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却之不恭
闻言，李肃摇了摇头：“危险倒不至于。
他们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就说明他们或是不敢，
或是没有能力直接除掉我。”
许光急道：“不，此时决不可大意。殿下还是要小心为妙！”
孔和也点头称是：“嗯，耀辉说得对。
函威，你看是否要启动你娘留下的暗桩？”
“……启动暗桩？”
李肃知道，这是正主的母亲，孝怀皇后生前给他留下的一批死士。
这些人以各种身份隐藏在东都之内，只有几个心腹知道他们的存在。
而启动死士的秘钥，则被锁在李肃文牒的深处，只有他本人能打开。
沉吟片刻，他说道：“暂时不急。
这是我们生死关头的底牌，暂时不要泄露。
只是，这巨龙之事必须查个明白。
至少要弄明白幕后的主使是谁，我们之后的计划才能有的放矢。”
看见两人点头，李肃又接着说道：
“巨龙之事我们虽然没有刻意保密，
但我回来也只有不到一个时辰，想必消息还没有传开。
说不准这人今夜就会派人来我府上探查。
你们今天晚宴上要多加留心，
有任何打听巨龙之事的，
又或者反复盘问我此行见闻的人，
都要报与我知道！”
“是！”
两人应答的声音落下，一串雄浑而悠远的鼓声忽从堂外传来。
砰、砰——
砰、砰、砰——
声音从遥远的坊市大陆以东传来，又从西方传了出去。
数息之间，便能波及整个星球。
这是来自洛阳鼓楼的讯号：是戌时了。
劝善坊的位置较皇城偏西一些，有些许时差，此时仍沐浴在夕阳的金光之中。
王府之中，一重重的朱红色宫墙上，机栝推动翡翠瓦片左右分开。
一盏盏丹红剔透的宫灯从中间凹槽中悠悠升起，悬停在半空，带来温暖的光明。
掌灯了，客人要进场了。
“总之，一切都拜托——”
“哈哈哈哈，老弟做得好大事！”
李肃的话没有说完，忽然被一串朗声大笑打断。
门庭之外，一个倜傥公子身着碧色蟒袍，头戴高冠，正大步迈进院中。
不是赵王李旬又是谁？
此人身后，一个侍女正慌慌张张地追上来：“殿下对不起！我、我不敢拦……”
李肃当即站起，展开双臂：“哥！”
“老弟！”
“哈哈哈哈哈！”
两人几步快走，抱在了一起。
李肃李旬两人虽然排行上差别较大，但年龄只差三岁，加上又是一母同胞，关系非比寻常。
两人私底下，都是“哥”“弟”相称，可从来没叫过什么“三哥”，“九弟”之类。
“好弟弟！快让哥哥好好看看。
在天上，没让人打下来什么零件吧？
哈哈哈哈！咱老弟可还没成亲那！”
李旬嬉笑着一手揽住李肃的腰，一手竟然直接摸往下身！
“滚你大爷的！”
李肃笑骂一声，甩开他手，两人重新抱在一起。
李旬掐住他背上皮肉，耳语道：
“……行啊、你小子！
为了拉拢人心，连你哥的名头都利用上了？”
“嘁，彼此彼此！老哥你也没放过我啊。
你今夜到我这来，还不是为了气老大？”
李肃随手在对方屁股上一扭，还以颜色。
“行行行！老子不和你计较！”
李旬一把将他推开，冷笑道，
“愿意蹭，你就蹭！
反正我留不下的人到了你那里，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可不稀罕，”
李肃笑着一翻白眼，
“我就是单纯觉得不爽。谁让你利用我和皇城那位打对台？”
“好好好，随便你！
那你今天把我顶上去了，可不能让我自己一个人在门口迎客！”
李旬也不深究，一把扭住他手腕，
“你先随我去见阿舅！”
说罢，李旬也不管李肃同不同意，只是草草和孔和、许光打了声招呼，就把李肃拖出了内堂。
两人相视一阵苦笑，真是无可奈何。
如果说，大皇子楚王李由，胜在虚怀若谷的宽和；
八皇子蜀王李秀，胜在惊才绝艳的才华；
那么这位李肃的亲胞兄，赵王李旬，就胜在这个混不吝的个性！
他才学虽比不上李由、李秀，但他仗义疏财，一掷千金，为人相当豪爽，极善与人结交。
这才有了大炎庙堂之上，楚、赵、蜀三王三分朝臣的局面。
但是，许光和孔和都明白，不论今天赵王如何表现、追随赵王前来的宾客作何表现，他们两人今夜的任务只有一个：
那就是，从这些人口中，套出一切有关巨龙的情报！
这可是直接威胁到李肃生命的大事。
许光端起双臂，恭敬地道：“孔王傅，请了！”
孔和点点头：“耀辉辛苦，请！”
