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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8章 育才福利院

    齐远航和高健没想到育才福利院会会开在破街的一个小胡同里,两人只能弃车,走了进去。

    胡同有些年头了,地上铺的还是红砖,砖缝里满是青苔,杂草不干的往上顶着,试图冲出缝隙。

    齐远航只在很小的时候去农村扶贫才见过这些,这里仿佛与暄嚣的城市隔离开来,寂静、破败、又充满生机。

    “育才福利院”这几个字就被竖立在一个大铁门旁边,一看就是不要的门板被刷上黑漆写上去的,而且这五个字被人写的歪歪扭扭。

    大铁门旁边有个小亭子,像是几十年不要的报亭改的,里面坐着一个正在摇着芭蕉扇的老头,穿着褶皱的白背心,剃着光头,正悠闲地扇着风喝着茶。

    齐远航轻生询问着:

    “大爷,夏燃今天来了吗?”

    “你们是哪儿来的后生啊?”

    老头看见两人穿的都是名牌,长的也好一看就是有钱,立即从警卫室里走出来,呲着黄牙,给他们递上两根烟:

    “穿的这么好?你们是大老板吗?给福利院送钱可以,咱们这儿可不卖孩子。”

    高健闻到这老头满身的烟味立马躲开,他也是有难言之隐的,他家那个祖宗可是说了,再不戒烟就是把她戒了。他怕染上烟味,回家不好交代。

    齐远航冷冷的看了高健一眼,把烟接回来,冲着大爷笑道:

    “她手艺好,我们想找她做东西,但是找不到她家住哪里,听说她每周都来这里,就来碰碰运气,您老怎么称呼?”

    王老头一听也开心了:

    “原来是两老板呢,我姓王,叫我老王头儿也成,今儿周日,她一会儿准来,估计正在菜市场买菜呢,你们有口福喽,她做饭成好吃了。那啥,你俩把身份证留下,进去等她吧。”

    两人留了身份证,王大爷打开铁门让他们进去,摇着扇子美滋滋的想,能找上门一定是大生意哦。

    高健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在墙上画的巨大的浮雕画。

    “我尼玛,牛哇!”

    青山碧水,连绵的群山围着中心的水潭,水潭中盛开的娇艳欲滴的几株荷花,有两只蜻蜓煽动着翅膀正落在上面,连青山上的一行行的树木和地上零星的野花都栩栩如生。

    旁边还有一首小诗: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就是字有点丑,不过我要是把这面墙运走,最少能卖个十万吧?”

    “汪汪汪”还没等高健欣赏完,一只黄色的田园犬冲着他们叫了起来。

    “大黄不许叫!”一个穿着‘育才福利院’的小女孩,看着也就五六岁,睁着无神的眼睛,盯着他们的方向:

    “叔叔,我没听见过你的声音,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吗?请问有事吗?”

    齐远航心口一疼,这女孩看不见。

    高健看这小女孩可爱,自己也是要当爸爸的人了,立即父爱泛滥,想要抱一抱,还没碰到女孩就被一只拿着奶瓶的手阻拦了。

    “不许碰我妹妹!”

    正抱着婴儿的喂奶的张狂,噔噔噔跑出来,“小妹,你眼睛不能晒太阳,赶紧进屋子。”

    然后警惕地打量着两个怪叔叔:

    “你们找谁的呀?我们这里不支持买孩子,也不接受领养,”又向门口喊了一嗓子:“王大爷你咋放人进来啦?”

    齐远航注意到婴儿是绑在他身上的,往他另一只胳膊看去,那里空荡荡的。

    王大爷立即冲往院里喊了一嗓子:“他们是找夏燃的,买那个什么泥人,还是手办的,你别把老板吓跑了。”

    “啊啊啊,汪啊汪。”怀里的婴儿张着没牙的嘴饿得啊啊叫。

    张狂立即把奶嘴儿重新塞进婴儿的嘴里:“不许叫汪,别学大黄,自己捧着喝。”

    见婴儿捧着奶瓶咕咕的喝着,张狂对两人说:

    “你们别站在这里,一会儿他们下课该扑你们身上了,别把你们衣服弄脏了,跟我去院长妈妈办公室吧,那里清静。”

    张狂像个小大人似的给他们带路,高健捂着胸口有些上不来气,他以前也是孤儿,像男孩这般大时被收养,他才有了今天,如果没有被收养,可能还不如眼前的孩子。

    他们的到来让平静的院落变得喧嚣起来,正在大屋里上课的孩子想出来看热闹,没到下课时间不敢动,但是不上课的孩子也不在屋里喧闹了,立即被新来的陌生人吸引了。

    不时有孩子伸脖子看他们,高健也在看他们,不健全的孩子居多,他的心里越发难受,浑身上下都冒着冷汗,背部的衬衫都湿透了。

    人最恐惧的事情就是明明从泥潭走出去了,然后又回到泥潭,高健害怕得到的一切会消失,如果20年前他没和孙家走,不会有今日的高健。

    儿时的无助,现在的幸福,巨大的反差让他的呼吸急促,心脏剧烈跳动,他想尽快离开这里。

    院长妈妈是位银发半百的慈祥老人,对人很是和蔼,笑时勾动眼尾的细纹,可以看出是发自内心的喜悦,问过来意,她泡了两杯茉莉花茶给他们:

    “我活了这大半辈子呀,就没见过比燃燃还手巧的闺女,你们看这桌上的雕塑,孩子们做得椅垫,还有这件小公主裙,都是她做的,只要你们给她样品,她都能做,你们想要她做什么啊?”

