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不同于反光煞遮挡不住的惶恐，高高在上的秋暝驷季眼神平淡，直到孤峰煞动了动手中的穿肠剑，他似才惊醒梦中人，自三楼一跃而下，落于阁主凌沧渊一丈开外。
而后直接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顶心煞恭迎阁主。”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样算是合规还是出格，但自己新官上任，礼数周全些，总归没错。
凌沧渊冷冷看他半晌，“纵使你打着主意拉上逦月楼内的无辜陪葬，也难逃一死！”
秋暝驷季僵立当场，他一心想着如何将鬼针娘子被擒的事解释清楚，根本无暇思虑逦月楼此刻围观者众。
逦月楼是凌湘阁的暗桩不假，但这样的机密之事，就算逦月楼中人，知之者也不会多，更别说来此消遣的宾客。
“属下失言。”承认错误之后，秋暝驷季索性说道：“反正要去将鬼针娘子抢夺回来，早晚是一场死战，这逦月楼中人，不正是最好的盾牌！”
他的强词夺理竟然准确命中了凌沧渊的心思，莫名打量他之后，凌沧渊回头看向穿心煞，“怪不得长老如此爱才，我们这些人老了之后，阁内确实少了些血性和无畏！”
穿心煞平淡回道：“希望他自己闯出来的祸，自己能圆回去。”
凌沧渊转而看向眼前半跪的秋暝驷季，“逦月楼，交给你和反光煞，今夜子时，强攻顺天府。”
“是。”与秋暝驷季同时出声的，还有飞跃下台的反光煞。
眼见凌沧渊领着孤峰煞和穿心煞上了三楼的雅间，反光煞轻声说道：“你脑子真好用。”
秋暝驷季坦然受用了她的恭维，虽然刚刚他才想明白，凌沧渊怒而踢门，可见早已动了这样的心思，只不过阴差阳错，由他点出来而已。
“谁不惜命，这是你的地盘你作主，有何吩咐？”秋暝驷季的恭维让反光煞颇为受用，莞尔一笑后，“今日逦月楼只进不出，大宴宾客！”
这话颠三倒四，秋暝驷季不由问道：“为何还要放人进来？”
反光煞没有详细解释，却接着吩咐道：“每位客人进门，必喝三盏拦门酒！”
秋暝驷季当即明白，酒中定有秘药，就算是顺天府的乔装进来，也插翅难逃。
毕竟灵境仙子和如今这个反光煞，调制的秘药都让秋暝驷季心有余悸。
但此情此境，他只能见机行事，“只要别弄死了人就行，这盾牌自然越多越好。”
反光煞抿嘴轻笑，“我的手法不输灵境，放心好了。”
秋暝驷季抬头，在依旧游离在围栏前的人中，有人习惯性地抹了把浓黑的胡须，就只这一个动作，已然让他目光闪亮。
是啊，袁伯父已经被他剖心而亡，还有哪里比逦月楼更适合藏身。
所谓灯下黑，莫过于此。
想着以袁伯父的耳力，刚才和反光煞的轻言细语他必然听了进去，就仰头得意笑道：“那我便拭目以待。”
反光煞却有些为他忧心，“今夜你可得好好办差，将功补过，否则，”话未说尽，瞅向三楼雅间的眼神却说明一切。
阁主的爱女因他而被擒，如果鬼针娘子不能平安归来，纵使长老爱才，孤峰煞庇护，阁主震怒伤心之下，他的结局也可想而知。
“多谢提醒。”秋暝驷季轻声问道：“这里面的人，要不要我帮忙收拾了？”
反光煞谢过他的体恤之后，果然拿了秘药给他。
秋暝驷季也没客气，亲自动手，确保每一层楼送入厢房的新茶中，都添了秘药进去。
舅父果然安插了人手在逦月楼，只是不知用意是保护袁伯父还是探察凌湘阁的底细。
双方打了照面后，他下药时的手法就有些不一样，对方悄悄眨的那两下眼睛，也让他心情轻松许多。
加上三楼的袁伯父，整个逦月楼中，顺天府的暗探就有十人之多。
秋暝驷季细细数过，只等他们这几人子夜时分去劫顺天府，留下的虾兵蟹将，顺天府的人足以对付。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反光煞与他一同去三楼的雅间向阁主凌沧渊覆命。
