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相守百年只为今日
茅屋前，篱笆院。
青花圣女小心的布着菜。
其实也没什么美酒佳肴，不过是自酿的黄酒，自己种的野菜罢了。
唯一能算得上美味的，就是家里那只不知养了多少年的老母鸡。
青花圣女脸色略显惨白，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柔，看向老者的眼神，和几十年前两人初遇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那一年。
她是风华绝代的圣女。
他是来自小城，自以为天下大可去得，跑去京城闯荡的散修武者。
两人在桃花树下相遇，只看了彼此一眼，就认定对方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人。
后来，他听说她是慈航上斋的圣女，可也没在意太多。
圣女咋了，不也是女人吗？
老子继续喜欢，那就登门提亲。
于是乎，他用了几吊钱，请了一个媒婆，登门去提亲。
媒婆回来说，姑娘同意了。
他对那些讥讽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武者们说：你看，老子就说圣女也要嫁人对吧？
当时惊落了一地的眼球。
那个时候，他甚至还不知道慈航上斋意味着什么。
还是和她成亲后，他才知原来聚气境上有御空境，御空境上还有武王境，武王境之上是武皇境。
慈航上斋，更是天下有名的大宗门。
听说，皇后娘娘就来自这个宗门。
直到那时候，他才知道，她是九天之上的仙女，而他，不过是乡下放牛的傻孩子。
但，她还是嫁给了他。
两人相濡以沫，举案齐眉，活的有滋有味。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
可两人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没孩子就没孩子吧。
神仙般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十年。
他资质有限，修为几乎没什么进展。
于是，他老了。
腰弯了，背驼了，胡子白了，眼也昏花了。
可她，还是如几十年前一样貌美如花。
还是如几十年前一样，对他柔声细雨，呵护备至。
知道他不喜欢吃香菜，明明很喜欢香菜的她，从来不在菜里放香菜。
知道他喜欢喝酒，就亲手酿了桃花酒，酿了黄酒。
每天晚上，他都能喝上一盅。
这一生，不亏！
“小黑呢？这小馋猫居然没来爬桌子？”
青花圣女左右打量，没见到小白猫，随口问道。
老者啊了一声，随意的道：“我让它出去玩了……这家伙，也不知是不是看上了什么地方的野猫，天天溜去出。”
青花圣女哦了一声，坐到老者对面。
就在她丰腴的身段要落在老者亲手雕刻的木凳上时，老者忽然开口：“能坐我旁边吗？”
老者很少主动提这种要求。
知晓青花圣女的身份有多尊贵之后，总觉得有些要求，是对她的亵渎。
青花圣女噗嗤一笑：“都老夫老妻了，你还腻歪不够啊。”
她翩然而起，坐到了老者身边。
一老一少。
一对夫妻。
是那么的不搭配，却又那么的和谐。
几十年的夫妻，他了解她，她也了解他，就像是左手握右手。
青花圣女给老者斟满一杯酒。
准备给自己倒酒的时候，老者按住酒壶，然后郑重的给她也斟了一杯。
“娘子，这些年，辛苦你了。”
举起酒杯，老者眼中满是柔情。
几十年了，他还是看不够这张脸。
青花圣女眸光微微颤动了一下，同样举高酒杯。
“谢谢你陪我几十年，谢谢你爱我几十年，干了！”
老者一仰脖，将杯中酒喝干。
明明很儒雅的样貌，却显现出几分豪迈。
毕竟是个武者。
青花圣女嘴唇抿了抿，也一口喝干杯中酒。
老者又给青花圣女斟了一杯，自顾自说道：“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和你有个孩子……不过，能和娘子这样的仙子做夫妻，还能苛求什么呢……我这辈子，值了。”
说着，他再次一饮而尽。
这次，青花圣女无论如何都举不起手中酒杯了。
她怔怔望着老者，半晌之后才涩声道：“你知道了？”
老者哈哈一笑：“做了几十年夫妻，你的那点情绪变化，我能不知道？”
青花圣女咬紧嘴唇：“你早就知道了？”
很明显，她问的问题，不是老者口中的那一个。
老者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说道：“是啊，早就知道了。”
青花圣女沉默不语。
她其实很想问一句，你既然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跑？
