于是二人一起去找谢老爷，那位谢老爷只是随意的把银票当在桌子上，而后用茶杯压住，眼神扫过丫鬟，和那些下人一样，充满了占有欲。”
““我不会放你走的，来人，给萧护卫拿六两银子，送他走。至于你——”
那位谢老爷朝着丫鬟呵呵一笑，“你做我偏房吧，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如何？”
说罢他便当着男子的面伸手去摸这丫鬟，丫鬟不愿，男子嗔怒，带着丫鬟打了出去。”
“两人一路逃窜，城里已是无二人安身之所，官府也是四处搜寻，贴了好多画像，二人只能隐居山中，过了好几年，有了一个孩子，这才敢去城里买些货物，好在此时已是无人识得，这样一家子在山中隐居下来。”
妇人说到这里，强行在脸上挤出一丝欢笑，宠溺的看着萧双儿。
女孩却是哭的梨花带雨，妇人赶忙将其搂入怀中，“双儿不哭，爹娘这些年过的很开心。双儿你以后终究是会遇到你的那个人的，到那时你就会明白，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人间无数。”
萧双儿听到这里抹了抹眼角，往李巡下山的方向看了一眼。
妇人又想到什么，欲言又止，终是一声叹息，不再多言。
“娘，我要是说我想和巡哥哥一起去修行，你和爹会答应吗？”
萧双儿低声问道。
妇人原本黯淡的眼神骤然明亮，“李巡是修行者？”
“现在还不是，拜了一位修行者为师。”
此时李巡已经挑水回来，笑着说道。
妇人赶忙拉着李巡来到角落，低声问道：“李公子，还请你听我说完这段话。”
“夫人你说，在下但听无妨，”李巡表情也是有些凝重。
“当初我夫妻二人被恶绅所逼，只能逃入这山中，在双儿三岁开始，我每年都会带着她去离此地大概有五十里的一处道观，去祭拜三清，求个风调雨顺，平平安安。
可是天不怜我，在双儿六岁的那年，我们在观中竟然遇到一伙山贼，他们也来祭拜，那为首的恶人看中了我的女儿，还说我丈夫常年在他地盘打猎，已是犯下死罪，待我女儿十五岁时必须嫁给他做压寨夫人，否则我们三人人头都要落地！”
妇人说到此处声音发颤。
“夫人一家为何不辗转迁移？何苦在这山里受这等胁迫？”李巡缓缓说道。
“非是我们不想，只是那为首山贼说，要安排手下不定时过来巡视，若是被他发现逃跑，以他寨中那位坐镇仙人的手段，必能寻到我们，而后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妇人又是长叹一口气。
“修行者也会做山贼这等勾当？”李巡低头自语。
“走吧，现在的你不过是个凡人，回练尸门吧，世间不公不义之事万千，不是你能管过来的，小心丢了性命。”
李巡内心突然多了个阴冷的声音。
“修我本心，无拘无束，当做则做，方能道心圆满，何况你这么喜欢双儿，怎能弃之不顾？”
李巡内心又多了一个天真直率的声音。
此刻李巡脑海中那处池塘边，三人中面带坚毅的李巡站立着，其他二人盘坐在地，战立之人说道：“世间并非黑白分明，只是我眼中容不得黑！”
旁边盘坐的那位面带阴冷的李巡嗤笑一声：“痴！”
那位面带天真的李巡笑道：“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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