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你说得没错，这些都是我主导的，何偌，第一场必死的诅咒任务里，我为了活下去，我可以利用冒险家公会的人，我可以伪装，我可以毁容，我也可以……”阴无常意味深长地看了肖肖一眼，说：“藏在狮鹫的屎里面，我也是人类啊，我又有人类的劣根性，为了活下去，我和野兽无异，你们可以骂我畜生，禽兽，我不会反驳。也许是我把你们保护得太好了吧，何偌你读过很多书，你知道中世纪的猎巫行动，有多少无辜的人被拉去审判受尽折磨侮辱后再活活烧死，你们想不想去赌一下，要是哪天你们有人落在这些人与圣光教团的狂热教徒手里，他们的手段会不会比我仁慈多少？呵呵。”
何偌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忽然想起一个更可笑的事情，猎巫行动里被绑在十字架烧死的人，与几千年前被绑在十字架上折磨死的耶稣，是何其相似？几千年的天主教信仰的熏陶不也无法改变人类骨子里的残暴与自甘堕落的愚昧？她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队长，她能做得更好吗？用爱感化敌人？
圣人耶稣建立的天主教基督教几千年都无法感化人类，她可以吗？
“剥去文明的外衣，人就真的会沦为野兽吗。”何偌悲伤地喃喃自语。
“人本来就是野兽，何偌。”刘海坚定地站在了阴无常那边，这个沉默寡言的雇佣兵突然严肃地说：“正如队长说的，是队长把我们保护得太好所以我们没有切身感受任务世界的残酷，不说轮回世界了，我觉得是国家的法律与社会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何偌，让你根本感受不到半点残酷，来到这轮回世界前，你现实里遇见最坏的人是什么？杀人犯？给杀人犯做心理活动？那些激情杀人的杀人犯算得了什么？”
刘海取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烟雾缭绕下自己他的眼神愈发深邃，说：“我当了十几年的雇佣兵，也不敢自说我看清了人的本性。”说着他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二头肌上的一个弹孔，说：“12.7毫米子弹从这里进去，打断我的肋骨疼打穿我的胃！我在医院里抢救了七天，这种伤我经历无数，吃这碗饭就是这样，我见过恐怖分子的生化武器，那种毒气能把人的皮肤溶解，我见过心情不好就屠杀一个村几千人口的军阀，我见过因为赌输了被拉到泰国的斗兽场和三头比特打，最后肠子被活生生咬出来吃掉，周围的赌徒大声叫好，乌克兰的人肉工厂，欧洲子宫，暗网红屋子，黑屋子，还有专门抓人去娱乐玩弄的人渣，但，但……”
刘海的声音开始颤抖，咬牙切齿地说：“但打出这颗子弹的人是我的爱人！为了一千万！一千万！我的卡里有五千万，她为了一千万向我开枪！我和她同床共枕了八年，八年！知道我怎么做的吗！我亲手扭断她的胳膊，我把她的骨头一根一根一节一节的碾碎！我让她活着！活着感受我捏碎她所有骨头！就算这样都解不了我心中的恨啊！！！”
刘海喘着粗气抽烟，抽完一根接着一根，他把每一个烟头在手心里掐灭，平复心情后，说：“这里比现实的战场还要吃人！就因为杀了点npc你就觉得队长罪大恶极？你不是圣母，何偌，圣母只会害死自己，我不强求你接受我的观念，我读书少，不懂什么心理学人性，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很喜欢这里，在这里我们队伍里的所有人的命运都是捆绑在一起的，我只认一个道理，只要能和大家并肩作战，只要没有人出卖我，为了活下去，杀光卡特镇的npc算什么？杀光联邦的所有人算什么？人本来就是野兽！不是野兽怎么能和豺狼虎豹厮杀了几百万年？”
阴无常沉默地拍了拍刘海的肩膀，给他递了根烟，两个男人之间的眼神很简单也很纯粹，一种战火酝酿而成的信任，似乎无声地宣言，放心地把你的后背交给我吧。
阴无常沉默了片刻，说：“我也说一点我在现实的过去吧，因为我师父欠下的债，我被黑白两道无缘无故追杀了好几年，每天东躲西藏，活的像条老鼠，最后还是死了，我的死法是被苗疆蛊虫一口一口，把我连肉带骨地吃掉，呵呵，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正道人士，还是满嘴江湖义气的黑道，没有人给过我一句话的机会，落到敌人手里，不会有人给你一句话的机会，他们只想剥你的皮，吃你的肉，抽你的骨，还看不清这点，你很快就会变成这修罗场里累累白骨之一。”
说罢，阴无常扫视一眼喝完污染井水作鸟兽散的人群，回头望向亡灵仆从放火点燃的卡特镇，平静的内心没有半点波澜，没有因为获得强大的力量而狂妄，也没有因为这世界的人惨死而悲伤，阴无常永远按照他制定的，存活率最高的计划去执行，从未改变。
