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皇帅万岁
隆武二年十一月初一（西元1646年12月7日），监国桂王朱由桹在广州正式登基称帝，改明年为永历元年。
朱由桹非常认可“永历”这个年号。
在他看来，这个年号，从他的十世祖永乐皇帝的年号中取了一个“永”字，从他的祖父万历皇帝的年号中取了一个“历”字。结合起来，就有着“永远统治”的美好寓意。
他祖父年号仅仅是个万历，就足足统治了大明四十八年，成为目前所有大明皇帝之中在位时间最长的。
那他这个永历年号，得让他统治大明多少年？
朱由桹简直想都不敢想。
“最起码得是个三位数吧”。朱由桹壮起胆子，在心中勇敢地想到。
朱由桹追尊其父朱常瀛为皇帝，庙号礼宗。尊其嫡母王太妃为慈圣皇太后，尊其生母马太妃为慈宁皇太后。晋封其10岁的妹妹为安化长公主，晋封其8岁的妹妹为广德长公主。
朱由桹封他的结发妻子小王为皇后，立他的嫡长子朱慈爝为太子。
朱由桹目前有两个儿子，长子嫡出，于崇祯十七年出生于梧州。次子庶出，于隆武二年初出生于梧州。
因为朱由桹和朱由榔基因完全一样，而且他完全拥有朱由榔的记忆，记忆中自然包括了自他两个儿子出生以来，他与他的这两个儿子相处的全部记忆。
总之，朱由桹没有任何理由不承认这两个孩子是他的亲儿子。
已经成为永历皇帝的朱由桹，召陈子壮，瞿式耜，苏观生，吕大器，李永茂，何吾驺，何腾蛟，王锡衮，王应熊等十数人入阁。
这些人之中，有许多人并不身在广东。比如在湖广督师的何腾蛟，比如在云南总督军务的王锡衮，比如在四川坚持和张献忠对线的王应熊……
朱由桹认为只延请十数人入阁，还是有些过少。
隆武帝朱聿键可是在短短一年的时间之内，就延请了三十余人入阁。相比较而言，更易阁臣已经够多的崇祯皇帝，十七年也不过才更易了内阁大学士五十余人。
隆武帝和崇祯帝这种网罗人才的态度，在朱由桹看来，是非常值得他学习的。
不过，对于和前任皇帝攀比内阁大学士人数这种事情，他并没有太操之过急。
毕竟他自认为他的统治时间，一定会远远长于短命的隆武帝朱聿键。
这就是开挂带给他的自信。
除朱由桹家人和阁臣之外，诸多定策文武、外戚、大九卿、小九卿等官员的封赏任命，纷乱冗杂，不再赘述。
总之，经历了三年三变，可谓已经在狂风暴雨中漂泊摇曳，甚至按照大清的说法可以说已经灭亡了的大明王朝，现在迎来了它的第十九位皇帝。
……
朱由桹深切明白军队是政权的决定性支柱，因此，虽然依然还是对完全没有被整编过的、原滋原味的旧明军的战斗力不抱一丝希望，但在他登基称帝这样大喜的日子里，他还是大方地对所有军队进行了赏赐。
不管是新军如羽林骑、由海宋兵和肇庆军队初步改编而成的期门军，还是旧军队如苏观生手下的广州军队，李明忠的广西狼兵……，每个士兵都能够得到五钱银子的赏钱。
这笔数额高达五钱的巨款，依然是由绝对忠诚的海宋人全权负责发放。海宋人办事情，朱由桹是放心的，既然他要求海宋人亲手把钱发到士兵手上，那么海宋人必定会不打折扣的执行。
显然，除了对基层士兵进行赏赐以达到安抚军队的目的之外，朱由桹还是想要像在肇庆做过的那样，通过用绝对忠诚的海宋兵发放赏赐，来顺便对旧军队的情况，进行一个更加深入透彻的了解，以此来为紧接着的正式大规模整编做准备。
虽然之前这十几天，已经对一些旧军队，主要是肇庆的旧军队，进行了初步的清洗整编，和海宋兵凑合在一起建立了期门军，并将期门军勉强视作了新军。
但显然，朱由桹认为这还远远不够。
“现在我们的旧军队，能够打得过谁呢？能够打得过一群手无寸铁的九旬老汉，能够打得过一群手无寸铁的三岁小儿，能够打得过一群手无寸铁的缠足妇女，能够打得过一群不仅手无寸铁、而且还缺胳膊少腿甚至瘫痪在床的残疾人……。
但是除此之外，我们的旧军队，能够打得过谁呢？
建奴的八旗兵，打不过！献贼的流寇兵，打不过！投降建奴的汉奸绿旗兵，还是打不过！