可她终究没有问出口。
因为她知道，他爱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所以，哪怕知道了真相，他也不会逃的。
老者依旧笑着说道：“本以为，我们夫妻能一起过个百年……看来，你这次出门不太顺利。”
青花圣女依旧沉默不语，眼神中隐隐闪现悲意。
老者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就和几十年前的新婚之夜那样温柔：“我就看不得你伤心……能帮到你，我很开心。以后有时间，能回来看看我们生活过的地方，看看我们种的树，看看我们开垦的土地，那就很好了……我相信，你是不会忘记我的。”
青花圣女的神情愈发悲苦。
老者再次喝了一杯酒，呢喃道：“真喜欢你亲手酿的酒啊……可惜，以后喝不到了……”
噗！
一道血线，出现在老者脖颈之间。
声音戛然而止。
两行热泪，也是沿着青花圣女的脸颊缓缓流淌而下。
嘡啷！
她手中剑掉落地面。
老者的尸体，缓缓倒入她的怀内。
青花圣女悲伤大哭，泪流满面。
几十年夫妻之情，一剑斩断。
她的绝情意境，终于可迈向大成。
不知道过去多久之后，青花圣女将老者的尸体放在茅屋中，点了一个火把。
轰！
茅屋、树木、田地，都被一把火烧成灰烬。
没有了。
一切都没有了。
绝情！
便不能留下一丝念想。
越是悲痛，越是挚爱，才越是深情。
深情到了极致，一剑斩断，便可……绝情。
“喵……”
一身雪白的小黑，不知从那里跑出来，茫然无措的望着燃烧正旺的茅屋，悲伤发起嚎叫。
它能感受到，那个疼爱它的主人，还在茅屋中，可它什么也做不了。
它凑到女主人脚边，用力蹭着女主人的腿，死命撕咬着女主人的衣襟，想让她去救人。
青花圣女弯下腰，将小黑轻轻抱起。
“喵，喵？”
小黑非常疑惑女主人的无动于衷。
青花圣女白皙的手掌轻覆着小黑柔顺的皮毛，动作轻柔。
“喵……”
咔嚓！
猫脖子被扭断。
青花圣女一甩手，将小黑也是扔进了茅屋内，与它的男主人一起被烈火焚烧成灰。
脸颊上，最后一滴泪水在火光中升华。
青花圣女眼中，所有情感消失。
绝情意境，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顺着她的身体，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青花圣女小心的布着菜。
其实也没什么美酒佳肴，不过是自酿的黄酒，自己种的野菜罢了。
唯一能算得上美味的，就是家里那只不知养了多少年的老母鸡。
青花圣女脸色略显惨白，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柔，看向老者的眼神，和几十年前两人初遇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那一年。
她是风华绝代的圣女。
他是来自小城，自以为天下大可去得，跑去京城闯荡的散修武者。
两人在桃花树下相遇，只看了彼此一眼，就认定对方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人。
后来，他听说她是慈航上斋的圣女，可也没在意太多。
圣女咋了，不也是女人吗？
老子继续喜欢，那就登门提亲。
于是乎，他用了几吊钱，请了一个媒婆，登门去提亲。
媒婆回来说，姑娘同意了。
他对那些讥讽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武者们说：你看，老子就说圣女也要嫁人对吧？
当时惊落了一地的眼球。
那个时候，他甚至还不知道慈航上斋意味着什么。
还是和她成亲后，他才知原来聚气境上有御空境，御空境上还有武王境，武王境之上是武皇境。
慈航上斋，更是天下有名的大宗门。
听说，皇后娘娘就来自这个宗门。
直到那时候，他才知道，她是九天之上的仙女，而他，不过是乡下放牛的傻孩子。
但，她还是嫁给了他。
两人相濡以沫，举案齐眉，活的有滋有味。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
可两人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没孩子就没孩子吧。
神仙般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十年。
他资质有限，修为几乎没什么进展。
于是，他老了。
腰弯了，背驼了，胡子白了，眼也昏花了。
可她，还是如几十年前一样貌美如花。
还是如几十年前一样，对他柔声细雨，呵护备至。
知道他不喜欢吃香菜，明明很喜欢香菜的她，从来不在菜里放香菜。
