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洗法：碧水东流！
清洗法，亦称为淋洗法。
在古书画的清洗领域，是与灌洗法、干洗法齐名的三大洗画技巧。
陈森方才所展现的洗画术式：摇影，便属于淋洗法的一类。
寒月摇清波，流影入窗户。
摇影作为淋洗法最为关键且普遍的术式之一，与灌洗法有着极大的分别，首先是水温的适宜，是绝不能使用沸水操作。
其次，摇影对于洗画者的手腕、臂力，有标准要求。
偌大的特制花洒，仅仅凭借一只手提起，在此过程中绝不能中断！
且必须不停地换水！
一壶接着一壶，在换和递的过程中，陈森从未中断。
经过小排笔的过滤，喷涌而出的水流，溪水缓缓淌过，但在高速的冲刷之下，通过被修复的书画表面，如梦似幻，流影随形。
耿超在看到陈森采用摇影这种淋洗术式后，一声叹息，原本以为比赛胜负败局已定。
陈森那边已经将水壶换到了第5只，而易云这边，却没有丝毫的动作！
不禁是张亮与徐振海着急。
耿超也感到焦虑。
可这时，易云却突然动了！
一道清晰的命令声，稳稳传入耿超的耳鼓里：
“网架！”
耿超瞬间清醒过来。
他先是愣了下，立即就开始行动，从墙壁上取来一张网架。
“水壶！”
“两张水油纸！”
“要50℃左右的温热水。”
“再用小麥粉、川椒和百部根的细粉末，速速调制一壶同样温度的水。”
易云接连下了两道命令。
场下，对易云这样的要求，两名新手确实有些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胖瘦两名老鸟虽然长得丑点，但毕竟见过世面，这个时候，两人咳嗽一声，适时出来装逼：“看不懂了吧？”
“确实有点不大明白，还请二位师兄指点迷津。”
新手们唯唯诺诺，证明着书画组长久以来的鄙视链存在。
瘦子双手环抱，老神在在，虽说比较易云和陈森这两个超出正常人范畴的变态，他们或许没有发言权，但比上不足比下怎么也有余啊，开口道：“这网架的作用，就是用来固定书画和手卷，一般网架与水油纸是搭配使用的，这样可以增加在漂洗过程中的安全性，也大大方便修复师可以纵观全局，为后续方案做铺垫。”
果然，新手们看到，易云将两张水油纸一前一后覆盖，护在画芯上下，下面一层再以网架夹紧，这是漂洗之前的准备。
“原来如此啊。”
看到新手们解惑之后的样子，胖丑老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内心仿佛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这才是雏鸟们该有的样子嘛！
哪像那些变态，都什么鬼？
随即看了看装裱案前帅气逼人的易云，顿觉一阵反胃和身体不适。
强行忍耐住，胖丑老鸟接着话头，道：“用50℃的温热水，是淋洗法必须准备的，采用何种设备，准备什么方案，这二者是统一的。”想了想，又说道：“但有时候也会是对立的，你们现在还不到那个层次，不用想那么远，过个五年八年就明白了。”
五年八年？
新人们瞬间感觉不好了。
“漂洗的时候用50℃的温热水浸透去污是最佳。一般来说，水温越高，去污去垢的效果会更好，但是对手卷，尤其像这般病灶和品相的古画，超过80℃的水温会破坏纸张原本的纤维性和书画表面所用的颜料。”
宋元以前的古书画纸张，都是手工皮纸做成，不同于现在的机器造纸法和化学造纸法。尤其是宋纸，乃稀世珍品，极其难求，这种纸张如果保存得当，上千年也不会腐烂！
再说颜料，青山绿水系列画作的墨，尽数采用矿物颜料与植物颜料。如孔雀石、石青、雌黄、赭石、砗磲等，这每种颜料都极其难求，即便现在有的也能找到，但矿石原料都发生了不同的改变。
譬如砗磲，这种海洋中的软体动物，有个俗称——贝王！
砗磲的白色是自然界中颜料最白的，等级为十级。在《青山白云图卷》中所画的那些草芦、墙壁，上色便是白色，其色洁白无瑕，千年不变，从未褪色！