挥手把所有亡灵仆从收入冥城中，只留下一片狼藉不堪的卡特镇，汹汹烈火肆意燃烧，黑色污水遍地横流。
阴无常一拍龙头尸龙展翅高飞离开了卡特镇，前往下一个地点。
一天后。
萨米力城内，安德龙刚踏入冒险家公会的大门，就听见了有不少人在议论纷纷，侧耳倾听，听见是来自十几公里外卡特镇的消息。
大体的消息是卡特城镇遭遇了一头恐怖巨龙的突袭，有一位自称黯夜王国君主的法师造成了这次惨案。
大厅里弥漫着恐惧的氛围，有实力高超的人兴奋通缉犯第一名出现，更多是恐惧，能毁灭一座几万人口城镇的法师会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也有一小部分在讨论这会不会只是开始，知道点内幕的家伙说阴无常原本也是一位冒险家，出手大方招募一堆人去猎杀狮鹫然后遭遇了圣光教团的袭击，几乎全军覆没，而冒险家公会不出头反而和政府一起通缉他，话语间有很明显责骂冒险家公会的意思。
安德龙假装要了一酒，边小口抿着边听这些传闻，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郑建军和青青则是越听越是心惊，他们用拗口的闽南语交流起来。
“不会吧？队长这么可怕吗？一个人毁灭了一座几万人的城镇。”青青质疑地问道。
郑建军摇摇头，解释道：“几万人的城镇的守军更多一千人，那头红龙的威势一口龙息就能消灭几百人了，人是会恐惧会害怕了，才多久前你忘了面对红龙的恐怖了吗？更何况再加上队长的实力，消灭掉守军那些普通人不就是待宰的羔羊？”
青青张了张嘴，说：“我意思是，他真的杀光了几万人？”
安德龙说出自己的猜测和想法，“没那个时间，但有一半的可能性队长已经开始散播瘟疫了，也相当于杀了几万人，接下来我们团队要散播的瘟疫要杀死的人何止几万？几百万几千万，甚至几亿。”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之前阴无常和他们郑重地讨论过这个问题，不要把npc当做是人，来减少心压力，可郑建军目光落在那群大声小叫的人们身上，或者轮回世界太过真实了，他很难把这些人当做纯粹的npc，之前被死亡元素一点点吞噬的家伙的哀嚎挣扎历历在目。
“不要想太多其他的。”安德龙厉声呵斥道：“跟我这么多年还没转变好心态，现实里你们也是特勤局的老人了，经历过的吃人怪物还是食人魔少了吗？”他喝光杯子里的酒，酒味苦涩浓烈，灌入胃部像是燃起了一团火，但这些身体感受没有半点影响到安德龙的思考，他说：“我明白了队长这么做的缘由了，为了给我们创造更好的条件，走吧，我们去加入冒险者公会。”
何偌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忽然想起一个更可笑的事情，猎巫行动里被绑在十字架烧死的人，与几千年前被绑在十字架上折磨死的耶稣，是何其相似？几千年的天主教信仰的熏陶不也无法改变人类骨子里的残暴与自甘堕落的愚昧？她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队长，她能做得更好吗？用爱感化敌人？
圣人耶稣建立的天主教基督教几千年都无法感化人类，她可以吗？
“剥去文明的外衣，人就真的会沦为野兽吗。”何偌悲伤地喃喃自语。
“人本来就是野兽，何偌。”刘海坚定地站在了阴无常那边，这个沉默寡言的雇佣兵突然严肃地说：“正如队长说的，是队长把我们保护得太好所以我们没有切身感受任务世界的残酷，不说轮回世界了，我觉得是国家的法律与社会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何偌，让你根本感受不到半点残酷，来到这轮回世界前，你现实里遇见最坏的人是什么？杀人犯？给杀人犯做心理活动？那些激情杀人的杀人犯算得了什么？”
刘海取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烟雾缭绕下自己他的眼神愈发深邃，说：“我当了十几年的雇佣兵，也不敢自说我看清了人的本性。”说着他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二头肌上的一个弹孔，说：“12.7毫米子弹从这里进去，打断我的肋骨疼打穿我的胃！我在医院里抢救了七天，这种伤我经历无数，吃这碗饭就是这样，我见过恐怖分子的生化武器，那种毒气能把人的皮肤溶解，我见过心情不好就屠杀一个村几千人口的军阀，我见过因为赌输了被拉到泰国的斗兽场和三头比特打，最后肠子被活生生咬出来吃掉，周围的赌徒大声叫好，乌克兰的人肉工厂，欧洲子宫，暗网红屋子，黑屋子，还有专门抓人去娱乐玩弄的人渣，但，但……”
