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吃完早饭，陆娟匆匆洗好碗筷，背了书包上学去了。
老太太见陆娟出了院门，去了外屋，打开看看碗柜，拿了装馒头的框子往里面一看，果然，馒头少了两个。
关了碗柜门，老太太往菜园子去了。
老爷子手里拿了一把铁锨，正在看着给黄瓜浇水。
老太太走过去，挪下水管：“娟儿又拿了俩馒头走。”
“嗯。”老爷子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把用铁锨在池梗子边上铲了一铁锨土，填进刚浇水时，水流冲出来的坑儿里。
“你说这孩子早上吃的饱饱儿的，拿馒头干啥？我约摸着是不是拿去拿去喂猫儿喂狗儿了？”
老太太在水管子底下冲了冲手，水太凉了，把她手拔的通红。
“嗯。”
“老瘪犊子！你就会嗯嗯嗯？不能说一句有用的？”老太太急眼了，直起身，一手插腰，开骂上了。
“我知道了呀！别磨叨了！一会儿我上李春儿家小卖铺买袋盐去！”老爷子有些无奈。
这个老太婆最看重粮食了。这陆娟拿走的馒头，给人吃了也不算啥大事儿。
这要是陆娟真的拿去喂猫儿喂狗儿的，这娟儿可就是摊上大事儿了，她奶奶非得扒她一层皮不可。
老爷子去了屯子，没去学校，却去了学校跟前的小卖店。
这个小卖店，正对着学校的大门口，店老板李春儿是个爱管闲事儿的，估摸着学校里的孩子，她就没有一个不知道底细的。
她人又爱说爱笑，跟个五、六岁的孩子都能唠上半天。
村里人都知道，学校里有屁大点事儿，李春儿都能早早儿知道。
这谁家孩子在学校有个啥事儿，在她这儿，多少都能打听点东西出来。
果不其然，老爷子在李春儿那里知道了陆娟跟张伟走的近的事儿。
张伟的事儿，老爷子当然也知道。
他和老伴儿也可怜这孩子，可是他那个爹是个滚刀肉，这要是前脚儿让他知道，谁家可怜他儿子，给他儿子东西吃了，后脚儿他就能上谁家串门儿。
谁可怜过他儿子，那得得可怜可怜，不让他来家，吃上十顿八顿饭的，他都能拿个铺盖卷儿，住在人家院儿门口。
这样儿的滚刀肉，你说打他吧，打轻了没用，打重了吧！他反倒更赖在家里不走了。
骂他吧，他嘻嘻一笑，当你是在夸他，这么个没羞没臊的人，真是谁都拿他没招儿。
老太婆子心再善，也不敢当着人面儿给他家孩子吃的。
倒是年年冬天包冻饺子、冻粘豆包儿的时候，放两盖帘儿在院儿里冻着，好让张伟容易偷走，算是变相的给孩子送点儿吃的。
这小孙女儿要是拿了馒头给他儿子吃了，那不就是给自己家找事儿吗？
如果陆娟真的把馒头拿给张伟了，那还真不如拿去喂猫儿喂狗儿了！
至少猫儿狗儿的不会跑自己家里去耍无赖不是？
老爷子买了盐，也不着急回家了，坐在小卖店外边树荫下，等着学校放学。
放学了，陆娟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学校大门口，一把薅住了张伟的衣领儿。
“放手！”张伟又没跑掉，心里怪气的。
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他已经看出来了，陆娟只要不发疯，人还是不错的，还总给他带吃的。
可是张伟宁愿凭自己的本事去偷去抢，也不愿意接受陆娟的施舍。
他再坏，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
但是他饿，见到吃的东西，什么他都可以暂时放下，先填饱肚子才是真的。
可过后，他就会后悔，暗暗唾弃自己没有骨气。
“放手，你放手！”张伟挣扎，很轻松就摆脱了陆娟抓他衣领的手，撒腿就想跑。
“张伟！你要是跑了，你就再也抢不到钱吃饭了！”
张伟一听这话，差点儿被气吐血！
他可是不止一次领教过陆娟的乌鸦嘴了。
他也这是服了那丫头的一张臭嘴了。
她说他跌跟头吧，他就跌跟头，说他掉水坑吧，他就掉水坑，从来没有例外过！
让她说两句好话吧，比如说让自己捡几块钱啦、捡点吃的啦，却是从来不会实现。
“你想咋滴？”张伟狠狠地拽了拽被陆娟扯变形，硌的他难受的衣领，气咻咻的问。
陆娟背着手儿，歪着脑袋“嗯……我想跟你商量点事儿，你送我回家，我们路上说行吗？”
张伟摇头拒绝，刚想说什么，眼角余光却看见有个人，推着自行车，避着往外走的学生，进校门来了。
张伟仔细看了看，忙用手指捅了捅陆娟的胳膊：“你爷爷来了！”
说完，张伟就忙走开了。
陆娟看见爷爷，有点儿惊讶：“爷，您咋来了？”
“买盐。上车，回家！”老爷子皱眉。
刚才他打量了张伟半天，这孩子身上的衣服、裤子都小了，胳膊腿都露了一截儿在外面。
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脏的都反光了，快能照出人影儿了都。
老爷子发现这孩子，这一年多都没咋长个儿，还又瘦了不少，都快皮包骨了，脸色也难看的厉害，怪让人心疼的。
“哦！”陆娟乖乖的应了，心里有些奇怪，买盐不应该早上的时候告诉她，放学了顺路买回去吗。
她带的馒头还没找机会给张伟呢，看来只能带回家了。