“都去休息吧。”凌沧渊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他又开始忐忑，莫名阁主还留有后手？
“阁主，昨日顺天府之事，想必穿心煞和孤峰煞业已禀报，我思来想去，之所以无功而返，吃亏在没有内应。”
秋暝驷季话一出口，房间内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迟滞了，让他越发笃定要继续冒险说下去。
“昨晚也算将顺天府摸了个底朝天，却连鬼针娘子的影子都没看到，属下是怕今晚大张旗鼓攻进去，人却被关在他处，不如，”
“不如如何？”凌沧渊居然拦下了他的话。
秋暝驷季说道：“不如我们今晚也捉他几个，到时候两个或是三个换一个，也免得如此被动。”
凌沧渊回道：“这样好的主意，昨晚你们四个为何不捉几个回来？”
秋暝驷季正欲开口，穿心煞抢了先，“阁主，他说得容易，昨晚顺天府合府俱在，有百余人之众。前后侧门都锁得铁死，一旦惊动了，杀几个容易，捉几个如何翻墙而出？”
一向和穿心煞并不对眼的反光煞居然当起了和事佬，“昨晚确实憋屈，但也情势所逼。今晚有阁主坐镇，大家皆不必留手，齐心协力，多捉几个官大的，势必要让顺天府将鬼针娘子毫发无损地交出来！”
凌沧渊一锤定音，“不必在此口舌之争。一切俱在今晚，如若开口煞不能平安归来，你自去相陪！”
秋暝驷季居然毫不抵触，单膝跪地，拱手恭敬回道：“是，属下听命，绝不敢违！”
这话一出，非但穿心了煞挑了眉，一直静观窗外的孤峰煞都侧目看了他一眼，可见也对他这句口号有些微辞。
反光煞接道：“阁主，今晚要有留守逦月楼吗？”
凌沧渊冷眼看她，“怎么？你对自己的秘药没有把握？”
反光煞不再敢多言，“属下多事了。”
华灯初上时，逦月楼开门迎客，因为今夜的新规矩，一时间大门处热闹非凡。
秋暝驷季担心顺天府的人中招，假借巡视，在大门处游离，眼见他们都瞧见了自己，才安心等待子夜。
凌沧渊救女心切，白日里行事已没了章法，今晚的大战，还真令人期待呢！
而后直接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顶心煞恭迎阁主。”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样算是合规还是出格，但自己新官上任，礼数周全些，总归没错。
凌沧渊冷冷看他半晌，“纵使你打着主意拉上逦月楼内的无辜陪葬，也难逃一死！”
秋暝驷季僵立当场，他一心想着如何将鬼针娘子被擒的事解释清楚，根本无暇思虑逦月楼此刻围观者众。
逦月楼是凌湘阁的暗桩不假，但这样的机密之事，就算逦月楼中人，知之者也不会多，更别说来此消遣的宾客。
“属下失言。”承认错误之后，秋暝驷季索性说道：“反正要去将鬼针娘子抢夺回来，早晚是一场死战，这逦月楼中人，不正是最好的盾牌！”
他的强词夺理竟然准确命中了凌沧渊的心思，莫名打量他之后，凌沧渊回头看向穿心煞，“怪不得长老如此爱才，我们这些人老了之后，阁内确实少了些血性和无畏！”
穿心煞平淡回道：“希望他自己闯出来的祸，自己能圆回去。”
凌沧渊转而看向眼前半跪的秋暝驷季，“逦月楼，交给你和反光煞，今夜子时，强攻顺天府。”
“是。”与秋暝驷季同时出声的，还有飞跃下台的反光煞。
眼见凌沧渊领着孤峰煞和穿心煞上了三楼的雅间，反光煞轻声说道：“你脑子真好用。”
秋暝驷季坦然受用了她的恭维，虽然刚刚他才想明白，凌沧渊怒而踢门，可见早已动了这样的心思，只不过阴差阳错，由他点出来而已。
“谁不惜命，这是你的地盘你作主，有何吩咐？”秋暝驷季的恭维让反光煞颇为受用，莞尔一笑后，“今日逦月楼只进不出，大宴宾客！”
这话颠三倒四，秋暝驷季不由问道：“为何还要放人进来？”
反光煞没有详细解释，却接着吩咐道：“每位客人进门，必喝三盏拦门酒！”
秋暝驷季当即明白，酒中定有秘药，就算是顺天府的乔装进来，也插翅难逃。