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依朕看，哪怕就是那些老弱妇孺们不再手无寸铁，拿起来木棍竹竿来造反，我们大明朝的旧军队还是不一定能够打得过……”
十一月初二，登基之后第二天，朱由桹和文武百官在广州城东校场检阅军队。在诸多文武大臣和上万将士面前，朱由桹这样公开发表他对大明军队的看法。
他非常夸张地贬低大明军队的战斗力，然后再痛心疾首于大明军队的孱弱，最后再引出他全面整顿改编军队的决定。
朱由桹大声指示：
“……军队乃是国家的支柱。军队若是战力孱弱，则国家必定不能保存。
如今我大明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必须要把朝廷所有的人力、物力、财力都集中在军队上面来。
朕打算亲自对军队进行大规模整编，汰弱留强，组建一支近卫军。
在朕的近卫军之中，谁敢喝兵血，谁敢吃空饷，谁就要掉脑袋！
朕的近卫军，绝对不允许克扣士兵钱粮，一两银，一斗米，也不行！
从今以后，在朕的带领之下，我大明的这种军队孱弱的局面，必将彻底扭转！”
朱由桹向来是一个擅长学习“古之帝王”先进经验的人，他想起来一百年前他的前辈正德皇帝朱厚照自封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的光荣事迹。
于是，他便也起了效仿之心。
不过，他觉得像朱厚照那样自封区区一个大将军总兵官还是不够过瘾，怎么也得是个大元帅，那才过瘾。
可能是受到主时空的现代军衔制度的影响，朱由桹就是觉得元帅听上去要比将军厉害。
而且，朱由桹还觉得“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这个名号太过于冗长。
总之，朱由桹最终决定自封为“无敌大元帅”。这个名号简短、响亮、过瘾，甚合朱由桹的品味。
“……朕作为大明皇帝，理应披坚持锐，亲自带领我大明军队扫除鞑虏，收复河山。
为彰显朕之决心，朕决定自封为‘无敌大元帅’，以此来着重强调，天南海北所有举我大明旗帜的军队，都归朕管！”
朱由桹只管在台上大声说话，也不管下面的那些在他口中连老弱病残都不一定打得过的丘八能不能听清楚。
台下，距离朱由桹比较远的地方，在一群相对来说排列的还算整齐的士兵之中，李二狗摸着脑袋，一脸纳闷地对就在他旁边站着的李大虎低语道：“大哥，这圣上他老人家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清？”
期门军什长李大虎一声不吭，对其怒目而视。
正当李二狗纳闷的时候，他突然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队伍中拽出来，然后就是一个巴掌朝他脸上扇过来，结实地挨了这一巴掌，李二狗顿时眼冒金星，眼看连站都要站不稳。
“唉，又要被二狗这蠢兄弟连累了，二狗这家伙可真是一点眼力都没有，明明林阎王就在他身后，他还敢同我说话，这不是存心坑害我嘛。”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看到一母同胞的兄弟马上就要摔倒，李大虎还是连忙出列去扶了兄弟一把。
被唤作“林阎王”的期门军百总“1453号”林鉴宽一脸严肃地盯着李大虎兄弟看，李大虎在扶完兄弟之后，连忙一言不发地笔直站回原处，李二狗挨了打之后多少也长了记性，他不敢喊疼，也和他大哥一样立刻返回队列，站的比他大哥还要笔直。
林鉴宽这才挥挥手，冷漠地带着身后几个宪兵离开。
目送着林阎王稍稍远去，李大虎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他们两兄弟以及周围的士兵们，还是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和所有自己所在的百人队中的士兵一样，李大虎对这林百总很是心存敬畏。
