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是俺捡的
突如其来的通讯让闻笛震惊不已。
但是李肃的话说得很急，又是一种不容置辩的语气，
“听我说！
周峥追你其实是在把你往包围圈中赶。
你前进的那个方向上，已经被金吾卫缇骑堵死了！”
“什么？！那怎么办？”
“你现在立刻掉头攻击周峥，然后反向突围！
我会从他背后偷袭，助你脱困！”
李肃道。
闻言，闻笛一怔，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难道真被我魅惑了吗？”
“我靠……你是不是傻。
你自己有没有用魅惑之术你不知道吗？
你没放魅惑之术，拿什么魅惑我！”
“……美貌？”
“我tm——”
七步时间已到，两人依靠器用形成的通话被立即掐断。
李肃带着对闻笛的无语，正仰面坠向地表。
雅致而明亮的高层灯火冲向深蓝色的夜空，朱红色的窗棂从他两侧飞过。
忽然，似乎有隐隐的电音，嘶吼着躁动的音乐，正从他身下急速接近。
那里便是中层了。
居住在此处的居民多是从事圣贤科技的应用工业、商业、以及收益不高的其它行业。
他们不掌握核心的科技，而主要制造各种应用，在整个东都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
没有希望晋升，也不容易下坠。
于是，便只有颓废。
流离的数位彩色霓虹灯、迷醉的电子丝竹、道家的致幻方剂……
——自然还有青楼。
有主打各种机械人偶和人体炼成的牵机园和偃师楼，也有寻常的怡红院、春华阁等等。
街巷里，改装的老式飞行器们爆轰出噪音。
退役的机械军马和废弃机甲在楼宇间驰骋。
中层的飞车党们百无禁忌。
改装的小口径光束炮和老式动能武器在不伤害楼宇的前提下，恣意闪着夺目光华，随意地夺取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他们拥有着一切，中层的一切，
——不包括梦想。
“水仙已乘鲤鱼去，”
李肃轻吟道。
光影迷离之间，身体下落之势止住。
冥冥之中，他仿佛看见一尾修长鲜艳的红鲤从夜雾中游出，将他驼在背鳍之前，朝着高楼之上游去。
鲤鱼上溯，重新升回上层，接着一个打挺，将李肃送回屋檐之上。
——哒、哒、哒、哒。
一连串密集的脚步声立刻从前方传来！
李肃举目望去，只见隔过两条空中街巷，闻笛正踩着瓦片，朝着周峥猛冲过去！
两人距离急速拉近。
闻笛一个腾跃冲上半空，大喝一声：“长！”
水袖当风，霎时展开为数丈之长！
月镜光辉照下，两条长袖尽是银白之色，飘飞如龙。
双龙急掠过夜色，交错如剪，直取半空当中的周峥！
“转！”
周峥铁铸也似的双脚急旋，整条飞剑应声转向。
但是不够！
两条长龙一抖，昂然袭向他腰间！
周峥眼疾脚快，一见已经身下已是屋脊，立刻翻身跃下飞剑，紧接着抬手抓住剑柄。
“唰啦”一声抽刀在手，“铿、铿”连斩两刀，稳稳击退长袖攻势！
一番变化极为迅猛，看得李肃目不暇接！
周峥昂然立于屋脊，长刀斜指，面沉如水：
“袖藏银龙，原来是这般。
未曾想到，像‘服章之华’这样的器用，还能这样使用。
周某受教了。”
闻笛收回长袖，依旧是将季润护在身后，冷笑道，
“呵呵，周将军何必惺惺作态？
事到如今，你可连一个器用都没被我逼出。
而且就算是这样，想必飞声已然是落入你的陷阱之中了吧。”
“嗯，姑娘果真聪慧，”
周峥微微点头，淡然一笑，
“姑娘，现今之势，你已经插翅难逃。
不如束手就缚，好免去刀兵之祸。
不然……周某恐怕不能保证那个孩子的安危。”
“卑鄙！”
对方言下隐隐已有威胁之意，闻笛不敢怠慢。
根据李肃所言，如果真有金吾卫的人正在包抄，每耽搁一秒都非常危险！
“时雨，快到我背上来，抓紧了！”
闻笛高声命令道。
“嗯！”
季润听话地爬上她后背，刚趴稳身体，立刻被闻笛催动器用，用左手长袖缠了个结实。
“要走了！”
闻笛大喝一声，人已冲出。
周峥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此时一见，立刻放低身形，做好应敌架势。
闻笛银牙紧咬，面色看上去极为紧张，似乎是背上季润带给了她不小压力。
她左手扶住季润，右手凌空一卷——