说罢，两人一个往前厅去迎客，一个往后厨去视察。
高邈的东都天际，无数飞行器正朝着燕王府飞来。
一个喧哗的夜晚，正在缓缓拉开帷幕。
==
燕王府正门之前，隔过一道空中街巷的，是另一座高阁的屋顶。
宽阔的而高挑的屋檐足有十数丈宽，翠瓦层叠，鳞次栉比，仿佛是一片山坡。
“璜台十成，谁所极焉！”
随着一声娇喝，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趁着浓郁起来的夜色，突然从万丈深渊般的下方楼层窜出，落在这屋脊上。
“哒、哒”两声响，顿时惊动了房檐上整齐站立的十几只脊兽塑像。
它们一起把头转向两人，目露凶光。
闻笛飞快地把手刀一抬，作势要砍。
飘逸的红袖霎时卷起一阵旋风，吓得脊兽们脖子一缩，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又把头转了回去。
“呼——到啦！
你个胆小鬼，睁开眼睛吧！”
她猛地揉揉身边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说道。
季润半信半疑。
刚才，闻笛带着他几个腾跃，落在中层的一座连廊顶上的时候，就骗他说到了。
谁知他一睁开眼睛，闻笛立刻再次跃起。他正好看见两边飞速消逝的流光溢彩，和脚下望不见底的深渊，差点吓晕过去。
但此时耳边风声渐小，季润决定再信她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隔过十数丈宽的空中街巷，是一重朱红宫墙。
宫墙之上，悬浮着造型雅致的宫灯。
蓊郁的花树从遥远的内院蔓延出来，越出宫墙，宛如一片翠海。
宫墙正中，一座朱红高门耸然而立。上方青檐斜展，犹如大鹏两翼。门楣上，正高挂着篆书金匾，书有两行大字：
大炎，燕王府。
大门两边，两座汉白玉雕的狮子，鬃毛翕动，四肢矫健，两双雪亮眼睛紧盯前方。
门前，人流穿梭如市。
夜幕就快降临，宵禁就要开始了，但仍然有不少昂首的黄铜飞马，振翅的木鸟，又或者是雕纹的马车从天际盘旋而下，落在门前。
进入王府的宾客人人珠光宝气，衣着艳丽，举止飘逸好似仙人。
站在门内的王府祭酒忙不迭置地迎上，唱和出他们的官职和名姓。
季润听着那些什么三品、四品，完全听不懂。
他只是扁扁嘴巴，看向西边最后的一抹紫红：“太阳下山了呢。”
闻笛却相当不解风情地吼道：
“哎哟，可不是！咱俩得抓紧时间了！
再过一会就宵禁了，就算是王府，也得闭门谢客了！”
她拍拍双手上的灰尘，蹲下身，捧住季润的脸蛋，
“闭眼！”
季润听话的把眼睛闭上，耳边顿时传来闻笛的吟唱：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
几句唱罢，闻笛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好啦！”
季润睁开眼睛，正看见闻笛把一面铜镜对着自己。
镜中有一个女童，明眸皓齿，衣装典雅，正灼灼地望着他。
季润脱口问道：“闻笛姊，这个妹妹长得好漂亮。她是谁啊？”
听见这话，闻笛立刻笑得弯了腰：
“哈哈哈哈，小色鬼你再好好看看！
这不就是你自己吗？”
季润惊得一瞪眼睛，果然，镜中少女也瞪大了眼睛。
他摸摸自己的脸，却忽然发现自己原本的一双小黑手此时竟然光洁如玉。
“姊姊！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吃惊地道，一转身，闻笛也是形象大变：
一张方脸暗黄无光，身上穿着一件大炎空天军的笔挺制服。
“姊姊你、你怎么也变样了！”
闻笛得意地拉住他的手，
“嘿嘿，这叫‘器用’！我说了你也不懂。
好啦，咱们先进去吧！”
季润还没来得及问要怎么越过这条空中街巷，却只听闻笛又是吟唱起来：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吁——
半空之中，忽有一声马鸣响起。
一匹黄铜飞马，扬首阔步，从云端步下。
闻笛襟袖一飘，翻身上马，顺手又将季润拉进怀里。
骏马铜首轩昂，鼻中喷出雪白蒸汽，后撤两步之后，双腿液压杆骤然收缩。
它飞身一个腾跃，霎时穿过数丈宽的街巷，直落到了王府门前！