话说自从十几天前，他原来的把总获罪被砍了脑袋挂在营地门口三天三夜之后，这据说是南洋汉人却能够说一口流利的广东话的林阎王，便暂且成为了他们的代理百总。与林阎王同时上任的还有两个管理五十人的屯长。
然后，李大虎手下的老弱病残、临时工们很快就正式被遣散，他们的老把总本来手下二三百号人，经过初步汰弱留强之后，便只剩下了一百人出头，堪堪被编成了一个百人队。
今年三十多岁的李大虎和二十多岁的李二狗，相对来说还算强壮，便有幸留了下来。
不过，在手下大幅度减少之后，李大虎也被从总旗降为了什长。他们的军队的旗号，也突然由两广总督督标营变成了期门军。
据李大虎所知，这个所谓“给天子看门”的期门军的军队编制，大约就是五人一伍，设伍长一名；十人一什，设什长一名；五十人一屯，设屯长一名；一百人为一队，设百总一名；五百人一营，设把总一名……再往上，李大虎就不是特别清楚了。
他只是大概猜测：一千人应当是千总，五千人应当是将军，一万人应当是……
只是勉强识数的李大虎之所以能够将编制记得这么清，还是因为这都是林阎王和那两个屯长，拿手和手指打比方，来对他们进行讲解的。
“一个什有两个伍，就相当于一个人有两双手，一个伍有五个人，就相当于一个手上有五根手指……”
林鉴宽他们就是采取这种方式向这些兵们简单解释了营以下的编制。至于营以上的编制，他们暂时还没有和这些兵说过。
对于这帮文化水平极低的大头兵们来说，这种解释显然足够形象，于是，所有士兵都理解了期门军的编制。
身为文盲中的高材生，李大虎更是能够举一反三，推断出营以上的编制……
话说这林阎王三人到任之后，花了两天时间来和被挑选留下的精锐丘八一对一单挑，然后，经过车轮战，他们三位各自施展十八般武艺，轻松地把所有人都花式暴打了一顿……这一下子，就把这个百人队里的所有丘八，都打服气了。
再加上他们本就是上官，再加上他们居然能识文断字，再加上他们作为军官确实称得上公正无私，只因公事责罚士兵而不会因私欺负人……
总之，短短十几天，这个百人队，就没有人敢不服林阎王这些空降的军官。
台上，在听到朱由桹自封为“无敌大元帅”这一与礼不合之言之后，便立马有几个不识趣的朝臣，前来劝皇帝陛下收回成命，朱由桹自然是照旧不予理睬。
接着，朱由桹还宣布所有将士都要尊称他为“皇帅”。
这个称呼，是朱由桹亲自发明的，其含义自然就是又皇又帅，既强调了朱由桹是皇帝，又强调了朱由桹是“无敌大元帅”。对于能够发明这样响亮而又文雅的称呼，朱由桹颇为自得。
“皇帅万岁！”
在朱由桹宣布他乃是皇帅之后，台下便有数千士兵如同排练好一般，异口同声，齐声高呼起来。
带头呼喊的，自然是皇帝陛下的“御用水军”——三千海宋兵。在三千海宋“水军”的带头之下，欢呼的声音越来越大。
刚挨了打的李二狗，这个时候，喊起来比谁都用力。
毕竟，挨了一巴掌之后，他完全想起来了，在进入校场之前，林阎王和屯长对他们的要求。
林阎王要求他们在圣上说话的时候，都必须保持安静。而在校场中响起“皇帅万岁”的欢呼声之后，他们则应当也大声欢呼。做不到的话？做不到，就要小心挨揍！
“皇帅万岁！”
“皇帅万岁！”
……
在台上劝谏的几个臣子，听到台下成千上万将士们的欢呼声，心中都十分纳闷，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些将士们竟然会如此支持圣上自封为“无敌大元帅”？
这名号，明明听上去是如此的不伦不类，甚至和武宗正德皇帝自封的“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相比较，都弗如远甚。
“真是一帮粗鄙的武夫。”
有前来劝谏的文臣，在心中默默地咒骂着。