还有《千里江山图》中的山石颜色，也是用孔雀石上色。古老的矿物玉料是孔雀石转变而成，却没有孔雀石分布广泛，还可以大量产出，最适宜用于制作天然的原料，因此在发现后，很快就被民间的画家盯上了，一时炙手可热。
可想而知，光是这些颜料的找寻，就足以让人费神了，更别提修复书画，那意味着再造生命！
幸亏也得亏是故宫，这些外面修不了的文物，故宫都可以修，外面没有的颜料和物件，这里都可以找全，乃至不远万里派人去外面找全！
易云的动作几乎在陈森放空第6只花洒的时候，开始动了。
只见他右手托起水壶。
清澈的水流从壶嘴喷射而出，一汪清泉从天而降。
与之前所用的灌洗法雾中探花术式不同，并没有繁杂的技巧。
但就这么简易的动作背后，任谁都知道绝非那么简单！
本来易云自己开始也摸不清情况，虽然自己侥幸获得了精通级的清洗法，但是这种术式自己也从未用过，而且自己也是第一次清洗这种程度的手卷。
结果到底如何，真是尚未可知……
可这一切的种种，在易云上手之后，他的疑惑和担心，就完全不存在了。
系统技能树对于易云的塑造，绝非单纯的术式掌握，更是对技能的理解和深度。就像易云在操作的时候，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这只手就是自己的，不是别的什么女生的！
对清洗法，自己也从刚开始的弱鸡理解，到现在感觉能够与沉浸多年的大佬深入探讨的程度。
比如选用50℃而非80℃的热水，这就是易云的理解。
在能够去除污渍与大部分水渍水痕的情况下，碧水东流术式能够完成这个任务，而且只需要一次！
耿超惊呆了。
不止耿超，更震惊的要属孙老师和卫双凝了！
别人要说有的之前没有见过易云使用灌洗法术式，可能会有所怀疑他的水平。
但这个点就在，知道易云会雾中探花后，现在竟然又拿出另一种新的术式出来！
这可着实让孙老师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孙老师，你对这种术式……有印象没？”
“不可能啊！”
“怎么会，这小子可真是彩票一样，时不时地给人惊喜啊……”孙老师眼神中，闪烁着不确定的神色。
“再看看吧，现在还不好说。”
“这是什么操作？”新手们纷纷疑惑。
他们从未见过这种术式。
可惜的是，胖瘦二丑，也没有见过……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种技能绝对是清洗法的一种。
“这是……清洗法——碧水东流！”张亮瞪大了眼睛惊呼，他认出了易云的洗画术式。
回想起当初在燕大古籍修复所练手的时候，易云曾经练习过这种术式。
但当时的操作与现在相比，张亮可以肯定，那根本是云泥之别！
“阿海，快看，你还有印象吗？”张亮问道。
“对，是碧水东流！”
徐振海当初也听过这种清洗法，这是一本明代讲古画清洗的书上记载的术式。
与雾中探花一样，是清洗法的中流砥柱技能。
两人现在眼睛都舍不得眨，没想到易云真的使出来了，而且手法看起来那么精通！
手卷的画面上。
水花荡漾。
一汪清泉，投掷到书画表面，似鱼入大海，波光粼粼。
水光犹如如鱼鳞般鳞次栉比……
“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
“这种操作手法，是碧水东流！”耿超深深看了眼前的易云，神色复杂。
耿超可以确定，这的确是碧水东流的术式。
此法的要诀，就在于“东流”二字！
碧水东流，要做的，就是控制水的流向。在淋浴的一刹那间，在书画面所形成均匀的湖面部分，最终控制水流的走向。
前者做铺垫，后者才是重中之重！
耿超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暗道：“单论洗画，这小子的水平现在起码算是中等偏上水平了！”