他们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就说明他们或是不敢，
或是没有能力直接除掉我。”
许光急道：“不，此时决不可大意。殿下还是要小心为妙！”
孔和也点头称是：“嗯，耀辉说得对。
函威，你看是否要启动你娘留下的暗桩？”
“……启动暗桩？”
李肃知道，这是正主的母亲，孝怀皇后生前给他留下的一批死士。
这些人以各种身份隐藏在东都之内，只有几个心腹知道他们的存在。
而启动死士的秘钥，则被锁在李肃文牒的深处，只有他本人能打开。
沉吟片刻，他说道：“暂时不急。
这是我们生死关头的底牌，暂时不要泄露。
只是，这巨龙之事必须查个明白。
至少要弄明白幕后的主使是谁，我们之后的计划才能有的放矢。”
看见两人点头，李肃又接着说道：
“巨龙之事我们虽然没有刻意保密，
但我回来也只有不到一个时辰，想必消息还没有传开。
说不准这人今夜就会派人来我府上探查。
你们今天晚宴上要多加留心，
有任何打听巨龙之事的，
又或者反复盘问我此行见闻的人，
都要报与我知道！”
“是！”
两人应答的声音落下，一串雄浑而悠远的鼓声忽从堂外传来。
砰、砰——
砰、砰、砰——
声音从遥远的坊市大陆以东传来，又从西方传了出去。
数息之间，便能波及整个星球。
这是来自洛阳鼓楼的讯号：是戌时了。
劝善坊的位置较皇城偏西一些，有些许时差，此时仍沐浴在夕阳的金光之中。
王府之中，一重重的朱红色宫墙上，机栝推动翡翠瓦片左右分开。
一盏盏丹红剔透的宫灯从中间凹槽中悠悠升起，悬停在半空，带来温暖的光明。
掌灯了，客人要进场了。
“总之，一切都拜托——”
“哈哈哈哈，老弟做得好大事！”
李肃的话没有说完，忽然被一串朗声大笑打断。
门庭之外，一个倜傥公子身着碧色蟒袍，头戴高冠，正大步迈进院中。
不是赵王李旬又是谁？
此人身后，一个侍女正慌慌张张地追上来：“殿下对不起！我、我不敢拦……”
李肃当即站起，展开双臂：“哥！”
“老弟！”
“哈哈哈哈哈！”
两人几步快走，抱在了一起。
李肃李旬两人虽然排行上差别较大，但年龄只差三岁，加上又是一母同胞，关系非比寻常。
两人私底下，都是“哥”“弟”相称，可从来没叫过什么“三哥”，“九弟”之类。
“好弟弟！快让哥哥好好看看。
在天上，没让人打下来什么零件吧？
哈哈哈哈！咱老弟可还没成亲那！”
李旬嬉笑着一手揽住李肃的腰，一手竟然直接摸往下身！
“滚你大爷的！”
李肃笑骂一声，甩开他手，两人重新抱在一起。
李旬掐住他背上皮肉，耳语道：
“……行啊、你小子！
为了拉拢人心，连你哥的名头都利用上了？”
“嘁，彼此彼此！老哥你也没放过我啊。
你今夜到我这来，还不是为了气老大？”
李肃随手在对方屁股上一扭，还以颜色。
“行行行！老子不和你计较！”
李旬一把将他推开，冷笑道，
“愿意蹭，你就蹭！
反正我留不下的人到了你那里，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可不稀罕，”
李肃笑着一翻白眼，
“我就是单纯觉得不爽。谁让你利用我和皇城那位打对台？”
“好好好，随便你！
那你今天把我顶上去了，可不能让我自己一个人在门口迎客！”
李旬也不深究，一把扭住他手腕，
“你先随我去见阿舅！”
说罢，李旬也不管李肃同不同意，只是草草和孔和、许光打了声招呼，就把李肃拖出了内堂。
两人相视一阵苦笑，真是无可奈何。
如果说，大皇子楚王李由，胜在虚怀若谷的宽和；
八皇子蜀王李秀，胜在惊才绝艳的才华；
那么这位李肃的亲胞兄，赵王李旬，就胜在这个混不吝的个性！
他才学虽比不上李由、李秀，但他仗义疏财，一掷千金，为人相当豪爽，极善与人结交。
这才有了大炎庙堂之上，楚、赵、蜀三王三分朝臣的局面。
但是，许光和孔和都明白，不论今天赵王如何表现、追随赵王前来的宾客作何表现，他们两人今夜的任务只有一个：
那就是，从这些人口中，套出一切有关巨龙的情报！
这可是直接威胁到李肃生命的大事。
许光端起双臂，恭敬地道：“孔王傅，请了！”
孔和点点头：“耀辉辛苦，请！”
说罢，两人一个往前厅去迎客，一个往后厨去视察。
高邈的东都天际，无数飞行器正朝着燕王府飞来。
一个喧哗的夜晚，正在缓缓拉开帷幕。
==
燕王府正门之前，隔过一道空中街巷的，是另一座高阁的屋顶。