朱由桹非常认可“永历”这个年号。
在他看来，这个年号，从他的十世祖永乐皇帝的年号中取了一个“永”字，从他的祖父万历皇帝的年号中取了一个“历”字。结合起来，就有着“永远统治”的美好寓意。
他祖父年号仅仅是个万历，就足足统治了大明四十八年，成为目前所有大明皇帝之中在位时间最长的。
那他这个永历年号，得让他统治大明多少年？
朱由桹简直想都不敢想。
“最起码得是个三位数吧”。朱由桹壮起胆子，在心中勇敢地想到。
朱由桹追尊其父朱常瀛为皇帝，庙号礼宗。尊其嫡母王太妃为慈圣皇太后，尊其生母马太妃为慈宁皇太后。晋封其10岁的妹妹为安化长公主，晋封其8岁的妹妹为广德长公主。
朱由桹封他的结发妻子小王为皇后，立他的嫡长子朱慈爝为太子。
朱由桹目前有两个儿子，长子嫡出，于崇祯十七年出生于梧州。次子庶出，于隆武二年初出生于梧州。
因为朱由桹和朱由榔基因完全一样，而且他完全拥有朱由榔的记忆，记忆中自然包括了自他两个儿子出生以来，他与他的这两个儿子相处的全部记忆。
总之，朱由桹没有任何理由不承认这两个孩子是他的亲儿子。
已经成为永历皇帝的朱由桹，召陈子壮，瞿式耜，苏观生，吕大器，李永茂，何吾驺，何腾蛟，王锡衮，王应熊等十数人入阁。
这些人之中，有许多人并不身在广东。比如在湖广督师的何腾蛟，比如在云南总督军务的王锡衮，比如在四川坚持和张献忠对线的王应熊……
朱由桹认为只延请十数人入阁，还是有些过少。
隆武帝朱聿键可是在短短一年的时间之内，就延请了三十余人入阁。相比较而言，更易阁臣已经够多的崇祯皇帝，十七年也不过才更易了内阁大学士五十余人。
隆武帝和崇祯帝这种网罗人才的态度，在朱由桹看来，是非常值得他学习的。
不过，对于和前任皇帝攀比内阁大学士人数这种事情，他并没有太操之过急。
毕竟他自认为他的统治时间，一定会远远长于短命的隆武帝朱聿键。
这就是开挂带给他的自信。
除朱由桹家人和阁臣之外，诸多定策文武、外戚、大九卿、小九卿等官员的封赏任命，纷乱冗杂，不再赘述。
总之，经历了三年三变，可谓已经在狂风暴雨中漂泊摇曳，甚至按照大清的说法可以说已经灭亡了的大明王朝，现在迎来了它的第十九位皇帝。
……
朱由桹深切明白军队是政权的决定性支柱，因此，虽然依然还是对完全没有被整编过的、原滋原味的旧明军的战斗力不抱一丝希望，但在他登基称帝这样大喜的日子里，他还是大方地对所有军队进行了赏赐。
不管是新军如羽林骑、由海宋兵和肇庆军队初步改编而成的期门军，还是旧军队如苏观生手下的广州军队，李明忠的广西狼兵……，每个士兵都能够得到五钱银子的赏钱。
这笔数额高达五钱的巨款，依然是由绝对忠诚的海宋人全权负责发放。海宋人办事情，朱由桹是放心的，既然他要求海宋人亲手把钱发到士兵手上，那么海宋人必定会不打折扣的执行。
显然，除了对基层士兵进行赏赐以达到安抚军队的目的之外，朱由桹还是想要像在肇庆做过的那样，通过用绝对忠诚的海宋兵发放赏赐，来顺便对旧军队的情况，进行一个更加深入透彻的了解，以此来为紧接着的正式大规模整编做准备。
虽然之前这十几天，已经对一些旧军队，主要是肇庆的旧军队，进行了初步的清洗整编，和海宋兵凑合在一起建立了期门军，并将期门军勉强视作了新军。
但显然，朱由桹认为这还远远不够。
“现在我们的旧军队，能够打得过谁呢？能够打得过一群手无寸铁的九旬老汉，能够打得过一群手无寸铁的三岁小儿，能够打得过一群手无寸铁的缠足妇女，能够打得过一群不仅手无寸铁、而且还缺胳膊少腿甚至瘫痪在床的残疾人……。
但是除此之外，我们的旧军队，能够打得过谁呢？
建奴的八旗兵，打不过！献贼的流寇兵，打不过！投降建奴的汉奸绿旗兵，还是打不过！
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依朕看，哪怕就是那些老弱妇孺们不再手无寸铁，拿起来木棍竹竿来造反，我们大明朝的旧军队还是不一定能够打得过……”