在古书画的清洗领域，是与灌洗法、干洗法齐名的三大洗画技巧。
陈森方才所展现的洗画术式：摇影，便属于淋洗法的一类。
寒月摇清波，流影入窗户。
摇影作为淋洗法最为关键且普遍的术式之一，与灌洗法有着极大的分别，首先是水温的适宜，是绝不能使用沸水操作。
其次，摇影对于洗画者的手腕、臂力，有标准要求。
偌大的特制花洒，仅仅凭借一只手提起，在此过程中绝不能中断！
且必须不停地换水！
一壶接着一壶，在换和递的过程中，陈森从未中断。
经过小排笔的过滤，喷涌而出的水流，溪水缓缓淌过，但在高速的冲刷之下，通过被修复的书画表面，如梦似幻，流影随形。
耿超在看到陈森采用摇影这种淋洗术式后，一声叹息，原本以为比赛胜负败局已定。
陈森那边已经将水壶换到了第5只，而易云这边，却没有丝毫的动作！
不禁是张亮与徐振海着急。
耿超也感到焦虑。
可这时，易云却突然动了！
一道清晰的命令声，稳稳传入耿超的耳鼓里：
“网架！”
耿超瞬间清醒过来。
他先是愣了下，立即就开始行动，从墙壁上取来一张网架。
“水壶！”
“两张水油纸！”
“要50℃左右的温热水。”
“再用小麥粉、川椒和百部根的细粉末，速速调制一壶同样温度的水。”
易云接连下了两道命令。
场下，对易云这样的要求，两名新手确实有些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胖瘦两名老鸟虽然长得丑点，但毕竟见过世面，这个时候，两人咳嗽一声，适时出来装逼：“看不懂了吧？”
“确实有点不大明白，还请二位师兄指点迷津。”
新手们唯唯诺诺，证明着书画组长久以来的鄙视链存在。
瘦子双手环抱，老神在在，虽说比较易云和陈森这两个超出正常人范畴的变态，他们或许没有发言权，但比上不足比下怎么也有余啊，开口道：“这网架的作用，就是用来固定书画和手卷，一般网架与水油纸是搭配使用的，这样可以增加在漂洗过程中的安全性，也大大方便修复师可以纵观全局，为后续方案做铺垫。”
果然，新手们看到，易云将两张水油纸一前一后覆盖，护在画芯上下，下面一层再以网架夹紧，这是漂洗之前的准备。
“原来如此啊。”
看到新手们解惑之后的样子，胖丑老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内心仿佛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这才是雏鸟们该有的样子嘛！
哪像那些变态，都什么鬼？
随即看了看装裱案前帅气逼人的易云，顿觉一阵反胃和身体不适。
强行忍耐住，胖丑老鸟接着话头，道：“用50℃的温热水，是淋洗法必须准备的，采用何种设备，准备什么方案，这二者是统一的。”想了想，又说道：“但有时候也会是对立的，你们现在还不到那个层次，不用想那么远，过个五年八年就明白了。”
五年八年？
新人们瞬间感觉不好了。
“漂洗的时候用50℃的温热水浸透去污是最佳。一般来说，水温越高，去污去垢的效果会更好，但是对手卷，尤其像这般病灶和品相的古画，超过80℃的水温会破坏纸张原本的纤维性和书画表面所用的颜料。”
宋元以前的古书画纸张，都是手工皮纸做成，不同于现在的机器造纸法和化学造纸法。尤其是宋纸，乃稀世珍品，极其难求，这种纸张如果保存得当，上千年也不会腐烂！
再说颜料，青山绿水系列画作的墨，尽数采用矿物颜料与植物颜料。如孔雀石、石青、雌黄、赭石、砗磲等，这每种颜料都极其难求，即便现在有的也能找到，但矿石原料都发生了不同的改变。
譬如砗磲，这种海洋中的软体动物，有个俗称——贝王！
砗磲的白色是自然界中颜料最白的，等级为十级。在《青山白云图卷》中所画的那些草芦、墙壁，上色便是白色，其色洁白无瑕，千年不变，从未褪色！
还有《千里江山图》中的山石颜色，也是用孔雀石上色。古老的矿物玉料是孔雀石转变而成，却没有孔雀石分布广泛，还可以大量产出，最适宜用于制作天然的原料，因此在发现后，很快就被民间的画家盯上了，一时炙手可热。
