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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讨价还价

    公士是秦汉时期最低的爵位,汉以前爵位必须要有军功才能受爵位,但后来跟随刘邦打天下的人太多了,封爵之人更甚,遂有在惠帝时,以六百石与五大夫作为官爵系统的界限,官、民爵之区分开始形成。

    魏相拿出三根胡萝卜摆在陈越的面前,还没有等陈越吃下,他又掏出了大棒。

    “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无话可说。”魏相阴恻恻也看着陈越说道,“我就只有带你去扬州,身份也不会变,到了扬州就给你百十亩荒地耕作,嘿嘿。要是你现在接收他们,在我离开后就赶走他们,我也会想办法把你弄到扬州,相信我,我在长安还是好友的,将你一家送到扬州应该没有问题,除非你自干下贱,去张家当仆人,否则我一定能办到。”

    扬州,好地方啊!陈越刚开始还脸上一喜,又仔细一想,就高兴不起来了。

    在唐朝以前,扬州是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只是随着海上贸易的兴起,加上隋朝时期修通京杭大运河,特别是隋炀帝杨广在三征高句丽失败后,长时间待扬州行宫俨然成了都城,加上朝臣贵族又搬了无数家到扬州,所以才有了扬州兴盛。

    到了唐朝,才有了很多诗人、词人写扬州美丽于繁荣,就如李白的“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李白没有写出扬州的繁荣美丽,但让更多人知道了扬州。而“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来至于南北朝时期,南朝梁国殷芸的《殷芸小说·吴蜀人》,里面是上扬州,不是下扬州,现代人多读成下扬州了。

    最有名的还是杜牧的《扬州三首》,“炀帝雷塘土,迷藏有旧楼。谁家唱水调,明月满扬州。骏马宜闲出,千金好旧游。喧阗醉年少,半脱紫茸裘。秋风放萤苑,春草斗鸡台。金络擎雕去,鸾环拾翠来。蜀船红锦重,越橐水沈堆。处处皆华表,淮王奈却回。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天碧台阁丽,风凉歌管清。纤腰间长袖,玉佩杂繁缨。拖轴诚为壮,豪华不可名。自是荒淫罪,何妨作帝京。”

    可此时的扬州,应该是荒凉之地不说,还远离政治中心,主要是远离刘病已,无大腿可以抱了。不说开荒种地要五六年后才有收获,仅是远离刘病已就损失大了。

    你就在人家身边晃荡了半年多,这一去两三年后刘病已才登基,时间长了谁还记得你,不说有没有贡献,你的才能别人看不见,怎么用你,扬州到长安,一去几千里,换马不换人都要跑十来天,还不说路也不一定好走。

    想到这些,陈越连忙摇了摇头,不满地说:“我这不是,没得选了么?”

    陈越还在想,要是等以后做上官了,可以去扬州发展发展,那毕竟是江南之地,再过几百年就是鱼米之乡了,自己先一步去,说不定能坐拥土地数万亩。

    可陈越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扬州可不是后世的扬州,而且他们没有一点关系。西汉时的扬州刺史部有六郡:九江郡、六安国、庐江郡、丹阳郡、会稽郡、豫章郡。九江郡约今合肥一带,六安国顾名思义,庐江郡在安庆一带,丹阳郡在南京、马鞍山、芜湖、铜陵、宣城、贵池、黄山。会稽郡和豫章郡就大的没边了。豫章一个郡就相当于现在的江西全省,只是少了东北角的婺源。而会稽郡范围更“夸张”,包括现在的浙江全省、福建全省、上海市、苏南除南京。

    “其实你可以跟我去扬州,以你的本事。”魏相想了想,说道,“你的本事我还没有看出来,不过听你所说,应该种地是个能手,去了扬州也是非常有用的,那儿地广人稀,好多好土地就在那作等着像你这样的种地能手去耕种。”

    再想到西汉的治安问题,特别是出了长安三铺后,各郡县的治安都非常堪忧,自己就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小人物,所以,陈越还是果断拒绝。

    陈越转头看了一会外面那些,穿着有点单薄还有点破烂的小孩子,回头问魏相:“您需要我怎么对待他们?他们在世上真没有亲戚了吗?他们是单独户籍还是在我家的户籍下?他们以后生老病死婚姻嫁娶是不是我都得管?或遇天灾,或遇人祸,或遇病害,死亡、受伤,是不是都要由我来承担后果?被你抓去开荒?”

    陈越噼里啪啦地问出一串问题,魏相听得脸发黑,一度想打断陈越,结果他还没有出口,陈越就问完了。

    魏相没有好气地说:“你能不能一个一个问啊?”

