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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魏相

    本来以为搬家很复杂,结果仅用不到两天就完成了。

    快的原因,主要是东西少,全家每个人身上穿了一套外,基本就还剩下两三件衣物。锅碗瓢盆的也不多,还都是一些易碎品,并且大田庄也有,所以就没有在搬走的计划之列,刀和锄头等铁器东西都带走。

    沼气用的竹管,陈越全部拆毁了,沼气池一时半会不能损坏,他把盖子和草棚拆掉,找来泥土把它填埋了。

    搬完家后,张家没有派人来,刘病已也没有来。

    陈越没有休息着等他们,他再次邀请了三家人吃了一顿肉。在聚餐上,他做为地主再次重申,以后三家人都要听他的安排种地,如果不愿意,第二天天亮后,可以来找他,解除租地协议。他还表态,以后的租税不会因为天干或地旱而增加,谁家有难事,他会主动帮忙,希望大家齐心协力种好这两顷地。

    第二天,没有人来找他解除租佣关。

    火旺父子打完石磨后,就要开始挖沼池井了。陈越派了一个人跟随他们打下手,另安排一人带着陈苗等三个小孩放牛。

    他不知道水泥是怎么制作的,还是只能用糯米混合泥土砌缝。不过,陈越在后世听说糯米粘合的硬度不比水泥差,只是成本有点高。不过,现在他不会造水泥,肯定用糯米最好了。

    陈越带着李田的工作是砍适合的树,主要是制作曲辕犁所需。一套完整的犁牛工具,除了犁外,还有枷柦,就是放在牛脖子上,拖着犁铧前进的东西,据说书名叫牛轭。

    枷柦简单,手臂粗的树木砍回家后,用火烧一会就变软了些,然后用力压弯,找两块大石头把它固定,放在阴凉处阴干后就可以了,制犁也的这种需要,如犁辕、犁梢等。

    一连三天,陈越做了六七套曲辕犁配件,当然只是做了弯曲度。本来以为三五天后,就能拿出来制作装配,结果被火旺的大儿子的一句话给整郁闷了,因为木料要阴干成形,最少需要30天,而且不能是阴雨季,否则还得延长。

    陈越也知道不阴干成形后使用,很快就会出现变形或损坏。

    眼看就要进入八月了,听说十月中下旬就会出现下雪或霜降,如果不提前把地犁好,把麦子播种下去,那陈越的一土多种就是笑话了。

    当然,对他来说是笑话,对别人来不是。因为,他们都是今年种一块土,明年再种另一块土,没有肥料之类的,一块地不能连续种。一个五口之家正常分到的土地是百亩左右,在没有佃户的情况下,一般一年就只能耕种到三十来亩,一是没办法完成百亩的耕作,人力物力不够,二是为了歇地、养地。

    每年都在那三十亩地上耕作,产量会越来越少。像陈越家的二十来亩地,要不是耕作得当,收成会少很多。

    无法制作出陈越理想中的曲辕犁,只能退后求其次,制作全是直木的曲辕犁了。

    各家都常年有阴干的木料备用,陈越的新家也有张家人以前存上的木料。没有刨子、锯子、凿子、墨斗等木匠用的工具,前两样目前还没有办法,凿子是陈越拿了火旺的一根铁砧子当替用的,墨斗就简单了,只要有细绳就可以。

    两天时间,库存木料用去了三分之一,陈越才勉强制作出了一架没有铧铁的难看的三角犁,这名字是陈越取得,因为看上去就像是长了毛边的三角形。

    陈越拿着三角犁试了一下,还是不行,一是不方便耕者使力,二是调头时也不方便。

    看来,还是得制作正宗的曲辕犁。

    被炭火烤了两天的木料,外表看上去像是干的,但里面肯定是还是湿的。在陈越听说要30天以上才能阴干的时候,他就每天用木炭烤木料,当然间隔了一定的距离。

    烤了三天,又冷确了一天后,陈越就开始制作曲辕犁了。

    又在损坏了三套木料后,终于成功的制造出了曲辕犁。

    当陈越看着制好的曲辕犁大笑时,所以人才松了一口气。因为这几天陈越都处在暴躁的情绪之下,动不动就骂人,后的国粹随时蹦出口,虽然在场的人都听不懂,但都明白,做事的不敢大声说话,打下手的李田最惨,被骂得最多。

    除了几位妇人,都被骂了。连陈苗也没有逃过,当然陈苗得到最多的是“滚”“爬”之类的。

    第一架做好,后面的几架的制作就快了不少。

    四架都做好后,陈越就开始在地上画铧铁的图样,因为没有焊接技术,陈越就修改了数次图样,才最终定型,随后又用木料削制了一个,最后估计了一下,只用得了十斤铁左右,比原来估计的节约一半左右。

