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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全耕全种

    他忤逆了族长的要求,族长曾私下里表态,从此以后族内的耕牛和农具不借给陈越一家使用,并有意无意地表态陈越家如果受到外面的欺压,族里也不一定提供保护。

    这些话很快就有人晚上悄悄来陈越家给他说了,还为此表示担心,他认为族长几乎要公开表态要开陈越的族籍给开除了。

    开除族谱可能不大,陈越扳着手指头估算了一下,再有三年多刘病已就登基了,只要自己与未来宣帝搞好关系,咬牙撑过这三年,一切就守得云雾开了。

    大不了,自己这三年不出村,专心在家务农。

    就在陈越正厚着脸皮四处要草木灰时,刘病已和张彭祖驾车来到了陈家村。

    “彭祖?”陈越惊讶地看着张彭祖,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活了八百多岁的彭祖,小心地问道,“您今年长寿几何?”

    张彭祖看着陈越的脸,知道这人想叉了,不满地对刘病已说:“病已,这人不是个傻子吧?”

    刘病已也是无语,因为自己在介绍的时候,省去了姓,让陈越以为张彭祖姓彭,还与那传说中的神仙产生了关联。

    “他是张彭祖,不是你想的那个彭祖。”刘病已介绍,“彭祖乃掖庭令张公之子,此次前来,是为了将池阳县南郊的二顷地转交你我。”

    刘病已将张贺赠地之事给陈越说了一遍,听得陈越两兄弟一愣一愣地。

    陈家两兄弟的脑袋还在当机之时,张彭祖在喝了两口后叫道:“你家这水放的啥?咋有咸味还有甜味?对了,这桌子还有这啥,也给某家整一套。”

    这啥,他指的是竹凳。

    张彭祖的喊叫声让陈越恢复过来。

    “这是凳子,可惜我不会木工活,要不然还能整坐着更舒服的椅子。”陈越笑着介绍,他又指碗说,“这是淡盐水,因为我弟喜欢甜味,特地加了点糖霜。今天天热,你俩多喝一点,免得发痧。”

    发痧就是中暑的俗称,书面称为中暍。

    “喝了这玩意儿,还能治愈发痧?”张彭祖不相信说。

    陈越摇摇头说:“不能治愈,只能预防或减轻发痧的症状。病已知道,我家夏收近一个月,家人没有出现一次发痧,就是因为有了这个甜盐水。”

    陈越肯定不会说这在后世农村称为葡萄糖液,说了他们也不懂,还问东问西让人烦,后世所谓的输液,其成份与这个白糖加盐差不多。

    中暑的时候患者往往会有不同程度的脱水,因此喝盐水有利于补液,可以纠正脱水的表现。当然,还有什么补充电解质啥的,陈越好像只是曾经听说过,也不懂。

    “某家庄子,每年夏收夏种,有不少人出现发痧,每年都有人因此离世,常影响收种。以后,到了夏收夏种时,你要多配置点这药水,给某家庄子多供点。”张彭祖虽然纨绔,但还是比较爱护乡民。

    陈越笑着说:“这又不是什么秘方,把水烧开后放凉,然后放一点点青盐,不用太多。如果可以,还可以放一点糖霜,提提味,比空喝盐水好一些。”

    “就这么简单?”

    “就如此简单。”陈越还是提醒道,“一定要把水烧开放凉,千万别省事直接用冷,那样没有效果。”

    陈越当然不知道冷水有没有效果,只是他从小就知道是开水放凉后,所以他就坚持,如果不给他们说清楚,这些古人说不定就从河里舀出一盆水就放盐,估计到时候没有因为中暑而死,却因喝了脏水而亡。

    “听说,你会训鸡练狗?还会其它的吗?”张彭祖在和陈越交流一阵后,就对陈越越发的感兴趣了。

    “练人。”陈越无语地说。

    “怎么练?”