长袖骤然展开，疾如灵蛇出洞。
一个斜摆，直咬周峥面门！
周峥冷峻面皮之中带着笑意，这一击的距离他已经算好，当即向后方腾越而出，想要避开这记凌厉攻势。
不料，这却正好中了闻笛的圈套！
他猛然看见，闻笛原本如临大敌的僵硬表情中，忽地现出一丝锐色！
“不好！”
周峥暗叫一声，但足下动作已然用老，此时已经避无可避！
而闻笛长袖早到，眼看不够长度，却听见闻笛一声娇斥，
“长！”
长袖应声又暴涨数尺，扑向他的颈间！
周峥心中大震！
这个闻笛看似粗疏，但实则极其聪慧，这一击竟是算计到了极致！
她故意让周峥看见她背负季润，就此废掉自己左臂的攻击，竟是让处处谨慎的周峥在无意之中小看了她。
而随后的这一击，更是虚中带实，实中就虚。
这一击只用了单手袖子，本来攻击距离更远。
但她偏偏做出一副十分勉强，好像力有不逮的样子。让周峥误以为她被季润拖累，不能使出全力。
但实则恰恰相反！
霎时间，长袖扑朔，犀利如蛇吻咬来！
周峥当即把心一横，不退反进！
一把环首长刀舞如泼风，他大步疾驰，飞速冲向闻笛！
闻笛心中一凛，也是不明所以。
两人距离还很远。自己的长袖在他冲到近前之时，便足以将他制服。
而李肃，却在一瞬之间感觉到了不对！
这周峥可不是莽夫，他此举定有深意。
此时朝着闻笛狂奔，目的就是拉近距离。
而闻笛的器用要靠长袖实现攻击，并不擅长近战。
万一周峥有方法能挣脱长袖，他将在能在极为接近的距离上对闻笛发起突袭！
这，就将是决定今晚胜负的一手！
“不妙！”
李肃立刻撒开大步，发足狂奔！
他距离两人还有几百米，必须要赶得上啊！
“不管了！
《昌谷集》！”
切换诗集所用的器量要远超吟诵诗句。
但李肃知道的诗实在太少，只能依靠这样的方法维持器用。
但如此一来，他的器量值开始急速下降。
现在，他顶多也就再吟五六句，就要器用见底，精力涣散了！
“必须在这几句之间，分个胜负！”
李肃飞身向前，可眼看就要来不及了。
周峥和闻笛之间只不过五六步距离了！
“快走踏清秋！”
李肃一声大喝，立刻有萧萧马鸣当空响震！
骏马背负李肃，奋起四蹄，直越过茫茫夜空！
但是李肃的话说得很急，又是一种不容置辩的语气，
“听我说！
周峥追你其实是在把你往包围圈中赶。
你前进的那个方向上，已经被金吾卫缇骑堵死了！”
“什么？！那怎么办？”
“你现在立刻掉头攻击周峥，然后反向突围！
我会从他背后偷袭，助你脱困！”
李肃道。
闻言，闻笛一怔，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难道真被我魅惑了吗？”
“我靠……你是不是傻。
你自己有没有用魅惑之术你不知道吗？
你没放魅惑之术，拿什么魅惑我！”
“……美貌？”
“我tm——”
七步时间已到，两人依靠器用形成的通话被立即掐断。
李肃带着对闻笛的无语，正仰面坠向地表。
雅致而明亮的高层灯火冲向深蓝色的夜空，朱红色的窗棂从他两侧飞过。
忽然，似乎有隐隐的电音，嘶吼着躁动的音乐，正从他身下急速接近。
那里便是中层了。
居住在此处的居民多是从事圣贤科技的应用工业、商业、以及收益不高的其它行业。
他们不掌握核心的科技，而主要制造各种应用，在整个东都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
没有希望晋升，也不容易下坠。
于是，便只有颓废。
流离的数位彩色霓虹灯、迷醉的电子丝竹、道家的致幻方剂……
——自然还有青楼。
有主打各种机械人偶和人体炼成的牵机园和偃师楼，也有寻常的怡红院、春华阁等等。
街巷里，改装的老式飞行器们爆轰出噪音。
退役的机械军马和废弃机甲在楼宇间驰骋。
中层的飞车党们百无禁忌。
改装的小口径光束炮和老式动能武器在不伤害楼宇的前提下，恣意闪着夺目光华，随意地夺取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他们拥有着一切，中层的一切，
——不包括梦想。
“水仙已乘鲤鱼去，”
李肃轻吟道。
光影迷离之间，身体下落之势止住。
冥冥之中，他仿佛看见一尾修长鲜艳的红鲤从夜雾中游出，将他驼在背鳍之前，朝着高楼之上游去。
鲤鱼上溯，重新升回上层，接着一个打挺，将李肃送回屋檐之上。
——哒、哒、哒、哒。