    一切都准备好了,陈越就等着张家派人来了,最先来的人不是张家的人,也不是刘病已,而是池阳县的县令。

    魏相觉得这一年过的很刺激,如坐过山车一样,当然他没有坐过过山车,也不知道啥是过山车。

    魏相不是对姓魏的丞相的简称,他就姓魏名相,当前职务池阳县令。

    年初的时候还是河南郡守,就因为田顺放着雒阳武库令不干了,不干就不干嘛,说一声就好了,结果啥也不说就跑了。虽然大汉丞相,也就是他阿翁田千秋去世了,自己也知道田顺有小贪小拿之事,平时对田顺严格也是为他好,也不会因为他阿翁去世就要对他动手,而这小子跑路肯定是怕自己收拾他。

    跑了就跑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知道谁给田顺出的主意,找人向大将军霍光诬告我滥杀无辜,更无耻的是还找了两千多卒戍以多服一年有戍役来帮我赎罪,我真是谢了他全家十八代。

    这不就给廷尉以挟民自重之罪给抓进去了,要不是老友丙吉帮忙,估计不可能活着出来,还被任命为池阳令。

    这才上任一旬,就收到张家的贴子,说他家的一个庄子转让给一个姓陈的人家,有个请求,就是对方按规定缴纳各类赋税,但要求是他家种什么由自己做主。

    送贴子的是张彭祖,张贺的继子。仅凭张贺这个掖廷令,魏相是可以不理采的,不过张彭祖的亲爹是张安世,这就要给点面子了。

    不过,他们不知道我魏相在河南郡是出了名的贵族杀手吗?敢挑战我的底线,让你三十死,绝不留过初一。

    不过,魏相此人绝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所以他带着两个老仆,一个吏员和两名兵卒,架着马车来到了大田庄。为什么魏相知道是大田庄,因为陈越在庄子各路口立了个牌子,上书“大田庄”。

    带仆人,是因为西汉贵族官员出行,不可能自己动手做事都由仆人照顾,带吏员是为听取陈氏人介绍情况,如果所求合理,可当场颁发相关许可。当然,带兵卒就简单,一是保护出行,二是抓人。

    所以,魏相是做了两手准备,不过他心里还是偏重抓人,毕竟不按规定种植,要是带动周边农人都那样干,朝廷规定的各类税赋从哪儿来收,那置他这个池阳县令为何地。

    西汉没有捕快,城外治安由亭长或求盗负责,城内治安是由县尉负责,一般都是带着不良人之类的办案,抓人等治安管理是由兵卒负责。

    “真丑,丑不可言。”魏相看着牌子上的字,一通骂道。

    随后,又让随员把牌子给拔了,准备拿着去羞辱一下主人家。然后,叫路边站着不动的几个牵着牛的小孩回去报信,说池阳令来了。

    陈越接到消息,想了半天,才想到池阳令就是池阳县的县令。要不是平时和刘病已等聊天多,他还真不知道池阳令是啥玩意儿。

    他前世看的电影电视,里面的县官都称本官或本知县,或知县大老爷,他这种黔首看到县官大老爷必须跪在地上迎接。受此类影视影响,他一直认为古代只有秀才见县官才不跪,后来才慢慢了解到,见官就跪的规矩是明中后期,那群文人为抬高自己地位才弄出来的。

    当前各官员出行打出了招牌,百姓是不用跪的,最多只需要回避,当然奴隶等还是要跪的。

    陈越没法回避,因为今天一县之令来见他,只得硬着胆子去见了。

    魏相虽然没有穿官服,但陈越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是他眼光好,而是对方明显走在C位,年纪比其他几人大一点,要高一点,身材虽然看上去有点清瘦,但气场还是十足的。

    “见过池阳令。”陈越带着陈苗,拱手曲身施礼。

    他也不知道,池阳令来见他有什么事?

    西汉没有对官员称大人的,大人是儿子对父亲的称呼,一般都是称官职。同时,西汉对父亲的称谓除了大人还有阿翁,称母亲为阿母,所以之前有错,以后改掉。娘这个称呼是南北朝时期,爹这个称谓是宋朝才有。

    陈伍氏是妇人不能出来,其他三家人因为是佃户,没有资格来,所以只有他兄弟两人。

    魏相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兄弟二人。

    陈越还是对古代官员还有点怕的,他们狂起来,把你打杀还就打杀了,别人没有说话,就只能规矩的弓身别动。

    你一个平头百姓要是给对方讲道理,那是脑袋抽风了,人家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你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