老太太见陆娟出了院门，去了外屋，打开看看碗柜，拿了装馒头的框子往里面一看，果然，馒头少了两个。
关了碗柜门，老太太往菜园子去了。
老爷子手里拿了一把铁锨，正在看着给黄瓜浇水。
老太太走过去，挪下水管：“娟儿又拿了俩馒头走。”
“嗯。”老爷子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把用铁锨在池梗子边上铲了一铁锨土，填进刚浇水时，水流冲出来的坑儿里。
“你说这孩子早上吃的饱饱儿的，拿馒头干啥？我约摸着是不是拿去拿去喂猫儿喂狗儿了？”
老太太在水管子底下冲了冲手，水太凉了，把她手拔的通红。
“嗯。”
“老瘪犊子！你就会嗯嗯嗯？不能说一句有用的？”老太太急眼了，直起身，一手插腰，开骂上了。
“我知道了呀！别磨叨了！一会儿我上李春儿家小卖铺买袋盐去！”老爷子有些无奈。
这个老太婆最看重粮食了。这陆娟拿走的馒头，给人吃了也不算啥大事儿。
这要是陆娟真的拿去喂猫儿喂狗儿的，这娟儿可就是摊上大事儿了，她奶奶非得扒她一层皮不可。
老爷子去了屯子，没去学校，却去了学校跟前的小卖店。
这个小卖店，正对着学校的大门口，店老板李春儿是个爱管闲事儿的，估摸着学校里的孩子，她就没有一个不知道底细的。
她人又爱说爱笑，跟个五、六岁的孩子都能唠上半天。
村里人都知道，学校里有屁大点事儿，李春儿都能早早儿知道。
这谁家孩子在学校有个啥事儿，在她这儿，多少都能打听点东西出来。
果不其然，老爷子在李春儿那里知道了陆娟跟张伟走的近的事儿。
张伟的事儿，老爷子当然也知道。
他和老伴儿也可怜这孩子，可是他那个爹是个滚刀肉，这要是前脚儿让他知道，谁家可怜他儿子，给他儿子东西吃了，后脚儿他就能上谁家串门儿。
谁可怜过他儿子，那得得可怜可怜，不让他来家，吃上十顿八顿饭的，他都能拿个铺盖卷儿，住在人家院儿门口。
这样儿的滚刀肉，你说打他吧，打轻了没用，打重了吧！他反倒更赖在家里不走了。
骂他吧，他嘻嘻一笑，当你是在夸他，这么个没羞没臊的人，真是谁都拿他没招儿。
老太婆子心再善，也不敢当着人面儿给他家孩子吃的。
倒是年年冬天包冻饺子、冻粘豆包儿的时候，放两盖帘儿在院儿里冻着，好让张伟容易偷走，算是变相的给孩子送点儿吃的。
这小孙女儿要是拿了馒头给他儿子吃了，那不就是给自己家找事儿吗？
如果陆娟真的把馒头拿给张伟了，那还真不如拿去喂猫儿喂狗儿了！
至少猫儿狗儿的不会跑自己家里去耍无赖不是？
老爷子买了盐，也不着急回家了，坐在小卖店外边树荫下，等着学校放学。
放学了，陆娟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学校大门口，一把薅住了张伟的衣领儿。
“放手！”张伟又没跑掉，心里怪气的。
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他已经看出来了，陆娟只要不发疯，人还是不错的，还总给他带吃的。
可是张伟宁愿凭自己的本事去偷去抢，也不愿意接受陆娟的施舍。
他再坏，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
但是他饿，见到吃的东西，什么他都可以暂时放下，先填饱肚子才是真的。
可过后，他就会后悔，暗暗唾弃自己没有骨气。
“放手，你放手！”张伟挣扎，很轻松就摆脱了陆娟抓他衣领的手，撒腿就想跑。
“张伟！你要是跑了，你就再也抢不到钱吃饭了！”
张伟一听这话，差点儿被气吐血！
他可是不止一次领教过陆娟的乌鸦嘴了。
他也这是服了那丫头的一张臭嘴了。
她说他跌跟头吧，他就跌跟头，说他掉水坑吧，他就掉水坑，从来没有例外过！
让她说两句好话吧，比如说让自己捡几块钱啦、捡点吃的啦，却是从来不会实现。
“你想咋滴？”张伟狠狠地拽了拽被陆娟扯变形，硌的他难受的衣领，气咻咻的问。
陆娟背着手儿，歪着脑袋“嗯……我想跟你商量点事儿，你送我回家，我们路上说行吗？”
张伟摇头拒绝，刚想说什么，眼角余光却看见有个人，推着自行车，避着往外走的学生，进校门来了。
张伟仔细看了看，忙用手指捅了捅陆娟的胳膊：“你爷爷来了！”
说完，张伟就忙走开了。
陆娟看见爷爷，有点儿惊讶：“爷，您咋来了？”
“买盐。上车，回家！”老爷子皱眉。
刚才他打量了张伟半天，这孩子身上的衣服、裤子都小了，胳膊腿都露了一截儿在外面。
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脏的都反光了，快能照出人影儿了都。
老爷子发现这孩子，这一年多都没咋长个儿，还又瘦了不少，都快皮包骨了，脸色也难看的厉害，怪让人心疼的。
“哦！”陆娟乖乖的应了，心里有些奇怪，买盐不应该早上的时候告诉她，放学了顺路买回去吗。
她带的馒头还没找机会给张伟呢，看来只能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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