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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镇滇落定

    圣旨的内容概括起来就五点:一是大明在圣明的皇帝领导下,在众内阁大臣的协助下,欣荣向上;二是肯定云南所有官员为稳定大局努力工作,口头嘉奖;

    三是肯定沐家永镇边陲作出卓越的贡献,肯定沐琮作为黔国公的世袭嫡支的正当性,希望云南上下文武官员支持沐琮的领导工作;

    四是嘉奖沐家三支代镇云南十七年,褒赠病逝的沐璘,允许承袭沐昂的定边伯一世;去沐瓒征南将军、云南总兵官,降为云南副总兵官,世袭金齿卫指挥使,补录二子沐谦腾冲卫都指挥使,三子沐详袭锦衣卫千户,并进诰命夫人两人;

    最后就是宣布:钱能接替为镇守云南太监,兼管云南所有中官事,原镇守太监罗珪继续在滇养病,少监梅忠回调京城另有任用。

    圣旨放上供桌,钱能代表皇上说几句场面话后,让沐琮正式亮相云南官场。

    沐琮沉着稳步走上点将台,自己穿越大明朝十三年,终于踏进大明朝这个璀璨的舞台中心,镇滇落定。

    沐琮深吸一口气,望下台下一帮恭敬站立的文武官员,就说了一句话:“为大明守边,为皇上分忧,为滇中百姓谋善政,与君共勉!”

    晚宴正式开始,沐琮成为云南府的主人沐瓒作陪,一桌桌给云南府文武官员敬酒认人头。然后各位官员,再反过来给厅堂里的众上官敬酒,报上官名。

    沐琮母亲作为从二品的沫夫人诰命,可以坐在上桌,接待各位官员的恭敬问候。到俞飞霞这位从一品的开国候夫人到来后,整个酒宴更是达到高潮。因为她老人家带来了:平西候左半卷的丹书铁券,还有黔宁王遗记金牌。

    平西候爵、丹书铁券、征南将军印和遗记金牌,四样东西是黔宁王府的重要信物,四样集齐说明袭爵的正当性。

    黔宁王沐英、平西候沐春对云南府的平定和开拓做出巨大贡献,如今滇人犹忆当年父子二人的功绩;作为沐春的遗孀如今高龄83的俞飞霞道长,平时乐善好施、行医使药、救助鳏寡,在整个昆明城谁没有受过她的恩惠?

    王竑一直陪伴在侧,看着众官员聚集在俞飞霞周围,多过沐琮身边,幽幽叹口气道:“想不到候夫人在云南有如此威望,好在你把她老人家搬了出来。”

    “家遗千金,不及家有余荫;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沐琮赞成老王的看法。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明天第一天坐堂,如何施政可有腹稿?”

    沐琮苦笑:“挂休沐牌吧!我和瓒从叔先完成交接,理顺政事、卫所、臬库仓储等等账目后,七天后召开整个云南府文武官员全体集议。”

    王竑点头:“先理清家底再说,希望他们不要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我们收拾。”

    “他们会留一个钱谷满仓,应有尽有的好云南给我们?”

    “说得有理,是老夫想当然了。说不定廷芳你三把火没烧起来,就被别人先烧了。”

    沐琮怔怔了才挥手道:“本公爷有的是永乐通宝,有火尽管烧,看死的是谁。”

    俞飞霞道长应付完所有官员,和梅妙灯一起来到沐琮面前,叹了口气:“恭喜廷芳,你已经正式承爵,成为第四代平西候、第三代黔国公了,老婆子总算交御了多年压在肩膀上的重任。

    年纪大了应付这种应酬实在损耗精力,要不是为侄孙撑腰;以后这种事少找贫道,贫道还是在紫宵观躲清静得好。”

    沐琮没说话,母亲梅妙灯笑道接口:“沐琮可是伯母你从小护到大,你老人家可不能为清静,关键时刻就撒手不管,他还小需要你这位德高望重的伯祖母保驾护航。”

    “我嫁入沐家本想能荣华富贵一辈子,可你伯祖早早过世,没享受一天清福不说,还为你们沐家操了一辈子的心。

    我现在老了,再伸手进府管事会讨人厌的,老婆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明天一早我就走,没大事就不要打扰贫道清修了。”

    “伯祖母不能多留宿几日,好让侄孙多在你老人家膝下承欢,多多请益。”沐琮挽留道。

    俞飞霞环观九龙池别墅一周,叹了口气道:“睹物思人,道心飞驰,不住也罢,不如归去,不必再说,不必再劝。”

    转过满鬓苍发的头来,郑重地对沐琮道:“廷芳啊!你如今已经是世镇云南的黔国公、征南将军兼云南总兵官,要懂得珍惜祖宗三代披荆斩棘、负芒披苇、筚路蓝缕拿下来的祖宗遗泽;

    上对得起朝廷,中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下对得起整个云南百姓;记得祖宗创业不易,需慎言谨行,修心养德,尽心尽职,为国尽忠,守好大明西南边陲;不可作有碍祖宗清名,有碍国家律令的事。”

    沐琮恭敬地接受教导。

    俞飞霞慈祥地端详这个年仅十八英气勃勃,类若夫婿当年的弱冠侄孙,叹了一口气,宣了一声道号,放低声音道:“黔宁王府当年修建仓促,布局逼仄,前政后室,太过于喧闹不宜长居;廷芳,你把家安放在九龙池别墅就好,上黔宁王府也不过两炷香的时间。”

    沐琮受教。

    亥时一刻,晚宴客人全走了。沐琮和沐瓒约定明后三天交接工作,勘查仓储;以世镇云南、征南将军和云南总兵官三印公文,正式行文云南各地府、州、县、卫所、千户所、防御所、安抚司、宣慰司等相关人员,七日后即十月十四日召开云南府集议,并拜见新上任的黔国公沐琮。

    经过三天的交接,沐琮拉回整整三十七牛车的各种档案、公文卷宗、账簿名册,把腾出来主楼宽敞的东厢都塞满一半。

    王竑看着满屋子的账册,愁眉苦脸道:“老夫有眼疾,看不清小字账册。想让老夫干也行,你得加俸禄。”

    沐琮斜睨这个动不动就要加工钱的最能干的员工,安慰道:“王老,这种小事何须劳烦你老人家动手。”两手合掌拍拍手。

    只见由女锦衣卫百户张翎鸶为首,领着一众年轻女子搬着桌椅锦凳进了东厢了,按顺序排成四列,一列十几张桌椅,按次就座,开始整理所有账册。

    王竑用手肘顶顶沐琮,悄声道:“靠谱吗?”

    沐琮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