知道他喜欢喝酒，就亲手酿了桃花酒，酿了黄酒。
每天晚上，他都能喝上一盅。
这一生，不亏！
“小黑呢？这小馋猫居然没来爬桌子？”
青花圣女左右打量，没见到小白猫，随口问道。
老者啊了一声，随意的道：“我让它出去玩了……这家伙，也不知是不是看上了什么地方的野猫，天天溜去出。”
青花圣女哦了一声，坐到老者对面。
就在她丰腴的身段要落在老者亲手雕刻的木凳上时，老者忽然开口：“能坐我旁边吗？”
老者很少主动提这种要求。
知晓青花圣女的身份有多尊贵之后，总觉得有些要求，是对她的亵渎。
青花圣女噗嗤一笑：“都老夫老妻了，你还腻歪不够啊。”
她翩然而起，坐到了老者身边。
一老一少。
一对夫妻。
是那么的不搭配，却又那么的和谐。
几十年的夫妻，他了解她，她也了解他，就像是左手握右手。
青花圣女给老者斟满一杯酒。
准备给自己倒酒的时候，老者按住酒壶，然后郑重的给她也斟了一杯。
“娘子，这些年，辛苦你了。”
举起酒杯，老者眼中满是柔情。
几十年了，他还是看不够这张脸。
青花圣女眸光微微颤动了一下，同样举高酒杯。
“谢谢你陪我几十年，谢谢你爱我几十年，干了！”
老者一仰脖，将杯中酒喝干。
明明很儒雅的样貌，却显现出几分豪迈。
毕竟是个武者。
青花圣女嘴唇抿了抿，也一口喝干杯中酒。
老者又给青花圣女斟了一杯，自顾自说道：“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和你有个孩子……不过，能和娘子这样的仙子做夫妻，还能苛求什么呢……我这辈子，值了。”
说着，他再次一饮而尽。
这次，青花圣女无论如何都举不起手中酒杯了。
她怔怔望着老者，半晌之后才涩声道：“你知道了？”
老者哈哈一笑：“做了几十年夫妻，你的那点情绪变化，我能不知道？”
青花圣女咬紧嘴唇：“你早就知道了？”
很明显，她问的问题，不是老者口中的那一个。
老者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说道：“是啊，早就知道了。”
青花圣女沉默不语。
她其实很想问一句，你既然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跑？
可她终究没有问出口。
因为她知道，他爱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所以，哪怕知道了真相，他也不会逃的。
老者依旧笑着说道：“本以为，我们夫妻能一起过个百年……看来，你这次出门不太顺利。”
青花圣女依旧沉默不语，眼神中隐隐闪现悲意。
老者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就和几十年前的新婚之夜那样温柔：“我就看不得你伤心……能帮到你，我很开心。以后有时间，能回来看看我们生活过的地方，看看我们种的树，看看我们开垦的土地，那就很好了……我相信，你是不会忘记我的。”
青花圣女的神情愈发悲苦。
老者再次喝了一杯酒，呢喃道：“真喜欢你亲手酿的酒啊……可惜，以后喝不到了……”
噗！
一道血线，出现在老者脖颈之间。
声音戛然而止。
两行热泪，也是沿着青花圣女的脸颊缓缓流淌而下。
嘡啷！
她手中剑掉落地面。
老者的尸体，缓缓倒入她的怀内。
青花圣女悲伤大哭，泪流满面。
几十年夫妻之情，一剑斩断。
她的绝情意境，终于可迈向大成。
不知道过去多久之后，青花圣女将老者的尸体放在茅屋中，点了一个火把。
轰！
茅屋、树木、田地，都被一把火烧成灰烬。
没有了。
一切都没有了。
绝情！
便不能留下一丝念想。
越是悲痛，越是挚爱，才越是深情。
深情到了极致，一剑斩断，便可……绝情。
“喵……”
一身雪白的小黑，不知从那里跑出来，茫然无措的望着燃烧正旺的茅屋，悲伤发起嚎叫。
它能感受到，那个疼爱它的主人，还在茅屋中，可它什么也做不了。
它凑到女主人脚边，用力蹭着女主人的腿，死命撕咬着女主人的衣襟，想让她去救人。
青花圣女弯下腰，将小黑轻轻抱起。
“喵，喵？”
小黑非常疑惑女主人的无动于衷。
青花圣女白皙的手掌轻覆着小黑柔顺的皮毛，动作轻柔。
“喵……”
咔嚓！
猫脖子被扭断。
青花圣女一甩手，将小黑也是扔进了茅屋内，与它的男主人一起被烈火焚烧成灰。
脸颊上，最后一滴泪水在火光中升华。
青花圣女眼中，所有情感消失。
绝情意境，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顺着她的身体，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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