一连串密集的脚步声立刻从前方传来！
李肃举目望去，只见隔过两条空中街巷，闻笛正踩着瓦片，朝着周峥猛冲过去！
两人距离急速拉近。
闻笛一个腾跃冲上半空，大喝一声：“长！”
水袖当风，霎时展开为数丈之长！
月镜光辉照下，两条长袖尽是银白之色，飘飞如龙。
双龙急掠过夜色，交错如剪，直取半空当中的周峥！
“转！”
周峥铁铸也似的双脚急旋，整条飞剑应声转向。
但是不够！
两条长龙一抖，昂然袭向他腰间！
周峥眼疾脚快，一见已经身下已是屋脊，立刻翻身跃下飞剑，紧接着抬手抓住剑柄。
“唰啦”一声抽刀在手，“铿、铿”连斩两刀，稳稳击退长袖攻势！
一番变化极为迅猛，看得李肃目不暇接！
周峥昂然立于屋脊，长刀斜指，面沉如水：
“袖藏银龙，原来是这般。
未曾想到，像‘服章之华’这样的器用，还能这样使用。
周某受教了。”
闻笛收回长袖，依旧是将季润护在身后，冷笑道，
“呵呵，周将军何必惺惺作态？
事到如今，你可连一个器用都没被我逼出。
而且就算是这样，想必飞声已然是落入你的陷阱之中了吧。”
“嗯，姑娘果真聪慧，”
周峥微微点头，淡然一笑，
“姑娘，现今之势，你已经插翅难逃。
不如束手就缚，好免去刀兵之祸。
不然……周某恐怕不能保证那个孩子的安危。”
“卑鄙！”
对方言下隐隐已有威胁之意，闻笛不敢怠慢。
根据李肃所言，如果真有金吾卫的人正在包抄，每耽搁一秒都非常危险！
“时雨，快到我背上来，抓紧了！”
闻笛高声命令道。
“嗯！”
季润听话地爬上她后背，刚趴稳身体，立刻被闻笛催动器用，用左手长袖缠了个结实。
“要走了！”
闻笛大喝一声，人已冲出。
周峥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此时一见，立刻放低身形，做好应敌架势。
闻笛银牙紧咬，面色看上去极为紧张，似乎是背上季润带给了她不小压力。
她左手扶住季润，右手凌空一卷——
长袖骤然展开，疾如灵蛇出洞。
一个斜摆，直咬周峥面门！
周峥冷峻面皮之中带着笑意，这一击的距离他已经算好，当即向后方腾越而出，想要避开这记凌厉攻势。
不料，这却正好中了闻笛的圈套！
他猛然看见，闻笛原本如临大敌的僵硬表情中，忽地现出一丝锐色！
“不好！”
周峥暗叫一声，但足下动作已然用老，此时已经避无可避！
而闻笛长袖早到，眼看不够长度，却听见闻笛一声娇斥，
“长！”
长袖应声又暴涨数尺，扑向他的颈间！
周峥心中大震！
这个闻笛看似粗疏，但实则极其聪慧，这一击竟是算计到了极致！
她故意让周峥看见她背负季润，就此废掉自己左臂的攻击，竟是让处处谨慎的周峥在无意之中小看了她。
而随后的这一击，更是虚中带实，实中就虚。
这一击只用了单手袖子，本来攻击距离更远。
但她偏偏做出一副十分勉强，好像力有不逮的样子。让周峥误以为她被季润拖累，不能使出全力。
但实则恰恰相反！
霎时间，长袖扑朔，犀利如蛇吻咬来！
周峥当即把心一横，不退反进！
一把环首长刀舞如泼风，他大步疾驰，飞速冲向闻笛！
闻笛心中一凛，也是不明所以。
两人距离还很远。自己的长袖在他冲到近前之时，便足以将他制服。
而李肃，却在一瞬之间感觉到了不对！
这周峥可不是莽夫，他此举定有深意。
此时朝着闻笛狂奔，目的就是拉近距离。
而闻笛的器用要靠长袖实现攻击，并不擅长近战。
万一周峥有方法能挣脱长袖，他将在能在极为接近的距离上对闻笛发起突袭！
这，就将是决定今晚胜负的一手！
“不妙！”
李肃立刻撒开大步，发足狂奔！
他距离两人还有几百米，必须要赶得上啊！
“不管了！
《昌谷集》！”
切换诗集所用的器量要远超吟诵诗句。
但李肃知道的诗实在太少，只能依靠这样的方法维持器用。
但如此一来，他的器量值开始急速下降。
现在，他顶多也就再吟五六句，就要器用见底，精力涣散了！
“必须在这几句之间，分个胜负！”
李肃飞身向前，可眼看就要来不及了。
周峥和闻笛之间只不过五六步距离了！
“快走踏清秋！”
李肃一声大喝，立刻有萧萧马鸣当空响震！
骏马背负李肃，奋起四蹄，直越过茫茫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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