    齐远航和高健都不是擅长说谎的人,前者尴尬的微笑:“神王飞天,有幸见过她做的成品,就慕名而来。”

    后者还没有从情绪中回过来,根本没听到齐远航在说什么,低着头小声的问:“老大,这人都是孩子不方便抓人,我们去门口堵他吧。”

    当兵的人总是把脊背挺得比一般人直,张琴又不耳背,握茶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浇在手上,她像感觉不到疼一般,还把它紧紧握着。

    “你们是警察吧?”

    齐远航无奈,只好点头:“不是,但属于同一体系内,我们找她是为了追回一笔经费,请你配合我们工作,不要声张。”

    出乎两人预料的是,张琴很平静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老旧的账本:

    “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这些年她总共拿回来两百五十一万三千两百块钱,我都记在里面了,我问她:你哪儿来的钱呀?她说:你别管,我有手艺。”

    这时院落外面传来阵阵的欢声笑语,王琴知道是夏燃来了。

    齐远航透过窗户也看到了,立即起身要离开,高健的手伸向后腰,掏出了手铐。

    “我先去把人扣住。”

    王琴急的一把抓住齐远航的胳膊:“她身不由己的,燃燃7岁时自己来的福利院,她说:‘妈妈,你养我呗,养我你不亏,等我长大了我养你。’谁会把孩子的话当真呢?”

    说到这里,老人好似想起了什么,满脸的悲伤,但是仍旧死死的抓着他们的手不放:

    “外面的浮雕画就是她画的,那年她才8岁啊,没有人教过她,无论什么画,只有放在她面前都能临摹出来,她是天才,直到她拿到省区的书画比赛一等奖,帝都来了一位大画家,说想要个女儿,燃燃哭着求我不要送她走,”

    老人慈祥的面孔面对着他,眼中有泪光在闪烁,嘶声喊出了,深藏了快十年的秘密:

    “我有罪,我收了那人20万,我把她卖了,你们抓我吧,是我害了燃燃,”王琴的眼泪不断的落下,却还是盯着齐远航,语气哀求的说着:

    “我没有想到她还会回来,那年她都18岁了,见我的第一面就说:‘妈妈,我回家了,以后我养着你,你别怕。’

    我怕呀,我怎能不怕,她的手筋断了啊!两只手,再也不能拿笔了,拿着筷子连口饭都吃不到嘴里。”

    高健要把老人搀扶起来,但是老太太根本不配合,急得他喊道:

    “您老快起来吧,别卖惨啊,我们找她不是这事,两码事,而且我看她的手好得很,那别人东西连招呼都不打。”

    张琴糯糯的摇头:“不好,十年了,笔都拿不稳,原来的一手好字都没了,刚回来时别人都嫌弃她手不好使,为了给人做个小玩偶,连续做了两天,可人家只给了她20块钱,谁都欺负她,可她不服输,可劲折腾自己的手,太难了。”

    高健使劲挣脱她的手,拽着齐远航就要走,张琴立即跪在了地上:

    “我求求你们了,看在外面孩子们的份上,别难为她……”

    “张阿姨,你误会了,”齐远航连忙双手托起老人,然后给了高健一脚。

    张琴悲戚的大喊了一句:“她要是真进去了,这里的孩子要怎么活啊,他们会饿死的!”

    “这叫个什么事呀,我就不应该来!”高健委屈的顺势把手支在墙上,背过身去,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握着眼睛,哽咽着:“老大,我媳妇儿下个月就要生了,我受不了这个……呜”

    然后“哐哐”砸了两下墙。

    这刚强的硬汉,再也抑制不住沉痛的感情,就像闸门挡不住洪水那样,所有的情绪倾泻而出。

    院落虽然不宽敞,夏季都开着窗户,里面发生什么事情,在外面也能听得清楚,夏燃走过来时正好听到高健在那哐哐砸墙说着:媳妇儿下个月就要生了,我受不了这个。

    夏燃双手把在窗户框上,好笑的看着他们:“本事倒是挺大的呀,都找到这来了,齐远航,赶紧把老太太扶起来,老寒腿,还有关节病,别下半辈子厄上你。”

    “燃燃,我……”老人见到她有些怕,满脸的担心:“你是不是……”

    夏燃冷漠的看着她:“不该你操心的事,你少操心。你们两出来,帮我干点活儿。”

    齐远航皱着眉把老人扶到椅子上坐下,拽着还在抹眼泪的高健就出来了。

    院子虽然老旧,但也很干净,铺的都是水泥地,靠近墙边的花坛错落有致。许多孩子正干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在水池中洗菜,有的在小心的摘菜,有的在用力的切肉,有的在悠闲地玩耍。

    最引人注意的是坐在简陋的桌椅旁四个孩子,刚刚的盲人小姑娘也和他们在一起,他们正认认真真地读书,但是眼睛都没有落在书上,只是用手在摸。

    他们都看不见,只能读盲文书籍。

    齐远航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大步走到夏燃面前递给她一张名片:

    “打扰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方便时联系我。”

    夏燃瞄了眼上面的号,直接把名片揣进兜里,“这就要走哇?”

    齐远航点头,拽着高健直接往铁门外走。

    “魔晶不要啦?”

    齐远航没理会,继续往外走,夏燃边杀鱼边贱兮兮的吆喝:

    “长得帅的就是大方呀~武器也不要了?那可是7把二阶弓,1把三阶弓,1把霸王枪……”

    齐远航转过身,深吸一口气:“你什么意思?”

    举刀用刀背把鱼敲晕、刺溜一刀割腹,便开始刮鱼鳞,“中午了,吃完饭再走,有些事情要和你们商量,商议完,我保证归还你们所有武器。”

    夏燃想的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吃了我的饭,看你们还怎么好意思和我讨价还价。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夏燃在拖延时间,她看中了齐远航的身份,想把这些人忽悠到自己的领地里去,有什么比让警犬来看家更安全的呢。

    维护领地的治安,当然还是专业人士最靠谱。