刘海的声音开始颤抖，咬牙切齿地说：“但打出这颗子弹的人是我的爱人！为了一千万！一千万！我的卡里有五千万，她为了一千万向我开枪！我和她同床共枕了八年，八年！知道我怎么做的吗！我亲手扭断她的胳膊，我把她的骨头一根一根一节一节的碾碎！我让她活着！活着感受我捏碎她所有骨头！就算这样都解不了我心中的恨啊！！！”
刘海喘着粗气抽烟，抽完一根接着一根，他把每一个烟头在手心里掐灭，平复心情后，说：“这里比现实的战场还要吃人！就因为杀了点npc你就觉得队长罪大恶极？你不是圣母，何偌，圣母只会害死自己，我不强求你接受我的观念，我读书少，不懂什么心理学人性，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很喜欢这里，在这里我们队伍里的所有人的命运都是捆绑在一起的，我只认一个道理，只要能和大家并肩作战，只要没有人出卖我，为了活下去，杀光卡特镇的npc算什么？杀光联邦的所有人算什么？人本来就是野兽！不是野兽怎么能和豺狼虎豹厮杀了几百万年？”
阴无常沉默地拍了拍刘海的肩膀，给他递了根烟，两个男人之间的眼神很简单也很纯粹，一种战火酝酿而成的信任，似乎无声地宣言，放心地把你的后背交给我吧。
阴无常沉默了片刻，说：“我也说一点我在现实的过去吧，因为我师父欠下的债，我被黑白两道无缘无故追杀了好几年，每天东躲西藏，活的像条老鼠，最后还是死了，我的死法是被苗疆蛊虫一口一口，把我连肉带骨地吃掉，呵呵，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正道人士，还是满嘴江湖义气的黑道，没有人给过我一句话的机会，落到敌人手里，不会有人给你一句话的机会，他们只想剥你的皮，吃你的肉，抽你的骨，还看不清这点，你很快就会变成这修罗场里累累白骨之一。”
说罢，阴无常扫视一眼喝完污染井水作鸟兽散的人群，回头望向亡灵仆从放火点燃的卡特镇，平静的内心没有半点波澜，没有因为获得强大的力量而狂妄，也没有因为这世界的人惨死而悲伤，阴无常永远按照他制定的，存活率最高的计划去执行，从未改变。
挥手把所有亡灵仆从收入冥城中，只留下一片狼藉不堪的卡特镇，汹汹烈火肆意燃烧，黑色污水遍地横流。
阴无常一拍龙头尸龙展翅高飞离开了卡特镇，前往下一个地点。
一天后。
萨米力城内，安德龙刚踏入冒险家公会的大门，就听见了有不少人在议论纷纷，侧耳倾听，听见是来自十几公里外卡特镇的消息。
大体的消息是卡特城镇遭遇了一头恐怖巨龙的突袭，有一位自称黯夜王国君主的法师造成了这次惨案。
大厅里弥漫着恐惧的氛围，有实力高超的人兴奋通缉犯第一名出现，更多是恐惧，能毁灭一座几万人口城镇的法师会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也有一小部分在讨论这会不会只是开始，知道点内幕的家伙说阴无常原本也是一位冒险家，出手大方招募一堆人去猎杀狮鹫然后遭遇了圣光教团的袭击，几乎全军覆没，而冒险家公会不出头反而和政府一起通缉他，话语间有很明显责骂冒险家公会的意思。
安德龙假装要了一酒，边小口抿着边听这些传闻，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郑建军和青青则是越听越是心惊，他们用拗口的闽南语交流起来。
“不会吧？队长这么可怕吗？一个人毁灭了一座几万人的城镇。”青青质疑地问道。
郑建军摇摇头，解释道：“几万人的城镇的守军更多一千人，那头红龙的威势一口龙息就能消灭几百人了，人是会恐惧会害怕了，才多久前你忘了面对红龙的恐怖了吗？更何况再加上队长的实力，消灭掉守军那些普通人不就是待宰的羔羊？”
青青张了张嘴，说：“我意思是，他真的杀光了几万人？”
安德龙说出自己的猜测和想法，“没那个时间，但有一半的可能性队长已经开始散播瘟疫了，也相当于杀了几万人，接下来我们团队要散播的瘟疫要杀死的人何止几万？几百万几千万，甚至几亿。”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之前阴无常和他们郑重地讨论过这个问题，不要把npc当做是人，来减少心压力，可郑建军目光落在那群大声小叫的人们身上，或者轮回世界太过真实了，他很难把这些人当做纯粹的npc，之前被死亡元素一点点吞噬的家伙的哀嚎挣扎历历在目。
“不要想太多其他的。”安德龙厉声呵斥道：“跟我这么多年还没转变好心态，现实里你们也是特勤局的老人了，经历过的吃人怪物还是食人魔少了吗？”他喝光杯子里的酒，酒味苦涩浓烈，灌入胃部像是燃起了一团火，但这些身体感受没有半点影响到安德龙的思考，他说：“我明白了队长这么做的缘由了，为了给我们创造更好的条件，走吧，我们去加入冒险者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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