可想而知，光是这些颜料的找寻，就足以让人费神了，更别提修复书画，那意味着再造生命！
幸亏也得亏是故宫，这些外面修不了的文物，故宫都可以修，外面没有的颜料和物件，这里都可以找全，乃至不远万里派人去外面找全！
易云的动作几乎在陈森放空第6只花洒的时候，开始动了。
只见他右手托起水壶。
清澈的水流从壶嘴喷射而出，一汪清泉从天而降。
与之前所用的灌洗法雾中探花术式不同，并没有繁杂的技巧。
但就这么简易的动作背后，任谁都知道绝非那么简单！
本来易云自己开始也摸不清情况，虽然自己侥幸获得了精通级的清洗法，但是这种术式自己也从未用过，而且自己也是第一次清洗这种程度的手卷。
结果到底如何，真是尚未可知……
可这一切的种种，在易云上手之后，他的疑惑和担心，就完全不存在了。
系统技能树对于易云的塑造，绝非单纯的术式掌握，更是对技能的理解和深度。就像易云在操作的时候，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这只手就是自己的，不是别的什么女生的！
对清洗法，自己也从刚开始的弱鸡理解，到现在感觉能够与沉浸多年的大佬深入探讨的程度。
比如选用50℃而非80℃的热水，这就是易云的理解。
在能够去除污渍与大部分水渍水痕的情况下，碧水东流术式能够完成这个任务，而且只需要一次！
耿超惊呆了。
不止耿超，更震惊的要属孙老师和卫双凝了！
别人要说有的之前没有见过易云使用灌洗法术式，可能会有所怀疑他的水平。
但这个点就在，知道易云会雾中探花后，现在竟然又拿出另一种新的术式出来！
这可着实让孙老师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孙老师，你对这种术式……有印象没？”
“不可能啊！”
“怎么会，这小子可真是彩票一样，时不时地给人惊喜啊……”孙老师眼神中，闪烁着不确定的神色。
“再看看吧，现在还不好说。”
“这是什么操作？”新手们纷纷疑惑。
他们从未见过这种术式。
可惜的是，胖瘦二丑，也没有见过……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种技能绝对是清洗法的一种。
“这是……清洗法——碧水东流！”张亮瞪大了眼睛惊呼，他认出了易云的洗画术式。
回想起当初在燕大古籍修复所练手的时候，易云曾经练习过这种术式。
但当时的操作与现在相比，张亮可以肯定，那根本是云泥之别！
“阿海，快看，你还有印象吗？”张亮问道。
“对，是碧水东流！”
徐振海当初也听过这种清洗法，这是一本明代讲古画清洗的书上记载的术式。
与雾中探花一样，是清洗法的中流砥柱技能。
两人现在眼睛都舍不得眨，没想到易云真的使出来了，而且手法看起来那么精通！
手卷的画面上。
水花荡漾。
一汪清泉，投掷到书画表面，似鱼入大海，波光粼粼。
水光犹如如鱼鳞般鳞次栉比……
“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
“这种操作手法，是碧水东流！”耿超深深看了眼前的易云，神色复杂。
耿超可以确定，这的确是碧水东流的术式。
此法的要诀，就在于“东流”二字！
碧水东流，要做的，就是控制水的流向。在淋浴的一刹那间，在书画面所形成均匀的湖面部分，最终控制水流的走向。
前者做铺垫，后者才是重中之重！
耿超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暗道：“单论洗画，这小子的水平现在起码算是中等偏上水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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