    陈越无所谓地说:“一个个的问,我怕我会忘了,嘿嘿。”

    “我只是为他们求活。”魏相无奈地解释道,“各地都有孤寡之人,我也只能在当地选择良善之家赡养。池阳县良善之家不少,但唯你有新式耕作,也唯见你对人真正的和睦,他们只有跟着你才能凭借劳作而食,而不会变成低下的仆从。毕竟,他们的父祖辈兄长辈,为我大汉帝国捐献过身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越也不好拒绝,他此时正愁无人可用之际,魏相就给他送来了,正是下楼遇人抬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而这批人的来路清白,也都是大汉兵卒后人,应该是可用之才。

    不过,心中虽然暗喜,但面子上还是矜持一点。

    陈越故作难堪地说:“既然,县尊已说他们是我大汉英烈的后代,又有县尊为他们说情,我怎么说都不应该拒绝。如他们愿入我家,我当以兄弟姊妹待之,我绝不苛待他们,大家共劳作,同寝室。不过,三顷地是不不太少了?”

    “哈哈。”魏相大笑如奸计得逞,笑时口不掩齿,让人有想丢一坨翔到他嘴里的冲动,好一会魏相才停住了笑声说,“说吧,把你想要的东西都说出来,我能答应或办到的都给你办,办不到的想办法,始在不行,我就没有办法了。”

    陈越抓抓脑袋,低头思考了一会说道:“要养活他们十二人,现在三五顷地可能够,可等他们以后成婚生子,那是完全不够的,怎么说每人都得有二顷地。”

    “一人二顷,二人四顷……”魏相在那儿摆着手指姆计算着。

    陈越张口就说:“二十四顷地。”

    然后,疑惑地自言自语:“不是说大家都会背九九歌吗?咋这么简单的都要算半天?”

    “什么?”魏相抬头,然后又说道,“坚子,老夫治《易》,而非算经。”

    “易?”陈越感兴趣地问道,“是算命卜卦的《易经》,还是横练筋骨的天下绝学《易筋经》?”

    “坚子啊……”魏相想找东西打陈越,结果见后面就快跑到门外去了,就没有好气地说,“别跑了,不打你。”

    等陈越回来之后才说道:“《易》自从成书之时起,一直被誉为万经之首,学成之后可知天下之兴衰,问人间之疾祸。尔等为何就只单单认为她只是算命卜卦之书?”

    “呵呵!”陈越不好意思继续跟他讨论易的事情,只得说,“那就说好了二十四顷,不对,以县尊的说法是,二十又四顷。”

    “不行。”魏相坚定的否定,随后说出他的想法,“六顷足矣。”

    “六顷太少了,怎么也得二十顷。”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扯皮,最后才定下十顷地。十二人中,有九男三女,男子成年后一人一顷,女子成年后,剩下的那一顷均分为三人的嫁妆。

    讲价的时候就要狮子大开口,或增加无数,或减少无数。陈越本来的计划也是七八顷,不过他开口就二十四顷,然后再慢慢降下来,达到一个相互的平衡,结果看来非常好。

    要了地,当然还要粮。

    经过了汉武大帝十多二十年的对外战争,人口减少,还没有恢复到西汉的最高水平,所以荒芜的土地还有不少,但粮食就不能像土地一样随便增送了。无论陈越怎么说,都必须要购买。

    没有其他办法,魏相在粮食上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县衙仓库里的部份粮食,低价出售给陈越,而且时间只有在今天内有效,明天他就不是池阳县令了。

    有便宜不占就是傻蛋,陈越不仅要购粮食,还找魏相给负责管理市吏员打招呼,他要买牛,要价格便宜。

    西汉买牛,可不像后世,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只要你的钱够。而西汉还有规定,牛不够的时候就限制出售,牛多的时候可以多买一些,而且每一头,衙门都会有登记,官吏们可能随时来查看,要是没了牛,那可就得罚款或是其他刑罚了。

    陈越好说歹说,终于又以三两银子一头牛的价格,拿下四公牛两头母牛。

    因为,陈越来池阳的时候就带了几个大钱,没有带银两,最后还得魏相做保,他先带着众人牵着牛,拉着粮食回大庄,等到了大田庄后,陈越取了银子,再给魏相送回来。

    陈越可不敢等回去拿钱后,再来买,要是突然有人反悔了,那可不划算。

    为了能把不多的铜钱留下平时使用,陈越是强烈要求用银子交易,魏相又不得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