十一月初二，登基之后第二天，朱由桹和文武百官在广州城东校场检阅军队。在诸多文武大臣和上万将士面前，朱由桹这样公开发表他对大明军队的看法。
他非常夸张地贬低大明军队的战斗力，然后再痛心疾首于大明军队的孱弱，最后再引出他全面整顿改编军队的决定。
朱由桹大声指示：
“……军队乃是国家的支柱。军队若是战力孱弱，则国家必定不能保存。
如今我大明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必须要把朝廷所有的人力、物力、财力都集中在军队上面来。
朕打算亲自对军队进行大规模整编，汰弱留强，组建一支近卫军。
在朕的近卫军之中，谁敢喝兵血，谁敢吃空饷，谁就要掉脑袋！
朕的近卫军，绝对不允许克扣士兵钱粮，一两银，一斗米，也不行！
从今以后，在朕的带领之下，我大明的这种军队孱弱的局面，必将彻底扭转！”
朱由桹向来是一个擅长学习“古之帝王”先进经验的人，他想起来一百年前他的前辈正德皇帝朱厚照自封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的光荣事迹。
于是，他便也起了效仿之心。
不过，他觉得像朱厚照那样自封区区一个大将军总兵官还是不够过瘾，怎么也得是个大元帅，那才过瘾。
可能是受到主时空的现代军衔制度的影响，朱由桹就是觉得元帅听上去要比将军厉害。
而且，朱由桹还觉得“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这个名号太过于冗长。
总之，朱由桹最终决定自封为“无敌大元帅”。这个名号简短、响亮、过瘾，甚合朱由桹的品味。
“……朕作为大明皇帝，理应披坚持锐，亲自带领我大明军队扫除鞑虏，收复河山。
为彰显朕之决心，朕决定自封为‘无敌大元帅’，以此来着重强调，天南海北所有举我大明旗帜的军队，都归朕管！”
朱由桹只管在台上大声说话，也不管下面的那些在他口中连老弱病残都不一定打得过的丘八能不能听清楚。
台下，距离朱由桹比较远的地方，在一群相对来说排列的还算整齐的士兵之中，李二狗摸着脑袋，一脸纳闷地对就在他旁边站着的李大虎低语道：“大哥，这圣上他老人家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清？”
期门军什长李大虎一声不吭，对其怒目而视。
正当李二狗纳闷的时候，他突然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队伍中拽出来，然后就是一个巴掌朝他脸上扇过来，结实地挨了这一巴掌，李二狗顿时眼冒金星，眼看连站都要站不稳。
“唉，又要被二狗这蠢兄弟连累了，二狗这家伙可真是一点眼力都没有，明明林阎王就在他身后，他还敢同我说话，这不是存心坑害我嘛。”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看到一母同胞的兄弟马上就要摔倒，李大虎还是连忙出列去扶了兄弟一把。
被唤作“林阎王”的期门军百总“1453号”林鉴宽一脸严肃地盯着李大虎兄弟看，李大虎在扶完兄弟之后，连忙一言不发地笔直站回原处，李二狗挨了打之后多少也长了记性，他不敢喊疼，也和他大哥一样立刻返回队列，站的比他大哥还要笔直。
林鉴宽这才挥挥手，冷漠地带着身后几个宪兵离开。
目送着林阎王稍稍远去，李大虎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他们两兄弟以及周围的士兵们，还是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和所有自己所在的百人队中的士兵一样，李大虎对这林百总很是心存敬畏。