    刘病已在一旁已看不过去了,提醒地说:“彭祖,早点把地契和房契交割,让小越好好规划今明两年的庄稼才是要事。你这些事情,等小越安排好了,我们再来找他交流交流。”

    “对对对。”张彭祖拍拍头,不好意思地说,“差点把要事忘了。小越,你来把契书签了,早点把家搬过去。”

    他站起来看了看陈越的家,然后说:“某那庄子虽小,可房子比你家大不少,赶快搬去。那儿离池阳县城也就三五里地,某家在池阳有房子,你可以来找某家玩耍。听说,你想求学,池阳也有大儒,可以去拜访拜访。”

    搬家的事情,陈越不敢擅自决定,他知道不仅古人包括后世的人,也对故地非常看重,这事他必须征求陈伍氏的同意。

    当然,半顷地是要定了。他问了刘病已后才知道半顷地是五十亩,还知道都是上好地,虽然其中一百五十亩是挂他名下,但他也向刘病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些地全部按照他的肥地方法耕种,一年两种,头年秋末播种小麦,次年夏初收麦后马上播种粟米。

    “不需要歇地吗?”张彭祖听后,不解地说,“这样持续耕种,地力恐怕不够啊。听说有人这样耕作后,收成不如只种一季的多。一户农家耕种一顷地,只种一季粮食这也算是极限了。就算你家搬去后,那两户佃农一家耕作半顷又二十五亩,也不是很轻松。再说,就你家这劳力,半顷地能每季能够全部耕种都很困难。”

    张彭祖自认为,不是纨绔子弟,他虽然不下地干活,但做为张贺的继承人,他还是知道自己土地的基本耕作情况。

    “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所有土地每季都能全部耕种。”陈越认真的回答,并说,“你家的牛,可得多借两头给我。”

    陈越在穿越前,也不理解各朝代不论是初期还是后期,一旦遇灾农民基本就完全无生存,而且越到朝代后期,土地兼并越是严重,他想不出来那些在朝代初期家有百亩或数百亩土地的农民为什么到后来土地基本没有了。

    来到西汉几个月后,他就明白了,开国初期虽有很多农民家有一百多亩,可是根不达不到完全耕种。一户五口之家,如果有祖父母、父母和儿女,正常劳动力三人算是顶格了,在拥有耕牛的情况下,每季能耕播三十亩就算极限了,没有耕牛的就更少了。而你种二三十亩地,要缴百亩的税,在开国初期农税较低的情况下还能承受,可随着各种附加税的增加,或一遇灾害就无粮可食。

    陈越真的很羡慕关中这平整的土地,他前世在西南,全是丘陵,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也无法完全使用大型农耕机械。因为人口多,土地少,土地承包分配时,上中下三种土地各家都要有,所以每户人家的地不是连成片的,东一块西一块,而且各家土地之间的田埂更小得可怜,每年还在以可见速度的减小,大型机械根本不能通行,所以只有小型的耕地机器,很多人家还是要养牛耕地。

    当前,虽然没有大型机械可以使用,当然他也制造不出来,不说钢铁之类的质量不行,也不说他连发动机的基本构造也不知道,就算是完整的零件和工具放他面前,他也不会组装。可是,他见过现代的铧犁,其翻地速度更快,耕地更深,不像现在的铧犁只能浅薄的犁过一层,还非常费力。

    还有牛拉式的自动播种机也就是耧车,那个简单,他也能动手制造,当然都还是要有前提的,那就是钢铁。包括铧犁,如果还是现在这种软铁,肯定是不行的。

    两百亩地,他家去后就是三户人耕作,一家要有两头牛,青壮一人能驾驭一头,另一头由一小一老驾驭翻地,播种也是同样操作,这样下来,一家人真正地耕作一百亩应该问题不大。

    张彭祖不是很相信陈越所说的,不过他还是转达了其父张贺意思,“家父有言,无论这二顷地,是否真能达到你说亩增收三五斗,只要你用心耕作和管理,等你十六岁以后,张家另一块百顷庄子,会交给你管理,其中五顷地直接划归你家,当然,真能达到亩增收三五斗,最少给你家十顷地。”

    “哈哈。”陈越不相信张彭祖的话,开着玩笑说,“像你这样说,是不是麦粟加起来,亩增收一两斛,就能赠我家二十顷地了。”

    “家父没有这样说。”张彭祖想了想,又说,“如果真能达到你这样的说法,某可以做主,赠送你家二十顷地,牛十头。”

    陈越有点愕然,他只是开玩笑说的,但他发现张彭祖说的很真诚,他看了一眼刘病已。

    却听刘病已说:“张公是有此言,我将你如何耕作的事情给张公言明后,张公非常有意将地给予你管理。当然,前提是你要管理好这二顷地。也不是让你去张公家当管事,只是代为管理。你家还是单户,不是仆人或佃户身份。”

    在西汉待了几个月,陈越还是知道身份的重要性,像卫青或霍去病这样的大能,在《史记》被位于佞幸列传,自已要是奴隶或佃农身份,以后靠刘病已获得官身,估计更惨不忍睹,而且可能还要被后人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