毕竟灵境仙子和如今这个反光煞，调制的秘药都让秋暝驷季心有余悸。
但此情此境，他只能见机行事，“只要别弄死了人就行，这盾牌自然越多越好。”
反光煞抿嘴轻笑，“我的手法不输灵境，放心好了。”
秋暝驷季抬头，在依旧游离在围栏前的人中，有人习惯性地抹了把浓黑的胡须，就只这一个动作，已然让他目光闪亮。
是啊，袁伯父已经被他剖心而亡，还有哪里比逦月楼更适合藏身。
所谓灯下黑，莫过于此。
想着以袁伯父的耳力，刚才和反光煞的轻言细语他必然听了进去，就仰头得意笑道：“那我便拭目以待。”
反光煞却有些为他忧心，“今夜你可得好好办差，将功补过，否则，”话未说尽，瞅向三楼雅间的眼神却说明一切。
阁主的爱女因他而被擒，如果鬼针娘子不能平安归来，纵使长老爱才，孤峰煞庇护，阁主震怒伤心之下，他的结局也可想而知。
“多谢提醒。”秋暝驷季轻声问道：“这里面的人，要不要我帮忙收拾了？”
反光煞谢过他的体恤之后，果然拿了秘药给他。
秋暝驷季也没客气，亲自动手，确保每一层楼送入厢房的新茶中，都添了秘药进去。
舅父果然安插了人手在逦月楼，只是不知用意是保护袁伯父还是探察凌湘阁的底细。
双方打了照面后，他下药时的手法就有些不一样，对方悄悄眨的那两下眼睛，也让他心情轻松许多。
加上三楼的袁伯父，整个逦月楼中，顺天府的暗探就有十人之多。
秋暝驷季细细数过，只等他们这几人子夜时分去劫顺天府，留下的虾兵蟹将，顺天府的人足以对付。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反光煞与他一同去三楼的雅间向阁主凌沧渊覆命。
“都去休息吧。”凌沧渊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他又开始忐忑，莫名阁主还留有后手？
“阁主，昨日顺天府之事，想必穿心煞和孤峰煞业已禀报，我思来想去，之所以无功而返，吃亏在没有内应。”
秋暝驷季话一出口，房间内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迟滞了，让他越发笃定要继续冒险说下去。
“昨晚也算将顺天府摸了个底朝天，却连鬼针娘子的影子都没看到，属下是怕今晚大张旗鼓攻进去，人却被关在他处，不如，”
“不如如何？”凌沧渊居然拦下了他的话。
秋暝驷季说道：“不如我们今晚也捉他几个，到时候两个或是三个换一个，也免得如此被动。”
凌沧渊回道：“这样好的主意，昨晚你们四个为何不捉几个回来？”
秋暝驷季正欲开口，穿心煞抢了先，“阁主，他说得容易，昨晚顺天府合府俱在，有百余人之众。前后侧门都锁得铁死，一旦惊动了，杀几个容易，捉几个如何翻墙而出？”
一向和穿心煞并不对眼的反光煞居然当起了和事佬，“昨晚确实憋屈，但也情势所逼。今晚有阁主坐镇，大家皆不必留手，齐心协力，多捉几个官大的，势必要让顺天府将鬼针娘子毫发无损地交出来！”
凌沧渊一锤定音，“不必在此口舌之争。一切俱在今晚，如若开口煞不能平安归来，你自去相陪！”
秋暝驷季居然毫不抵触，单膝跪地，拱手恭敬回道：“是，属下听命，绝不敢违！”
这话一出，非但穿心了煞挑了眉，一直静观窗外的孤峰煞都侧目看了他一眼，可见也对他这句口号有些微辞。
反光煞接道：“阁主，今晚要有留守逦月楼吗？”
凌沧渊冷眼看她，“怎么？你对自己的秘药没有把握？”
反光煞不再敢多言，“属下多事了。”
华灯初上时，逦月楼开门迎客，因为今夜的新规矩，一时间大门处热闹非凡。
秋暝驷季担心顺天府的人中招，假借巡视，在大门处游离，眼见他们都瞧见了自己，才安心等待子夜。
凌沧渊救女心切，白日里行事已没了章法，今晚的大战，还真令人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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