话说自从十几天前，他原来的把总获罪被砍了脑袋挂在营地门口三天三夜之后，这据说是南洋汉人却能够说一口流利的广东话的林阎王，便暂且成为了他们的代理百总。与林阎王同时上任的还有两个管理五十人的屯长。
然后，李大虎手下的老弱病残、临时工们很快就正式被遣散，他们的老把总本来手下二三百号人，经过初步汰弱留强之后，便只剩下了一百人出头，堪堪被编成了一个百人队。
今年三十多岁的李大虎和二十多岁的李二狗，相对来说还算强壮，便有幸留了下来。
不过，在手下大幅度减少之后，李大虎也被从总旗降为了什长。他们的军队的旗号，也突然由两广总督督标营变成了期门军。
据李大虎所知，这个所谓“给天子看门”的期门军的军队编制，大约就是五人一伍，设伍长一名；十人一什，设什长一名；五十人一屯，设屯长一名；一百人为一队，设百总一名；五百人一营，设把总一名……再往上，李大虎就不是特别清楚了。
他只是大概猜测：一千人应当是千总，五千人应当是将军，一万人应当是……
只是勉强识数的李大虎之所以能够将编制记得这么清，还是因为这都是林阎王和那两个屯长，拿手和手指打比方，来对他们进行讲解的。
“一个什有两个伍，就相当于一个人有两双手，一个伍有五个人，就相当于一个手上有五根手指……”
林鉴宽他们就是采取这种方式向这些兵们简单解释了营以下的编制。至于营以上的编制，他们暂时还没有和这些兵说过。
对于这帮文化水平极低的大头兵们来说，这种解释显然足够形象，于是，所有士兵都理解了期门军的编制。
身为文盲中的高材生，李大虎更是能够举一反三，推断出营以上的编制……
话说这林阎王三人到任之后，花了两天时间来和被挑选留下的精锐丘八一对一单挑，然后，经过车轮战，他们三位各自施展十八般武艺，轻松地把所有人都花式暴打了一顿……这一下子，就把这个百人队里的所有丘八，都打服气了。
再加上他们本就是上官，再加上他们居然能识文断字，再加上他们作为军官确实称得上公正无私，只因公事责罚士兵而不会因私欺负人……
总之，短短十几天，这个百人队，就没有人敢不服林阎王这些空降的军官。
台上，在听到朱由桹自封为“无敌大元帅”这一与礼不合之言之后，便立马有几个不识趣的朝臣，前来劝皇帝陛下收回成命，朱由桹自然是照旧不予理睬。
接着，朱由桹还宣布所有将士都要尊称他为“皇帅”。
这个称呼，是朱由桹亲自发明的，其含义自然就是又皇又帅，既强调了朱由桹是皇帝，又强调了朱由桹是“无敌大元帅”。对于能够发明这样响亮而又文雅的称呼，朱由桹颇为自得。
“皇帅万岁！”
在朱由桹宣布他乃是皇帅之后，台下便有数千士兵如同排练好一般，异口同声，齐声高呼起来。
带头呼喊的，自然是皇帝陛下的“御用水军”——三千海宋兵。在三千海宋“水军”的带头之下，欢呼的声音越来越大。
刚挨了打的李二狗，这个时候，喊起来比谁都用力。
毕竟，挨了一巴掌之后，他完全想起来了，在进入校场之前，林阎王和屯长对他们的要求。
林阎王要求他们在圣上说话的时候，都必须保持安静。而在校场中响起“皇帅万岁”的欢呼声之后，他们则应当也大声欢呼。做不到的话？做不到，就要小心挨揍！
“皇帅万岁！”
“皇帅万岁！”
……
在台上劝谏的几个臣子，听到台下成千上万将士们的欢呼声，心中都十分纳闷，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些将士们竟然会如此支持圣上自封为“无敌大元帅”？
这名号，明明听上去是如此的不伦不类，甚至和武宗正德皇帝自封的“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相比较，都弗如远甚。
“真是一帮粗鄙的武夫。”
有前来劝谏的文臣，在心中默默地咒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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