宽阔的而高挑的屋檐足有十数丈宽，翠瓦层叠，鳞次栉比，仿佛是一片山坡。
“璜台十成，谁所极焉！”
随着一声娇喝，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趁着浓郁起来的夜色，突然从万丈深渊般的下方楼层窜出，落在这屋脊上。
“哒、哒”两声响，顿时惊动了房檐上整齐站立的十几只脊兽塑像。
它们一起把头转向两人，目露凶光。
闻笛飞快地把手刀一抬，作势要砍。
飘逸的红袖霎时卷起一阵旋风，吓得脊兽们脖子一缩，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又把头转了回去。
“呼——到啦！
你个胆小鬼，睁开眼睛吧！”
她猛地揉揉身边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说道。
季润半信半疑。
刚才，闻笛带着他几个腾跃，落在中层的一座连廊顶上的时候，就骗他说到了。
谁知他一睁开眼睛，闻笛立刻再次跃起。他正好看见两边飞速消逝的流光溢彩，和脚下望不见底的深渊，差点吓晕过去。
但此时耳边风声渐小，季润决定再信她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隔过十数丈宽的空中街巷，是一重朱红宫墙。
宫墙之上，悬浮着造型雅致的宫灯。
蓊郁的花树从遥远的内院蔓延出来，越出宫墙，宛如一片翠海。
宫墙正中，一座朱红高门耸然而立。上方青檐斜展，犹如大鹏两翼。门楣上，正高挂着篆书金匾，书有两行大字：
大炎，燕王府。
大门两边，两座汉白玉雕的狮子，鬃毛翕动，四肢矫健，两双雪亮眼睛紧盯前方。
门前，人流穿梭如市。
夜幕就快降临，宵禁就要开始了，但仍然有不少昂首的黄铜飞马，振翅的木鸟，又或者是雕纹的马车从天际盘旋而下，落在门前。
进入王府的宾客人人珠光宝气，衣着艳丽，举止飘逸好似仙人。
站在门内的王府祭酒忙不迭置地迎上，唱和出他们的官职和名姓。
季润听着那些什么三品、四品，完全听不懂。
他只是扁扁嘴巴，看向西边最后的一抹紫红：“太阳下山了呢。”
闻笛却相当不解风情地吼道：
“哎哟，可不是！咱俩得抓紧时间了！
再过一会就宵禁了，就算是王府，也得闭门谢客了！”
她拍拍双手上的灰尘，蹲下身，捧住季润的脸蛋，
“闭眼！”
季润听话的把眼睛闭上，耳边顿时传来闻笛的吟唱：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
几句唱罢，闻笛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好啦！”
季润睁开眼睛，正看见闻笛把一面铜镜对着自己。
镜中有一个女童，明眸皓齿，衣装典雅，正灼灼地望着他。
季润脱口问道：“闻笛姊，这个妹妹长得好漂亮。她是谁啊？”
听见这话，闻笛立刻笑得弯了腰：
“哈哈哈哈，小色鬼你再好好看看！
这不就是你自己吗？”
季润惊得一瞪眼睛，果然，镜中少女也瞪大了眼睛。
他摸摸自己的脸，却忽然发现自己原本的一双小黑手此时竟然光洁如玉。
“姊姊！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吃惊地道，一转身，闻笛也是形象大变：
一张方脸暗黄无光，身上穿着一件大炎空天军的笔挺制服。
“姊姊你、你怎么也变样了！”
闻笛得意地拉住他的手，
“嘿嘿，这叫‘器用’！我说了你也不懂。
好啦，咱们先进去吧！”
季润还没来得及问要怎么越过这条空中街巷，却只听闻笛又是吟唱起来：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吁——
半空之中，忽有一声马鸣响起。
一匹黄铜飞马，扬首阔步，从云端步下。
闻笛襟袖一飘，翻身上马，顺手又将季润拉进怀里。
骏马铜首轩昂，鼻中喷出雪白蒸汽，后撤两步之后，双腿液压杆骤然收缩。
它飞身一个腾跃，霎时穿过数丈宽的街巷，直落到了王府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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